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王府,就有下人传话过来,说老王爷那里叫南宫照过去说话。
老王爷喜欢叫儿子过去陪他,尽管南宫照每日都去看望他,老王爷还是时不时派人叫他过去吃饭。
南宫照怕李棠宴酒还没醒,让人做了解酒汤送来,嘱咐她待会喝,便匆匆去了西院。
晚上李棠宴独自吃了饭,吃完也不见南宫照回来。左右无事,在外跑了一天她也有些困,便自己先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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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朱康有什么动作吗?”
老镇北王靠在榻上,因为南宫照过来比平时显得更神了一些。
而南宫照独自坐在小桌前吃饭,他父王自己胃口不好,偏偏喜欢看着他吃。
听了老王爷的问话南宫照脸色也肃了些,摇了摇头。
老王爷以手巾掩面,咳嗽了两声。
“朱康奸诡,你自己多加注意。”
南宫照知道老王爷担心他受人暗算,尤其是朱康。在这圣都里,别人怎样不好说,他南宫家绝不可能和朱康为友。
老镇北王身体不好大半是因为早年在战场上受的伤病,和朱康也脱不开关系。十几年前镇北王曾征战北疆,隆冬严寒,朱康为一己私利克扣粮草不说,送去的棉衣也是粗制滥造,有的甚至以柳絮代替棉花。镇北王又急又怒,上疏回京多次却毫无回音。许多将士并非战死沙场,却是因为缺少衣、粮而冻死。而老镇北王也是从那时落下了病根。
后来事情捅到皇帝那里,皇帝倚重朱康,不过碍于情面象征性地惩罚了一番。事情过去后,朱康还是和过去一样炙手可热,老镇北王怎能释怀?
因为提到了朱康,房间里的气氛变得不太好。
好在老镇北王性格大气,不是那种偏执阴郁的老头,默了一会儿,他就换了话题。
“听说你今天在外面碰上宝光郡主了?”
南宫照只随口“嗯”了一声。京城就这么大,老王爷知道这事也不稀奇。
“你年纪也不小了……”老王爷道,“需要有个人照顾你。我也希望你有个助力……”
南宫照没作声。
老爷子没少跟他提这些,但他没有多余的力放在这方面,所以只当没听见。
而且……一个身影在他脑海里浮现。
因为没有回应,老王爷说了几句就停下了。看着南宫照这闷头吃饭充耳不闻的样子,他也给气笑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老王爷忽然轻轻说了句:“我最近经常想起你娘刚嫁给我的时候。”说起南宫照的娘老王爷的声音变得温柔了不少。
南宫照的手顿了顿。
“你的婚事,你自己喜欢就好。”
“知道了。”南宫照第一次开口。
吃过饭又陪老王爷说了一会儿话,老王爷嚷着困了叫他滚,南宫照才检查了内外离开了西院。
回到他居处时已经不早了。
阿宴也不知道睡了没。
莫名地,想到有个小人儿在等着自己,南宫照心里生出一点自己也未察觉的雀跃。
进了门,房中的下人迎上来告知他李棠宴吃过饭就早早上床了。南宫照“嗯”了声,放轻了更衣的动作。
他走到榻前,果然看到李棠宴闭着眼躺在那,额头上泛着亮晶晶的汗液。
是穿得太厚了吗?南宫照前两天就发现了,阿宴畏寒,睡觉时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
有心替她把衣领解开些,南宫照却听到李棠宴有些惊慌地开了口——是在说梦话。
“不要碰我……”
她梦到了那天在郊外被朱玉派来的人威胁的事。被救回南宫照身边后每天和他一起睡,她心里踏实,像忘了这件事一般,但那时的恐惧其实并未消散,在独眠的夜里侵袭了她。
南宫照一愣,也想到了这件事。是他疏忽了。
南宫照解开李棠宴的衣领为她散热,不可避地碰到了胸前柔软的所在,他一愣,再次勾起了对阿宴性别的遐想。
叹了口气忘掉胡思乱想,他用帕子沾去她额上的汗。“师兄在这里。”他说。
这句话倒像是真的有魔力一般,李棠宴慢慢安静了下来。
南宫照看她睡熟了,起身踱步到了院子里。
他轻轻咳了一声,屋顶就落下一个人来。
正是玄二。
“详细说说,那天在城郊你救下阿宴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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