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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恶08
哈克记得苏菲曾经带他去看过一次,那个在兰格斯特宅底後院,被遗落已久的废弃的後门,那是前几代的主人才知道的地方,因为位置偏僻而且从那边出去之後连接的是後山,只有成群的树林,要走很长一段路才会到得了有人烟的地方,出入极为不便,所以已经被遗忘很久,连现在的主人葛雷.兰格斯特都不知道。苏菲对当时才十五岁的他说是个服侍过上两代的主人的老管家偷偷告诉她的。
哈克记得他就和苏菲站在後门门口,和外界只有一墙之隔。
苏菲当时跟他说,她一定会找机会从这里逃出去,然後再救他出来的。可是当苏菲彻底消失在兰格斯特家之後,哈克便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他二十岁生日那天收到自己母亲在外面过世的消息已经是他最後一次得知有关母亲的讯息。
不知道後门之後有没有被人发现宅底全部的人员里只有哈克一个人知道当初母亲是从後门逃跑的。
哈克握紧着肖的手,一面依循着模糊记忆中的路程在主宅後庭探索着。苏菲曾经在接近後门的几棵树上做了记号,哈克并不确定还在不在,只能碰碰运气。
哈克身後的肖望着哈克的背影不语,连要去哪里都没有追问,扬在嘴边哈克没有注意到的微笑却没有停过。
「医生,你的身体还可以吗」
一直没有出声的肖在哈克犹豫着该往左边还是右边的时候出声了,他轻松的像是问人吃饱饭没的语气却让哈克的脸倏地红了脸。
「昨天你不是还抱怨着那边痛的吗我进入的时候太暴」
「哇哇肖你不要再说了啦我只是说腰酸背痛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什麽了」
想起昨晚的事,哈克连耳子都烧红了,羞得无法正视肖的脸,却感觉肖的视线依旧,他窘的撇过头,却看到了右边的某一棵树枝上绑着一条老旧的手帕--那样式哈克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看过。
「妈妈」
哈克不自觉的呢喃出口,然後拉着肖往右边跑了起来,紧靠着依稀的记忆,哈克找到了往後门的路。肖被哈克拉着跑,没有出声,只有安静的笑意。
「找到了这里就是後门,我们可以从这边离开」
哈克看着眼前生锈且不起眼的小门,小门上藤蔓已经满布整面门,看来已经很久都没人进出过了。哈克注意到了门上曾经有被破坏过的痕迹,那应该是当初苏菲为了逃跑时破坏的吧
「就是这边吗兰格斯特家的人真没用,这麽久了居然都没人注意到有这出口。」
不同於哈克的兴奋,肖冷眼望着眼前的门。
「嗯,从这里出去之後连接的是後山,要走一段路才会到得了外面,不过我想我们两个互相照应应该还撑的过去。」
「互相照应是吗」
肖在嘴里呢喃着,感觉手上被握着的力度紧了些,看向一旁的哈克,正望着门,表情好像是在做什麽重大决定前的犹豫。
「肖,那我们该什麽时候逃」
哈克的视线移向肖,肖一直都觉得哈克蜜色天真的眸子很漂亮,尤其是当那眸中流露出的是无助时更是。
「不要再拖了吧就是明天,我们明天就逃。」
即使感觉到了肖反握起他的手,哈克从肖的眼里依旧观察不出除了冷漠外的任何一种情绪,这甚至让哈克的内心深处忍不住怀疑,肖是认真的想要和他一起逃吗
「好,那我们约在老时间老地方。」
哈克的语气是他自己没注意到的低落。
「嗯,但是医生,若是我明天没有按时出现,你就先来後门等我,我会再过来的。」
为什麽不能准时见面哈克心里冒出了疑问,但他却没有多心也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说好,现在即将逃出兰格斯特家族的紧张心情已经冲淡了他其馀的情绪。
***
「哈克,你昨天跑去哪里了」
加维尔坐在哈克对面问道。
哈克因为加维尔的疑问而震了下身子,「你有来找我」
「下午的时候来的,不过後来没等到你就回去了。」
加维尔挑眉,哈克低着头猛吃着他送来的点心的样子就像是个做错事心虚的小孩。
「我、我昨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後来都待在房间里。」
「是这样呀」加维尔故作随意的语气没让哈克听出他的质疑,「那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只是还不太能适应前夜欢爱後身体的酸痛而已,想到这又让哈克红了脸。
「没事就好。」加维尔优雅的举起茶杯品尝了一口自己泡的红茶,那流畅而散发着华贵气质的动作让哈克几乎看傻了眼,「对了,少爷的交接工作大致上都算顺利,接下来这几天我会比较有空,可以多陪陪你。」
「真的呀。」
哈克原本喊出口很兴奋的声音在最後的尾音忽然变得无力。
他怎麽都忘了,今天他就会和肖逃出兰格斯特家,逃出去之後,他甚至连再一次和加维尔见面的机会可能都没了。现下哈克才忽然有了点儿自己太冲动的感觉,若是自己走了,那一直告诫他对他这麽重视的加维尔怎麽办
但即使如此,哈克还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和跟肖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怎麽了」
加维尔好笑的看着哈克,哈克受伤小狗般的神情让他很想他的头,因为哈克连头发的颜色都像只小狗。
「加维尔你一直以来都帮我这麽多忙,有没有什麽是我可以帮你还是你想要我做的呢」
「忽然说这个干嘛」
加维尔的眉头微拧,进几天来的不安感再他心头又敲了两下,但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哈克在他的保护下,应该不会发生什麽意外才对呀
「没有啦,忽然想到而已嘛你快说啦」
哈克想趁着剩下的一点时间,替加维尔做些什麽。加维尔望着一脸期盼的哈克,沉默着,如果说真的要他想出他想要些什麽的话哈克的唇、明显的锁骨、修长的身体和他的一切一切加维尔通通想要想要把哈克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再也不放开他了
可是若真的这样说出来了--
我只要你
--那他们这麽久以来这种亲密如家人的关系就毁了吧
「笨蛋,我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就好了了。」
加维尔伸出手指弹了哈克的额头,立马哈克那张帅气阳光的脸就痛的皱在一团像揉过的纸。
「好痛加维尔你才是笨蛋」
加维尔微笑着凝视着捂着额头喊疼的哈克,手机忽然传来的简讯却逼得他不得不转移目光,因为那是萧莱寄来的简讯。
「怎麽了」
「没事,少爷应该说是主人找我过去,我要先走了。」
「你要走了」
「对呀,怎麽」
加维尔对哈克的态度感到有些莫名。
「呃没事,想跟你说再见而已。」
沉默了下,加维尔只是笑笑,「真是个笨蛋。」
离去的加维尔并没有注意到哈克脸上的失落,因为加维尔开出来的条件,是他唯一不能做到的哈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离他和肖逃亡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他该开始准备准备了,然後要写一封信留给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加维尔--
哈克望着自己桌上放着和加维尔的合照,眼眶有些发热。
服从恶09
约定的时间到了,早就提早不知道多久在他们每次见面的地方等待的哈克有些慌恐,但又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再过了一会儿,哈克很失望的发现肖并没有出现,所以他必须一个人先到後门去等。
还好肖有先提他可能会晚点到,不然哈克可能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哈克一个人站在後门前,昨天他和肖一起试过了後门是否还能使用,虽然因为锁已经老旧的失修,因此开门还费了一番功夫,不过确实是可以用的。现在只要肖赶过来和他会合,不要被人发现,他们就可以逃离兰格斯特家族他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
晚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冷风吹过还是会令人起寒颤的,已经喷嚏打个不停的哈克很不幸的还遇上了下雨。
即使春天来的雨不会很大,但冰冷度是有的,树上的白花被雨水打得跟着落了一地,这景象让哈克想起了他和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哈克还记得,就在午後白花纷飞的树下,美丽的肖就站在那儿,他被他的美震惊,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少年回答时括了一阵大风,眩目的白花和肖的丽颜伴随着风声让哈客听不太轻楚他的声音,不过他确实听到了:xiao
肖
那是哈克和肖的第一次对话。
轻叹了口气,哈克抱着装着逃亡必需品的包包蹲了下来,有些担心迟迟不出现的肖。
「哈克。」
带着魔力般的磁嗓音在春雨种有些微弱,但哈克认出来了那是肖的声音。
「肖」
哈克兴冲冲的抬起头站起身子,不过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正做着恶梦。肖的身後跟了两只兰格斯特家豢养的猎犬,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春雨的沾淋下却越发显得清冷而美艳。哈克以为肖没有注意到身後跟着的猎犬,紧张的大喊出声:「肖,你的後面」
肖听的见哈克的声音,但肖并没有出现紧张的神情,只是淡淡的勾起嘴角,笑得美丽却邪艳。
「果然,有什麽样的母亲就有什麽样的儿子吗」
「肖你在说什麽」
哈克不明白的望着肖,此时脑袋一片混乱,他看着肖将手指放在艳红的唇上,然後用力一吹,哔一声的口哨声在树林间响彻。两只猎狗登时耳一竖,越过肖朝哈克跑了过来,反应不及的哈克被其中一只狗咬住了脚,另一只狗则扑倒了他。力齿陷进皮肤里的感觉让哈克忍不住的想尖叫,眉头琐了死紧,疼痛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肖肖」
哈克喊着站在一旁的人儿的名字,但他丝毫没有反应,哈克在细雨和猎犬攻击的混乱中,只看见肖脸上没有停过的笑意,还有一瞬而过的--金色耳环。怎麽回事他一点都搞不清楚了。
「主人」
一道哈克很熟悉的声音传上,伴随着杂七杂八的人声,但哈克本没时间去注意来者何人,不断扑上来龇牙咧嘴的猎犬已经够让他忙的了。
「啊你来啦,我正好发现了想要背叛我的人呢」
肖转过头去对着来人一笑,再度吹了声口哨,原本攻击着哈克的猎犬立刻停止了动作。
哈克狼狈的倒在地上,鲜血沾满了裤管处,他气喘吁吁的努力抬起头,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雨中,他只看到肖冷冷的看着他,还有他身旁一脸震惊的望着他的加维尔。
「加维尔」
哈克愣愣的开口。
「哈克你怎麽会」
加维尔上前想要搀扶哈克,却被肖阻止了。
「加维尔,那家伙是叛徒,他想要逃离兰格斯特家族。」
肖的声音冷的如锋利的碎冰,散乱的刺进了哈克的心里。
「肖你到底再说什麽明明是你说要逃,为什麽」
「医生,你还不懂吗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我给你的测验,为了要测试你的忠诚度。」
「什麽测验你再说什麽傻话呀」
哈克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他现在混乱的一塌糊涂
「哈克,他不是你说的肖,他是萧莱萧莱.兰格斯特。」
加维尔金色的长发被雨水沾的湿黏,贴在略显苍白的脸上,更显的他脸上的凝重。保护了哈克这麽久,加维尔没想到萧莱居然还是动了哈克,他太大意了而且他更没想到,哈克最後竟然没有听他的劝诫,傻傻的自己跳进了陷阱。
「怎麽怎麽会」
哈克脸上冰冷的雨水混进了两条热暖的细流,眼眶里夹杂的雨水泪水折磨得他生疼。
「医生,你真让我失望,结果还是跟苏菲一样,有了诱因就愚蠢的自以为能逃离家族呀」肖应该说是萧莱转过身去,连同情的一眼也不肯施舍给哈克,「加维尔,先把他关起来,晚一点我在处置他。」
语毕,萧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跟来的一部分人跟着离开,一部份人则留了下来等候加维尔的指令。
哈克望着萧莱离去的背影,面无血色,连脚上撕裂的疼痛都感觉不到,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黑,什麽也看不见了、什麽也听不见了。
「哈克」
加维尔上前扶起倒卧在濡湿草皮和血泊中的哈克,却发现怀中的人早就失去了意识。加维尔急忙将他打横抱起,另外吩咐了其他人去办一些杂事,自己则抱着哈克往主宅的方向奔去。
看着怀中的人不似平常般阳光活力的模样,加维尔喃喃着,想转移心脏上的疼痛。
「你真是个蠢蛋哈克。」
服从恶10
「主人,关於哈克的事我想跟您谈谈。」
「说什麽主人,听起来多别扭,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少爷好了,我听比较习惯加维尔。」
萧莱玩着手种的钢笔,玩味的视线一下子由笔转向了办公桌前的加维尔。
「那少爷,关於哈克的事你要怎麽处理」
金色的长发掩盖了加维尔半边的脸孔,但可以看的出来他脸上此时的担忧。
「呵呵,你很担心他吗,加维尔」
「少爷,你明明知道我跟他的关系」
加维尔得眉头微拧,显示出他的不悦。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才设计他的。」
萧莱脸上的笑意没有止息,加维尔则是沉默了。
「加维尔,别忘了我有多恨苏菲,而当初是你帮助那个女人,她才能逃出去的。」
加维尔望着萧莱美艳的脸沉冷下来,他默默的垂眼避开和萧莱直对的视线。
「而现在,我还没原谅你也还没原谅苏菲,即使那女人已经死了」
「我知道,少爷。」
加维尔的声音里参杂着无奈和不甘的情感,湛蓝色的眼眸此时也显得黯淡。
「而现在的哈克,不过是赎罪的替代品。」
「可是少爷」
「没有可是,加维尔,我当初曾经给过哈克一个机会了,但不过是个小小的测试,他却这麽容易的就想背叛兰格斯特,跟他母亲一样你说这怎麽能让我不生气呢」萧莱的黑眸闪着诡丽的光芒,「这是他自找的,要是他的选择是乖乖听你的话留在兰格斯特家里,也许我就能原谅他,但可惜」
加维尔得拳头收紧,随後又放松,一握一收之间可以看得出他的挣扎。
「很不甘心吗加维尔,你保护了这麽久的东西,就要被我弄坏了呢。」萧莱扬着笑,艳丽而沉,而加维尔只能收紧了拳头,美丽的贝齿紧紧的咬在一起,「如何想要背叛我吗我可以给你选择,加维尔,背叛我带着他逃,或是继续听我的话做事。」
「这是测验吗」
加维尔抬起脸,轻叹了口气调节自己的激动情绪。
「当然,因为你有背叛的前科。」
加维尔望着带笑的萧莱,握紧的拳头放弃似的松了「你知道我没有办法背叛你的,少爷,因为那时我早就向你发誓过我会一辈子效忠你。」
没错,他加维尔的命早就不是自己而是萧莱的了--
「很好,那你现在跟我去教训一下那只天真的野狗吧」
加维尔无法反抗萧莱的命令,沉默了些会儿,微弱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是的,少爷。」
***
哈克从黑暗的昏迷中醒来,他感觉身子有些冷,但身上盖的棉被明明是厚的,哈克猜想,自己可能有点发烧。他缓缓的坐起身子,头有些疼痛,但左小腿传上来的剧烈痛感却让他更痛苦不堪。
然而,还来不及喊疼,之前如恶梦般鲜明的记忆伴随着这股痛一一在哈克脑里苏醒,哈克的唰的一下苍白许多。
--那真是个恶梦。
「肖就是萧莱少爷」
多麽可笑呀哈克逃避似的捂着脸,由自己脸上传来烫热的温度却让他着实明白他所遭遇的一切是多麽真实。蜜色的眸子暗沉了下来,哈克闭上眼又再度张开,很遗憾的再度得知一切不是梦。他的的确确爱上了兰格斯特家的新一代主人,他也像个傻子一样被骗的团团转,而现在的他,已经触犯了兰格斯特的家规中最严重的一条--企图想要逃离兰格斯特家。
「哈,以前那种悠闲的日子恐怕没办法过下去了呢,早知道当初就乖乖听加维尔的话不要随便妄想,现在也不至於落得连接下来会遭受什麽处罚也不知道。」
哈克无奈的苦笑,觉得眼眶里的体很热,因为脑中忽然浮现了肖应该说是萧莱的身影。
「我是笨蛋吗」
即使那个人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却对他还是--被心爱的人被判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呀哈克压着自己口,因为心脏剧烈的疼痛几乎快让他无法呼吸。
「可恶像个女孩子一样,真没用」
哈克用虚弱的声音咒骂着自己,用袖子擦擦脸上早已溢满的泪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哈克拉开厚重的棉被,卷起裤管,诧异的发现自己的脚伤也被包扎好了。
--是加维尔哈克猜想,他还有一点点印象,最後上前来扶他的人似乎是加维尔。
「加维尔」
哈克无奈的叹了口气,沉思了会儿,决定先起身看看现在情况如何再做打算。不料,哈克才刚踩上地板就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只能狼狈的跌倒在地。
而此时,房间的门在哈克无预警下被打开了。
「医生,怎麽就这样趴在地上呢」
哈克认得这道声音,这声音让哈克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剧烈的甚至每一下都让他感觉到痛,当他抬起头,那人瑰艳的黑眸正冷酷的凝视着他。
「肖」
萧莱柔的一笑,然後将地上趴着的哈克扶起,随後狠狠压倒在床上
「是呀我是医生最爱的肖,也是兰格斯特家的主人,萧莱。」
20:5 创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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