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之春》(NP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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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为什么不让我吃?”我瞪了他一眼,心更虚了,肯定是这菜有毛病。
“不许你吃,”如花玉筷翻飞狼吞虎咽,上上下下挡着我夹菜的路线,“你说了这些菜都要我一个人吃的!况且……况且这么好吃的菜,我一个人都不够,怎么能分给你呢!”
平时如花可是有好吃的先给我,今天不仅不让还跟我抢,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一定有问题。
看来我的菜,真做砸了……
“咳咳……”吃的太快,如花不小心呛了一下。
“好嘛好嘛,我不吃还不行么,看你急得,慢些吞……”我放下筷子,伸手去抚他的背。
帮他理顺了气,手指迅速移动,轻轻一用力,点在他身上两处大穴上,如花立刻一动不能动了,只有干瞪着眼睛看我。
不能怪我玩阴的,谁让你死活不准我尝这菜的味道。
我笑眯眯的看看他,然后拿起筷子。
“不要……”
“为什么?”我翻他一眼,夹了块炒肉,刚放进嘴里就立刻吐了出来。
呸呸呸,好咸!!
再尝了点鱼,吃了口青菜,喝了勺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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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筷子沉着脸问:“说,为什么要骗我说好吃?”
“因为……因为……因为的确是……好吃……”如花红着个脸。
“骗人!”
“真的……不是骗你……”
“还说不是?!这肉咸的硌嗓子,鱼酸的掉牙,青菜辣的跳脚,汤苦的反胃,你还说好吃?!”
“我……”
“你想让我高兴也不用折腾你自己!这能吃嘛这!你还……你还吃了那么多!!”
这个笨蛋如花!!
我窝着一口气,眼睛憋的红红的。
我这菜做的……好失败呀!居然要让人家同情……
“飞飞,飞飞你别哭呀!我没有骗你,我不是存心骗你啊!真的是好吃,真的!”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的泪更是止不住的就往外涌,“你还说没有……明明就是在骗人……你说说,这哪儿好吃啊……”
“真的好吃……因为……是飞飞亲手做的……真的好吃……”看我的泪掉了下来,而他又动不了,如花急得直冒汗,说话也有些结巴,“从小到大,除了师、师父,还没……有人给我做过饭……飞飞是第、一个……只要是你……做的……就、好吃!飞飞,你……别哭呀……”
“呜呜呜……”我扑到他怀里使劲捶他的胸口,“你个笨蛋!有人给你做饭就好吃啊……呜呜呜……明明不能下咽……笨蛋……”
“飞飞……飞飞……别哭……飞飞做什么都好吃……不是所有人……就是飞飞……你……对我好……”
“哇~~”听了这话不要紧,我哭的更大声了,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哭法,是咧着嘴挤着眼干嚎。一边嚎一边还拉着如花的袍子擦鼻涕。
“飞飞……飞飞乖,飞飞不哭……飞飞乖……”如花急得没办法,只能不断的用这几句哄人,哄人的声调却温柔的不行,不过被哄的我却满脸黑线。
他那完全是哄小乖的声调儿啊!!
我恶狠狠的扯紧他的衣角:“拜托,让我哭一会儿!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安慰啦,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呜,你越这么安慰我我越想哭……呜哇……”
他不说话了,反手抱着我轻轻拍了起来。
嗯?什么时候穴道解开的?
不管了,现在心里又难过又感动,哭的一塌糊涂脑子成浆糊,没精神去考虑这种问题。
就在他怀里从惊天动地哭到嘤嘤啜啜到抽抽搭搭倒吸凉气,哭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软软的伏在他身上不动。
“飞飞……”他抬手轻轻抚摸我的长发。
我抹抹泪,才发现自己坐在如花的腿上,而他的胸前湿了一大片。
“嗯……”我吭吭叽叽。
“以后不许再哭了……会……让人心疼……”他的声音低低的,热热的在耳边盘旋。
“嗯……”我点头,忽然觉得不对,猛的抬头,“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如花清澈如水的眼睛对上我的那一刻,突然失去了平静,波澜荡漾,他迅速的低下眼帘,好听的声音也有一丝走样。
我脸红的跳了下来。毕竟不是小孩子,这样坐在人家腿上大白天……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咳……如花……”
“嗯?”
“你来,我带你去瞧样东西。”
“什么东西?”
“走啊,去了就知道。”
我伸手拉他一把。他乖乖的跟着我出去。
用一块丝巾蒙上了他的眼睛,带着他左转右转走了一大段路,然后拨开一片人高的长草后,说:“到了!”
如花把丝巾摘了下来。然后他发出了“啊”的一声。
空旷的地面上,摆着一栋房屋——玩偶房屋。
整栋房屋都是用木材建筑的,而瓦是用玉雕的瓦,和真实的房屋一模一样,只不过至少小了十几倍。
房屋四周,是个很大的花园。
园中有松竹、花草、小桥、流水、假山、亭阁——花木间甚至还有驯鹿。
树是绿的,花是香的,只不过都比实的小了十倍。
那些驯鹿虽是木石所塑,但也栩栩如生,仿佛只要一招手,它们就会跑到你面前。
九曲桥后的八角亭,朱栏绿瓦,石桌上还摆了局残棋。
一个白衣女子正抓着一把鱼食喂鱼,半歪着头,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她蛾眉淡扫,不施脂粉,漆黑的头发随随便便挽了个髻,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金珠翠玉。可就是这清淡的装束,却更加衬托出她绝美的容颜,在这锦绣华美的地方,显得那么脱俗,天地间所有的光辉几乎要全被她一个夺去了似的。
另一个青袍男子则托着腮低头凝思,显然被棋局难住了。细细看来,他剑眉星目,身姿卓越,全身上下透着逼人的英气。
旁边的丫环们打扇端茶,个个伶俐,脸上带着巧笑,仿佛已经知道这局棋的胜负。
而屋子前后一共有二十四间。
有正厅、偏厅、花厅、卧房、客房、仓房,甚至还有厨房。
从窗户里瞧进去,每间房子里的陈设都可以看得很清楚。每样东西,看来竟似全都是真的。
厅房里摆着紫檀木的雕花椅,椅上铺着织锦缎的垫子。
墙上挂着字画,中堂是一幅山水,烟雨朦朦,情致潇洒,仔细—看,还有比蝇足还小的落款。
厨房里正在忙碌着,显然正在准备主人的晚膳。
书房里,有个垂髻女童,看上去大约四、五岁的样子,容貌天真可爱,正在提笔写字,旁边还有一个高冠白须的老人,弯腰谆谆教导,看起来像是教书先生。
正数第二间卧房里,一个面目慈祥、身材丰满的中年妇人抱着一个小小婴孩喂奶,旁边有个丫鬟正捧着换洗的衣服尿片进来。
所有人都是形态逼真,眉眼宛然,身上穿的衣服,是用华贵的绸缎剪裁成的,而且剪裁得极合身。
院落的墙壁在夕阳下闪着光,而朱红大门上,挂着一幅金匾,匾上龙飞凤舞的题着四个字:烈焱山庄。
如花以前无意中说起,他小时候跟着师父云游,曾看到人家做玩偶,非常可爱,可是师父不给他买,说会玩物丧志,所以一直心有向往却不得。我做这玩偶房屋,一是完成他心愿,二是弥补他从未见过家人的遗憾。
过了很久很久,如花都没有动,我不禁走上前去。“如花……”
他回过头来,腮旁,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晶莹透亮,眼睫显得更黑更长。整个人象是夜雾留下的露珠,在晨光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掬在手心里。
“怎么哭了?”我心疼的伸手擦去他脸上的眼泪:“今天是你生日,不许哭哦,要笑,听到没?”
“飞飞……谢谢你!!”他一把抱住我说。
“笨蛋!”
醉酒
十八岁,成人了。所以回去我抬了一坛上好的酒出来给如花庆祝。
精致的白玉杯中盛满琥珀色的酒,石壁上巨大的夜明珠晶莹灿亮的光华将美酒映照的更加浓稠醇香。
举杯,碰杯,干杯。酒香气扑了满脸。
虽然自穿越过来后,几乎就没有沾过酒这玩意,可功夫还是在哪儿。“千杯不醉”的称号毕竟不是浪得虚名。
对面的如花倒是酒量很浅,几杯下肚,脸上便染了桃红的胭脂色,澄静的眼睛里似有水雾盈然,朦朦胧胧的远比那晶莹剔透的珍珠还显得美丽动人。
“别喝了,看你,酒量太浅,还是不要再喝了,这样下去会喝醉的……”看他这份儿脸色,我放下手中的杯子说。
“谁说的?再喝几十杯,我也……不会醉的……再说……呃……今天我高兴……”
说着他仰头一饮而尽,涓滴不剩,接着又替自己斟满,醉眼朦胧的笑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呃……”他酒嗝不断。
“好、好……可高兴也不是你这么个喝法,”我笑着摇头,伸手去夺他手中的酒杯,喝醉的人总是不承认自己醉了,“你喝的太急,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醉!”
如花一把抓住我伸过来意图夺杯的手。他指尖微凉,掌心却灼热。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那我……呃……不急,我们……慢慢喝。”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了不要再喝了你还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他仰首又咕咚一口喝光杯中的酒,说:“有……当然……呃……有……飞飞讲话,我自然……听……飞飞……”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跌坐了回去,头伏在胳膊上,声音闷闷的,舌头更大了,几乎不听使唤:“飞飞……对我……呃……好,飞飞……说话……我听……”
“听还不把杯子给我!”我长身过去拨开他手中紧攥的玉杯,说:“看看你这样子,嘴上倒是逞能,实际早就不支了。”
“飞飞的……礼物我……好喜欢……飞飞……飞飞……不知道……我其实……有些……妒忌玉哥哥。”
听到这句话,我握着他的手微微一颤。可此时的他已经醉的不象话了,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不应该,玉哥哥……呃……飞飞喜欢……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想承认,呃……我跟自己……说……没那回事……呃……可是……可是……我还是……呃……嫉妒……飞飞喜欢……玉哥哥……呃……害怕、害怕飞飞……不理我……我也喜……呃……欢……飞飞……飞飞……”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最后只剩下喃喃的念叨:“飞飞……”
人常说酒后吐真言。
如花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似乎是不知攒了多久,鼓了多足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若换成平时,打死他也不会讲这些……
“就是这么个脾气性子,平日里什么事都往心里去,一张嘴却严实的要命。”我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笨!说个‘我喜欢你’就那么困难么?非要把自己憋成这样,不难受么?笨!”
轻轻把手从如花紧握的手中抽回来,简单的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后一手揽过他的背,一手抄过他的腿弯把他横抱了起来,走进去放在青玉床上,脱了外衫,放平躺好。
淡淡的柔光中,他两腮泛红,似海棠春睡荼蘼香,梦中还不安稳的扭动身体。身上有浓郁的酒香,随着呼吸弥散在虚空的黑暗里。
拉了薄锦给他盖上,他却在胡乱的翻腾中蹬开来,修长的腿露在外面,于寂寂的夜色中泛着动人的光泽。
轻轻把锦被从他腿下扯出来,抚平盖好。他梦中一个转身,双手环了上来,巴得紧紧的,脸颊埋在我的颈项上,一张一缓的呼吸,鼻息火烫。
轻轻的,慢慢的,温存的拉下他的手臂,浅啄他的额头。
“乖,好好睡。”
很佩服自己的定力。酒后美人在怀,却依旧不乱。
床上的那人在梦中微微皱起了眉头,睫毛轻轻的颤动着。我的心一紧。
舍不得。
全心全意都不舍得他皱眉。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俯下身,慢慢抚摸他纠结的眉心,一点一点。不要皱眉,不要担心,我不会丢下你。
我是爱着青竹。
可我一样放不下你。
不舍得你伤心。
不舍得你难过。
不舍得不舍得。
如花的呼吸平稳,睡颜终于放松,嘴角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清秀的黛眉恬淡的如同遥远的青山一般,我微笑看着他安静的模样,心中一片温柔。
屋里很安静。隔壁房间桌上香炉里的龙涎香袅娜的香气在暗夜里漫开。
春梦
打算上床睡觉,回首却看到了另外那一张床上躺着的人。
心里的某根弦被揪了一下,扯的生痛。
青竹雪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美丽的肌肤已经失去了珍珠似的光泽。五官淡的仿佛再过一会儿便会被云雾全遮挡了看不见。
真的真的要看不见了似的。
我过去,与他并排躺在了枕上。
青竹青竹,那个举步生姿美目流盼态拟若仙的人儿,如今……唉……
身体覆了上来,与他相贴,紧紧抱住,真气从四肢百骸里向外散布。而他的身体象是一个望不到底的空洞,源源不断送进去的内力,象是泥牛入海,波澜不惊。没有一点反应。
从开始练功到现在,试了不下百次,每次都徒劳无功。
我仰面颓叹一声,有种深沉的无力感。
每一天,看到他的每一眼,都疼痛的绝望。
每看他一眼,心里就痛一下。
时间越久,痛的越厉害。
有时候,甚至不敢去看。甚至想要躲避。
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内力全部输给我?那纵崖一跳,本是我不愿生还。
那一跳,本已心意绝决,无牵无挂。
可现在,想死去的人,仍然活得好好儿的。可是该好好儿的人,却变成了生死未卜。
你那样的冷静睿智,难道不知道全力保护我的后果么?
无论功力多么高深,从高高的悬崖堕入大海,本就几乎无人能生还。何况,你原就已伤势严重。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拼去性命来护我?
在药王谷的时候,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短暂却美好。
简单,却似乎拥有了全部。
我不贪心,只求平安稳定。
可惜,要的即使那么少,却仍是得不到。
这乱世,总有不速之客来叩门。
那些凄风苦雨,给予我的,是分离。
不是天人永隔,却也魂魄不来入梦。
为什么?
老天要这么折磨他?
心有万般的不甘,却使不上一点劲。
缓缓把青竹的头发一缕缕的捋顺,放平在他的身后。把毯子拉好给他盖上。
青竹,青竹。
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
你一定能听到。
你知道么,这是个美丽的地方。
就像当年的药王谷一样。
纯净的美丽,没有一丝尘埃,也没有世俗的纷争。
你醒来看一眼好不好?
哪怕就一眼。
侧着身一只手支起了脑袋,就这样隐忍而沉郁的注视着他。
注视着他,就有抑制不住的想流泪的冲动。
我别过头去。深深的呼吸。
夜更深了。
躺回到青玉床上。
如花睡的很沉。似乎还在做梦。
而我睡不着。
明明夜已深沉,明明酒意席卷,却睡不着。
夜,那么长,那么长。
百无聊赖的暗夜,沉寂着的不光是周遭的事物,还有心。
身边的如花在梦中里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又是一句。
我转过去,看他复又蹙起了眉尖。这孩子,老是在梦中惦着那些不开心。我轻轻低下头去,想听清楚他说些什么。
他扭动了一下身子,自动的靠近我,无意识的张开双臂,手和长腿都缠了上来,搂着我的头颈一翻,把我压在了身体下面。
我轻轻一声低呼。
他没有再大的动作,只是把头伏在我颈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挨蹭。
这回倒听清了他的喃语:“飞飞……”
他说“飞飞”,怯怯小心,还蹙了眉头。
唉……
一个想要给他全部,却不肯醒来;
一个愿意给他全部,却胆怯躲闪。
到底要我怎么办?
我捧起他的头,轻轻在他不安的唇上吻了一下。
结果,一个软热的带着酒香的唇一下子包裹了上来,我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思维像当了机没有响应。
回神的时候发现,如花竟然主动的张开了嘴吮我的唇瓣!
细细的碾压,一点一点的吞噬吮吸。
清香湿滑的舌头灵活的撬开了我的嘴,牙关也轻易失守,细滑的舌尖带著几分胆怯的探了进来。
心跳突然无序起来。慌的厉害。
如花这是……这是在做……春梦……
纯情的如花,也会……咳……做这样的梦……
而且,动作似乎一点都不缺乏技巧……他是不是已经在梦里演练过很多遍了……
想到这里,抬手擦擦额角渗出来的汗。
拼命瞪大眼睛。
上面的这个人倒是眼睛紧闭,脸上却有享受的表情。
这样算是一种什么状况?
在他的这场梦里,我算是……
他要醒来,若是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估计是另外一幅光景。
到时候,到底是算我占了他的便宜,还是他占了我的便宜……
头痛。
“如花……醒醒……如花……”我努力避开他的唇,低呼着。
他却恍若不闻,嘴唇失落后又在茫然的亲吻寻找着。
“如……”
花字没有出口,便消失在他终于找到的唇齿间。
他像是饥渴之极一样的凑上来,拼命吻,啃咬着,厮磨着。
如花,如花,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梦醒之后,你将会怎么面对?
我叹气。
希望你满足而快乐。即使,只是在你的梦中。可……你的脾气……我不想你在醒来时又后悔自责。
可是,我真的想要这样的拥抱和吻。
带着呼吸,带着体温,带着温柔,带着记忆中的阳光。
就一个吻吧。算是我的奢求。
放下一切,全心全意同他缠绵拥吻在一处。清浅的香气也似乎变得浓腻绮丽起来。
半晌过后,轻轻按了他身后的一处穴位……
如花的生日,就在这样一派祥和安逸温馨感动的气氛中过去了。
那夜的事,他自然是不知。他不知,我当然也不会说。
天气清朗,果然又是一个好日子……
夺命琴音
等到我开始看第八章的时候,心里有些毛毛的忐忑不安。
到这一步,应该就是第一章里所说的“第七乘境界”吧,真的会遇到生死关卡么?我一天到晚老琢磨这事儿。
一个月又快过去了,似乎还挺顺利的,第七乘功夫也修练了个八八九九,并没有发生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甚至我觉得自己气色越来越好,本事也越来越厉害了。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我在山谷里练习弹琴。不是吟风弄月弹着玩的,而是……你相不相信琴声也可以杀人?
你若不相信,我告诉你,练到如今这份上,龙骨白玉琴便成了杀人的利器。
晶莹如光的丝弦中流淌出来的音符,却是犹如勾魂的绝响。这琴声,有时细细,若刚劲的游丝,勒住人的咽喉,只消手指一紧,便可叫身首异处;有时幽暗,若悲悉的呜咽,直指人的心脏,再加一个哽塞,便可刺穿一切;而有时则铿锵,若激荡的战鼓,叫人血液沸腾,稍微高亢尖鸣,便是心脉俱裂……
而最最可怕的,却是可以让人在松柔幽香灵动清透的音乐声中长睡不醒……
本来是优雅清朗婉转动听的曲子,却变成了血腥的索命利器。这么风雅但变态的杀人方法,恐怕也只有这忘忧谷的主人才想得出。
记得刚开始练习的时候,是在书房,如花一曲还没听完脸色就变了,急忙叫停。他说这样下去,青竹一定会被琴声震断经脉。
于是日日将琴搬出石室,在距离很远的山谷中勤加练习。
渐渐的,我的琴技越来越高,掌握了轻重,功力可以收放自如,杀气可以顿时暴涨,也可以瞬间敛于无形,随心所欲,控制得心。
幽翠的竹林里,淡淡如烟的青草和色彩明艳的花朵熙熙攘攘,竞相生长,吐露着芬芳。
我盘膝席地而坐。
摒除杂念,一曲《水逝云飞》,迁迁叠叠的铺展开来。如一柄牵滚了层层羁绊的木剑,剑气纵横却不伤人。
原本清澈通透四季如春的天地变得风起云涌苍凉萧瑟,凄艳得像一阕晚唐的词。花儿夭折,落叶簌簌,被气流卷着飞了一天一地的残花败叶在琴声中无助的回旋飘零,进退飞舞,如浮光掠影。
指尖的颤音由低到高,猛然爆发的便是如风如骤的急劲狂压,而后飞散的气息忽高忽低,横贯幽谷,渐行渐远,最后一个琴音终于浸入寂寂的空虚里。而漫天的花瓣落叶像是此刻才想起来,雨一般纷纷落下。
铺满一地。
起身,拂去身后在地上沾染的尘埃,环顾了一下以我为中心,一米开外的碧绿落叶和殷红花瓣,忽然有种繁华落尽的寂寞感觉。
我痴痴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的功夫。
夕阳像一颗又大又圆的相思豆,被无情的人抛弃,在天边唱着泣血的歌。
整个世界都沐浴在黄昏的残阳余晖里,一切都被拉长成单薄的剪影,隐隐有着末世的黯然。
而东面的苍穹已然有黑夜一寸寸逼近,几颗星辰悄悄缀上了暮色四合的天幕。
从明天起,又可以开始新的一章了。
一章又一章,学的还真是快啊。
而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个忘忧谷,回到世俗中去。
那里有万丈红尘,有硝烟离乱。
总是要来的。总要面对的。不是么?
终于回过神来,拢了拢额前的发,抱起玉琴一步步走回去。
吃过饭,一早歇了下来。
睡意朦胧中觉得如花轻手轻脚的在身边坐了下来,似乎端详了很久,久到我真的已经感觉睡着了,才俯身在我额头上印下柔柔一吻,然后慢慢在一侧躺下。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我置身于一个宽阔的大厅内。厅中烘满了炭火,还有不灭的三百盏宫灯,灼灼的无休无止的暖气扑面而来,让人口干舌燥。
这是哪里?我问。
没有人回答。
连自己的声音都被热气吞噬。
我惊讶的四处打量,没有雕梁没有画栋没有宫顶没有地砖,入眼的全是火红炽热的炭火和宫灯,烘烤着,燃烧着,炙烈着,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连空气仿佛都稀薄起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热……好热……
不仅周身,连体内仿佛都热得像是有火盆在烧!
皮肤上密密的渗出一层层细汗,衣服好像要烧着了般,贴在皮肤上烫的痛。
我忍无可忍的促喘起来,艰难的松开自己的衣襟……
热……热……还是热……
浑身颤抖。一种无法形容的颤抖。
嗓子里像是可以喷出火来,而皮肤却已经在高温下泛出火样的光泽。
我的眼睛里,仿佛也有火焰在燃烧着。强烈的令人无法想象。
“热……好热……”我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豁得睁开眼睛,是在做梦,又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热……
眼前红红的,仿佛是一片火海,我躺在冰冷的寒玉床上,可身体里滚烫的躁动却越来越厉害,似乎要变成火,变成烟……
很热,哪里都热。我热得就像是一团火。
火热激情
此刻身边的如花发现了我的异样,一只手搭上来,轻声问道:“飞飞,你怎么了?飞飞?”
“热……”我呻吟着,在他的面前,无助而迷乱。
他的手指,冰凉,抚摸在我的脸上,异常的舒服。我忍不住张开手臂整个人紧紧的拥抱住他。
不知道是因为我太热,还是因为他真的是冰冰凉的,反正抱住他,那清香的冰凉便丝丝渗透肌肤,带来无比的愉悦。让人不由的想要更多……
“飞飞……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只是热渴难耐地去扯他的衣带,急切地将火辣的赤裸身体贴向他冰冷的肌肤,扭动着厮磨着,象是很歇斯底里的想去寻求某种安慰,细碎的话语残缺不全:“如花……热……快……想要……”
他身上的衣裳滑脱了去,丝绸轻滑如水,流淌过肌肤。
如花整个人都紧张的发抖起来,“飞……飞飞……你……”
我战栗着贴了上去。冰冷光滑的胴体,让人舒服的想叹息。而欲望却像潮水一样更加汹涌了。
不顾一切翻身压在了如花上面,低头吻了下去。急切的甚至有些粗暴的舔蚀啃咬着,那微凉的清香,如同暗夜中的兰花,带着致命的诱惑,让我无法停下来……口水濡湿了他的身体和自己的唇角,黏滞涩稠的晴色味道,浓浓的在夜里散了开去。
“唔——”如花呻吟出声。
是我慰热了他,还是他冰凉了我,如花的心跳似鼓如雷,双手开始怯怯在我赤裸的身体上游走,喉咙中发出陶醉愉悦的低吟,终于攀上了我挺拔的双峰。
我浑身抖动起来,巨大的快感侵袭着,没法思考,而欲望却更加强烈张牙舞爪起来。
大脑停止了转动,手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思维,迫不及待地伸出去捉他双腿之间的炽热的部分……
“唔……”如花的身子弓了起来,脖颈向后仰,如同美丽的天鹅。
“飞飞……飞、飞……”如花的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一阵阵呜咽,而身体本能的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硕大而坚硬,好像要烫伤人一般蓄势待发。
控制不了内心澎湃的欲望,灼热的需要发泄。我慢慢的压下臀部,紧握他的欲望对准私密处,坐了下去。
“啊……”我和他同时叫喊出声,划破了这个沉静的黑夜。
滚烫的身体仿佛找到了归属,灼热的灵魂找到了出口,我陷入了疯狂的迷醉之中,忘形嘶喊着,摆动着,挤压着身下的火烫……
身下的他由一开始的喘息和被动逐渐变得蠢蠢欲动起来,不满的向上撞击,反客为主,开始回应我的摩擦,迎合我的热情。
一会的功夫,他侧身将我压在了下面,持续挺入,并加快了律动的速度,欢愉感如同浪潮,一波波的由下腹往上窜升,血液也沸腾起来……
我们象是并根生长的藤蔓,在痛苦和快乐中不断融合,奔向快乐的颠峰……
久久,当强烈如爆炸的震撼归于静寂以后,如花俯下身来紧紧抱住我,共同感受着肉体和心灵弥漫不去的痉挛涟漪,满足地喘息。
“飞飞……”一个低柔的声音打破平静。
如花细细地吻着我鬓边汗湿的秀发。他身体散发着微热的潮意,呼吸的清香盈满身周。
此刻,脑子终于恢复澄明。
这什么破生死关卡,竟然……竟然是……
有些羞涩的把自己往他怀里藏了藏,低低的哼了一声算是应答。
“飞飞……飞飞……”他一声声的低唤,像是一首淡淡的催眠曲。
“嗯……”我依偎在他怀里,睡意席卷全身。
“飞飞……”
眼皮像吊了千金之石,没有抵抗力地闭上,昏昏入睡。
朦胧间觉得有温烫的水珠滴落在我的脸上,一个声音说:“飞飞……我爱你……”
挂着满足的微笑,沉沉睡去。
清晨,我在一阵阵鸟叫声中醒来。
一翻身,腰骨一阵酸痛,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如花红光满面。
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肌肉均亭的手臂,宽广的肩,收敛而健韧的腰身,还有微显松垮的亵裤,和裤子没有遮住的流线髋骨。
昨晚的火热记忆忽然都涌了上来,我感觉到自己脸在发烫,低下头“嗯”了一声。
“昨天晚上……”如花启唇,似乎要对昨晚的事情做出一番评论。
我急忙抢着说道:“昨天晚上是因为我练功到了那个关卡,所以才出的问题,我——”
话卡了壳。
我什么呢?
我不是故意的?
还是我没有错?
还是你没有错?
还是大家都没错?
错的是这套武功?
好像任怎么说,都不是个理应。
于是我就那样张着个嘴巴,发不出声来。
他的神色黯淡了一下,随即又亮起了幸福的笑容,说:“飞飞!”
“什么……唔……”
实在没想到,如花竟然……竟然主动吻我!
闭上眼睛,沉浸在他温柔缠绵的吻中。
他的吻又浅啄淡吻慢慢加深,最后变成带着强烈的饥渴欲望的吻了。手不由自主的又摸上了我的柔软,享受的抚弄着。逐渐的,我感到了他顶在我腰际的坚硬再次勃起。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隔着裤子,躁动的在我身上磨蹭着,仿佛在等待我的回应。
而他的唇则从我的唇上,游移到耳垂、脖子、锁骨……我的身体又变得火热起来。
“飞飞……”他暗哑的低喃,带着一丝丝的蛊惑。
得到我默许的眼神,他轻轻抬起我的臀,一个挺身,进入了我幽湿的地带。
唔?他的裤子什么时候脱掉的?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抓住,我便在他的律动中感觉到快感的慢慢袭来,不禁的娇吟出声。
他听了,好象受了更大的刺激似的,更激烈快速的律动着,手也加重了揉捏的力度,从先前温柔缠绵的吻变成激动啃噬的吻。就这样,麻酥入骨的快感包围了我的全身,我不自觉中迎合向他……
当激烈的云雨结束后,如花轻声在我耳边说:“飞飞,我喜欢你!”语气带着无比的坚定。
我在他怀中幸福的点头。
“我也喜欢你。”愧疚后悔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一个尖细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这得来不宜的温馨场面。
>___< 我的脑子肯定坏掉了,不然不会连说话都变成这副德行。
中午的几只小碗,他们难不成还会洗上几大个时辰一直洗到晚上?皇帝摆个满汉全席用掉的锅碗瓢盆大约也不过需要这么些个时辰吧?
真是变白痴了!
我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
他嘴角又往上勾了勾,玉白的手指轻轻扇动:“飞飞,过来。”
过、过来?
过来干什么?
让我想想。
难不成……青竹已经知道了一切?
然后准备动用私刑兴师问罪?
我牙齿打战,心里七上八下,一步三蹭往他跟前走。
“走近些。”他笑的安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流星的光芒。
“哦。”我又往前挪了挪。
他伸出了手……
我的心“咯噔”一声。拜托,不是真的要动武吧?
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低声问到:“飞飞……跟我生分了?”
我松掉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胸口一紧,仿佛整个心神都被他这句话给捏住了,呼吸有些急促的说:“不、不是……”
“那为什么连跟我站在一起,都要保持这生分的距离呢?好像……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让人没办法逾越……”
他眉宇间有淡然的轻愁,眼中水雾迷蒙,看着我,似乎真的隔了一堵墙,望穿了秋水也望不穿的墙。
一声微弱的几乎不闻的叹息,像是要人命的缠绕上来。
这回我连想都没想,一头扎进他怀里,说话不利索:“对不起,青竹,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怕见这样的他。
有云遮雾绕的轻愁。
那气宇高华引入注目宛如仙人的脸上,本应该只有宽慰的目光温莞的笑容,是应当被人倾慕受人膜拜的,而不该有这样的忧愁和困扰。
可这样的烦忧却被我瞧见,还是拜我所赐。
心疼的感觉一下强过一下,绞的我不由的想落泪。
“对不起,青竹……”我气息噎噎的说。
他比我高出很多,站在这里,头刚刚好靠在他的胸口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久违的香气,暗暗萦绕在周围。
述衷肠
他的手抚过我的面颊,那象秋水深潭一样的眼睛里,有着薄薄的一层淡烟离雾,他笑容柔软:“飞飞还记得么,你刚刚到药王谷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不敢大声说话不敢正眼看我,仿佛害羞又怕冒犯到我似的;后来,却整天黏着人不肯放过,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躺下睡觉,眼睛一刻都不肯离开我半分……”
“嗯……”我的头埋的低低的。幸好天黑,应该是看不到我脸红的样子。
那时候,刚开始受自卑情绪的困扰,看着一举一动宛若仙人的他,自然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这个心结还是他主动帮我解开的。
慢慢熟悉到可以开玩笑可以吵闹可以撒娇可以事事缠着他顺我的心意,却唯恐是美丽的梦境,所以时刻睁大眼睛,随着他的身影来来去去,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后来却被你撞见了我犯病时的模样……原以为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从此毁于一旦,你会对我不屑一顾,却不想你万般的温柔体贴……你对我那样的好,我却克制不住自己冒犯了你,心中有无限悔意,彼时又觉得无颜以对,觉得不知该怎样处理,所以给你用了药……现在却十分后悔。这些事,都你不记得吧……”
其实,这些我都记起来了……
你的无助,你的悲伤,你的温柔,你的热情……我统统都记得。
我甚至记得你给我闻那样东西的时候,眼中的挣扎与犹豫,无奈与后悔……
“当时因为自己的懦弱而选择了逃避,如今我跟你说了,你是恼我怨我恨我怪我还是要罚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是怨你是恼你,是怪你自做主张的消除了我们那些亲密无间的记忆,是恨你不敢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抬起头来。
要罚你,罚你这一辈子都记得我,想着我,爱着我,陪着我,心里只有我……
“其实抹去你记忆之后我便后悔,我不想让你记得我的不堪,却又想占有你记忆的全部……那种心情,并不比你开始的自卑好多少,甚至更糟糕……可惜还没来得及再有所行动,药王谷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原来,你也曾经和我一样,不敢面对心中角落里那个卑微的自己。
即使对方伸出手去,也觉得抓不住握不牢,追不上那样的步伐,快要迷失了方向。
不想要失去,又害怕往前所看不到的未来之岸。
没有自信。明明想要爱,又拼命的推开……
“……所以后来,我对你的救助,一半的原因是觉得愧对于你,想要补偿……”
只是想要补偿么?
若只是补偿,为什么你在说“飞飞,要活着”的时候有那样坚定的口气,有那样全心付出的眼神?
“这一年多来,我好像是走入了白茫茫的迷雾里。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却时时能听到你的声音,听到你的召唤……”
是么?你真的能听到我的呼唤?
你可知道,我都说过些什么?
其实,在你耳边承诺过的,每一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曾有片刻或忘。
“就是寻着你的声音,我才能走出那个白色的世界……你对我不弃不离尽心竭力,我能醒过来,全是你舍了一切救我换回来的……所以你大可不必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亏欠于我,说起来应当是我欠你更多,更不要把我当作是精神上的负担……你有你的自由,你喜欢谁,想要去哪里,我没有立场阻拦,你也不需要……唔……”
青竹的眼睛瞬间睁大。我看到了他长长的眼睫,浓丽而纤秀。
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
他说这些话时的那种表情,一如当年的生死诀别。
而我,不要再和他分离。
那怕是片刻。
管他是谁欠谁,谁还谁。
我只是不要再有分离。
连这两个字,都不要提及。
掂起脚尖,勾下他的脖子,我贴上了他柔软而清香的唇,将那剩下的话悉数逼回了他的肚子里。
他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蝴蝶的翅膀,不停的颤抖,而唇却在我的辗转中张开,润滑的舌头被动的随着我的舌尖起舞……
“看着我。”我一边吻一边说,“你爱我吗?青竹?”
他幽深的眼睛望着我,其中写满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却并不作答。
“告诉我,告诉我你爱我吗?”我的唇舌在他的珠唇玉齿间流连,反反复复描摹着自己最珍爱的模样,“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我不要你的遮掩,不要你的沉默,不要你的只温柔不回应,我要你确确实实的告诉我,你爱我吗?”
他的身体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抖,气息轻轻扑在我的肌肤上,带出一阵阵的痒,痒得让人觉得浑身上下都要烧起来。
可他就是不肯开口。唇齿间只有微弱的叹息。
“为什么不回答?难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咬到你的舌头?”我有些生气的啃噬着他颈上的肌肤。
“好,那么让我来告诉你——我爱你!”我的声音极低,可是一字一字象珠迸玉溅,异常的清晰。
灼热的亲吻却一刻也没落下,在他额上眉上颊上鼻尖颈项上流连……
“我爱你,从见你的那一刻起。曾经的爱慕、仰望,伴着卑微的小心翼翼,一丝一丝的渗透骨髓,”我的声音有些压抑,又很是歇斯底里,心中有说不出的惶恐不安的情绪,脑袋乱哄哄的,不知道是想要安慰,还是想要诉说,手中急切的爱抚,伴着细碎的话语:“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爱上你,就没有想要再转身离开过……你给我下药我不介意,甚至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介意,可以,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离我而去……我曾经跟如花说,日后你醒来,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不要你离开,我不想你走,我不愿再品尝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我的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沾湿了他的脸和前胸,“那种触目惊心锥形刺骨的痛,随时随地都会跳起来咬人,一口一口,撕掉我心上的血肉……我不要,我不要你再离开……我想要那个会拈花而笑的你,会吹笛下棋的你,会谈笑风生的你,我想要全部的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紧紧的抓住他的肩膀,指尖深扣,痛苦的闭上眼睛,苦苦的咸咸的泪肆意的流淌着,怎么都停不下来……
不离分
他俯下了身,温湿的唇贴上了我的眼睛,一点一点吮我的泪。
“别哭,飞飞,别哭……”
可我的眼泪,吻去了还有,再吻也还再有。
仿佛心里空了一个无底的洞,要用这无尽的泪水来填补。
而他,则像是着了迷一样,一直一直,在吮我的泪,分尝我的痛苦……
从眼睛,到脸颊,到嘴角,到颈项……
“飞飞……飞飞……别哭……”他低低的呻吟,如同盘旋不去的蛊惑,带着诱人的危险,却让人心甘情愿的沦陷,“飞飞,我爱你,一直都爱你……比你想像的还要爱你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青竹说……他爱我……
他亲口说,他爱我……
他真的爱我……
我的手胡乱的伸出去,紧紧搂住他的身体,仿佛是被救赎的溺水者,攀住了那可以托付的小船……心中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涨满。
他吻着我,带着痛苦和迷乱,淡淡星光照在他脸上,有道不尽的浓愁:“你说你从第一眼便爱上我,我何尝不是……想要你的一切,却又怕给你伤害;对你恋栈不舍,却又怕你为难……告诉我,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不会再伤心流泪,怎么做才能使你幸福快乐……告诉我……”
他一点点,一处处亲吻舔蚀着我的肌肤,用一种几乎虔诚膜拜的方式,撒下一串串火的种子。
刚刚明明是清朗的星光,如今我的眼中,却觉得四周昏黄,暗香合着微光浮动。
大脑已经不清醒,身体一阵阵的战栗,我呻吟着,在他的面前,无助而失去自我:“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只要爱我……爱我……唔……”
他吻了下来。
清新如夏日里第一株新荷。
带着晨露的清凉,又合着烈日的灼热……
全心的,本能的,迎合上他。
触到了便不能让自己退后,一直追寻着那抹柔滑清雅,觉得自己象要被无底的深渊拖下去,无力的一只手,什么也抓不到。
身子失去了重心,被他拖起来又横着放下;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扯脱,裸露的肌肤在夜风中有微微的凉意。他滚烫的身体覆了上来,手指握住了我已然挺立的粉胸。
虽然咬着嘴唇,咿呜的细细呻吟还是流泄出来。
他反覆的舔着那粉红充血的凸起,微凉的手指在身体上下游弋,口中不断的重复着:“飞飞、飞飞……我爱你……”
眼睛张了开来,因为巨大的快感而圆睁着,那一钩弯月的形状仿佛改变了,青草被我们的重量辗转碾碎折断,草汁有淡淡的香,是一种不仔细分辨就会忽略过的气味,暧昧的丝丝缕缕,象是痴缠又胆怯的小手,在无形的空中乱舞。花香气压了过来,没法儿思考……
象潮水一样汹涌的欲望铺天盖地。
我找不到自己,只有怀中这个人是真实的。
“飞飞,我爱你!”
“啊……”
满满的填充,身体和思绪都没有一丝空间剩下。
如此亲近,血肉似乎都溶在了一起。
像是本来就在一起。像是重来都不曾分离。
无力,软麻,还有,细细的,钻入骨髓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
象暴风骤雨一样的欢爱,终于来临。
无助的喘息,指甲陷进他的背肌,深深的扣住;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已经分不清彼此。
灭顶前最后抬头看到一线月光,被绿叶割得斑驳破碎……
青竹,别放开我。
好。
我会一直留下来。
跟你承担一切风雨飘摇。
与你一起相守到天荒地老。
最后一滴泪落了下来。
淡淡的咸,苦,涩,回味却是甘甜。
…………
心灵的负担卸了下来。
我陷入昏昏沉沉的梦中。
迷迷糊糊间,是谁给我一件一件穿回了衣服,又是谁横抱着我悠悠的行走,是谁在给我沐浴净身,又是谁亲吻我的额角唇对唇的递水……
都不清楚了。
只是任自己像一只疲倦的猫,娇懒的缩成一团,有气无力的享受着这一切。
心中涌起无限温柔,淡淡的甜蜜,和慢慢的安稳……
沉睡沉睡……
…………
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睁眼把我吓了一跳。
以为自己在梦里。
左右的扭了扭身子起来。
青竹睁开一双美目,笑盈盈的撑着身体,问:“你醒了?”
我眨眨眼。
右面如花也翻身而起,一件薄薄的白袍掩不住无限美好的身形:“飞飞你终于醒了。”
看看青竹,再看看如花,我有点懵。一时间想不起此地何地,今夕何夕。
“头还晕吗?昨晚一直昏昏沉沉的说胡话,现在还觉得晕吗?”如花的一只手探过来,摸摸我的额头。
我摇摇头。
青竹伸手一揽我的腰,“昨晚上没吃饭,一定饿了吧?”
我愣愣的点头。还是没明白过来。
“吃香菇瘦肉粥好不好?”如花笑着问。
我又点点头。
“要喝水么?”青竹美眸流盼。
傻傻点头。思维仍然无响应。
他翻身下去从外面端来一个杯子,我伸手去接,他却一手扶着我的肩,把杯子递到我唇边,说:“来,张嘴。”
我张开嘴。
他缓缓倒了一点水在我口中。轻轻将被子向后移了几分,笑起来,暖暖的气息吹在我的肌肤上:“咽下去啊。”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咕咚”,我咽下口中的清香。
凉凉的水下肚,忽然间才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和我说话的是些什么人。
有些不敢相信的伸出手扭了一把右边的如花,听到一声惨叫,“啊啊——飞飞你干吗?!”才算是确定,我的的确确是醒了,不是做梦。
我缓缓的伸出手,分别抚上了他们的脸颊,心中有巨大的欣喜,连指尖都幸福的有些颤。
“青竹,如花?”
“嗯。”
“唔。”
手分别被两个人反捧住,贴在脸颊上,他们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药引
之后,我曾经多次问他们,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醒来之后,他们再都不提要离开我的事情。而且后来他们也像变了人似的,不但不互相吃醋,还会见机的给对方留空。
可如花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青竹有一次倒是半开玩笑的说,是被我的眼泪吓坏了。
早知道自己的乾坤无敌霹雳梨花暴雨泪管用,当时就不用那么愁,扯开嗓子哭不就得了……(你以为你是小龙女,哭一场可以引发洪涝灾害=_=)
总之,问了等于白问。在这个命题上,他们像是站在了同一阵营的战友,默契的让人无话可说。
问不到就不再问了。反复纠缠这种问题也没什么意思。
反正,现在这结果是让我满意的。
只要结果让人满意,管他当初的过程是什么样的呢!
于是专心的照顾青竹的身体恢复。
说是我照顾他,其实……咳……自从他醒来没几天,我们的生活水平就从小康一跃进入共产主义阶段——青竹的手艺,实在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呀!
后来再吃如花做的饭菜,怎么都觉得不够香。果然是由简入奢易,习惯养成很可怕啊……
于是青竹从病人直接降级,自动成为我们三个人的“御用厨师”。(你还好意思说!)
平平静静的过了几天后,担心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临了。
这是青竹苏醒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我紧张的要命。
虽说他昏迷的时候平平安安的过了,可谁知道现在会怎么样。
看着他们两个一左一右早早睡下,我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那床还够用吗?也不嫌挤。)也不敢睡着。
万一他要发作起来,该怎么办?
上回是跟他玩扔笛子的游戏了,倒是尽兴,可这回他的笛子没带啊,不知道随便撇根树枝他肯不肯干……
或者让小乖陪他玩?好像鸟和狗也不是很好相处似的……
再要不把里屋那副薄薄的玉碟拿来玩飞碟游戏,也应该不错……
好像马戏团里头还有滚绣球钻火圈之类的……
结果胡思乱想熬了一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于是一大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兴师问罪”。
他轻描淡写的说:“我的顽疾已经好了。”
“好了?!好了你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一晚上都没睡,你看看,都长眼袋了!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天敌你懂不懂,啊?”
他轻轻一笑,说:“要不然怎么知道你关不关心我呢……”
我翻白眼!晕倒!居然怀疑我的真心!这种人……不理他了!!!
“好啦好啦……逗你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意呢……”他揉揉我的头顶,“其实我能恢复正常,说起来全是你的功劳呢。”
“啊?什么?”
细问之下才知道,什么叫做我的“功劳”!
原来青竹的师父当年研制“天香散”的初衷,并不是想要发明一种害人的毒药,而是为青竹的病所配制的解药。
青竹小时候被药王收养时,身体就带上了某种不知名的蛊毒,每当月圆之夜便有一个时辰的发作期。药王潜心研究了很多年,终于制出了“天香散”,可是却发现这种药并不能治疗青竹的疾病,反而会让人武功尽废久而久之影响身体机能导致死亡。
后来,无机大师来访,这种药被若月乘机盗走,在江湖上流泛,害人不浅。再后来,药王终于想到天香散的使用方法,却只来得及说出:“天香散需要一味药引……”之后便去世了。
一过多年他的病没好,我却寻到了药王谷求天香散的解药。
要解天香散的毒不难,可是耗时很久,需要整整三个月的功夫,且每天解药不可太多,也不能量少。当时青竹在我吃的那些珍稀菜肴以及卧房点的熏香里,都放有天香散的解药。日复一日,我的毒慢慢在减退。
后来我们缠绵一夜,第二日青竹发现,他体内的蛊毒消失不见了。遂明白,师父说的药引便是服用了天香散的人体……
而我则恰好是那个“人体”,原本需要三个月的解毒期也因此而一下子将体内的天香散弄了个干干净净。
总之一句话,那就是我们两个各自祛了身上的毒。
听完他说的话,我想到一个词,叫事有凑巧。
本来是那啥啥的事,结果副产品竟然是我们两个人负负得正解毒成功!
真是……连“凑巧”这个词都觉得不太贴切了……
他在讲这些的时候,我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
想了半天,才回味过来,既然他有解药,为什么还开了方子让……慕容流白去寻药呢?
本来是想问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曾经发誓,从此斩断与他的关联。不再想也不再看他,不再爱也不再恨他,不再关心任何与他有关的一切。
以前听人说过,就是因为你还爱一个人,所以心里才会有恨。如果你能忘记恨,那么说明你也不再爱了。
所以,让我努力的忘记吧。忘记他的好,也忘记他的坏,忘记他带给我的欢乐,也忘记他带给我的伤痛……
大约过了要一个月的时间,青竹的身体完全康复过来。
恢复了原来完美的身形和容貌,只是再续过的心脉已不适合修练那些需要深厚内力为辅的武功。
因此,我给他出了个主意,那就是让他学习三样东西:毒、暗器和轻功。
青竹是医生,而他在药王谷本身也曾学习过制毒和制药,再加上这里有着其他地方见都见不到的制毒书籍和珍稀原料,研制起来自然也就得心应手。
而且我还发现,施毒和施药的过程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施药救一个好人和施毒杀一个坏人,结果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或许就在于,杀一个坏人可能救了很多好人,而救一个好人则可能还是被害。
至于暗器,也是一门高深的武功。暗器本身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你既不知道它会从哪里发出来,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发出来怎样发出来。而修练这门功夫,既不需要消耗太多的内力,武器本身又轻巧方便可随身携带,还可以达到以巧克敌以弱制胜的效果。
何况一旦暗器配上了奇毒,那股阴狠和霸道自然是不消说的了。
轻功,没别的想法,练好了配合暗器使用那是锦上添花;就是万一打不过的时候,逃命也用得着。(=_=!想的真多……)
最最最主要的是,我时常幻想着,完美如他衣带飘飘腾空飞出一把暗器摆个“天女散花”的pose时的模样……一定是倾倒众生……(人都被射死了,肯定是众生都“倾倒”=_=!)
不过不能让他知道我脑子里想象的那幅绝艳场景,否则,第一个见到“天女散花”的人,估计就是我自己了……
咳……好像扯远了些。
反正接下去的日子里,青竹、如花、我三个人埋头苦练,各自都有着不同的提高。半年的时间转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进步
从青竹醒来到现在,我已经练完了第十章的内容,而且又蜕了三次皮。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所以每到要蜕皮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小湖里去,然后折腾的精疲力竭的时候被他们发现,抱回来休息。
上次他们心生疑惑,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打死不承认自己蜕皮这一特殊生理变化,怕吓到两位帅哥。
可是,虽然我不承认,他们还是能察觉。因为每抱我回来一次,他们就会失神好久。有时候是两三个时辰,有时候则是两三天。呆呆的盯着我,目光痴迷。
从他们的眼中,都能读到自己的变化。
这几次,不仅仅是面部容貌不断更新,我的骨骼也发生了一系列的改变。
若说当初上官飞花的身形让男人看了会浮想联翩,那么现在则是日臻完美,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要发狂。
而我现在也终于明白那石壁上说的“发挥身体各部位最大潜能每寸地方都能杀人”的意思。因为我的身体,如今竟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可以转折自如,丝毫不带斧凿痕迹,能抓住任何空隙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迅速发出攻击。
普天下无论什麽人出手,真正的高手都多多少少能将他们招式的来龙去脉,变化方位看出来一些。但这套武功,出手后,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任你的武功再厉害,涉猎再广泛,也猜不透它的变化。仿佛它本来就没有变化,又仿佛它本身就是变化。
我也曾听说过不少出手迅急的武林高手可以在茶杯从桌上跌到地上之前,将杯子伸手接住,杯子里满满一杯茶,竟达一滴都没有洒出;还有的人可以用筷子去夹苍蝇,用一根鱼刺钉住蜻蜓的尾巴,或者用两根指头夹住锋利的剑锋。但这些人的动作若和我现在一比,简直就慢得像老太婆在绣花!
若不曾经历体验,很难想像,一个人怎能在刹那之间,同时攻出许多要命的招式,而且竟没有一招是虚招。
而我练到这第十章也就是这套武功的第九重境界时,已经将这些轻而易举的都作到了。并且如今元神出窍的时候,我可以随心随欲的控制,使别人根本看到我头顶的那尾金凰。
青竹曾经说,我出招时,那招式彷佛就是一个风华绝代的舞姬,在心情最愉快的时候,随着最优美的乐声翩翩起舞。无论是谁,见了如此美妙的舞姿,纵不意乱情迷,心里也会觉得愉快起来,而那美丽的招式就会在别人心情最愉快的时候,取了人家性命。
青竹做这番评价的时候,已然成为我的乐师。
他最拿手的曲子,如清风拂面,雾开渐清,湖波浩瀚,汪洋千顷,远山渐露,天碧山青,云水相映,风声习习,后逐渐开阔,逐渐风云激荡,云水相搏,有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意境,让人的心中充满激情,涛声之后,阳乌西坠,月兔渐升,归舟欸乃,渔歌隐约,凭虚御风,飘出云际,终于风歇潮平,归于沉寂。
而我的舞,已与音乐融为一体,已经把音乐和生命融入了舞里。仿佛生命中剩下来的只有舞一样。绚烂着、轻盈着、灵巧着、美丽着,在起舞的一刻,我已不再是那个饱经沧桑、深受磨难的女人,也不是一个心怀仇恨、意欲行凶的杀人者,而是一个舞者,高贵,纯洁,美丽。舞出了欢乐与青春,舞出完美与幸福。
如花的易筋洗髓经已练到了最后一重天,先天真气笼罩全身,几乎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
以前我总觉得,少林派的武功太厚太浓太笨,像是一大碗红烧五花肉,虽然很管饱,但却只不过能让贩夫走卒大快朵赜而已,真正懂得滋味的人,是绝不会喜欢如此油腻之物的。可后来才慢慢发现,少林的上乘武功竟然也妙不可言。浑厚中有轻盈,粗犷中有细腻,光看如花和我喂招时的表现,就觉得博大精深,异常耐看。(作者:耐看?女猪:唔……那个,反正如花使出全力也打不过我,所以招式只能叫耐看了……作者:=_=!)
青竹说,如花的武功,若放在当初,能与之抗衡的,武林之中不过寥寥五、六人而已。至于现在,谁知道呢……我们已经隔绝人世很久,江湖是否人才辈出,谁也料不到啊……
而青竹自己,到底是天下第一神医,脑子就是够用,学什么都快。
半年的时间,他的暗器大有成就,一把淡蓝色的“断肠针”如光似电,追魂透骨。如花那么厉害的功夫,要全部躲过他射出来的暗器,也非常吃力。
毒药的配制嘛,嗯,说起来,这岛上的小动物都被他试验的七七八八了。想想有点过意不去,一会儿下毒,一会喂解药,折腾的那些小家伙们也够呛。
上次我不小心洒了点他新配的粉末在海滩边的小林子里,结果……据他说那地方估计二十年之内都会一片荒芜,寸草不生……汗的我……本来俺可是正宗的环境保护主义者,哪知道一个小意外就成了罪人……
至于轻功,值得一提。因为他这方面从一开始就大有超过我的势头。
原因嘛,就是我们在那书房里发现了一本书,书上讲的轻功,可以说是轻功中的极品。
这种功夫,特别就特别在,一旦学会之后,皮肤和毛孔都可呼吸。
一个人,一旦再也用不着鼻子,那么就不再惧怕任何一种迷香;而且根本用不着换气,飞起来自然要比别人快得多也强的多。
再加上如花教了他“飞天术”,如今青竹在这一方面,可是比我们两个都要厉害。
最后就是小乖。
那个……咳,更正一下,现在已经正式取名为上官凤林。而且还是它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大汗……
你见过哪只鸟会对主人取的名儿不感冒,吵着要给自己更名换姓的么?
没见过吧?这里见识见识……
上官凤林
话说有天晚上,我练功回来,一桌两人一鸟,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许久。
“飞飞,坐。”三个人……哦,不,两人一鸟异口同声的说。
青竹笑的从容,如花笑的灿烂,而对面的小乖……不知道那个表情能不能称之为……笑……
我忽然觉得后背发麻。
又要开家庭会议了?
“飞飞,有两件事情我想跟你说。”小乖一本正经,中气十足。
不是吧?我哆嗦了一下。
上回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那漂亮的金凰是我的元神,是无法跟你那个……交配的么……不会是还心心念念,不肯放过我吧?……
正寻思着,忽然一只手从桌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左手。
温暖而柔软,是青竹。
另一只手则在下面拉我的袖子,进而握住了右手。
有些干燥灼热的手掌。是如花。
我左右看看,他们两个脸上都是爱怜横溢,好像一早知道小乖要说什么。
不知道头尾的好像就是我而已。坐立不安的好像也就是我而已。
气闷。多不公平啊!
这三个男的——应该都能叫男的吧?——怎么看怎么像是把我吃的死死的样子……
难道果真是男女比例失调的缘故?才让这几个家伙精力过剩无处发泄导致经常无缘无故找我麻烦?……
小乖好歹还说的过去,你们两个就不能吧?
拿昨天来说,如花你趁我练功四下无人的时候跑来要啊要的,折腾的我腰都快断了;前天,还有大前天,青竹你也得了不少好处;哦,对了,还有,我平时午睡那么一会儿,都有人在我身上发展精致农业,看那一大片的草莓种的……真是无土栽培加密集种植法的真实再现啊……都这样了,你们还要死拽着我的手摆出一副欲求不满的姿态,跟小乖凑这个热闹?
我横一眼过去,把两个人,连带那只怪鸟,一起鄙视了一下。
青竹和如花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无辜的表情,好像在说:“不关我们的事。”
“小乖你有什么事,说吧。”
“飞飞……我发现自己可以……喷火了……”
“什么什么?”要不是一左一右被拉着手,我早跳起来了,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这样,原来是怕我表现太过激动了呢!
“嗯,青竹说,我是烈火凤凰。可以喷火。你看着……呼……”
“啊啊啊——”我一跃而起,后退了一丈:“个笨蛋!你就不会冲着后面喷么?!要不是我躲的快,头发都被你烧没了……”
“呃……对不起,”小乖缩了缩脑袋,“我刚刚发现不久……还不太会控制……”
“好啦好啦——”我拍拍身上并没有落下的灰渣说:“下次注意点。好歹也是你自己肚子里的火,怎么也得搞得能运用自如吧?”
“哦,好的!我会注意的。”它拼命点头。
“啥时候发现的?身体还好么?有没有什么其他症状?”我坐下来问。
“就这一两天,肚子里觉得有些怪怪的,其他都好。”
“没事儿就好。估计你过两天就会适应了。啧啧,想不到,我们小乖长大了啊~”我看看他们两个说:“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看来也有些道理,你看如今我们小乖都可以喷火了……”
他们两个笑笑没说话,只是我的手又被抓了回去。
“飞飞……还有件事……”
“什么?你又想说什么?”我警惕的望着它。
“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吐火了。我只是想说,以后不要叫我小乖。我已经决定换个名字,青竹和如花他们也都帮我想好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我瞪圆眼睛差点又跳起来。只是双手被两个人紧紧扯住没法跳。
你说说你说说,它还能不能不折腾出点花样来刺激俺这颗幼小的心灵啊?!(同志,你现在不小了已经……)
翻个白眼,把双手挣扎出来,问:“你要换名字?为什么?小乖好好的,换什么换?”
“小乖听起来,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我现在……”
“现在怎么样?”我斜它一眼,“毛长全了翅子长硬了会喷火了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啊?小乖这么好听个名字你不要,想要什么?”
明显感觉到鸟头上出现几条黑线。
“那个……我跟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叫凤林,上官凤林……”
“吼~跟他们商量了一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啊?都有了结论了才来通知我一声,是不是看我好欺负啊?”我着叉腰拉开了嗓子练狮吼功,“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改名字,叫什么不好,叫凤林……叫凤林……还上官凤林……这名字……这名字好听,谁给你取的?”
本来被我骂的垂头丧气掖着脑袋不说话的小乖这才抬起头,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当头给它一记爆栗:“眼珠子要掉出来了,问你话呢,听到没?”
“飞飞……”一旁的青竹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小乖的名字是我取的,如花说加上你的姓更好一些,小乖也很喜欢,于是就这么暂时定了下来;还说等你回来问问你的意见,看你是不是喜欢……若是你不喜欢……”青竹脸上露出哀怨的神情。
“咳咳……我就说嘛,这种既体现本质又突出品位的名字,一定是青竹你取的,”我笑着搂住青竹的胳膊,又飞个媚眼给一旁的如花,“加上我的姓就更好了(反正那姓也不是我的无所谓),给人感觉是一家人,很亲切!不错,不错!我同意了……”
“飞飞你真好!!……”某鸟得意忘形,跳起来就准备抱我个满怀。
我眼疾手快,动作神速的把它推到一臂之外:“不许你蹭我的衣服,你都两天没洗澡了!赶明儿个让如花给你准备点白沙好好洗澡……”
“呃……那……让我亲一口总行吧?”它伸个脖子过来。
“不行!!!”
这回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你离我远点,别在我这儿练铁嘴功……上次啄我一口,脖子上红的跟桃花似的几天的功夫才消下去,这回保不准你啄在我脸上,变个大花脸我不是很惨……”
旁边两人同时点头,目光犀利,一副你敢过来,活拔你毛的架势。
“呜……为什么青竹和如花啄你你就同意……我就不行……他们啄的印子也不浅……”
我……我吐血晕倒……
于是……当晚,一鸟前方高飞,两人后面狂追,掌风、暗器加上火焰满天,呈鸡飞狗跳之势……忘忧谷内好不热闹……
第二日,“小乖”这个名字退居二线,从大名变成了小名,而某火凤的大名则正式变更为——上官凤林!
起航
闭眼,提气,脑海中所有的东西全部消失,归于沉寂,什么口诀什么招式我是谁谁是我……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心中什么念头也没有,一片空灵。
耳边听到风吹过树梢,草叶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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