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玫瑰

周末的早晨，天才微微亮，姜玫就已经起了，她给自己扎了个马尾，走到宋屿的房门前，轻轻地叩响门：“表弟，你起床了吗？”
过了一会，宋屿打开了门，他睡眼惺忪，有几撮头发散乱地翘着。
姜玫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屿，忍不住笑了：“你这个样子真可爱。”
宋屿忙把散乱的头发往后扒了扒，然后问姜玫：“这么早叫我?”
姜玫期冀地看着宋屿：“你可以教我做曲奇吗?”
宋屿看了看才刚刚泛白的天际：“现在。”
姜玫点点头：“嗯。”
姜玫打好黄油和糖霜，宋屿把面粉和筛子递给她：“现在可以把面粉筛进去了。”
姜玫仔细地筛完了面粉，认真地和面，最后在宋屿的指导下，用裱花袋把面糊在烤盘上挤出想要的形状。
把烤盘送进烤箱后，姜玫终于松了一口气。
宋屿拿来毛巾帮姜玫细细地擦着汗：“为什么突然要做曲奇?”
姜玫温柔地看着烤箱：“我今天要去看我爸爸，我想给他带个礼物。”
宋屿的手定住了。
姜玫抬头看着宋屿：“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宋屿垂着睫毛望着姜玫：“好。”
大厅里，姜玫正坐在座椅上低着头绞着手指，宋屿突然握住她的手。
“不用紧张。”宋屿在她耳边低声道。
“嗯。”
狱警从探监室出来，大声道：“6527号的亲友可以进来了。”
姜玫“蹭”地一下站起来，随即又感觉自己的腿软了下去，宋屿一把扶住她。
姜玫抬头看向宋屿。
宋屿鼓励地望着她，眼波温柔：“走吧。”
她抓紧了宋屿的手：“嗯。”
姜玫坐在玻璃窗前，看着发色斑白的姜远从对面的门走进来。
姜远坐在窗前，隔着窗子摸着姜玫的笑脸许久。他拿起话筒，看着姜玫：“我的女儿还是那么漂亮。”
姜玫声音有些哽咽：“爸爸，你最近在里面过得好吗？”
姜远道：“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爸爸。你呢？在外面过的怎么样?”
姜玫弯起笑眼：“我现在找到工作了，也有住的地方。”她拉过一旁的宋屿：“爸爸，他是宋屿，我的表弟，我们现在住在外公外婆的老房子里。”
姜远看了宋屿一会儿，感激道：“谢谢你帮我照顾玫玫。”
宋屿挺直着背，郑重地说：“姑父不要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姜玫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姑父。你们只要还愿意认玫玫我就满足了。我这个女儿从小就被我宠坏了，很多事都不会，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多多包容她。”
宋屿认真地看着姜远眼睛：“没有，她……很好。”
姜玫听到宋屿这么说，握紧了宋屿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姜远看到这两人之间的情态，怔住一会儿，随即释然地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爸爸，我现在不需要人照顾，我可以自食其力了。等你出狱，我来照顾你，你只用当一个退休的小老头享福就行了。”
姜远意外地看着姜玫，眼中湿润：“没想你能说出这样的话，玫玫，你真的长大了。”
姜玫冲姜远眨眨眼：“我给你做了曲奇，你要记得全部吃光，吃不完我可饶不了你。”
姜远欣慰笑着：“我一定会吃完的。”
回家的时候，姜玫走得格外慢，夜里的小巷很安静，偶尔能听到远处的犬吠声。她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踩着宋屿的影子。
“宋屿。”姜玫突然叫住宋屿 。
宋屿回过头看她。
姜玫咬了咬唇：“你好像从没叫过我表姐。”
宋屿目光闪烁：“……我不想叫你表姐。”
姜玫快步走到宋屿面前，直视他的眼睛：“那我也不要叫你表弟。”
她看着宋屿，眼睛格外地亮：“想吃曲奇吗？”
宋屿被姜玫突然的一句话搞懵了：“什么?”
姜玫变戏法似的从手里变出一块心形曲奇：“我今天烤完时偷偷藏了一块。”说完，她就咬住曲奇，往宋屿的嘴凑上去。她用舌头把曲奇顶到宋屿嘴里，四唇相贴，姜玫看到宋屿的瞳孔瞬间缩。良久，她终于松开宋屿的嘴唇。
宋屿将曲奇咽下去，幽幽地望着姜玫：“是因为觉得我是可爱的弟弟吗？”
姜玫急急回应：“不是！”
她缩了缩下巴，眼睛却忍不住望着宋屿：“……是因为我喜欢你。”
宋屿双手插兜，表情没变，氛围突然变得沉默，一切都变得无比安静，安静到姜玫可以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宋屿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空气：“我还想吃。”
“什么?”
“曲奇。”
“可是已经没有了。”
“还有的。”
宋屿低下头，按住姜玫后颈，舔着她唇瓣的曲奇残渣。
“清理”完姜玫唇瓣上的曲奇，两人抵着额头，四目相对。
姜玫问：“还有曲奇吗？”
“嘴上没有了，或许嘴里还有。”
“那你还想吃吗?”
宋屿眼里露出笑意：“想。”
说完，就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