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人执意离去,陆安挽留不得,只好回到屋子,儿子回来本是件高兴事,谁知竟惹出如此事故。还未进屋子,只听见里面陆一林慷慨激昂地对母亲道:“我与杨含雪已经成为夫妻,若因此事惹出事情,我愿承担责任。”
陆安怒不可遏的喝道:“你承担责任,你拿什么承担责任?”他走进屋子,斥责道,“你的两个舅舅已经回灵烟湖了,瞧那意思,是再不愿与我们陆遥山庄来往了。”
陆一林道:“难道陆遥山庄与灵烟湖的交情,就一定得拿孩儿的终身大事做筹码吗?再者说,舅舅与我们有血缘关系,哪是能说不来往便互来往的。”
陆安叹息道:“一林啊,爹还记得,从前你是多么稳重聪慧,你可知道,当初武林大会灵烟湖助我陆遥山庄,就是为了日后你娶诗诗,如今倒好,你如此做,让天下人怎样看你,怎样看我们陆遥山庄?”
陆一林镇定道:“不管是武林大会前还是武林大会后,我从未说过要娶诗诗。”
黄小蝶道:“即便天下人不知这其中思量,可是请柬都发给各门派了,诗诗一个女儿家,怎禁得起这打击?”
陆一林道:“我却觉得,依诗诗性情,她不会为他人所言而困住。”
一直未发言的聂楠丰开口讽刺道:“我当陆遥山庄多厉害,原来连盟主之位都要人帮助才能得,区区灵烟湖便如此看重,由此可见,陆盟主也不过如此。”
陆安斜睨一眼聂楠丰,不屑道:“原是天月弟子聂楠丰,你们不是逃走了吗,江湖各派人人皆知,如今却来嘲笑我陆遥山庄,我看你还不够资格。”
聂楠丰道:“今日我和我师妹来你陆遥山庄,全因你的儿子陆一林再三邀请。陆盟主若不满意陆公子与我师妹结合,我们今日便走就是了。”
却听陆一林道:“杨含雪是我的妻子,陆少轩是我的孩子,我们一家人不会分开,若爹爹执意要拆散我们,我便与他们一同离开。”
黄小蝶伤心道:“一林,你的意思是宁愿离开我们,也要和这妖女在一起?”
陆一林否决道: “她不是妖女,她是我的妻子。”他看着母亲失望的眼睛,“不是我要离开爹娘,是爹娘容不下我们。”
此时却听偏房里婴儿的哭声再次传来,黄小蝶喊道:“小蒙,你把孩子抱出来,让我瞧瞧怎么了。”
陆小蒙将孩子抱给黄小蝶看,黄小蝶抱过孩子,身旁的陆安亦不由凑近看,这是他的第一个孙子,小脸红扑扑的,小嘴在哭声中还不忘四处寻找吃的,或是骨肉至深,夫妻二人看了,不禁又是喜爱又是心软。
黄小蝶将孩子抱至杨含雪面前,颇心疼的道:“孩子该是饿了,你去偏房喂他吧。”陆小蒙带杨含雪去了偏房,黄小蝶又对聂楠丰道:“聂公子,还请您也去外间回避,我们想单独和一林说会儿话。”
聂楠丰见状,师妹已不在,自己也没有在这儿的必要,便径直去了门外等着。
屋里只剩下陆安,黄小蝶,和陆一林三人,黄小蝶看着陆一林,问道:“一林,母亲知道你一向是个守礼守节的孩子,刚刚我看那孩子少说快半岁了,这是怎么回事?”
陆一林忙道:“杨含雪绝非不守礼之人,武林大会那日,杨含雪与廖申崖比武受伤,翌日未去比武场地,却险遭昆仑山弟子所害。”
黄小蝶问道:“那日她受伤我还记得,只是怎的又与昆仑派扯上关系?”
陆一林想及此事,不由一阵揪心,对黄小蝶道:“母亲可还记得杨含雪师兄妹二人打败了昆仑掌门毛横,后傅冉又遭天月教主杨宸月羞辱?想必他们心有不甘,趁着杨含雪受伤身边又无人,派去四个壮汉给她下了迷药。”他吁了一口气,继续道:“幸被孩儿所见,杨含雪才不致被那四个壮汉所害。她身中迷药,孩儿又早对杨含雪有情……因此,才有了少轩。”
陆安不耻道:“想不到昆仑派竟做出此等之事,简直枉为正。”
黄小蝶若有所思道:“原是如此。”又看向陆安,“听一林说的,我却觉极符合那傅冉的做派。”
陆安听了,思虑道:“昆仑派自毛掌门在武林大会上被重伤,现在一切事物皆由傅冉在打理,她的气量如此之小,心肠如此歹毒,怕是管不好昆仑派。”
陆一林道:“爹,娘,现在且不说此事,如今孩儿已与杨含雪结为夫妻,不知你们如何考量?”
他们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的眼里焦灼而急切,似乎生怕不能在父母与杨含雪之间两全。
陆安问道:“如此说,你失踪之事,该是故意的?”
陆一林如实道:“是,孩儿并不想与表妹成亲,既害了她,我自己也终生不快乐,孩儿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可以暂时不影响陆遥山庄与灵烟湖的交情。”
陆安怒道:“你这叫不影响?你舅舅一向心高气傲,如今怕是再不会与我陆遥山庄来往了。”
陆一林道:“在当时,孩儿还不知道杨含雪的心意,也不知道我们已经有了孩子。自从有了少轩,在孩儿看来,这些世俗交情全不重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我要让子华有个完整的家。”
“罢了罢了。”陆安打断陆一林,不愿在听他所谓的妻子孩子家人,只道,“你先带着你的妻子孩子回你屋去,这件事让为父好好想想。”
陆一林只好去了偏房,将杨含雪与陆少轩带至自己屋中,吩咐秦婶住在偏房方便照顾孩子,又将聂楠丰安排在离陆一林不远处的屋子住。
聂楠丰坐在屋子里,此时是冬季,天黑的早,屋里的炭火不间断烧着,丝毫不觉得冷,舒适的紧。
想及今日陆小蒙看自己的眼神,还是那般对自己饱含情意,师妹既已与陆一林成婚有了孩子,自己若和陆一林的姐姐在一起,也算得上与师妹一辈子不分开了。
这样想着,便起身,依着记忆来到了陆小蒙的屋子,门外有两个侍女,聂楠丰礼貌道:“麻烦通报陆小姐,在下有事找她,就说,我姓聂。”
过了一会儿,这侍女回来通知道:“聂公子,小姐请您进去。”
聂楠丰进了屋,陆小蒙早已打发走所有下人,见聂楠丰进来,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聂楠丰打量着这屋子,“白日里来了,流连忘返,想再来看看陆大小姐的闺房。”
陆小蒙嗔道:“我还当你早已经忘了我呢。”闻得此言,聂楠丰环上陆小蒙的腰身,“我忘记全天下的人,也不可能忘记你。”
陆小蒙道:“那你师妹呢?”
聂楠丰捏了下她的鼻子,说道:“会不会聊天?”见陆小蒙看着自己,便直直朝她吻去。
陆一林的屋子里,他与杨含雪依偎而坐,陆一林道拉起她的手,问道:“今日紧张吗?”
杨含雪靠在他的肩上,“有你和师兄在,算不得紧张。”
“这是你来陆遥山庄的第一个夜晚,记得,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我一向以为,天月教是我的家呢。”
陆一林笑道:“女子出嫁,以夫为家,天月教呢,就算作是你娘家,这儿是你的夫家,都是你的家。”
杨含雪撒娇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处处都是家。”
陆一林认真的看着她,语气却十分轻柔,“你呀,记住,有我的地方,便是你的家。”
杨含雪道:“秦婶在偏房照顾少轩,不知孩子在这儿习不习惯。”
陆一林道:“这儿是他正儿八经的家,哪能不习惯。”说着,朝杨含雪的鼻头吻去,二人和衣而眠,自成亲之后,二人第一次如此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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