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by鬼杀(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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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子凡过的特别不安心,前往总部的路上,右眼皮跳个不停,口也一阵阵的钝痛,仿佛在预示著要失去什麽珍贵的东西了。
如果不是报复行动出了点小问题,他真想马上回去见爸爸,抱住他永远不分开。
司机见他神色不安的模样,关心地问:哪里不舒服吗董事长。
没。没有。子凡揉了揉眉心,脸孔有掩不住的倦色。
我看您脸色不太好,需要叫医生来看看吗
不用。我可能是累了点,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到了ir总部,夏五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他来,忙把办公室门锁上,摔下一叠文件,大怒:周子凡,我叫你不要动手,你偏不听这下出纰漏了,看你怎麽收拾烂摊子
子凡拾起文件,仔细翻阅过。文件的内容惊天骇地,他却神色丝毫未变,镇定异常。
於是,你觉得我这场仗我必输放下文件,他平静的反问夏五。
夏五气的在室内来回踱步,焦躁异常:不输连首长都介入了,你能不输
未必。
周子凡这不是收购公司或是垄断市场这涉及到政治当初你和我联合创办这公司时怎麽说的,不会在政治上掺脚你难道都忘了
我没忘。
那你现在出手什麽意思你答应我不会擅自出手我才帮你调查的,可你居然不通知我一声就动手你什麽意思夏五脸色异常难看,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这不怪他,商人最大的忌讳就是掺和了政治。而政坛永远是世上最黑暗的地界,一个人若表现的太过优秀,迟早会成为野兽撕啃的目标。
子凡这些年在市场上打拼,光是前两年血洗亚洲金融业就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因为干涉上头的军事基地而引起了首长的注意,这次若没详细计划,必定惨败。
何必动怒,夏五少。周子凡气定神闲饮茶。
好,我不动怒。麻烦你现在给我个交代。怒极反笑,夏五在他跟前坐下,抱臂冷眼,大难临头,你倒是挺镇定啊。
你就这麽确定我会输
我不认为你能赢。
老朋友。周子凡冷笑一声,你未必太小看我的实力。你觉得我会打无把握的仗
我认为你会为了你那个爸爸恋人失去大脑和理智我认为恋爱中的男人大脑里装的的都是稻草夏五刻薄的讥讽。
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脑袋里装的是智慧还是稻草周子凡冷笑一声,打开电脑,从里面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放在了夏五面前,好好看一下吧。
夏五仔细阅读那份文件,看著看著,脸色变了,看到落款人的签名时,脸色更加惊骇,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一脸不可置信:这、这是真的
你认为世上会有第二个人叫x森的吗
首长、首长他他居然夏五怎麽也不能相信,那份合同的落款人居然是当今首长。
文件内容很简单,是允许周子凡处理某生化军事基地。
理由也很简单,自古至今,君臣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舟与水。当水太满,舟为了不被湮没,就得想办法抽干水的量额。
你要知道,那个军事基地的权利已经威胁到首长的地位了。他明面上不能动手,暗面上却可以。他允诺我,不过是觉得我的实力能够帮他除掉异己罢了。子凡摊手,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
五少,你跟我打拼这麽多年,怎麽会不懂这个道理这个世道,法律所规定的社会秩序本就是空文,国家机器要维持正常运作,在特殊情况下,必须要借助大量特殊非正当化力量。这种力量就是我们──地下势力。虽然不能摆上台,不能对外宣扬,但却是一种非常有效的统治手段。在我们国家,更是如此
夏五渐渐镇定下来,理智道出问题核心:你就不怕他以後觉得你势力过大,而动你
周子凡微笑著,椅子一滑,方向调转至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落日,忽然感慨:我没有那麽傻,傻到不自量力涉及政坛。首长也没那麽傻,傻到对我一点都不制约。
他的话夏五明白。
在这世上,任何势力都是把双刃剑,如果不加以合理制约,任其发展,到最後必定会危害统治本身。政府有时要统治某件事,却不能公开命令,只得借助一些不正当的势力,例如周子凡这种经济脉络雄厚,地下势力庞大,有手腕有心计的铁血谋家。
而这种人,正因为聪明,才不会在捕猎过程中,对猎物过於贪迷,能够自由控制欲望,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立於不败之地。
首长看中的,正是他这点,知道他不会涉及政坛,才会放手任他去做。
也就是说,上头的反对,只是个形式
还不算笨。子凡微笑的点点头。
夏五望著这个认识十多年的老友,忽觉恐惧。那迂回的心机,老辣的手段,本不应该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能够拥有的。
被这样的人爱上,到底是福是祸
所以,你就放手去做吧。子凡单手摁住跳个不停的右眼皮,眼神突然鹜下去,名单我已经给你了,当年碰过他的人,一个都别留。
回家的途中,周子凡愈发觉得口钝痛,莫名的不安像黑洞,扩散至全身,无法控制。
这莫名哀痛自何而来疑问在抵家时终於达到了落实──被发现了。
爸爸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对著自己的床呆呆出神,脸孔雪白寒凉,连人靠近都没察觉。
床单很整洁,上面铺著一叠照片。
那些照片,是他当初扮作a欺负爸爸时拍下来的裸照。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没舍得丢掉,都锁在他的小宝盒里。
现在,那些照片自宝盒中走出来,重见天日,一张一张摆放在父亲眼下,揭示著血淋淋的真相。
周子凡僵立良久,方才感觉凝固的血从心脏缓释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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