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陆一林睡的正甜,张达闯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陆一林睡眼朦胧道坐起身,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张达喘着气道:“老……老……老爷……没了。”
“什……什么,什么叫老爷没了?”陆一林道。
张达道:“老……老爷在书房,服毒自尽了!”“什么!”
陆一林赶紧穿好衣裳,带着张达来到陆安的书房,此时母亲已经到了,在父亲身旁哭的泣不成声。旁边是黄诗诗,想必今晚她原本在陪母亲说话。
陆一林看着趴在桌上没有了气息的父亲,不可置信道:“这……是怎么回事?”
向义道:“老爷说想一个人静静,让小的不要打扰。到了亥时,屋里还不见动静,小的便开门看,便是……这副模样了。”
陆一林问道:“父亲可有说什么?”
黄小蝶拿出一张纸,对他道:“这,是你父亲……最后的信!”说着,又忍不住放声大哭。
陆一林边拆信边问道:“请大夫了没有?”
黄小蝶道:“向义发现时,已经着人去请了,可是……”她抱着陆安僵硬的身子,知道已经无力回天。
陆一林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唯有如此,才能保陆遥山庄,庄主之位,传于长子陆一林。”
陆一林问向义道:“父亲这是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保陆遥山庄?”
向义回道:“少爷有所不知,自从老爷在武林大会上下药之事被知道后,老爷生怕传到江湖中去,日夜为此忧心,怕陆遥山庄在武林中没有了威望,更怕波及到庄里的每一个人,我怎么也没想到,老爷竟会用这种方式解决……”向义说着,竟也哽咽了。
陆一林道眼眶逐渐湿润,难怪父亲要传我玄柚神功,难怪它说只有七天时间,他担心,担心时间晚了江湖上早已传开,他只有以自己的死,来埋藏那段往事,只有以自己的死,堵住江湖悠悠众口 。
父亲,真是良心用苦。
黄诗诗看向陆一林,瞧见了他眼中莫大悲痛,对陆一林道:“一林哥哥,你别太难过……”
“别太难过?”话音未落,陆一林大声对她吼道:“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你引起的吗?”他第一次如此大声同自己说话,黄诗诗吓的一下懵住,眼泪簌簌的往下流。
黄小蝶见状,不悦道:“一林,你这是干什么!诗诗还小,左不过是为情所困,她也不知道会成这样子。”
正说着话,陆蒙、陆普及和段鸿、谢志侠等人赶来,一瞬间,屋子里哀嚎声一片。
天月教主月里,杨含雪正于聂楠丰下棋,聂楠丰道:“还记得小时候,你下棋总是下不赢我,现在呀,竟连赢我三局了。”
杨含雪道:“那是自然,这下棋还是小时候师兄教的呢。”
“师妹还记得?”聂楠丰笑道。
杨含雪道:“不是我的棋艺高了,而是师兄在让着我。”
正说着,钟弥来报,“教主,陆遥山庄来人求见。”
“陆遥山庄?”杨含雪与聂楠丰相视一眼,吩咐道:“让他进来。”
来的是张达,杨含雪问道:“张达,怎么了?可是陆公子有什么事?”
张达道:“陆盟主昨日不幸去世,少爷说,杨教主是陆盟主的儿媳,请您回庄里一同处理丧事。”
杨含雪惊讶道:“陆安去世了?什么原因。”
张达道:“是自尽而亡。”
杨含雪道:“为何自尽?”
张达虽知道,却依着陆一林道叮嘱,回答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
杨含雪还欲相问,只听聂楠丰缓缓道:“我师父的死,与陆盟主关系甚大,陆一林,难道是想陷我师妹于不义,去给仇人磕头?”
张达道:“我们少爷绝无此意!”
聂楠丰道:“回去告诉陆公子,既然陆安已死,那么我师父之仇,就只好落在他身上了。”
张达听出聂楠丰话里的敌意,说道:“忘了告诉二位,如今我们公子,已经是陆遥山庄的庄主,该称呼为陆庄主。”说完,他看向杨含雪,“敢问夫人,这也是夫人的意思吗?”
杨含雪想及答应师兄为师父报仇的事,点点头道:“自然是。”
张达道:“若依二位的逻辑,难道咱们少爷死了,天月教还要将仇恨转移到小少爷身上吗?”
提及少轩,杨含雪一阵心绞,聂楠丰见状,说道:“我说落在陆庄主身上,并非要他的性命,而是天月教与陆遥山庄只能是水火不容,为陆盟主奔丧,恕天月教做不到。”
张达问杨含雪道:“这也是夫人的意思吗?”
杨含雪点头道:“是的。”
张达随即望向聂楠丰,不屑道:“便是天月教想取我们陆庄主性命,恐怕也做不到!”说罢,径直起身离去。
留下杨含雪百般难受,对聂楠丰道:“陆安死了,陆一林肯定很难过。”
聂楠丰道:“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杨含雪知道多说只会惹师兄不高兴,她知道师兄为她付出太多,实在不想拂了他的意。陆一林,对不起了,她在心里默默说。
张达回了陆遥山庄,将天月教所闻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陆一林。
“她真是这样说的?”陆一林问道。
张达道:“是,小人问了几次夫人,问她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她都点头称是。”
陆一林道:“难道你就没说,我与她还是夫妻,她是我的妻子,就该回来吗?”
张达紧张道:“小的愚昧,当时没有说这个,只是小的一见夫人便说明了来意,她该是知道。”“罢了罢了。”
陆一林想起那日聂楠丰的话,失落道:“便是你说了,她也不会来。”
陆一林的心沉入谷底,只听姐姐陆小蒙的声音传来,“一林,段鸿和普节已经去通知各派了。”
她看向陆一林身旁的张达,问道:“天月教来人吗?”
陆一林知道她是因着聂楠丰,说道:“你问张达。”
陆小蒙询问的看向张达,张达恭敬的回道:“天月教不来人。”陆小蒙问道:“是聂公子的意思,还是那杨含雪的意思?”
张达道:“二人都是这个意思。”
陆小蒙埋怨道:“这二人当真是冷情凉肺,即便父亲下了药,也未曾真想要她师父性命,他们就不能为着咱们,为着少轩,来一趟吗?”
陆一林纠正道:“当日下药的不是父亲。”
陆小蒙知道他说是舅舅,因而道:“两个舅舅一听说消息便连夜赶来,原本想怪他们,可确实是咱们陆遥山庄先不顾婚约在先,舅舅肯定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小时他们待咱们也挺好,我真是,怪不上他们。”
陆一林道:“若自己的心愿一时未满足,便将从前一同做的私密事抖落出来,这样的人,谁敢与之联手?”看着姐姐略显疲倦的脸庞,又道:“一码归一码,两个舅舅连夜赶来也是一番心意,咱们好好招待便是。姐姐若累了,还是先回房休息,这几日,都要值夜呢。”
陆小蒙道:“眼下这种情况,我哪里睡得着!”
此时向义来报,“庄主,无崖山的廖申崖来了。”
陆一林道:“快请进!”
自郑家庄园别后,他还未再见过廖申崖。陆小蒙闻言,便转身从侧门离开。
廖申崖进了门,陆一林打发走了无干人等,屋子里只剩他和廖申崖二人。二人寒暄了一会儿,廖申崖问道:“怎么不见庄主夫人呀?”
“庄主夫人?”陆一林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无奈说道:“她呀,要带着天月教做我陆遥山庄的敌人,不来了。”
廖申崖道:“这怎么行,她可是陆盟主儿媳,我去会会她,可不能这样!”
“廖兄,别!”陆一林拦住道:“她既不想来便不来罢了,别强求她。”
廖申崖道:“这个杨含雪,当真是不知好歹,你呀,别放心上,我觉着,指不定是我那哥哥拦着不让来呢。”他靠近陆一林说道:“其实这是好事,我那哥哥拦着不让来,正说明她对你的情意深。”
陆一林道:“廖兄别取笑了,她也不想来。”正欲说原因,又想着廖申崖是无崖山的人,不能让下药之事传到廖无尘耳里。
却听廖申崖道:“那杨宸月行事歹毒,其实陆盟主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的无奈之举。如今金人欺我大宋江山,若武林盟主不能由一个正派人士担任,当真是国家和百姓之苦。陆盟主高风亮节,我和我师父都知道,如今陆盟主去世,一切都要辛苦陆庄主你了。”
陆一林听出廖申崖话中的意思,无崖山已经知道杨宸月被下药一事,言外之意是支持父亲所为。他看着廖申崖,说道:“廖兄严重了,只是杨含雪如今仇视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廖申崖笑道:“陆兄担心什么,你们都有少轩了。”
陆一林道:“她与她师兄在一起,我……”
廖申崖听出他的担忧,说道:“当日我把你接去郑家庄园,也算你们的半个媒人。陆兄莫急,待陆盟主丧事办完,我帮你想办法。”
陆一林故意道:“她那师兄,可是你的哥哥。”
廖申崖道:“可我看的出来,杨含雪固然对他有感情,可只有对你是爱情,何况都有少轩了。”廖申崖顿了顿,继续道:“我那哥哥,也该早些放下她。”
陆一林想及姐姐陆小蒙,可毕竟姐姐女儿家心事,还是不对廖申崖言明才好。因而只道:“廖兄若真能帮我想个办法,让杨含雪回到我身边,在下一定感激不尽。”
廖申崖笑道:“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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