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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房间的隔音很差,所谓的房间都是一张张薄薄的三隔出来的,可说这边喘气大一点,那边纸都能飞得起来。
那么薄的三,睡觉的时候翻个身都怕弄破,这样的隔音、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睡得了好觉?不张东已经快受不了,因为从天刚亮一直到现在,外面的噪音就没停过。
一早出去卖货的乡民忙个不停,有的直接把货物放在房间里,整个早上全是凌乱而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搬动东西时的声音;到了中午更是过分,他们来时的动静照样不小,把东西卖掉的喜笑颜开,说话的时候嗓门大了不少,卖不掉的就在骂娘,且中午正是退房最忙的时候,收拾行李、打电话……乱七八糟的声音络绎不绝,几乎吵得张东都要发疯了。
怎么蒙头都睡不着,张东只能无奈地打着哈欠起床,洗了把脸后,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下楼,心里暗暗发誓:今晚绝不能再在这里睡了,哪怕是在三楼睡走廊都比这里好。
张东自认不是什么难侍候的人,按理说睡觉的地方没必要那么挑剔,不过这一夜实在把他折腾得够惨,那些吵杂的声音就算了,空气里似乎随时飘散着臭脚丫的味道,够把人熏得肝肠寸断,而乡民赚的都是辛苦钱,晚上一累倒头就睡,这些对他们倒没什么影响,甚至他们打鼾的声音都比那些杂音更扰人。
更过分的是,有的人喝多了,就找那些玩制服诱惑的大姐,大半夜的鬼哭狼嚎的,或许是人家有职业道德,卖力的叫床不过是为了让客户满足,但那声音实在太吓人。
张东心想:那些大姐都一把年纪了,而且不是说叫得像杀猪一样就是职业道德。您这种蹩脚的表演,别人不信就算了,还很容易把您的顾客吓出阳萎之类的病状。您叫破嗓门也就算了,还害得别人一辈子硬不起来,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少做点行吗?再说,您叫得那么惨绝人寰,老子差点以为出什么血案,差点就要报警了!妈的,那哪里是上床叫的声音,你他妈的杀猪啊,如果再住一晚,老子绝对会崩溃。
张东叼着烟下楼,然后坐到大厅的沙发上先清醒一下。
柜台前被围得水泄不通,现在正好是退房的时候,也是饭店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刻。
柜台前看不见林燕的身影,而林铃穿着一条发白的牛仔裤、一件紫色的上衣,马尾在空中摇晃着,小脸上点点的微红,满是细汗,看起来青春可人,她正忙着结算押金单据。
陈玉纯穿着小短裤、蕾丝边衬衫,小小年纪却有着让人流口水的韵味,也在帮忙,利落地收钱、退钱,看得出来这些工作她经常做,并不生疏。
“表哥!”突然陈楠气喘吁吁地跑下楼,一看见张东,害羞地低下头,温柔地叫了一声,然后跑到柜台,道:“铃铃姐,房间里的东西都齐。”“查什么房啊,谁会偷那些破烂!”
乡民们顿时发出嘘声,都觉得没必要查房,也很耽误时间。
林铃充耳不闻,白了乡民们一眼后继续埋头算帐。
陈玉纯和陈楠赶紧帮忙,在这一天最忙碌的时候,她们不敢有半分松懈,即使动作有些生疏,不过好歹没出什么错。
见陈楠始终都羞红着脸低着头,张东嘿嘿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小女孩还很青涩,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随处都是用过的保险套,有的时候垃圾桶内的东西更乱,让她去查房看到这些确实不适。
柜台稍微空闲一些后,陈玉纯跑到张东面前,眼里闪烁着水雾,道:“东哥,饿了吗?”
“不饿。你们吃了吗?”张东悄悄朝着陈玉纯挤眉弄眼。
陈玉纯顿时咬着下唇,娇滴滴的给了张东一个白眼。
“还没。”
陈玉纯温顺地笑道:“阿姨早上去买菜了,中午应该不用叫外卖。现在阿姨在三楼做饭,等等我们可以一起吃。”
张东笑了笑,在陈玉纯转身时悄悄捏了一下她丰满的翘臀,自然惹来她的一阵娇嗲。
中午这一阵退房潮结束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还得收拾房间,想想这三个娇滴滴的女孩要去收拾那些臭男人睡过的地方,张东心里就有些不爽,马上阻止她们,道:“好了,想累死吗?什么事都没吃饭重要,先歇歇吧。”
“东哥,下午就有客人来了,再不收拾就来不及了。”
林铃也累坏了,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大口喘着气,胸脯上下起伏着。虽然没有她姐的丰满巨大,但也是颇有看头。
“被单还得自己洗吗?”
张东沉吟了一下,让这三个娇滴滴的女孩去收拾那么脏乱的房间,怎么想怎么别扭。
“不然呢?”
林铃叹了一口气,倒没多少排斥。
陈楠和陈玉纯也是,她们自小做惯家务,并不觉得洗被单是件多累的事。以前忙碌的时候雇过人做,不过都是附近小店的老娘,或者是这一带赋闲在家的妇,价格倒不算贵,这些人也很乐意打打零工赚点外快。
最后在张东强烈的要求下,林铃只能把这些工作先外包出去。
忙完都一点了,众人这才有空吃顿饭休息一下。
三楼的地面虽然是粗糙的水泥地,不过明显拖了一遍又一遍,看起来很干净,而且堆积在走廊上的旧鞋子和一些旧东西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环境一看比之前整齐了不少,让人看了很舒服。
房间的门开着,哑婶已经把所有被单都拿去晒,众人上来的时候,她微微一愣,马上又慈祥的一笑,用手比划着什么。
“妈说饭菜做好了,叫我们快吃,别饿着了。”说着,陈楠上前亲昵地扶住哑婶的胳膊。
哑婶和陈楠过惯苦日子,昨晚睡张东的房间反而没睡好,生怕弄坏什么东西,而且勤劳惯的她们也闲不下来,一早起来就把这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几乎每个角落都没放过,别说是墙角和平时不注意的角落里被擦得很干净,就连阳台都洗了几遍。
对此张东有些无语,如果不是哑婶有洁癖,光是这种勤劳就够让他膜拜了。
林铃脸红一下,显然平日她虽然勤快,但没勤快到这地步。
房间里没吃饭的地方,饭桌就摆在阳台上。
夏日炎炎的中午正是阳光最毒辣的时候,好在外面还有一层遮阳,不过虽然晒不到,但依旧很闷热,走出来的瞬间,热浪几乎扑面而来。
桌上的三菜一汤很清淡,在这酷热的天里,一般人食欲都不太好。
哑婶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自然懂得什么时令该做什么菜,尽管以前条件讲究不了这些,但不代表她不会。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说说笑笑的,感觉无比温馨。
饭后,众女都争着洗碗,不过哑婶笑了笑,没让她们动手,勤快地包揽这项工作。
之后本来该午休,不过等等有事要忙,而且大家也不习惯这么有规律的生活,于是吃完饭,陈楠和陈玉纯就牵着手出去玩,顺便买一些学习用品和书刊杂志,林铃也有事得出去一趟,三女自然结伴同行,好在她们处得来,陈楠也不排斥林铃这个陌生人,迅速熟悉起来。
反而张东成了摆设,不过他倒也乐得清闲。
到了大厅,林铃锁了柜台,交代了一些事。
林铃刚要出门的时候,张东叫住她:“铃铃,过来一下。”
“东哥,有事吗?”
林铃笑眯眯地走过来,天气太热,身上有些发汗,单薄的衣料贴在粉嫩的肌肤上,虽然朦胧,不过也满有看头。
“这个拿着。”张东趁着陈玉纯和陈楠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塞了两千元给林铃。
“这……干什么的?”林铃并没有大惊小怪,看了看一旁的陈玉纯和陈楠,倒也隐隐猜得出来c
“你拿着,带她们去买些衣服吧。”张东嘱咐道:“还有多给我舅妈买几件,她没带什么衣服出来。”
张东外表大剌剌,但其实是个细腻的人,陈玉纯家里的东西被搬光,搬不走的也几乎被当垃圾扔掉,她在老餐馆上班的时候就没几件衣服,这几天几乎是交替着穿,晚上洗了第二天晒完就换,如果下雨,恐怕她第二天就得光屁股了;哑婶和陈楠更不用说,走的时候没带两、三件换洗衣服,那些衣服又旧得很,甚至补得根本穿不了。
张东不知道昨天陈玉纯和哑婶有没有洗澡,不过衣服还都是昨天那一身,估计她们即使有钱也舍不得买。
“嗯,知道了。”
林铃点了点头,马上话锋一转,一脸暖昧地笑道:“那我姐呢?她衣服也就那些地摊货,你不买几件给我姐?”
“等有空的时候,带她去市里买吧。”
张东微微一笑,故意起脸道:“你这个鬼灵精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事你以为我会忘记吗?”
林铃扮了一个鬼脸,把钱放进口袋。
随后,张东又给陈玉纯和陈楠钱,嘱咐她们该买的书和学习用品都不能省。陈玉纯有些扭捏,陈楠也不太好意思,最后还是张东硬塞着,她们才难为情地把钱收下。
“东哥,我们出去了。”
林铃三女兴致勃勃地出去逛街,张东笑着和她们挥别后松了一口气,心想:
开什么玩笑,这么热的天跑出去逛街,别的不说,逛街这项运动就是女人专属,老子可不敢凑一脚。
大厅内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电风扇,快散架似的摇晃着。正午的时候,空气很闷热,看柜台的那个老女人早就趴在柜台上睡昏了,这么热的天只会让人发懒,懒到什么事都不做就觉得昏昏欲睡。
张东躺在沙发上抽着烟,没抽几口,口袋里就震个不停,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林燕打来的,顿时淫笑一声,心想:她不是说今天精神不好要睡懒觉吗?看来昨晚被我折腾得够累的。
“喂,大小姐,舍得起床了?”
张东接起电话,一开口就满嘴的流氓味。
“喂,东东……”林燕的声音懒洋洋的,明显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娇慵中腻得让人骨头都发软了。
只是这轻轻的一声,瞬间让张东的海绵体都有些充血。
“奴才在。”
张东嘿嘿一笑,心想:女人真够奇怪的,现在林燕对我黏得紧,还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绰号。就这分腻歪至极的情调,可不像个风情万种的少妇,更像是个情宝初开的小女孩。
“我肚子饿了。”林燕的声音呢喃含糊,似是撒娇般又十分委屈:“你们吃饭也不叫我。不管了,我肚子饿死了,你快去帮我买吃的。”
“没问题,你想吃什么?”
张东心里一乐,心想:吃人的嘴短,小娘们你敢指示大爷我干活,自然要付出代价。
“买两份哦,兰姐等等会过来。我要卤肉炒饭,她随便。”林燕咯咯笑道:“东东你真好,亲一个,我去洗脸了。”
这亲一个实在没诚意,啵的一声都没有电话就挂了,但张东无所谓的笑了笑,马上跑到老餐馆。
老餐馆依旧是人声鼎沸,即使过了用餐时间,依旧忙碌不已,服务生个个忙得脚后跟没着地,有人进来连招呼一声的时间都没有;院子里的人挤得满满的,几乎连石阶上都有人蹲着吃饭,很多人都是拿着筷子却没得吃,咽着口水等着厨房端出来的饭菜。
张东一看,吐了吐舌头,心想:好家伙,这样等下去得多久才吃得到?这生意真是好得有够夸张,就这样的长龙,估计命不长都等不起。
张东灵机一动,心想:我也算是熟人了,还是未来的老,应该不用和其他人一起等吧!
想到这里,张东迈步朝厨房走去。
在张东快走到厨房的时候,门口的小工立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外面等着。这里忙死了,一会儿就有得吃,急什么?”
明显有不少食客是急性子或是赶时间有些等不及,这小工也是忙得有些烦躁。
张东倒不计较这小工的态度,而是笑眯眯地说道:“我找阿肥。”
“找师傅啊?在里面。”这小工的态度一下好了许多。
老餐馆现在还停留在师傅带徒的原始模式上,阿肥是这里的第一大厨,这厨房里不少都是他带的徒。
张东实在汗颜,蔡雄介绍过阿肥的本名,不过一个臭男人的名字,张东压根就记不住。
但这也不怪张东,阿肥从小被人叫到大,蔡雄介绍的时候都不太确定,眼下要是说他的本名,没几个人知道;但说阿肥就都知道是老餐馆的大厨,甚至别人给他写请帖的时候,图省事,直接就写阿肥先生府。
厨房内,蔚师和厨工忙得人仰马翻。
阿肥正在训斥一个厨子,一看到张东进来,愣了一下,堆起满面的笑容迎上来,道:“哟,新老来考察啦!”
“肥哥,很忙吧?”张东客气地说道。
见阿肥的表现不算殷勤,也不算怠慢,顶多就是中规中矩,张东不是傻子,眼珠子稍微一转,心里也大概有数:阿肥本身就懂得人情事故,和我这新老表现得不冷不热也是情理之中,他也知道自己在这老餐馆的分量,不管新老是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他这个大厨,再者,他虽然拿着死薪水,不过每到过年过节蔡雄都会包红包。
之前张东打听过,这些钱的数目差不多是一成身股,所以换新老对阿肥来说是可有可无,几乎没任何影响。
阿肥这是既不殷勤也不想得罪人,反正老餐馆的工作他做得好好的,蔡雄要走他也没办法,至于这新老怎么样,他心里也有些忐忑,但他毕竟是老餐馆的台柱,就算有些不安,但实际上如果收入不变,他也懒得管新老是谁。
“这些小家伙,不看着就容易出乱子。”
阿肥嘿嘿一笑,油腻的手掏出烟敬了张东一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用餐时间是最忙的时候,这些小家伙不看着点可不行。”
张东倒不介意,把烟一点,笑眯眯地说道:“肥哥说得是,厨房里要是没有你,绝对就乱套了,一般人还真做不了这差事。”
张东这话说得倒不假,老餐馆的生意兴旺,一到中午,厨房忙得不像话,要是没有有经验的人看管,很容易忙中出错,虽然这话多少有拍马屁的意思,不过张东说得很有诚意。
阿肥笑道:“怎么了?大老,微服私访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别这么叫,八字还没一撇呢!”张东很谦虚,只是条件谈完了,他的事得摆平后才能把这竹杠敲得安心一些。
“都成定局了。”阿肥谦逊地笑道。
厨房内很吵,张东和阿肥说话的声音也小,其他人都各顾各的,没听清楚。厨房里油气熏人,张东待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小声说道:“肥哥,麻烦你叫人弄点饭菜,我要带走。”
“行。”
阿肥闻言,马上喊来一个厨师叫他先去准备。
出了厨房,张东和阿肥闲聊一下,知道哑仔现在也在老餐馆,张东立刻来了兴致,想和他们聊一下。
阿肥倒是不拒绝,抽空带着张东来到后面的小阁楼上,想来他也觉得张东不来收买人心有些过不去。
菜园通常是晚上忙,中午的生意就不太顾,哑仔一早买了菜、备完了料就到这里偷懒。
以前哑仔也是在老餐馆工作,而且和阿肥这师兄的关系和兄一样,偶尔老餐馆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会帮忙。
二楼的阳台多了两、三张太师椅,桌比之前的大,想来晚上没事的时候他们会在这里喝点小酒,不变的是碳炉烧着,上面的水已经开了,不管是徒还是师傅都喜欢在这里悠闲的喝口茶。
哑仔正滑着手机,一看张东来了,微微一愣,马上腼腆一笑,站了起来,道:“张大哥。”
张东不禁汗颜,觉得自己年纪比他小多了,哑仔为人还真是老实,虽然出门在外是哥姐相称敬三分,但被他这么一叫感觉怪怪的。
阿肥呵呵一笑,坐下来一边泡着茶,一边说道:“好了,哑仔,老是来考察手艺的。”
哑仔憨厚地笑了笑,坐在一旁不说话,不善言辞的他性子很随和。
张东给阿肥和哑仔敬了烟后,看了看下面拥挤的顾客,开始天南海北和他们聊着,不经意间套着一些话。
哑仔憨厚,不出声;阿肥倒是有问必答,说得都是家常事,倒也没玩什么心眼的必要。
事实上,张东对于老餐馆有些陌生,多了解一些倒没什么目的,话题是不冷不热,不过气氛还算好。
过没多久,饭菜就打包好了,张东怕林燕饿着,不敢久坐,于是阿肥两人起身把张东送到门口。
张东看了看老餐馆的车水马龙,又看了看态度不冷不热的两个大厨,说道:“肥哥、哑哥,我过几天趟省城,来的时候再和你们好好聊聊。”
寒暄了几句,张东就告辞,到旅馆,不过进门的时候微微一愣,门口停的不只是徐含兰的车,还有李姐的车,看样子徐含兰不是单纯的来拜访,这些少妇闲着没事又来送死了。
上了三楼,果然还没进房,就听见房里一阵咯咯的笑声。
徐含兰的笑声温润而委婉,林燕的笑声娇媚万千,交杂在一起诱惑十足,如果不是还夹杂着李姐那粗鲁的笑声,听觉上的刺激就足够让人血脉贲张。
“哟,东子来了。”张东一进门,李姐就装熟地喊道。
房内,徐含兰穿着端庄的粉色套装,翘着脚,透明丝袜配上深褐色高跟鞋,尽显制服诱惑,盘起的头发很清爽,黑色镜眶后的大眼睛闪烁了一下,看到张东只是温柔的一笑,没说什么。
林燕刚起床,还有些发濑,只穿着丝绸睡裙,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很是诱人。
见到张东,林燕顿时柔媚的一笑,不过碍于有别人在,她没表现得很亲热,而是丢了一双拖鞋给张东,半开玩笑地说道:“地拖得很干净,你可别踩脏。”
“知道了。”
张东一副郁闷的模样,不过还是悄悄给了林燕一个飞吻。
这小动作看似不亲密,但张东和林燕心里有鬼,多少还是有点偷情般的快感。林燕是个懒鬼,睡到这时没吃就算了,徐含兰也还没吃,张东一将东西放下,她们就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吃了起来。
那个老女人迟到了,正好给林燕两人一点吃饭的时间。
李姐则一直骂骂咧咧的,不过只是习惯性的,倒也没多不耐烦。
吃饭闲聊的时候,徐含兰突然抬起头,悄声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应该没问题了,过两天我亲自省城一趟。”
张东说得轻描淡写,既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也不是故作为难,这次真的没什么表演性质。
“嗯,麻烦你,多费点心了。”
徐含兰眼珠子一转,继续低头吃饭,不说什么。
这场也不适眉目传情,不过好在房间内有空调,比待在外面舒服多了。两位大美人刚吃完没多久,那个老女人就一边抱歉,一边推门进来。
手一洗,长城之战又开始了,注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闲来无事,张东坐着看也没意思,性走出房间,这时他已经有点困,就直接房间。
房间的门窗都敞开着,一片光亮,虽是通风,不过有点闷热。
即使这个时候,哑婶也闲不下来,正在洗手间刷洗着墙壁,看见张东,愣了一愣,马上给张东一个温柔而慈祥的微笑。
张东赶紧打招呼道:“舅妈,这又不是自己家,不用洗得那么干净。”
哑婶摇了摇头,比划了几下。
张东虽然不知道哑婶是什么意思,但看她继续忙着,没停下来的意思,性就由她去了,心里也清楚她这类的人是闲不下来的,过惯了苦日子,猛的叫她享福,她可能会浑身不自在。
哑婶今天开朗许多,起码不像刚见张东时那般拘谨。
今天哑婶穿着一身老式的花布衫,这在农村几乎是六、七十岁的老人才会穿的,虽然感觉很老土,不过穿在她身上,那种传统女人的贤慧和韵味让张东微微一愣,加上她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宽大衣服下隐隐可见的线条更是朦胧诱人,即使她生了孩子,但还很年轻,身材并没有发福,甚至像少女般迷人。
张东错愕之余,甚至开始幻想,如果哑婶不是这种老土的打扮,而是能穿些漂亮点的衣服,再好好调养,那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陈楠小小年纪就是个美人胚子,哑婶若打扮起来,即使不至于令人惊艳,也ms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儿。
见张东呆呆地看着她,哑婶羞涩的一笑,别过头去,朝屋里指了指,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舅妈你先忙,我躺一下。”
张东过神来暗骂自己一声:怎么脑子里整天都是歪念头,女人这两天又不缺,我怎么像发情的公猪一样,看谁都非得意淫一下?
房里收拾得很整齐,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开了空调,张东朝四周一看,才发现哑婶指的是什么,他换下的那些脏衣服已经全部洗干净后叠在一起,整洁得张东都有些难以置信。
或许潜意识里大家都是一家人的关系,哑婶没多想,继续在洗手间里打扫,或许她心里依旧有些忐忑,但也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当长辈了。
见哑婶没有出去的意思,张东也不好意思开口赶人,性就开着门,然后躺到床上。
空调的效果不太好,还有点闷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东觉得陈楠母女俩昨晚睡过的床上还带着一种异样的女儿香,张东脑子一个恍惚,可以想象昨晚这床上的景像是何等香艳,陈楠母女俩玉腿横陈的睡姿是何等的诱惑。
就在张东无限意淫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吓了张东一跳。
这时哑婶也走出来,见张东似乎有事,比划了几下就走出去,将门关上。
房内的温度似乎瞬间就凉爽了,密封的空间除了压抑,也能让人感到安宁。
手机的铃声吵个不停,张东打着哈欠,本不想接,不过一看电话是张勇打来的,还是赶紧打起精神,道:“哥,你是鬼啊?我刚想睡午觉呢。”
“东子,事情怎么样了?”张勇问道。
“在处理了。怎么?”
张东点了根烟提神,张勇可不是那种会打电话来嘘寒问暖的人,他读书的时候就是个死的人,出去后也是一样,张东父亲在的时候,他除了过年过节外,很少打电话家,有打的话也就是几句简单重要的话,一说完就挂了,从来就没兴趣聊什么家常。
“我这个周末的机票,要去一趟。”张勇直截了当地道:“你也省城一趟,我今年可能就这个时间有几天空档,到时我们兄见见面,顺便办好那些继承的手续。”
“那么急?”
张东有些愣住,心想:难道老大反悔了?
张勇似乎是张东肚子里的蛔虫,立刻哼了一声,道:“别多想了,我说把东西给你,你嫂子不会反对的。只是这几天我接到消息,那边似乎要拆迁了,要是手续不明会很麻烦。”
顿了顿,张勇轻描淡写地道:“还有,你在那边没多少关系,我怕你被欺负。这次我去,正好约一些老同袍聚会,到时候你认识认识,对你有好处。”“哥,究竟是什么情况?”
张东有些急了,心想:拆迁?开什么玩笑!虽然这看起来是好事,不过那边房子都拆了,我以后还不省城住?
以前张东父亲在的时候,张东还有个牵挂;现在张东父亲不在了,张东实在不想待在省城。虽然朋友不少,但说到底大家长大后各忙各的,大多都有家庭,也不怎么来往。
读书的时候,张东就是学校的一霸,细算下来,连一个交好的同学都没有,直到现在张东都没去过同学会,那些人还把张东贴着不良少年的标签,有聚会也不会找张东,有时候张东气得直骂,老子都快三十岁还被说是不良少年,人缘没差到这种地步吧!
都说同学会就是该约炮的约炮,基本上饭一吃能让几对狗男女旧情复燃,但你们那么防老子干什么?老子直到辍学的时候都是处男,哪有什么旧情?难道是怕老子勾引你们老婆?
张东倒是有不少狐朋狗友,但也各奔东西,平日张东也没什么正经事做,除了喝酒赌博外,可说是无所事事,自然没什么正当的交际,继续待在省城绝对会闲出病来。
更让张东纳闷的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家伙敢拆迁老?那一带虽然都是老旧的楼房,不过是市中心,房价可不低,多少搞房地产的一看都直摇头,这地方一动,钱实在太多了,即使有赚头,没本事是绝对动不了的。“这件事是我同袍说的。”
张勇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语气一软,道:“东子,详细的等你来我再好好和你聊,你再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我有几个同袍混得不错,到时让他们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好生意,你不能总是这样玩下去。”
“哥,你的脑袋被狗咬了吗?”
张东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哥这是吃错什么药?虽然他一直很担忧我游手好闲,不过之前他说什么做生意都是要把我骗到东北,他仗着长兄如父,比老头子还严厉,真被他骗过去的话,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
张勇一直都觉得做生意是件不稳定的事,即使有赚得风生水起的机会,也说不定会有倾家荡产的危险,所以他借口是找了,实际上一直想逼张东去读什么夜大、会大学之类的混个文凭。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要做什么,但张勇似乎有门路为张东安排编制内的工作,而且张东的亲娘好歹是为国捐躯,顶着她老人家的名号,算是有一定的庇荫,在张勇看来这是最稳妥的安排。
不过关于这种事,张东想想都觉得一阵恶寒,读书本来就是他最讨厌的事,眼下这年纪都在会混多少年了,再进学校别说心不定,光是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都能把人逼疯。
因此张东宁愿老是挨训,都不考虑张勇这建议,加上张东清楚自己的底子,一没学识,二脾气又不好,虽然脑子还可以,但绝不适尔虞我诈的官场,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是不可能的,张东没那个耐性不说,肯定也受不了体制内过多的约束。
当基层的人肯定憋屈,当个小官的话人情世故又多,而且还得整天疑神疑鬼,恐怕上得了台面的时候,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
张勇的意思,是在这边有个基础性的资历后,他再动用关系把张东调到东北,到时在他的庇护下,张东好歹也能混个芝麻绿豆大的官。
不过说是说得顺风顺水,但张东心里有数,别的不说,光打基础最少要三五年的时间,调过去后还得像当小工一样,等到稍微有点权的时候,他肯定四十岁出头。
想到十多年的时间都在办公室看报纸,那种每天三点一线、几乎监狱般的日子,张东都觉得恶寒。
“你欠揍啊!”张勇骂了一声,不过并没有生气。
张东很纳闷地道:“哥,我们就直说吧。你老婆、孩子都在那边,我想你这辈子也离不开了;但我人生地不熟的,实在不想过去。真要去东北的话,我还不如留在小里镇,最起码我适应这边的生活。”
张勇叹息一声,道:“我这边有什么不好的?爹走了,我有责任照顾你。你总是那样游手好闲,以后你怎么娶妻生子?爹走的时候就是放心不下你。男人有了家庭才懂得责任,你再这么玩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大哥威武,骨肉情深,血浓于水。”
虽然张东依旧嘻皮笑脸,心里却不免感动,老是让张勇操这么多心,想想张东也有些不好意思。
“东子,没和你开玩笑。”张勇苦笑道:“这段时间,我和你嫂子也都在谈这件事。既然你不愿意来东北,我也不逼你了,大家各让一步,最起码你不能这样游手好闲下去。”
“是,保证做出一番事业,不辜负哥对我的期望。”
张东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张勇这是要变身唐僧的前奏。
尽管张勇平日话不多,不过一谈到这个的时候难免有些碎念,更重要的是在他们两口子商榷后,肯定就如父母般操心,为张东安排着未来的生活,所以这话一旦开了头,就不是一时半刻停得了。
果然,张勇又是一番长篇大论的教育、一阵正气十足的教诲。
张东被念得脑子都快晕了,立刻投降道:“哥,你就是我亲爹了,求你了,话说简单点行不行?这次您和嫂子又为我的大好明天规划了什么蓝图?”
“你这小子。”
张勇话被打断,立刻笑骂声,沉吟一会儿才说道:“不和你闹了。本来我跟你嫂子是不赞成你做生意,不过爹走了之后,我们想了很多,觉得硬逼你找个公家机关上班是不太可能的。”
“是,您跟嫂子都是我的知己啊。”
张东心想:还好你清楚你的性子!不过以哥的偏见,难道他就不怕我好好的生意做着做着,又走偏门吗?这貌似是他之前最大的顾虑。
“别油嘴滑舌。”
张勇语气肃然地道:“这次去我会尽量帮你找门路,等你做生意差不多稳定的时候,你就得快点结婚。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一直有些重男轻女,结婚后你多生一个,最起码得有个男的,让爹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原来如此。”
张东顿时恍然大悟,张勇夫妻俩都孝顺,会有这种转变倒不奇怪,张勇夫妻俩只能生一个,估计心里有些愧疚,只是张东想想觉得有点不对劲,貌似张勇是在把他当种猪。
“所以你收收心吧!”
张勇叹息一声,道:“你嫂子对你算不错,起码你也为了爹着想,不能再这样游手好闲下去,好好做点生意再娶妻生子,这样我和你嫂子也不用整天为你操心。”
“是,去再说吧。”
张东吐了吐舌头,道:“现在也说不明白,反正我跟你保证以后不走偏门了。不过我的学历和见识你是知道的,可别有太高的期待。”
“嗯,那周末见了。”
张勇刚要挂电话,突然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对了,把那个外甥女也带来吧,我也想见见。”
“好。”
张东想了想,开学的日子没那么迫切,就自作张地答应下来。
张勇嗯了一声,就挂掉电话。
虽然张勇一直表现得很严肃,不过张东清楚兄嫂比自己还重感情,否则他们也不会因为爹走的事那么内疚,甚至连想法都有了一八十度大转弯。
生意?当老阁?张东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也拆了,那留有童年记忆的地方就要面目全非,张东突然有些不舍,对未来也有些茫然。
迷茫无奈之间,睡意来袭,张东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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