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但不赶走他们,而且还递来草药,郑佩更加一头雾水,道:
“这位兄台,敢问你为何如此淡定?”
男子歪头,道:“我为何不能淡定?”
郑佩瞪大眼睛:“有陌生人出现在你家,你不怕我们干的是杀人抢劫的勾当啊?”
“这有什么可怕的。”
男子耸肩,语气随意: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阎王叫我三更死,谁敢留我到五更,随遇而安吧。”
说完,男子又转身出去,边走边道:
“涂完药把他俩叫醒,一会吃饭了。”
还有饭吃?管药还管饭,这男子是活菩萨吗?!
郑佩从心底油然而生对男子的喜爱之情。
孟奈何看了眼男子拿来的药,随后便一起加进了药罐。
她观察过了,那男子是个凡人,也不修仙没有法力,屋内的笔墨竹简,以及墙上的四副荷花图,说明他是个文人雅士,如此看来,男子潇洒随意些,也是情理之中。
钟馗自进屋后便坐在椅子上,一手支起歪头小憩,孟奈何也没指望他会帮忙,于是叫郑佩扯着两人的衣料,她往上涂草药。
好在无论是景唯还是黎朔,伤口都先经钟馗处理过,现以没什么大碍,休养个三五日待伤口愈合就好了。
都处理完后,酸痛感逐渐爬满全身,这几天在长右山消耗太多体力,现在停下来,才感觉身体仿佛散架一般,抬只胳膊都疼的扯到脖颈,见男子还没来,孟奈何跟郑佩便挨着两伤者坐下,不一会儿四人皆趴在桌上睡着了。
有清风自池塘吹来,卷着荷花香气在鼻尖萦绕,四周寂静无声,偶尔传来系在帘笼上的银铃声,明明只在头顶,孟奈何却觉这声音婉转悠长,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叮铃,叮铃。”
脆耳的银铃音愈来愈近,孟奈何眯起眼睛,四周雾气弥漫,隐隐绰绰的从迎面走来一少年,利落整洁的雪白长衫,腰间系枚精巧银铃,长身而立,雾太大,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相貌。
少年于她面前站定,又是一声“叮铃”。
孟奈何问:“你是谁?”
无人应答。
孟奈何又问:“你从哪来?”
依旧无人应答。
孟奈何觉这人真没意思,自己走过来又不回话,难不成是个哑巴?
正欲转身,少年却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没有拉扯,就轻轻的扣着,手指纤长白净,骨节分明,这样的手很容易让人觉得,它的主人定生了张极好的相貌。
可惜孟奈何对相貌什么的并不在意,被人扣住手腕令她有些懊恼,语气不善:
“你到底想干嘛!”
少年没答话,扣住她的手也没放开。
“叮铃。”
孟奈何下意识去看少年腰间的银铃,银铃没动,不是它发出的声响。
孟奈何抬眼,原本弥散在四周的大雾逐渐散开,少年的脸也逐渐清晰。
削瘦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白净的皮肤,雾气逐渐上移,就在眼睛马上要显露时,一阵大风扑面而来,使得孟奈何连连后退停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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