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是千百万个不愿意和庄子奕作对的,那个男人的手段她算是领教过,犯起狠来六亲不认,甚至就连申蔚蔚也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这凌凌是脑子被驴踢了吧,拿着一个孩子就想要庄家的财产?丫的,胃口够大呀。
林芷拉过自己的男友,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就算幕后推手是苏禾曼,那他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去得罪庄子奕,要说以前跟着齐旻澈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是见过不少这样豪门之间互相残杀而殃及无辜的事情。
于是连店都不敢要了,连夜打包了东西就逃走,打算后头出了什么事儿,就算警察找上门,他们只要一口咬定说不知情,只是出门旅游所以不知道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好。
见老板跑了,那一群社会青年拿了些钱也就跟着散开,要知道大家都只是出来混口饭吃,谁想真惹上什么麻烦?何况庄子奕那厮他们又不是没对付过,以前帮着林芷出气还去夜堵过一次申蔚蔚和庄子奕,好几个大老爷们儿对上庄子奕一个,也一点儿便宜都没占着。
白白被人家抓起来拾了一顿,然后从此得到一个结论,姓庄的惹不得。
申蔚蔚迷迷糊糊的恢复了一点意识,下意识的反应让她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体,随即传进大脑的是浑身的酸麻感和疼痛感,药物的劲力还没过去,但是身体极度缺水的感觉告诉她,自己已经昏迷很久了。
她的双手被缚后捆住,双脚也被绑在一起,嘴里没塞东西,申蔚蔚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喉咙已经干哑到发疼。
“醒了?”凌凌走到申蔚蔚的面前,伸腿踢了踢她的清瘦的背脊。“我早上看了一下电视,小庄总已经报警来找你了,还发了一个通缉令,被通缉的犯人,是我。”
“小,小胖子,我的孩子,呢?”申蔚蔚虚弱的声音,让她自己都听得后背发毛。
“放心,他活着呢。”
“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是绑架,是犯法的。”
“如果用我一条命能换我女儿未来的人生,换我们一家人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我不介意和你一起下地狱。”她不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她和庄子奕确实只睡过一次,而且还是在那个男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她在夜总会待了很多年,因为不肯轻易跟客人出去,所以一直赚不到钱,好不容易遇到了庄子奕,遇到了一个想让她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却依旧是这样可悲的下场,凌凌又想起了那一夜,想起庄子奕醉到不省人事,她手里捏着夜总会里小姐们都会有的,能刺激起男人那方面xx的药物,颤着手指喂进了庄子奕的嘴里,然后自己脱掉衣服,爬到了他的床上。“明明都是他的孩子,却因为我的原因,让我的孩子入不了他的眼,凭什么?”
申蔚蔚深呼吸几口,觉得这药劲儿太猛了,她的脑子根本清醒不过来,头痛欲裂,只想闭着眼睛再睡一会儿。
凌凌拿着一瓶酒泼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都没办法完全的睁开眼睛来。
“孩子,是无辜的,你,你别犯傻。”
“申蔚蔚,凭什么?你是天生好命还是拿了女主剧本?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你一个人占尽了?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优秀,离了婚也能和前夫和好如初,分了手的前任寻死觅活也非的要找到你,从小娇生惯养,没遇过任何挫折,家里没有需要你担心的事情,心情不好可以说翻脸就翻脸,嚣张跋扈的要命,不管去什么地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过的不好,哪怕是生个孩子都能生个儿子出来,哈,你上辈子得积多少德?”
“你,你别冲动,庄子奕给你,我带着孩子,走,走的远远的,保证,让他以后再也找不到,钱给你,人,也给你。”
凌凌蹲下身子,平时里那张温顺乖巧的脸蛋,这个时候看起来格外狰狞,她拽起申蔚蔚的衣领子,冷笑着,咬牙切齿的对她说。“害怕了?哈哈哈,现在知道害怕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我连正眼都不敢看的人,却能任你打任你骂,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人,却一直追在你屁股后边求复合,凭什么?你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你别这样。”
“继续求我啊,不是听说你申蔚蔚骨头硬的很吗?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心硬。”
“如果,你只是为了钱,那么,大可不必这样做。”
“我要的不止是钱。”
“就算你杀了我,杀了小胖子,庄子奕还会有别的女人,还会有别的儿子,我们几个不过是会被他遗忘的过往,你,没必要为了这个,赔上,三条命。”
凌凌的目光有些许动摇,申蔚蔚对庄子奕来说是特别的存在,这是她能肯定的事实,可是如果人一走,这个特别又能在他的心里活多久呢?男人是最容易变心的啊,说不定这个申蔚蔚没了,还会有第二个申蔚蔚,第三个申蔚蔚,而她的女儿,在那个男人面前也是个永远被瞧不上的,外头野女人生的私生子。
“你还不如要一笔钱,带着孩子走的远远的,好好抚养她长大成人,没有爸爸,总比没有爸爸妈妈要好的多。”见凌凌的神色没有之前那般坚定,申蔚蔚忍着身上的不适,努力的,一字一句的劝着她。“别太相信男人啊,人都没了,你以为他们会跟我们一样,抱着悲伤活一辈子吗?如果以后嫁给他的,是苏禾曼那样的女人,你觉得,你的孩子,在那样的家庭里,会有好日子过吗?”
“不,不是这样的,只要你死了,只要你的孩子死了,我的女儿,才能变成小庄总的唯一。”
要不是自己现在的处境比较不利,申蔚蔚真的是想跳起来打爆那个女人的头,看看里头究竟装了些什么,这是个傻子吧,她申蔚蔚都不敢保证庄子奕以后能绝对忠诚,能爱他们的孩子一辈子,这个白痴凭什么这么肯定的说只要小胖子没有了,她的女儿就能变成他的唯一?
申蔚蔚没了力气,也懒得多说什么,她是相信庄子奕找人的能力的,他一定,一定很快就能找到自己。
凌凌每天就趴在柜台喝酒,也没见她抱着孩子出来过,申蔚蔚想,小胖子也许不在这里,她的药劲儿过去之后,还能感觉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就这么警惕的看着那个女人整天睡得不省人事,然后自己琢磨着该怎么逃跑。
“他来了。”申蔚蔚正打着瞌睡,突然看见那个凌凌拎着酒瓶子站起了身来,整个人跟吸了毒似的可怕,路也走不稳,眼底尽是沧桑。“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把你们两个一起杀了吧,这样,他就没有机会再有别的孩子了。”
“你,有病吧。”申蔚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暴躁的拍门声很快响起,庄子奕的声音出现的突兀又及时,申蔚蔚想,如果刚刚凌凌没有说那句话,那么她会因为他的来到而高兴的,可是听到之后,再听庄子奕的声音,她只觉得可怕。
“蔚蔚,申蔚蔚,你在不在里边?”庄子奕一下接着一下的拍着铁门,砸出咚咚咚的声音。
凌凌拎着酒瓶子朝申蔚蔚靠近,抬手就是一瓶子打在她的头上,下意识的尖叫,额头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糊住了她的右眼,申蔚蔚被揪着衣领子拖到吧台,那个刚刚在她头上碎掉的酒瓶子,留下的最尖锐的玻璃尖刺就这么抵住了申蔚蔚的喉咙,那一刻,她真正意义上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
“蔚蔚,你,你别怕。”庄子奕听到那声尖叫的时候,五脏六腑连着血脉被紧张的揉在了一起,他用力的拍了两下门,然后偏头示意身旁的警察撞门。
申蔚蔚连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任人揉捏,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好不容易栽一回跟头,竟然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
庄子奕带来的人不管是开锁还是撞门都十分的专业,申蔚蔚一只眼睛睁不开,另一只眼睛在门被打开的时候,被那强光刺的眼睛发疼,她有多久没看见过太阳了,竟然连自己都记不清楚。
“蔚蔚。”
庄子奕叫她的名字,申蔚蔚这才看见那道白光里的身影开始逐渐的清晰起来,然后庄子奕的身影,庄子奕的脸,庄子奕的眼睛,庄子奕的鼻子,庄子奕的嘴巴,就这样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我靠,你他妈的想死啊,赶紧把她给我放开。”庄子奕看见申蔚蔚身上的伤痕,额头上的血迹,气的快要爆炸,他要早知道这女人胆子这么大,还能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出来四处乱晃?
“你别过来,你要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凌凌的碎酒瓶子往申蔚蔚的脖颈处了,尖锐的玻璃碎片立即划出了一道口子来,又开始往外冒血。
“别伤害她。”庄子奕连忙停下脚步制止。“我,我不过来,你别伤害她,别,快松手,她已经流血了。”
“放她可以,但是你,今天就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你别激动,放她,先放她出去,我留下跟你谈,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们家的欠款,你爷爷的病,我都能想办法解决,你,你先把那酒瓶子放下。”
“我要我女儿的未来。”
“我给,我给。”庄子奕说着就开始掏手机。“我现在就找律师拟合同,把我名下的所有房产,现金,股权全部移给你们,行不行?你,别冲动啊,先把蔚蔚还给我好不好?她受伤了,我先送她去医院。”
“你他妈当我是傻子?要是让她走了,我拿什么威胁你?”
“我留下,我不走,我保证,只要她能平安的出了这个门,我就把答应你的东西全部给你。”
“哼。”凌凌冷笑,显然是不信他,不过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她用下巴给庄子奕指了一个方向。“你往右走,第一张桌子底下有一只定时炸x弹,你把那东西捆在身上,然后按下计时,我就放这个女人出去。”
“不行。”申蔚蔚喊了一句。
庄子奕没理她,径直朝着凌凌指着的方向过去,找出那玩意儿来仔细翻看了一圈,然后手脚麻利的裹在了自己腰间。“这玩意儿最多能撑一分钟?”
“放心吧,需要你签字转移到资产的材料为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只要你签完,我可以放你离开。”
“随便,让她出去就行了。”庄子奕毫不在意的笑。“本来我也打算,要是实在不行就以死谢罪来的,申蔚蔚,我是真的爱你,我也是真的知道错了,就算我今天出不去,你也得把儿子给我养大听见没,不准对别人笑,不准改嫁,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
“庄子奕,你他妈有病啊,你赶紧滚出去,她想杀你啊。”申蔚蔚挣扎了两下,那碎瓶子又在她的脖子上划了好几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蔚蔚,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这一回,能不能信我?”
“我信,我信,求求你出去吧,小胖子不在这里,你快出去找孩子。”
“我不想带孩子了,带孩子真的特别累,你带吧,记得要好好带哦,不许打孩子,要把他养的和现在一样胖。”庄子奕按下那个按键的时候,毫不犹豫。
凌凌笑着,然后松开了申蔚蔚的衣襟,将她推出了门外,合上里屋房门的时候,那‘咔哒’的一声,彻底将她和庄子奕分离到了两个世界,申蔚蔚心态爆炸,身旁的警察赶紧上来解开捆住她的绳子,明明没有力气,申蔚蔚居然还能站起身来使劲的去敲那门。“庄子奕,庄子奕,我不怪你了,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我相信你,你出来啊,那个女人疯了,你快出来,小胖子不能没有爸爸,我也不能没有你。”
直到爆炸声响起的时候,申蔚蔚才被那一股热浪给冲向了远处。
脑袋重重的砸到了地面,胳膊大腿在水泥地面上蹭出了一条可怕的血迹来。
她又失去了直觉。
彻底的。
在闭上眼睛之前,她看到那间屋子的屋顶被火光给冲开,紧闭的铁门晃悠了两下,再也没人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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