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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者,您真的将百里师兄忘了
大金皇城热闹非凡,街道建筑满是异域风情,西域商贩,波斯舞女,各色人种和睦共处,祥和隆盛的气氛丝毫没有因戈硕大帝薨逝而减弱。
听说,这是新帝天昊所传达的先帝弥留时的旨意:莫扰民,一切如常。
阿静一身玄黑衣袍,头戴斗笠,步履舒缓闲散,易了容貌的梵天像是牛皮糖一样紧跟在她身後。闻言,阿静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无忧这第一百三十四遍饱含遗憾痛心不可置信的问题。
无忧对她这副寡言少语的脾已然习惯,顿了顿,算作休息,开口准备再问第一百三十五遍。
那是什麽莫忧突然指著一处拥挤的人群,兴奋的眉开眼笑,这孩子已经完全乐不思蜀,兴匆匆地挤进去,三胞胎中比较腼腆的忘忧也悄悄跟进。
无忧双眼一亮就要跟著去,这时,先挤进人群中央的莫忧突然大吼哥不好了
暗潮湿的死牢里,到处充满了腐朽糜臭的刺鼻味道。
一路经过,守卫重重,隐了身的阿静如入无人之境,畅行无阻。
拐过深深的走廊,步下湿滑的台阶,一扇巨大的铁栅栏门跃然眼前。
混黄的污水没过台阶,栅栏後,一手臂的铁链将一裸身男人吊在半空。男人身上满是一道一道的伤痕,有的已经化脓,看起来惨不忍睹。男人的脸被长长的头发遮挡,看不清面容。
阿静偏头,若有所思。这会是蜀山三忧口中无所不能的偶像大师兄──百里神君吗
如果是的话,作为神邸怎会被人类刑法伤害至此
如果不是,无忧又打听到死牢里只关著百里神君一人
莫不是,打听错了
正想著,浑浊的水面开始荡漾起水纹,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泡。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紧接著,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一颗长嘴尖牙绿眼带鳞片的大脑袋──鳄鱼。
那鳄鱼直接竖起身子去咬悬挂在上空的男人,可是男人所在的高度刚刚好在它能够到的最高距离靠上一点点。
鳄鱼落回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
飞溅而起的水珠向阿静方向。
阿静只微微抬了抬手指,一道淡红色的光幕将她笼罩。
然後,她的身体穿过栅栏门,进入水牢内,玉足在距离水面一尺处四平八稳的站好。
那鳄鱼本就饿极,盯著悬挂在半空中的食物,几次三番吃不到,已是暴怒,一看到牢内又来了一个更加鲜嫩且就在嘴边的,哪还能耐得住,转动庞大的身子,张著大嘴向阿静冲来。
阿静不闪不躲,阿弥陀佛,真是罪孽深重。
这鳄鱼身形极其庞大,眼神异常凶恶,一身煞气,一看便知是用活人喂出来的。
就在鳄鱼腥臭的大嘴触到阿静的千钧一发之际。
小心悬挂在半空中的男人突然发出嘶哑如破锣的警告。
阿静仰起头,看向他,同时轻飘飘地飞跃而起,鳄鱼扑空,尚未落水之时,阿静又快速下坠,足尖在那鳄鱼眉心一点。
哗啦──比先前凶猛数倍的浪花因鳄鱼坠入水中而咆哮著翻滚而起。
一道红芒同时升起,将阿静与男人一同包裹。
百里只觉得空气中暗涌激烈,视线模糊,隐约见到以黑色的身影浮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可是,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气,总是看不真切。不止如此,他的听觉、嗅觉、味觉也同时失灵。
百里神君阿静神色淡淡的问。
那人不答。
阿静皱起眉,这到底是还是不是
眉梢一挑,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不是,也值了。
想著,脱下自己黑袍裹住男人,然後纤指往锁在他双手上的铁链一弹,同时单手揽住他下坠的身体,翩然转身,对著铁栅栏动动手指头,每一都像婴儿胳膊的栅栏无声无息地化成铁粉,沸沸扬扬的落了一地一池。
阿静抱著他,飞身出去。
在他们身後,翻涌的水面渐渐平息,那头凶猛的食人鳄翻著白花花的肚皮,毫无生气的浮出水面。
一路隐身回到客栈,是他吗阿静把人往床上一放,没什麽情绪的问凑过来的蜀山三忧。
三人先是对百里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啧啧痛惜。然後,无忧小心翼翼地撩开他覆在脸上的发,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暴露出来,大师兄
三人惊喜地欢呼。
没救错人。阿静满意的点点头,然後走到桌旁坐下。
一件带著余温的红色锦袍同时披上她的身子。
她这才想起自己只穿著白色衬袍。抬头向体贴的梵天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後给自己倒杯茶,望著手忙脚乱给百里治伤的蜀山三忧,慢慢轻啜。
梵天搬了凳子在她身前坐下,刚好挡住她的视线,也不说话,垂著眼,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分明写著我不开心,需要安慰八个大字。
阿静嘴角一抽,抬手安抚的他的头。
梵天翻个白眼,拿下她狗似的小手,紧紧握在手里,然後无比哀伤的说我很难过,我很害怕。
阿静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抽出来,作罢,随口问怎了
梵天眼睛一亮,更加哀戚,握著她的手贴上自己脸我怕你不要我了。
阿静偏头,你说谎吗
梵天一僵,嘴硬当然不是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就是你的梵天相公
阿静淡淡一笑,那就是了。说著,视线望向窗外,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梵天一怔,心虚地低下头,心中更加惶惶不安起来。
尊者莫忧突然冲过来,神色焦急,大师兄中了毒我们救不了啊
阿静回过头,毒顿悟,怪不的人类小小刑罚就能将他伤去半条命,原来是中了毒,失去了神力。
梵天静静起身,站到阿静身後。
无忧也一脸凝重的说,现在只能回蜀山找师父了
可来不及了忘忧急得一拳打在床板上。
话落,蜀山三忧同时看向阿静。
梵天圆睁双目,怒瞪他们看什麽看快把他送去蜀山不就行了
蜀山三忧不理他,齐齐在阿静身前跪下,请尊者救师兄一命
阿静面色无波,淡淡地俯视他们。
你们胡说什麽毒岂是说救就能救的梵天突然怒不可解,一把拉起阿静就要出门。
无忧一下子抱住阿静双腿,尊者师兄毒攻心,再不救就来不及了看在往日情分上,求求你
梵天一脚踹开无忧,俊脸狰狞,滚
无忧吐出一口浓血,昏过去,忘忧、莫忧又扑上来抱住阿静双腿,大有她不救人就死在她面前的架势。
阿静弹指定住又想伤人的梵天,淡淡的问,如何救
闻言,梵天激怒,你莫要犯傻
忘忧、莫忧却是喜极而泣,您是佛魔尊者,至善至恶
闭嘴梵天怒吼著,呲目欲裂,想上去打死这两个自私的道士,可是却无法行动。
忘忧莫忧一哆嗦,接著说您能吸纳世间万恶,这毒也应该可以
阿静淡淡的点头,虚空一托将二人扶起,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梵天急得内伤别去,阿静,求你别去你管那人死活做什麽阿静最後,他竟然泪如雨下,恐惧又悲伤的望向她,你会死的阿静
忘忧、莫忧闻言,也是一骇,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应对。
阿静淡淡一笑,转身,踮起脚尖,捧住梵天俊脸,莫难过,我晓得。说著,可爱的偏起脑袋,湛蓝的眼眸水盈盈的好看。
梵天因她那笑,呼吸一窒,下一瞬便觉得眼前一黑,软下身去。
倾城接住他,对莫忧忘忧道,还愣著做什麽带他们出去。
莫忧、忘忧忙诺诺称是,一人一个扛了无忧和梵天出了房间。
掀开盖住百里的锦被,露出那伤痕累累的身体。
即便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也难掩那强壮身段所自带的美与气势。
叹口气,阿静衣衫尽退,上床,缓缓覆上他的身子,拿起他左手,用锋利的手指划破他掌心,看到有浓黑的血渗出来。
听无忧说,咱们之前互相爱慕说著,也划破自己左手掌心,与他掌心相对,伤口相接,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缓缓撩开他披在颈上的发,俯首,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不过,没关系。就算你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会救你说著,嘲讽一笑,谁叫,我是佛魔尊者呢
话落,一口咬上他颈动脉。
腥浓粘稠寒至极的血吞咽进肚子里,同时,佛魔之血顺著两人相接的掌心输入他体内。
一股黑红色的烟雾自阿静身上冒出,渐渐地,空气中弥漫开腐朽的气味,室温也急剧下降,在两人上方,烟雾触及的床顶,开始迅速变黑、枯裂。
而,与此同时,百里身上的伤口正在以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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