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上的二十多条消息,何星月干脆打个电话过去。
“真是抱歉,我真的是有事儿给耽搁了,手机设置了定时开关机,我……明天当面给你解释吧,真是太对不起了!”
“没事儿,要不晚上一起吃晚饭吧,反正我也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了,干脆吃了饭再回去。”
“啊~~”何星月想拒绝来着,可他都等了大半天了,又是之前答应好的,真就没法拒绝呀。
“那好吧,我去接孩子放学,一会儿就过去。”
“那我去学校门口接你们吧!”
“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
“嗯嗯~好,再见!”
何星月换了一身运动装,往楼下看了一眼,客厅没人,任飞扬上班去了,公公婆婆怎么也不在家?
边想着何星月往楼下走去,这才看到公公婆婆在阳台上晒太阳。
“爸妈,我去接开心了。”
“用不用你爸开车送你去呀?”
“不用了妈,我都坐了一天了,刚好活动活动,也没多远。”
杨坤看着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深深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要闹到什么时候,要是没有那个陈欣在中间,也不知道星月会不会原谅扬扬,三年多了,也没弄清楚那本日记的来历,真是造孽。”
“儿孙自有儿孙福,都是命,你也管不了,别操那份心了,随他们去吧。”
何星月正准备起跑,刚跑了一步,一辆车停在了她的右前方,伴随着一阵刹车的声音。
完了,他不是不在家嘛,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她哪里会知道任飞扬是算好了时间,从公司赶回来,送她去接开心的。
任飞扬依然走流程,下车饶到副驾,打开门,等着她上车,看着她上了后排,立刻关上门,回到驾驶室,若无其事的启动车子。
没有一次能知趣的直接打开后门。
乐此不疲!
何星月心里有了些紧张,有他在,肯定又要管她了,她要怎么去赴约呢?
他为什么最近老管着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他们早就不是夫妻了,她不过是开心的保姆,他没有权力干涉她的私生活。
“送到学校,你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等我们。”
何星月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任飞扬听到声音,从后视镜盯着何星月看了三秒,又看向前方,沉默了两分钟,开口:
“干嘛?又有约?”
何星月一听都头大,没好气的回答:
“你怕是忘了,现在你好像没权力管我干嘛,我去哪里也不用向你请示吧?”
“你怕是也别忘了,我才是任开心的监护人,她放学以后,就是你的上班时间,你的上班时间我不应该过问在干嘛?”
“那你停车,我下车,今天任开心你自己去接,我请假!”
任飞扬笑了笑,其实是苦笑,再看一眼后视镜:
“怎么?你不是一直围着开心转嘛?现在为了那个王磊,连开心都可以不管了?”
“你胡说什么呀!谁说我不管开心了?”
何星月急了。
任何人可以说她无所事事;也可以说她没出息,大学毕业就是一个保姆;妈妈也可以骂她不知廉耻,离婚了还要赖在婆家,这也是她不愿意回娘家,不愿意主动去联系的原因。
什么压力,什么帽子都可以往她头上扣,但就是不可以说她不爱小开心,自从离婚以后,小开心就是她的全世界。
任飞扬看着炸毛的何星月,沉默了一小会儿,反思自己刚刚那话,确实是昧着良心说的。
要不是因为小开心,她怎么可能不顾一切的埋没在那个房子里,她也是有才华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人,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连娘家都不怎么回了,但他知道肯定是与小开心有关的。
下次再见到何星晨,他一定要好好跟他聊一聊。
他也沉默太久了。
眨眼到了校门口,任飞扬停下车,何星月气冲冲的伸手去开门,两次她都没能打开,这才反应过来他没开门锁。
手放在门栓上,回头一脸的不耐烦看着任飞扬。
任飞扬清了清嗓子:
“嗯哼~嗯哼~那个,你等下去哪里?我送你去吧,然后我和开心在附近找个地方玩儿,等你一起回去。”
何星月更气了。
这是要光明正大的监视她嘛?家里的jiān ting qi会不会也是他干的?
怒火中烧的何星月,一团火刚要喷出来…
“主要是小开心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已经习惯了,我怕没你在,她哭闹怎么办?”
何星月眨了眨眼睛,肚子里的那团火瞬间就浇灭了。
这是变相跟她道歉吗?说明小开心依赖她?
算了,只要是为了小开心着想,她什么都愿意。
“开门,等着!”
任飞扬打开门锁,何星月下了车。
看着她一身运动装,清清爽爽的往校门口走去的背影,束在脑后的高马尾左右摇摆,又想起初见时,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儿……
“拉链开了……”
“拉链是不是开了?”
“我问你,我的拉链是不是开了?”
“哎呀,我是问你,我背上的包,拉链是不是被拉开了?”
……
任飞扬右手握拳,放在方向盘上,下巴轻轻垛在拳心,眼神游离着一笑。
当时的尴尬场面,至今依然历历在目,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一个初生毛丫头,到处乱撞,撞进了他的心里,迷了路,再也没能出来。
是那几年的日子太幸福,遭天妒了,才会莫名多了一本日记嘛?
查都无从下手的日记,至今仍然是迷,为了弄清楚那本日记,他差点把自己整疯了。
再一想,他也算是幸运的,至少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都留在了身边。
更幸运的是,那三个女人相处非常和谐,她们相互之间的关系,都比跟他的关系好。
他什么都不用做,无需打扰,远远的看着她们,默默的守护着她们,就够了。
可是现在,好像出现了一个人,总感觉那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从他身边带走一个,带走最重要的那一个,他要怎样做,才在不伤害她的情况,阻止她被带走?
“爸爸~~爸爸~~”
一阵奶声奶气,心都能融化的声音,像橡皮擦一样,把他眉心的‘川’字擦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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