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堆的罪名, 把丁来福给唬得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我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到底就是什么呢,丁来福支支吾吾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打一开始,打得就是不管真相怎么样, 撕咬住顾风不放, 让顾风为自家闺女陪葬的。
围观的群众们见丁来福自乱了针脚,完全没有有力的话语反驳过去,渐渐明了顾风是被冤枉的, 丁来福这是在胡乱攀咬,不由纷纷指责丁来福的不道德。
柳柔柔趁机在人群中,跟那些爱好八卦的大娘大妈们说起了丁来福曾经对顾风的所作所为。
这些人一听, 感情丁来福是有前科的呀。
指责丁来福的声音就越发的多了, 一个个的为顾风鸣不平。
丁来福无法为自己辩白,想直接拨开人群逃离这里,可围观的又把他给团团围住了, 他索性眼睛一闭, 躺在地上装死了。
“这人心怎么就这么的坏哦,为了自家的闺女,差点毁了一个好好的小伙子。”
“顾风这孩子, 我是从小看到大的,腼腼腆腆的, 是个好孩子。”
“他的运道也真是……跟着他父母下了乡, 吃了不少的苦, 好不容易回来了,却遇上了这样的事。”
“这个坏了心眼的老头子诬蔑顾风,犯了那什么诽什么谤的罪,公安的就应该把他给抓起来!”
“对!抓起来!”
众人齐齐看向了民警。
本来丁来福的闺女丁春梅被人杀害了,挺受人同情的,可他偏偏在人家的家属院闹腾,又质疑政府,不信公安,一口咬定上面的人包庇着顾风,这个负面影响一旦扩大开来,可是会引起严重骚乱,继而带来不可控制的局面,来家属院走访询问的民警当然不用任由丁来福再这样撒播下去,一人一边架着丁来福,打算强行把他带到公安局去。
丁来福很抗拒去公安局。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不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带他回公安局,而是因为他自身的问题。
丁来福强烈地扭动着身体,惊恐地嘶吼着,“我不去!我不去!我没有干坏事!我没有!我是相信政府!相信组织的!”见这话不管用,他就直接推翻了刚才一口咬定顾风是凶手的话,“他不是凶手,是我因为我闺女死了,一时间伤心过度,没有控制住自己,乱说了糊话,我可以向他当面道歉的,只要你们不要带我去公安局,别带我去公安局……”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可他是越说越错,越描就越黑。
反而越发觉得,公安局那里有什么猫腻,逼迫着丁来福说假话一样了。
这样强拖着他回去肯定不是办法的,只要他一路上这么的嚷嚷,不知道真相的就真的质疑丁春梅凶杀案件背后,藏着什么不能够见人的猫腻了,这架着丁来福的民警不得不好声好气地询问丁来福,“你的家人什么时候过来?”
不能跟丁来福好好说话,就只能跟他的家人好好谈谈了。
丁来福扭动了下身体,“你们,你们先放开我,这样架着我不舒服。”
整个人用力地往下沉,把架着他的两位民警给累得不行。
民警见他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没有乱喊乱叫了,就顺势放开了他。
丁来福瘫坐在地上,抬眸瞄了眼民警,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大概什么时候会到?”民警再问。
丁来福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直转悠,似乎是在寻找着逃离这里的突破口,漫不经心地回答说道:“也就这几天吧,这几天就会到了,我家闺女是家里的老小,全家人都很疼她的……”
抬手,抹了抹双眼,湿漉漉的,又红红的,貌似是在为丁春梅的惨死而伤心,可在眼睑下垂的那瞬间,眼睛却格外的有神,一直在全神戒备地等待着能够迅速逃离的机会。
见围观的群众有不少在慢慢散开,准备着各回各家,忙碌自家事了,而民警看他现在挺老实的,问什么就答什么,也就松了几分戒心,想再问问丁来福,来得都是他什么亲人,丁来福突然一鼓作气地站立了起来,狠狠推了把民警,一溜烟地就跑开了。
等民警回过神来,打算去追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人影,“这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跑得还挺快的!上辈子兔子投生的吧!”
人都跑了,没有热闹可以看了,围观的也就都回去了。
“还真是亲父女俩,当初丁春梅也跟她爸一样,一溜烟地就没有人影了。”柳柔柔对着丁来福离开的方向,吐槽说道。
程阳没有搭话,双眸微眯,眉头紧皱,表情若有所思。
“怎么了?”柳柔柔奇怪地凑过去。
程阳沉吟了会儿,说道:“感觉哪里怪怪的。”因为在外面,也不好详说,程阳牵着柳柔柔的手往家里走,“觉得这个丁来福似乎特别害怕进公安局,虽然刚才的情况,也能够理解,毕竟我给他按了不少的罪名,但……但总觉得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停下脚步,让柳柔柔先回家,“我去那边院子,跟苟大勇和柱子他们说下,抽调出几个人,专门去盯着这个丁来福,说不准会有什么获。”
柳柔柔点点头,“你早点回来。”
在这个家属院,外人不会进来,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柳柔柔怎么样。
可程阳还是亲眼看着柳柔柔进了家里,他才转身离开。
在走到家属院门口的时候,程阳远远地看见朱巧巧,在跟个穿着厂里工服的男人拉拉扯扯的。
对于这个朱巧巧,程阳是印象深刻。
因为朱巧巧是他四合院邻居张圆圆的好友,在背地里给张圆圆出谋划策,想要讹上自己,还故意接近他家的柔柔,也不知道想搞什么鬼。对于这种不是善茬,专门搞事的女人,程阳向来是厌恶排斥的,皱着眉头扫了眼,就往另外的方向走去,不愿意有太多的交集。
朱巧巧是个心理极度扭曲的。
因为自己婚姻的不幸福,她就极力地破坏着别人的婚姻和恋爱关系。
只要成功破坏了,她就高兴,心里也特别的有成就感,好似自己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所有男人都得要向她臣服,跪拜在她的跟前。
早些时候,看到柳柔柔跟程阳腻腻歪歪的,感情很好,她就对程阳起了心思,只是还没有出手就失败了。
这种失败不仅没有让她就此手,反而激发了她强烈的斗志来,一有空就往张圆圆家里的跑,想借着张圆圆,努力勾搭上程阳,只是程阳在那边四合院都没有住几天,大部分都在柳家这里,朱巧巧自然就碰不上了。
今天她会来这家属院,是她的男人梁栋没有按时回家里。
她就出来找找,看看梁栋是不是背着她,在外面跟其他女人勾勾搭搭的。
朱巧巧就是这么个双标的人。
她可以在外面招蜂引蝶,不折手段地勾引着男人,但是梁栋却不行,得要身心都干干净净的,只属于她朱巧巧一个人的。
“说!你是不是跟之前的那个骚货联系上了?都已经下班快超过一个半小时了,也没有回家!”朱巧巧瞪着个眼珠子,双手紧紧地揪着梁栋的衣襟,龇牙咧嘴的,极为的凶恶,“梁栋!我警告你,我朱巧巧可不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你拿捏的!敢惹火了我,你全家都别想过安宁日子!你也不想你家里的那对老不死提早进棺材吧!”
家属院门口人来人往的。
刚才看了丁来福热闹的,还没有全部都散去呢。
看到朱巧巧跟梁栋闹了起来,有那爱管闲事,看八卦的就兴味满满地停下脚步,看看这对男女是怎么回事。
梁栋极为不习惯,也敏感自己成为了旁人围观的对象,好声好气地对朱巧巧说道:“你都瞎说些什么呢?我现在都是独来独往的,跟谁都不联系。刚才下班的时候,看到这里围了一大堆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我好奇就凑过去看看,一看就耽搁了时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巧巧脸上的表情,看她将信将疑的,梁栋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下朱巧巧的手背,眼神可怜兮兮地乞求着朱巧巧,“你先放开我,这人来人往的,多不好看?有事,我们回家慢慢说,回到家里,你想怎么盘问就怎么盘问,打骂我也可以!”
眼神飘飘忽忽的,极为的不自在被围观的盯看着。
额头上都冒出了一串串细小的汗珠来。
整个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犹似枝头上那即将飘落下来的秋叶。
朱巧巧鄙夷地打量了眼梁栋,很看不上梁栋这股子的窝囊劲,冷冷地哼了一声,用力甩开了梁栋的衣襟,改而抬手轻轻拍打了几下梁栋的脸,“现在知道难堪,知道不自在了,那你早干嘛去了?早点滚回家里,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非得在我跟前作妖!闹不愉快!”
梁栋的脸涨得通红。
男人的脸,除了是脸,还是一个男人的脸面、尊严。
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梁栋被朱巧巧这么的啪啪打脸,梁栋自觉的他是什么脸面都给丢尽了,但是又不敢反抗,不敢对朱巧巧怎么样,继而憋气憋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突显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努力的让自己忽视周围异样的眼光。可再怎么的无视,周边杂七杂八的议论声仍旧源源不断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个男人活得也够窝囊的呀,被个女人揪着领子骂,还啪啪地被打了脸,真正的是软脚虾!如果是我的话,早就一巴掌挥过去了,看这女人还敢不敢爬到头上来撒野!”
“中看不中用,说得就是这样的男人,看着挺高高大大的,结果却连个娘们都打不过。”
又有人向梁栋起哄,“你倒是还手呀!被个娘们指着鼻子骂,你丢人不丢人呀!”
“是男人就该打回去!女人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不敢打的,看他这副子熊样,如果敢还手的话,也不会被个女人拾成怂样了!”
梁栋低垂着个脑袋,胸膛里的心脏快速跳动着,几次想抬起坚硬的拳头,朝朱巧巧用力挥舞过去,可又想到朱巧巧这眦睚必报,特别能够豁出去的性格,脑海里也不断地浮现出自己父母满脸沧桑,各种憔悴,在他耳朵边,不停念叨着让他多忍忍的画面,梁栋紧咬着牙关,犹豫了好久,也忍了很久,经过漫长的心里斗争,最终把微微抬起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垂放在身体的两侧,不做任何的反应,就好似一根木头一样,随便周边的人怎么说他,朱巧巧又怎么的凌丨辱他,眼神放空地直视着远方,呆呆木木的,真正的没有灵魂的躯壳。
“真心不中用!”听着周围人对梁栋的鄙夷,朱巧巧眉头紧皱,对梁栋也是嫌弃得不行,很看不上梁栋的窝囊劲。
当然了,如果梁栋敢对朱巧巧还手的话,朱巧巧也不会善罢甘休,不肯吃下这个亏,非得百倍的从梁栋身上讨回来才行。
正打算再骂几句梁栋,余光看见了从家属院出来的程阳,朱巧巧的眼睛顿时一亮,脸上也浮现出了盈盈的笑意,抛下了梁栋,追上了程阳,娇滴滴地说道:“没有想到这么的巧呀,我们在这里见面了。”看了看程阳身后的家属院,好奇地追问道:“最近你没有去那边的四合院,是都住在这里吗?这里有你的亲戚?还是单位发了房子给你?”
特别熟络的,问了些不合时宜的话。
程阳眉头紧锁,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朱巧巧,“这位女同志,我不认识你,请你让开,你挡我的道了。”
朱巧巧撒娇般地扭了扭身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的健忘?我们之前在张圆圆的家里见过面的呀,张圆圆是你的邻居,而我是她的好朋友,我还没有向你表示感谢……”仔细观察着程阳的表情,冷冽冷冽的,有如严冬里的寒风,对她不假辞色,朱巧巧知道用通常的办法,是没有办法拿下程阳的,就改了口,“我还没有向你当时身边的那位女同志道谢,谢谢她救了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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