陈又涵没生气,意味不明地说:“记性不好,只记得最重要的事。”叶开转过目光看向他,被逮了个正着。陈又涵凝视着他,看他长长纤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翕动,看他挺翘的鼻尖,看他花瓣一样被姜丝可乐浸润的嘴唇。手指慢条斯理地捻上耳垂,叶开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听到陈又涵说:“比如……记得你这里敏感。”
心好像从悬崖上往下坠,叶开从脚底心开始软。他本能地闭上眼睛,感受到陈又涵低下头,气息喷薄在耳畔,停顿了一瞬,继而含住耳垂亲吻。
每一秒、每一根神经的触觉都被不断拉长。
叶开不敢动,抿着唇,脖颈的曲线舒展得纤细优美,将所有的生死弱点都暴露给了他。
自己却只会抱着保温杯不撒手。
吻流连至颈侧,指腹从下颌线若有若无地滑下,停留在t恤圆领露出的半根锁骨上。陈又涵轻笑一声:“……也记得你这里的香水味。”
感官被绷紧到极致,叶开终于受不了,扔下救命的保温杯,勾着陈又涵的脖子便主动吻了上去:“……还有呢?”
陈又涵掐着他的腰,尝到他嘴里碳酸饮料的甜味。
几乎就要擦枪走火的瞬间,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震动。两个人都没管,不管不顾地拥吻在一起,陈又涵的t恤被叶开揪着脱下,荷尔蒙在壁炉烧得温暖的室内暧昧地升温。震动循环到自动挂断,停了一瞬,没过两秒,又再度疯了一样继续。叶开喘息着,被陈又涵气喘吁吁地推开:“接电话。”
好惨不忍睹的场面。
叶开稳了稳气息,没离开,就着跨坐在陈又涵身上的姿势俯身从茶几上抄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无语地抚了下额。陈又涵也看到了,没忍住笑,是瞿嘉。
瞿嘉的电话不接,可能会被追杀到后半夜。
捞过保温杯喝了口润了润烧得沙哑的嗓子,叶开才滑动接听。他想起身,被陈又涵按住。
“妈妈。”
他三天夜不归宿,瞿嘉才知道他去了云南。她这几年对他又紧张又宽松,既不敢过分禁锢,又忍不住关心他的所有动静。这下看叶开接了电话,飙升的血压稳了下来,尽量温柔地问:“怎么又去云南了?”
叶开没回答,与陈又涵对视。解皮带的窸窣声音在室内响起。
叶开闭了闭眼,瞿嘉又问了一遍,他才语焉不详地说:“没有,信号不好……我在……”用力屏住呼吸,他咬着唇忍耐了一下,才闭着眼睛尽量轻缓地说:“……在姜岩那里。”
陈又涵闷笑出声,拉低他,吻着他的颈侧。
瞿嘉没反应出不对劲,小心翼翼地追问:“又去姜岩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叶开根本无力编一个缜密的谎言,潦草敷衍地顺着她的话说:“嗯,是……还有点事。”
瞿嘉问什么事,叶开被弄得倒抽一口气,眼里有了水雾,很埋怨地瞪了陈又涵一眼。
“也没什么事……”
他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
空余的那只手不管不顾地推陈又涵,但没力气,瞅着一副心猿意马的样子。
在木柴被烧得噼啪的声音之外,还有另一种水润的声音。
瞿嘉终于也受不了他的心不在焉,没再追问,耐心而语重心长地交代着关于银行、假期、学业……林林总总乱七八糟的人生大事,又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云南的天气怎么样,气候好不好,空气湿不湿润,吃不吃得惯,早晚温差有多大。叶开知道她想他了,挂不了电话,但也无力应对。
逃也逃不掉。
崩溃而绝望地想,谁他妈知道现在温度几度,我连自己在哪儿都搞不清楚!
第81章
浴室被热气氤氲得模糊, 水流顺着身体得肌理在脚下汇聚,随着打下的泡沫在雕花地砖上打转。不知是不是热水滚烫的原因, 叶开觉得胸闷气短,一颗心到现在还没有平复心跳。腿还是软的,冲个澡的功夫几乎站不住。
出去时看到卧室里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长裤连着皮带被随意扔在地上,t恤东一件西一件,团成团的纸巾还在茶几上没来得及处理。保温杯不可避地被打翻,冷透了的姜丝可乐在实木纹理上留下褐色黏腻的痕迹。
空气里有甜丝丝的味道。
陈又涵在阳台上抽烟。沁透心骨的寒气让他一腔欲望迅速冷却。听到浴室推门的动静,他才熄灭烟回到室内, 看到叶开朝一侧歪着脑袋擦头发。
他走近他, 握着他的颈侧, 低头凑在唇角亲了亲。掌心温度很低, 叶开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帮你吹头发好不好?”指腹穿过湿发, 陈又涵凝视着他。
叶开放下毛巾, 水滴从发梢滴入领口。陈又涵对他笑了笑,推着他在嵌了长镜的衣柜前站好。
吹风机通电,温度开中间档, 风力调最大。暖风从风口吹向发顶, 叶开从镜子里看着这一切,看到陈又涵英俊的眉眼专注而深沉,黑发从他指间绸缎般滑下。
几乎只用了两分钟,在叶开从那种做梦般的怔愣中清醒过来前,头发就已经被彻底吹干。陈又涵起吹风机,指腹在他后颈穴位温柔有力地捏了几下,脊骨被激得从尾椎到头皮窜起一阵酥麻,过电一般。
嘴里控制不住,“唔”地逸出一丝呻吟, 陈又涵好笑地在他耳边问:“刚才怎么不叫得这么好听?”
他真好意思提。自己坐在那里悠然超脱,只用一双手就玩弄得他神志不清。叶开不知道用了多少自制力才没有发出过度难堪的声音。忍得连下唇都被咬破。
“有什么好叫的,”贤者模式,他镇定而淡漠地说,“技术差死了。”
陈又涵挑了挑眉,没说话。
那意思好像在说给你个机会想好了再回答。
叶开瞥过视线,心虚地改口,但仍然逞强:“……也就一般。”
陈又涵勾起半边唇角,无比自然地抬手捏了捏他微红的耳垂,用低沉的声音,带着暧昧的气息缓缓说:“……小花老师说得对,下次记得亲手教我。”
被这么直白地调情,心里一慌,叶开倔强地转过身。声音冷漠,但仍泄露了一丝委屈:“你又对我没兴趣。”
陈又涵失笑,从背后抱住他不让他走。他们现在身高差不过六七厘米,他下巴压着对方的肩膀,高度刚刚好。声音失去实质,更多是沉而灼热的气息:“……我怕伤到你。”
亲吻着他的耳廓,近乎于哄:“你不知道我的折磨。昨天知道要和你睡一张床,怕被你看出什么,”语气轻了下去,“……洗澡时没忍住就已经打了一次。”
体温一下子飙升,叶开被他一句话刺激得口干舌燥心慌气短,猛地大步跑掉。
不大的屋子,起居室连着卧室,视野一眼到底。陈又涵看着他的背影,悠悠地补充:“在这里发烧会出人命的。”
梅朵仍按照昨天那样并排铺了两床被子。趁陈又涵冲澡的时间,叶开草草拾了一下一片狼藉的起居室,钻进了靠里的那床。刚在他手上丢盔卸甲过,撩又撩不过他,还只是个“假男朋友”,这氛围怎么琢磨怎么透着股不正经低级下流。
索性装睡。
装睡的演技不怎么高明,眼睫毛都在颤。陈又涵洗完出来,带着一身微凉的水汽,让人怀疑他其实是冲了个冷水澡。见叶开闭着眼,他看了两秒,眼神柔和,觉得他可爱好笑,并不忍心拆穿他。关灯前在他眼睛亲了亲,低声说了句晚安。
窗外虫鸣不止,叶开翻了个身仰躺,动静在黑夜里很明显。
虽然闭着眼,但他依然察觉到陈又涵在看他。……这哪里睡得着,肌肉神经都是紧绷的。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陈又涵翻身隔着被子压上,把被角轻轻往下拉了拉,露出尖下巴和抿着的嘴唇。先在唇边亲了亲,才轻声问:“可以吗?”
睁眼,就着蓝色的月光,叶开一眼撞进陈又涵深邃的眼眸中。
心里没来由地紧张,他眨了下眼睛才问:“……可以什么?”
陈又涵失笑:“可以抱着你睡觉。”
叶开:“……”
因为问题太过纯洁,反倒让人难以认真回答。
陈又涵补充说:“我以为你不愿意。”
叶开更加说不出口,只好顺势冷酷地说:“不可以,不愿意!”
陈又涵长舒一口气,无奈地凝视着他,笑了笑说:“好,你说了算。”
翻身下去前帮他重新掖好了被角。
他回到自己的那一边,睁眼看着天花板说:“有时候梦到你,在梦里都会紧张。好像知道是在做梦,拼了命告诉自己不要太快醒来。结果越提醒,醒得就越快。醒来以后坐在床上发呆,满脑子都是为什么在梦里不多看你几眼。”
说到这里,他在黑暗中瞥了叶开一眼,忽然变卦,掀起被子挤进叶开那边,漫不经心地说:“只有七天,我可能做不到那么尊重你了。”
叶开没明白过来,在他灼热的气息中恍惚了一瞬,便被陈又涵很霸道地拉进怀里亲吻。他吻得让人没有退让的余地,但并不急切。叶开只和两个人接过吻,很难比较吻技,只觉得身体都被亲软。现在如果有花瓶落地的话,他应该没空分神去接。
亲着亲着又有神起来的迹象,他蜷了下腿,躲开被顶得心慌的部位,推开陈又涵匪夷所思地问:“……你不是洗冷水澡了吗?”
原来他知道。
陈又涵翻身与他并躺,一边平复呼吸一边低声笑:“我抱着的是你,就算把我扔南极我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喘息的样子不必看也让人觉得致命性感。
叶开小声问:“又涵哥哥,这两年你都……没有吗?”
陈又涵静了静,“你想听实话?”
叶开不答反问:“你想骗我?”
“没有,这两年都没有。”陈又涵不假思索,“从你十七岁的那个暑假到现在,我始终只有过你。”
他试探过。
陈又涵也暗示过。
但这是第一次听到他明确坦诚地说出来,叶开还是没忍住翘着半边唇角笑了起来。他不得不趴到枕头上,把脸埋进去稳了会儿,才试探着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这两年真的过得好吗?”
他想听。他想听陈又涵亲口说。
陈又涵轻描淡写地说:“真的还可以。除了见不到你,gc重新回到正轨,我也有新的事情做,老头子身体健朗,真的没什么好挑的。”顿了顿,想起叶开已经看到了他摆在书房的那张病危通知单,又补充说,“是生过一场病,下了病危通知,但既然救回来了,也就没什么好提的。”
虽然知道这件事,但当陈又涵如此稀松平常地说出口,仿佛那个生死一线只是一场寻常的网球赛赛末点,叶开还是不了鼻腔一酸。
他有好多爱他的人,陈又涵只有陈飞一一个。陈家勾心斗角,他从一生下来就是靶子。什么长辈的爱,亲友的爱,陈又涵都没有。他只有无尽的斗争,斗争,斗争。如果陈又涵真的出事,称得上真心的眼泪恐怕连个金鱼缸都填不满。
“顾岫……顾岫对你挺好的吧。”
话起得突兀,陈又涵却好像懂。眼里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陈又涵“嗯”了一声,“他是个很真诚的人,把我当朋友。”
“他知道我们分手吗?”
“知道,医院是他送我去的,胃出血。没他我就真死了。”
顾岫是陈又涵的救命恩人。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他,陈又涵就会死……这个念头只是轻微划过,如流星擦过夜空,那么轻易,却留下了天崩地裂的尾巴——
叶开心口陡然一窒,瞳孔痛缩。
会不会?会不会陈又涵就这么死了,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陈又涵一直都在爱他,他甚至——他甚至会牵着新男朋友的手去出席他的葬礼,去给他扫墓、送花。
这念头毫无理由,画面却真实得仿佛已经发生。惊恐在一刹那夺走眼里所有的神采,叶开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却觉得吸入生命的氧气却越来越少。
“怎么了?”陈又涵抬手开灯,看到叶开抓着被角,被黑发遮掩的额角上滑下冷汗。
叶开抬起头看他。
脸色苍白,黑色的双眸好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他看着陈又涵,目光却没有落在他脸上,而是落在了某个未知的虚空。那虚空是个巨大的漩涡,是黑色的泡沫,是深不可测的深海。
那一眼,陈又涵这一辈子都没敢忘记。
“又涵哥哥……”他伸出手,在触碰到陈又涵的脸之前,空白空洞的神情忽然有了变动,继而跌跌撞撞地下了床。
厕所门被撞开,铝制玻璃门摇晃的动静中,传来叶开干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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