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非浅

第四十三回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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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这个坏消息,只是针对某些人而言,对沈浅而言这是难题。▅傻▅逼▅小▅说,www.shabixiaoshuo.com”她还记得得知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便是看尤然的反应。他的面容刚开始很错愕,但也只是稍纵即逝,随即是变的平淡,眼神飘向沈浅,目光交错之间,沈浅只看到尤然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沈浅是这么认为的。
胡女士听到这个消息,用很惊恐地音调问沈浅,沈小姐,那个你看这事我们怎么办
沈浅耸肩,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给我们半个月吧。
胡女士愣了一愣,看向尤然,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再露出礼貌的微笑。胡女士憋着不说话了,她自然有心知肚明。沈浅走向尤然,窝在他怀里,杵了杵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我有了。
尤然微笑,知道,我的。
废话沈浅当即想打人,她还以为尤然会说什么他种子厉害什么的,没想到上来的是一句废话。尤然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接着说:回家好好犒劳你。
沈浅古里古怪地看着尤然,他的表现很诡异,让沈浅猜不透。
眼看沈浅就要被尤然带走了,胡女士迟疑了好一阵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要脸的问,希望沈小姐尽快给我们答复。
沈浅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应了。
其实,沈浅得知自己怀孕,心情很复杂。一来这孩子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没有想过,可又在情理之中。她与尤然的无节制加上多次无设备只管激情,中奖难免。二来,沈浅没有结婚,最多是昭告天下,她订婚了。这也算是未婚生子吧她不喜欢未婚生子。这也是第三个复杂之处。她不喜欢未婚生子,可是她却不想打掉孩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道理。
总之,沈浅六神无主,只能靠尤然了。偏偏尤然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有些郁闷。
回到家,杂毛就窜在门口,摇晃着尾巴迎接他们。浅浅的窝移到了外厅,方便它快速大小便,多点时间看它的崽子。外厅里充斥着奶狗们的娇叫,清清脆脆,倒有一番滋味。
尤然一进屋,便是去看浅浅,安抚地摸了摸已经为人母的浅浅,然后笑着转身摸跟在他身后的浅浅的头。沈浅不高兴地拍掉他的手,我头才昨天洗的。
尤然忽而把她抱了起来,沈浅惊呼一下,拍着他的手,你干嘛啊
抱抱重多少了。
医生说才三周。沈浅白了他一眼,三周还只是个胚芽,能有多重
尤然把她放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通,然后又反复看了一轮,最后才开口,浅浅,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浅一愣,原来尤然不是不冷不热,不在乎她有了孩子,而是介意她会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浅认真思索片刻,然后有些为难,其实我对于天阳没什么感情,我承认我有些自私,要是让肚子里的孩子与于天阳选择的话,我可能选择前者。可能我会被人骂死,但是
尤然捂住她翕动的唇,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了。
沈浅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显得很无辜。尤然是嫌弃她不孝顺吗可是她之于于天阳,根本就没有父女之情,更甚至说她对于天阳还有责怪之意,并无恩情。于理,沈浅是有这个义务去救于天阳;于情,沈浅似乎可以自由选择。
沈浅把尤然的手扒开,接着说:我
浅浅。尤然叹了口气,拉沈浅到沙发上坐,坐了一会儿,他有把沈浅抱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凝视了很久,他才继续说:自我懂事,知道爱情的时候,我曾经就对自己发过誓,以后我只要一个女人,不去招惹别的女人,也不要别人招惹我的女人。我只想有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要一个她,用她的身体给我生个孩子,然后去疼那个我唯一女人身体出来的孩子。
浅浅,在你之前或者之后,我不是没心动过。尤然苦笑,每个女人都有每个的好,一旦发现了那种好,那就会不可抑制的去心动。可是
沈浅默默地看着尤然,静静听他说完。因为她觉得尤然说得是心里话。
我不愿意将就。我清楚明白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谁,我清楚明白以后的将来,我最想宠爱的子女是与谁的孩子,我更明白,有些人是替代不了的。这样,对于我和另一个女人是不公平的。所以我阻止了别人来招惹我,把自己封闭起来。
沈浅捧着尤然,心里发酸,很想说一句话,却又说不出来。
尤然摸摸沈浅的发,帮她顺了顺,我很明白,我爸之于我妈是有爱的,可是中间横亘他的发妻,他没办法全心投入,更或者说他无法去将就。而我妈为自己感到不公,从而愤愤不平,郁郁而终。这么明显的例子在我面前,我更加不能去将就。
你是想说,你是因为不想将就,所以才死守我并不是对我专一沈浅扁扁嘴。
不是,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你,容不下别人,将就下去,对谁都不好,还不如不将就。尤然搂了搂沈浅,当今天得知你怀孕了,我心里五味俱全,我发现这一路走来,都是我强势你,一步步把你带到我心里,没有问你愿不愿意
耶,生米煮成熟饭了,才马后炮沈浅一脸鄙视地看着尤然,然而嘴角边上已经笑开了花。其实她真的很庆幸尤然带她,要不然她方向感那么差,会饶很多弯子,不过最后的终点,还是他的心上。
沈浅贼笑,圈住他的脖子,指着尤然的心口,娇滴滴地甜甜一笑,尤先生,谢谢你把我带进你心里,我很喜欢。
尤然扑哧一笑,强势扑上去,亲上她的唇,眼波流转一丝妖异,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没事,我把自己的心也带上了,可以一辈子。
尤然咬了她几口,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早就看出你带好心了。
你沈浅那个咬牙切齿啊,他丫的就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
两人耳鬓厮磨一阵,沈浅有些不安地捧着尤然的俊俏脸庞,那个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她凝视尤然好一阵子,终究溃不成军,低下头,言外之意,生父与孩子,她没良心选择了孩子。她怕尤然责怪,她这样,确实是太自私,太不通情理了。
尤然啄了啄她的嘴,于伯伯的骨髓,我想办法。
你有办法
我国人口这么多,总有匹配的吧
可不是每个人愿意捐赠的啊
那要是买呢尤然眯了眯眼,天价买,我想外公很愿意天价买个外孙。
你想惊动你外公。
尤然无奈地耸耸肩,只有外公有这个实力,鼓动这次非法买卖,而且这事不能告诉我爸爸,他不喜欢冒这个险。
那那要是还是没有呢
尤然闷了闷,抚摸沈浅的发丝,眼神柔了柔,浅浅,他虽然对不起你们,但是于理,你必须帮他。孩子还是会有的,可是父亲毕竟只有一个,无论你承不承认。你妈妈肯原谅他,你也应该。
沈浅闷哼不说话,久久才说:你真狠。
尤然叹息,浅浅,没有人比我更珍惜这个孩子。
他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打起电话来,沈浅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打电话,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她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闷在被窝里。
她何尝不知道尤然的珍惜他情愿犯法,也想去保住这个孩子。她何尝不知道尤然爱她为她这么多年,她的孩子,是结晶,他怎会不珍惜她什么都懂,只是她自私,她不想明白。
沈浅的手机响了很久,她才接了。是她的妈妈,意料之中的。
妈,你是劝我把孩子打掉吗沈浅不冷不热,很平静地说。
电话那头半晌没出声,沈浅也有耐心,等她妈妈出声。好一阵子,电话那头沈母才开口,我理解你。当初那样的情况下,我都没把你打掉,更何况尤然那么好,你和他又在热恋中。我懂。但是浅浅,妈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那个男人他过得不好。
所以,你同情他
他之所以娶胡女士是因为胡女士有个厉害的爸爸。在他最器重的时候,选择跟我在一起,和胡女士闹离婚,从而一直被他岳父打压。军人搞婚外恋会有重罚,甚至坐牢。他的岳父以此威胁。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是要跟我在一起,浅浅,我知道你会骂妈妈犯贱,但是我狠不了他。这场往事,我和他都有错。因果报应,他这些年不好过,我也不好过。他再对不起,也是对不起我,不是你。他是个好父亲,是我不让你们相认,因为我太了解他,他会不顾一切去认你,从来不会去想一个师长有私生女,会有怎样的后果。
妈,你说这么多,我懂。沈浅捏了捏额头,招呼几下挂了电话。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头疼。
第二天,甚至以后,尤然对沈浅总是宠溺着,虽然沈浅有时候撅着嘴,但是还是依着受宠。想想,尤然说得没错,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的孩子出生了。
接连的二十天,超过了半个月,胡女士最近频繁打电话,着急又厚脸皮。其实胡女士没抱多大希望,可是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着急。
直到有一天,尤然的表情很轻松,轻轻抚摸她的头,温和地说:今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妇产科。尤然微微一笑。
沈浅愣了一愣,那个骨髓。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已经找到了相配的骨髓了,昨晚空运过去了,于伯伯的手术大概三天以后好,今天带你去看妇科,顺便看看他吧。
沈浅激动地搂住尤然的脖子,我要结婚。结完婚我才生孩子。
好,什么都依着你。尤然把她抱得更结实,外公说,他这次大出血了,叫你好好护着他的外孙。
遵命。沈浅大大地在尤然脸上啵了一口,笑颜如花。
沈浅虽然是个兽医,但她并不喜欢医院的氛围。尤其是给人看病的医院,里面充斥着药水的味道,闻起来让人想吐。尤然见沈浅紧缩着眉,关怀地问了句:怎么妊娠反应
沈浅摇头,不是,是医院的味道难闻。
尤然拍拍她的肩,忍忍。
尤然已经预定了时间去看妇产科主治大夫。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都是很正常。沈浅被折腾地筋疲力尽,无力地说:怀孕又不是病。
但要是不好,比病还能折腾人。尤然睨了她一眼。沈浅不爱坐电梯,两人是走楼梯的。走到二楼的时候,偏巧见到手里拿着药单的南南。
她似乎也很意外,见到沈浅样子有些不自然,她别开脸想直接当做不认识。
于伯伯在住院部哪个房间尤然忽然说了一句,语气平淡无波澜,眼神也不看她,似乎不像是对南南说。南南冷笑,尤少爷本事那么大,查一下就搞定了。
她刚说完,又看了看沈浅,随即又扯出一抹微笑,像是礼貌又像是别有深意,沈小姐命真好,找了个这么全能的老公,以后有的是享受。
沈浅听她这意思很有歧义,这是暗自讽刺她还是拐着弯的夸尤然本事大沈浅搞不懂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不愿去搭理她。拉着尤然往下走。尤然也顺着她,跟着一起走。
我真搞不懂,我以前会跟这样阴阳怪气的女孩成朋友沈浅不禁抱怨起来,她觉得南南的一个眼神都有问题,她从里到外都是有问题的。
我也搞不懂,以前她只是比较内向,自从你离开以后,她就这么古里古怪了,于伯伯当初还带她去看过心里医生,查到她有忧郁症,调节了半年,就让去法国学服装设计。我以为她好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又变回来了。尤然不禁蹙了蹙眉。沈浅语气叵测地说:她是从我离开以后变成这样的
是啊,我上次带你去她那儿,我发现她对你的态度跟以前大不相同,也不知是时间的改变还是另有隐情。
沈浅耸耸肩,她哪里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要说于天阳,那真是让沈浅见识到了生老病死的沧桑。记得前一阵子于天阳看起来生龙活虎,如今头上已是稀疏的头发,配上一张苍白到不能再苍白的脸。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无神。
胡女士为他削了个苹果,送到他嘴边,天阳,吃点吧。
于天阳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他说:你这又是何必,你对我这么好,明明知道我不会领你的情。
胡女士扯着嘴皮,勉强一笑,你还恨我当初使计算计你,让你娶我在你莫名其妙要离婚之前,就派侦探去监视你,知道你跟那个女人好上了,然后来一出捉奸在床
于天阳闭上眼睛,很无力地说: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胡女士冷哼,扔下那只苹果,这么多年了,你心里还只有那个女人。她有我半分的去对你吗她一个打击就逃跑了,我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还跟你在一起。怪只怪我不够狠,要是我去告发你,你现在已经死在监狱里了。
你去告吧,你这句话说了十多年了,你不累我都累了。于天阳显然没有多大的激情与胡女士多交谈,显然这样的超级举不胜举,重复很多次了。
胡女士似乎也习惯了于天阳的冷漠,重新拾起苹果,送到他嘴边,强势地要他吃掉。于天阳没辙,接过苹果,细细地又慢慢地咬了一口。
沈浅觉得这对夫妻真有意思,不禁小声地跟尤然说:真是奇怪,明明在一起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尤然淡淡地笑了笑,我想这就是应证一句爱上一个人,明明不开心也要在一起。就像我妈,跟爸爸在一起那么不开心也不离婚,还是要在一起。
沈浅吐吐舌头,这多累啊要是我情愿不在一起。爱情本来是让人幸福的,又不是钻牛角尖的。
尤然刮了下她的鼻子,这话我爱听。
尤然带沈浅进了病房。胡女士看到沈浅,浑身僵硬起来,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们
尤然礼貌点点头,来看于伯伯,听说于伯伯马上要手术了。
于天阳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他看了看沈浅,眼里柔和一片,沈小姐今儿看起来红光满面,想必有什么好事吧
沈浅寻思着怎么回答,尤然倒帮她回答了,浅浅怀孕了,来医院做个检查。
我就说嘛,你这小子怎么会想到来看我。于天阳哈哈大笑,与刚才那虚弱的模样明显成反比。尤然也只是一味的浅笑。沈浅不知尤然到底有何用意,告诉于天阳她怀孕干嘛
出了医院,沈浅就把心头疑问问了出来,尤然思索了片刻,给沈浅下了个总结,只是想多一个人知道而已。尤然忽而牵着沈浅的手说:那么多人知道以后,谁也不敢要你这个孕妇了。突然觉得杂毛很聪明,懂得先下手为强,早知如此,直接强了你算了。
沈浅睨了她一眼,眼睛眯成一条缝,学着尤然平时惯有的狐狸样,那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浅浅,我是沈浅,我会一纸告上法院,告你强奸。
你信不信你肯定会败诉。
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能折腾到你起不了床,当你起得了床了,已经没有证据可证明了。
沈浅恨恨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够狠。
尤然揽住她,走吧,我们去试试婚纱。
不去。沈浅耍赖皮地不动,扁扁小嘴,我懒,我不想动。等生完孩子再折腾这东西吧。想起结婚的一系列事项,沈浅就头大。当初李美丽结婚的时候,她这个伴娘都累得虚脱了,更别说新娘了,能折腾出半辈子命来。用李美丽经典地话说:你知道世界上老的最快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新娘,第二天,改口叫老婆了。瞧瞧,一夜之间啊,就这么老了。
一向不怕苦不怕累的李美丽都抱怨,沈浅肯定扛不住。所以她情愿未婚生子,等以后身上没有负累了,一身轻松以后。
反正,眼前这个男人,跑不掉。沈浅如此想着,也便心安理得了。
尤然当然知道沈浅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他也不去计较。孩子都有了,也不怕这个女人怎么跑。就算跑了,他也会把她追回来。毕竟带球跑,慢很多的。
他们都以为什么都平静了,以后有着漫长的日子在等着他们。有人总会有这种评价,往往有种从天堂掉到地狱般的感觉。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沈浅一直未体会过,而接下来的事情,她是彻底的体会到,幸福什么的,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在孕期三个月以后,沈浅开始频繁的头晕。到了五个月以后,头晕变本加厉变成了晕厥。那天早晨,她贪睡,无论尤然怎么摆弄,就是死猪一只。没辙,尤然只好自己出去晨练。平时的话,都是带着沈浅去散步。
沈浅起得晚,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她伸个懒腰,下了床,着地走了几步,忽而眼前一片漆黑,脑袋沉甸甸,双腿发虚,眼睛一闭,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眼前很安静,沈母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似乎熬了夜。她的手正被一人握住,沈浅把目光放低,果然,床边倒着正在睡觉的尤然,一只手紧紧握住她。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晨光未明,晕染成水墨蓝色调,想必是时间还早的凌晨。她记得自己是八点起床,然后晕了过去,现在是凌晨,那么她是否晕了一天了沈浅如此想,心里忽然沉甸甸的,她应该没事吧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果然,尤然立即跳了起来,见到瞪着大大眼睛看着他的沈浅,忽而轻轻软软地笑了起来,说:以后不要那么淘气吓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毫无预兆嘛。沈浅撒娇起来。
也许是声音有些动荡,坐在沙发上的沈母一个激灵,见到沈浅,激动地小跑过来,问:浅浅,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沈浅摇头,没有啊,我很好。
沈母的眼神忽而暗淡,欲言又止。沈浅心里还有些莫名其妙,尤然反而先开口对沈母说:妈,这事我跟浅浅说,你先回家休息。尤然把钥匙递给沈母。
沈母接过钥匙,点点头,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沈浅,摸了摸她的发,柔声说:浅浅,妈妈回家给你熬粥来。
沈浅点头。
沈母走后,沈浅便坐了起来,瞪着尤然,说,我得什么绝症了她何其了解,母亲一般软化到她康复那阶段,肯定不一般。
尤然顿了顿,浅浅,我们还是把孩子打掉吧。
什么沈浅立马提尖嗓门,脸也跟着刷白起来,为什么理由。
我们先治病,以后还可以要孩子。
不要告诉我,我也得了白血病。沈浅眼睛不禁抽了抽,看起来很不善。
尤然微笑地摇头,浅浅身体很健康。
那为什么要我打掉孩子沈浅咬牙切齿,你不是最想要我们的孩子吗尤然微微闭上眼,脸上带着隐忍,他努力平复自己,不让自己在这一刻窒息。
孩子和老婆我都想要,如果两者非要选择的话,我要你,浅浅。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为什么失忆吗
沈浅从来不去过问这些。她心里突然惶恐起来。果然,尤然说:因为你大脑海马体有块淤血强制压迫,从而导致你失忆。
然后呢
这块淤血在不断扩大,再不做手术,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发现我的娃很坎坷。沈浅吸吸鼻子,抓着尤然的手哀求,还有五个月,五个月以后再做手术不行吗
尤然紧紧握住沈浅的手,本身这手术成功率就不高。外公打算让你去美国做手术,成功率能提升到六成。要是再晚些,别说六成,一成都成问题。浅浅乖,把孩子打了。
沈浅咬咬牙,哀怨地看着他,我不打。
尤然痛心地闭着眼,由不得你,下午便带你去人流。
沈浅愣愣地看着尤然,忽而觉得他很陌生,能下得了手杀害自己的孩子,这个男人真残忍。沈浅死死抓着被单,指骨由于用力过度而苍白。她说:要我打可以,打了以后,我再也不生孩子。
尤然沉默了短暂,倏地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下午陪你去人流,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了。当门被尤然关上那刻,沈浅还是孩子般哭了起来。失而复得的孩子,又要丢了她说得这么绝,他也要她打掉孩子。
沈浅抱住双膝,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哇哇哭了起来。她这次真的体会到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了。而尤然也不好受。他的背紧贴着身后的门,耳边充斥着门的那一边沈浅的哭声。
他在对她残忍,对自己更加残忍。
沈浅下定了决心,不能打掉孩子。虽然她知道尤然是为她好,但是她还是无法从容的去手术台去做掉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必须逃跑。
想必尤然也不会料到沈浅会逃跑。沈浅悄悄走出病房的时候,并没有人看守。天气开始转凉,沈浅穿着夏装忽而感觉有一丝丝冷气直灌进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很想吐。真是可笑,她竟然为了孩子逃跑她自己都忍不住嘲讽起来,她能跑到哪里去李美丽还在返航中,还有五六天。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唯有回到原来的那个小镇,可那个小镇那么小,能逃到哪里
沈浅没抱多大的希望,更或者说,她私自出去,只是散散心而已。即使是散散心,她也得偷偷摸摸,不能让人发现了。她刚出医院门口,打车去了菜市场。
偏巧,南南那个时候正在医院门口停了车,见到沈浅站在医院门口招手唤出租车。沈浅头上有淤血急需做手术这事,她知道。她还知道因为要做手术必须打掉孩子这事。她静静地凝望那个裹着身子,着急又发抖地招出租车。
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当初那样,自以为是。南南不禁苦笑起来,想起她和眼前那个女人的过往。
她是真的把沈浅当做好朋友好姐妹。沈浅待她很真,很好。而她也是多么希望同样待她真待她好,即使她也喜欢尤然,她还是恨不了沈浅,只怪沈浅是她第一个朋友,她真的很珍惜。
她常常带沈浅到她家里玩,她也便跟他们家混熟了。她的母亲胡女士也把她当干女儿一般对待。只是有一天,她的爸爸妈妈又吵了起来,还是当着沈浅的面吵了起来,而且还是那样的鸡毛蒜皮的事。上初中的妹妹又哭了,母亲也嚎啕大哭,爸爸摔门出去。家里混乱不堪,全让沈浅看在眼里。
她只能苦笑,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她都麻木了。沈浅关心她,问她的父母为什么这样,她说:我爸爸有外遇,从此我这个家不得安宁了。
沈浅拍拍她的肩膀,我比你更惨,我从小就没爸爸,妈妈说我爸爸在我还没出生就死了。
她那时觉得他们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是他们长大了,渐渐的,爸爸妈妈很少再吵架,原本支离破碎的家似乎有修补的可能。她庆幸,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只是后来,一次和母亲偶然的机会,她遇见了沈母,她还热情的朝沈母打招呼,完全忽略了她母亲那张惨白无色的脸。
事后没多少天,她爸爸去上班,妹妹去学画画的时候,家里来了个戴墨镜的男人,神神秘秘。她因为好奇,听了去。
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男人说的话。
她一直没结婚,身边也没男人,我想,沈浅就是你老公的女儿了。
她不是去外面了吗怎么突然回来难道是回来讨债的她是想用女儿来威胁我老公,还是想让我老公身败名裂
这个我不清楚,女人心海底针,这也就你们这些女人才知道。
她说过恨他胡女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死死咬住牙关,做掉他们,需要多少钱
胡女士,你确定要是查出来,你还有你这整个家
要是她说出来,我和我这个家就没出入了。胡女士阴下脸来,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开价吧。
她当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已经毫无知觉。胡女士听到响声,着急走了过来,便见到她跌坐在地上,眼神痴呆地说:妈妈,浅浅是你干女儿啊。
胡女士咬咬牙,南南,这个家以前是多么的支离破碎,你知道是谁造成的吗是沈浅的母亲如今她回来,是要把这个家整垮啊。
她整个都懵了,脑子一片空白,躲在房间哭了一天。
那个时候,偏巧沈浅和尤然闹分手,沈浅的情绪很不好。她妈妈把她软禁起来,怕她乱说话。直到有一次机会,她可以打电话告诉沈浅,警告她小心点。可最终,拿起电话的那刻,她想到从小到大,谩骂的家庭,耳边充斥着父亲的摔门声、母亲的哭喊声,还有妹妹的嚎啕声,那样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好不容易,家里开始修复啊她最后还是自私的放下了电话。
后来知道沈浅和她妈妈离开这座城市,她常常吁了口气,又觉得可笑。可不到一个月,便传来噩耗,沈浅出车祸,生命危在旦夕。
她哭着去质问她的妈妈,胡女士也是一阵错愕,我不是让那个男人收手的吗他们都离开这个城市了啊胡女士连忙打电话过去,结果答案果然是他们办的。
这些黑道,真的是想接单子想疯了。
胡女士也很混乱,她抓住南南的手臂,紧张的口吃起来,南南,你当这件事什么也不知道,知道吗
妈,你是凶手,我是帮凶。南南死死抿着嘴,不让自己的胃翻滚得更厉害些,她现在很想吐,也发疯地想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尤其是她所知道的一切。
胡女士烦躁地揪起头发,这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她没有说话,跌跌撞撞回了房间,闷闷呆在房间三天不出来,三天以后出来的时候,她有点不正常,去了看心理医生,说得了严重的忧郁症。治疗了大半年,她爸爸见她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便让她去了法国学设计。
她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去调理,回国后再见到这个女人,她真的无法释怀,她只想不断的远离疏离他们。眼见沈浅快要幸福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她和她妈妈曾经造的孽毁了她
南南不知为何,死死盯着沈浅的身影,见她钻进出租车离去,她完全没有理由地跟了上去。也许是好奇看看这个该绝望的女人会干什么,也许是良心发现,怕她这个孕妇会做出什么傻事
总之,南南发动了自己的车子,跟上了那辆出租车。
沈浅去了菜市场,买了很多菜,菜式她都想好了,有尤然爱吃的,还有沈母爱吃的,当然,她也不忘记自己。她买完菜,想到一样东西,这也许是她和尤然的最爱了黄鱼面。
她不由自主地去了那家店,对那位老板说:老板,给我来两碗黄鱼面。
这个老板不是上次的那个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瘦瘦高高。那老板先欢乐地应了一声,把目光转向沈浅的那刻,愣了一愣,啊尤小子的老婆,浅浅。
沈浅一愣,老板,你认得我
怎么不认得你,当初你老公为了让你有食欲,每次都到我这里来,让我试菜。那个月我长胖了四五斤呢。后来把的黄鱼面学了去,还带你来吃,说实在,你老公真宠你。
沈浅呵呵一笑,那个时候他就这么宠她啊她说:他真是一个好老公。
沈浅抬起头笑说:老板,你能现教我黄鱼面怎么做吗
老板看看时间,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不会很忙,想了想,行,不过这么速成,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行。
试试吧。沈浅笑了笑。
真是奇怪,当初你老公也向我学黄鱼面,怎么你也要学不是一个会了就行了吗老板一边教沈浅,一边诧异地看向沈浅,只见沈浅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美,我不是个好老婆。
老板愣了愣,笑了起来,我想在他心里,你要你留在他身边,就是一个好老婆了。
老板似乎很笃定。
他一直吃我的黄鱼面,你去外地读书以后,这小子还是每天来吃,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男人。他还搞笑地跟我说,没老婆在身边,哪里还是个男人
呵呵。沈浅干笑两下,他这话,怎么那么暧昧
头几个月他还给我发短信,说你回来,要来我这吃面呢,偏巧我摔伤了。
嗯,他今天有些忙,我买菜做饭给他吃。
顺便给他做一碗爱心黄鱼面老板贼兮兮地笑了起来。沈浅腼腆一笑,算是默认了。
南南远远地看着沈浅在做面,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由于打击太重,傻了,还是想给自己做一份最后的晚餐
她把车停在一旁,愣愣的看着。
她车的后面不停有人按喇叭,示意她挡道了。南南愣了一愣,此时她的车是停在马路上她赶紧踩油门,打挡,想把车转到十字路口那条大道上,也许是心不在焉,她没有注意黄灯闪了很多下,瞬间成红灯。她闯了红灯,在转方向的那刻,十字路口另一个方向的车驰向她,从她车的腰身重重撞了过去
沈浅听见一阵急刹车的刺耳声还有人们的骚动声。此时她正在切鱼,抬起头问老板,什么声音
想必是撞车了。我们别管闲事了,你待会儿从小巷子走,那边肯定很混乱。
沈浅点点头,确实没必要凑热闹。
沈浅做了一碗东不成西不就的黄鱼面,老板蹙了蹙眉,不想打击沈浅,只能说,还可以。
沈浅觉得,还可以就可以了,将就吧。
她刚提着自己的面刚准备出门,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笑了笑,刚才一直关着手机,刚开一会儿,尤然便打了进来,想必他是疯了吧。
她接了手机。
你在哪里那头传来很不悦的声音,似乎极力掩饰自己的焦躁和不安。
沈浅扑哧一笑,第一回叫他,老公,回家吃饭。
我在家。尤然的声音明显软了几分。
那我妈呢
在医院守着,我出来找你,回家看了看。
沈浅一阵沉默,那等我回去,你好好呆着。沈浅没等尤然回应,便挂了电话,转身对一旁的老板说:老板,下次有空再找你学,我一定会做的跟我老公一样好吃的。
好的。老板莞尔一笑。
沈浅坐着三轮车到江夏小区的。她怕面糊了,也怕尤然等得太久。只是她的三轮车还没到江夏小区,便见到尤然早就在大门口守候。沈浅下了车,交了钱走到尤然面前,拉住他的手,老公,回家老婆做饭给你吃。
尤然任由沈浅拉着,一直保持着静默,似乎在思考沈浅的用意,又似乎已经了然一切。
沈浅在厨房忙着,尤然静静坐在餐桌上,盯着面前的黄鱼面看,盯了很久,终于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不是很好吃,根本就不是那家店的味道。
沈浅此时也来上菜,见尤然吃起黄鱼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初学,没达到那个味,以后一定会学好的。
沈浅给尤然盛碗满满的米饭,递给他,闪着亮晶晶的眼眸,一脸期盼地看着他,这些都是你爱吃。本来还买了我妈妈爱吃的菜,等她下次来,再做个她吃。
浅浅尤然盈握住她的手,浅浅也紧紧握住他的,喟然笑道:我听你的话,把孩子打掉,然后好好去治病。我不能再让我的老公担忧牵挂,他是那么的疼我。
尤然静静望着她,笑了
不过我去美国,一定要你陪着,我要你无时无刻都呆在我身边。
尤然摸了摸沈浅的头发,浅浅,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那赶紧吃吧。我们一家三口最后的晚餐。
沈浅想,她有一个始终对他不离不弃的老公,她怎能让自己冒着离开他的风险去做任性的事。孩子固然重要,可要是有了孩子没了她,她绝对是对不起这个男人。
这是一件重症病房,胡女士双手扒在窗户玻璃上,对着窗口望向里面,断肠寸断。于天阳安抚着胡女士,胡女士依旧在哭。玻璃房里,满身插着管子,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是她的女儿,她身上的肉啊
不眠不休几天里,胡女士都是瞪大眼睛看向玻璃房,害怕南南随时去了。
终于有一天,南南颤颤巍巍又吃力地举起手来。胡女士叫唤医生护士,医生护士走进去帮她检查一番,然后出来对胡女士说:你女儿叫你进去。
胡女士穿着无菌服进去了。她担忧地看着微微睁开眼睛的南南,忍住自己不哭,握住南南的手,南南乖,会好的,妈妈会陪你。
在氧气罩下,南南用她虚弱地声音说:妈妈,这是报应。
胡女士立即窒息,屏住呼吸不让南南继续说下去,可是南南还是固执地吃力说道:你总算体会到了沈浅母亲当初的感受,而我也体会到沈浅当初出车祸的感受。真的很疼,妈
胡女士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而南南的眼角也滑下滚滚泪水,湿透了她的枕头,她痴痴凝望着天花板,不愿再看胡女士。
有些事情总会尘埃落地,一如久久缠绕胡女士心头的那块心病。南南说得没错,报应来了什么也挡不住。她亲身经历了女儿的车祸,害怕病房奄奄一息的女儿就此撒手人寰。她想,那个女儿当初比她更痛苦吧。
可她还是没办法去原谅或者去求那个女人原谅。那段不堪的往事,三个人其实都有错,要不是于天阳的贪婪,她也不会变成毒妇,那个女人也不会成为她的眼中钉。
她觉得有必要了解了。胡女士是带着一纸离婚协议找于天阳谈话的。那天她穿得很正式,与平时不一样,葡萄紫的名牌披肩配上黑色长衫,耳上带着玛瑙耳坠。
她约于天阳在他们家的书房里。显然,这个架势把于天阳吓到了。胡女士说:我们离婚吧。
于天阳蹙了蹙眉,理由。
你我都明白,我遭到报应了我的女儿现在再也站不起来一只腿的截肢啊。胡女士显然有些激动,但她极力控制自己,我不想让自己第二女儿遭到报应,我情愿是我自己。
遭报应的该是我吧南南也是我女儿。于天阳呵呵笑了起来,显得倒有几分沧桑。也许于天阳这些年来,真的不好过。不过五十岁,白发已经过半,四十岁便开始有了白发,每长出一点,便要去焗油,这一焗,便是十多年了。
胡女士抹了下不受控制的泪水,沈浅是你女儿。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一个星期以后,我就知道了。我派私家侦探查你,然后在你们最不堪的时候出现,让那个女人无颜留下,后来她为你生了个女儿,出的车祸是我造成的。胡女士简言意赅把以前的种种都表述出来,她本以为会遭到他的唾沫更或者是毒打,可于天阳太过平静了,只是说:这样啊
胡女士瞪着泪眼婆娑的眼眸看着于天阳。突然不明白眼前这个与她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丈夫心里在想什么。于天阳不该是这样的反应,他该一巴掌拍在她脸上,然后不顾一切的去认沈浅,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不是如此吗
于天阳什么都没做,而是把离婚协议书递还给她,他说:等南南的事过后再说吧。
胡女士咬咬牙,突然泪如雨下。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于天阳就那么一夜,苍老了许多。大病初愈的他,显得那么脆弱,如一张脆纸,随时会被吹跑,撕裂。他沉默了许久,最终提笔
沈浅在出国前知道了于天阳家里的一些事。
南南由于车祸,虽然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腿好像要截肢了。不过南南看起来很平静,不像是生不如死的样子,倒是胡女士,每天哭得泪人似的,到处求医。秦老爷子本身就与于天阳一家关系匪浅,也不袖手旁观,帮他们找了全球最好的医师治疗,目前在策划中。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于天阳退出党籍,辞了官。一般党员退出党籍有严格的要求,虽有自由,但也要写出充分的理由。于天阳的理由是不符合党员条件。
如今,于天阳孑然一身,倒显得轻松了,不用担惊受怕。
沈母知道以后,只是笑了笑,依旧在那个古城以卖婴儿奶粉,养活自己。沈浅在临走之前去见了沈母,沈母抱着一桶婴儿奶粉给沈浅,语气柔柔地说:浅浅,其实你比谁都幸运。
沈浅自然是知道沈母的意思。她确实比谁都幸运,在她懵懵懂懂的时候,满腔单纯去爱一个人的时候,恰巧遇见一个值得自己做的男人。他给予的远远大于她所能拥有的,她是多么幸运,在那样好的年华,遇见一个对的他,从此不离不弃。
她抱着一大桶婴儿奶粉出来。尤然颀长的身形正依靠在车上,含笑而望。沈浅微微一笑,走过去,乐呵呵地抱着怀里的婴儿奶粉,妈给的。
尤然宠溺地揉揉她的发,以后可是能省奶粉钱
嘻嘻,差不多。沈浅扑哧笑了起来,笑得那般阳光明媚。
她心里庆幸,这么好的人,她碰上了,真好。
一晃就是出国的日子,飞机场上,有一对醒目的情侣,男子气质出众,女子身材高挑动人。情侣旁边,站着名人。首富秦政、a军区空军部尤司令,还有在新闻报纸上刊登一个星期的头条人物,于天阳。
是沈浅带于天阳找过沈母,两人见面的时候,没有尴尬,只是一个在笑,一个只说了一句,你还好吗
沈浅那个时候不懂,曾经纠葛万千的情人,这么多年见面只是这样。还是她亲爱的,给她提醒,沉默是金,开口是白金。
难怪金子最近涨价了。
沈浅与于天阳没有相认,但双方都是心知肚明。沈母并没有因为见到于天阳有什么改变,依旧是白天坐在店里,中午关店回家午睡,下午继续开店。
于天阳偶尔过去坐坐,然后开车回去。什么事情都是那么淡了,淡得比水还要清澈。
尤司令知道于天阳是沈浅的生父,虽然刚开始很是吃惊,但也未多时,只是失声笑了起来,他说:男人啊,都不是个东西。
秦老爷子怒瞪他,拄着拐杖在地上跺,别把你儿子混在你们这些臭男人里。
尤司令却依旧笑了起来,好,有些男人是个东西。
尤然那时正在吃水果,呛了一下。无论怎么说听起来都是怪怪的。
机场里,尤然搂着沈浅,对秦老爷子说:外公,我会把浅浅安全带回来的。
我曾外孙呢秦老爷子蹙眉,佯装愤怒的样子。
尤然一愣,扑哧笑了起来,也带来。沈浅窝在尤然的怀里,忍不住抚摸起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这个孩子,她会努力生出来的。
本来是打算打掉,人都到医院里了,差点进人流室,最后接到主刀沈浅手术的医生的电话,他说,可以先等孩子长到八个多月,然后破腹产提早拿出来。两个多月,对手术虽然有些影响,但对他们,他们有这个技术把这影响化成毫无影响。
就这样,孩子还是安然无恙地栖息在沈浅的肚子里,慢慢长大。
直到沈浅与尤然进了登机口,于天阳一句话也没说,秦老爷子忍不住问:天阳,浅浅都走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于天阳笑了笑,我们说话了。
啊我怎么没听见秦老爷子转头看向尤司令,尤司令茫然地摇摇头。
于天阳说:她刚才对我露出很幸福的笑,她说她很幸福,莫念。
秦老爷子一愣,扑哧笑了起来,摆摆手,拄着拐杖一步步蹒跚走出机场。尤司令拍拍于天阳的肩膀,讪讪而笑:老于,今儿我们下棋,不下围棋,下飞行棋。
于天阳愣怔,终究忍不住笑,今儿人品肯定不错,能掷出六来。
切,试试就知道了。
一年以后
某菜市场内。李美丽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不说,高长丰更惨,手里抱着孩子,身上挂着满满的袋子,脖子上挂着的袋子,把他脸都勒得紫红紫红的。
高长丰憋屈地说:老婆,我们买这么多菜吃得菜,吃得完吗
废话,怎么吃不完李美丽白了他一眼,瞧瞧那一群的狗,我了个去,这浅浅也太能生了,一年下来,生了十二个。
高长丰抖了抖身子,一提到浅浅,必定会提到李美丽最反感的
妈的,那只死杂毛,没事发情就发情吧,但发情的时候也该带安全套啊,别的狗是一年两胎,为毛浅浅是一年三胎老公,你等下去药店一趟。
干什么
买几盒安全套过来,我受不了了。李美丽毛躁起来,嗓门比较大,这一大,周围的人都能听得见,这听得见本没什么,问题是这话难免让人多想。
眼见周围这些人都古里古怪,甚至表情想到复杂的看着这一家三口。
李美丽脸一红,羞愧不已。可她还没羞完,便听到有一对比他们更囧的对话。
老公,你走慢点。某女一直在喘息。
谁叫你一大早磨磨唧唧的,现在迟到了吧。某男似乎也喘得厉害。
某女一阵迷糊,愣了好一阵子,才羞答答地说:谁一大早摸你了,明明是你摸我咪咪啊。
就这么一句话,把原本被李美丽那话吸引的观众,一下子围观那端情侣上去了。
尤然见一群人往他们这边瞟,原本喘息娇红的脸,更是红得彻底,直接把耳根子都爬出血来了,他扯了扯沈浅,我刚才说的不是摸摸,是磨磨唧唧。
沈浅愣在原地,差点倒地不起。
她身前的婴儿车里,有个小婴儿贼咪咪地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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