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盛夏,气温陡然升高,天气越发炎热起来。即便是入夜时分,也依旧是酷热难耐。
要知道,那董见新本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粗野之人,年轻之时确实遭了不少的罪。
而今,一直梦寐以求地想要过上好日子的他,终于是得偿所愿地做了此间馆主,真可谓是鸡犬升天。既如此,那还不得好好地享受一番。
毕竟董见新暗地所做之事极为凶险,说不定哪天便会东窗事发,故而享乐之事便更要抓紧时间。如若不然,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只见董见新正独自一人躺在一张偌大的木板床上,木板床的周围还摆放着四大筐冰块。
而他,则正处在这无比明亮的灯光下,自顾自地吃着一块块香甜可口的大西瓜。
值得一提的是,此间房屋并非是此前叶无情所居住的那间,而是由董见新命人新近扩建改造的,其占地面积乃是此前的三倍还要多。
而且,多疑的董见新为怕他人会趁机到此加害自己,他还特意命人将此处的偏门后门通通封死,只留下正门供人出入。
不仅如此,董见新为了使自己能够活得长远一些,又在此屋的四周安排了数十人不分昼夜地在此守卫,以防止不测之祸突然降临。
说起此事,真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这哪里是什么威风凛凛的馆主,分明就是只受了惊吓的老鼠。
试问连身为山河武馆主心骨的董见新,竟然都需要随时随地有人保护,还怎么传授他人武艺,进而使之家业永固?
然而即便如此,事发当夜,黄羡之还是轻而易举地来到了董见新的房门外。
由此看来,董见新屋外的那些所谓的守卫,并非是全心全意地想要护其周全。
恰恰相反,山河武馆之中的大部分人,早就对董见新这个不作为的馆主颇有微词。
此番,报仇心切的黄羡之居然不请自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惩治一下董见新。
正因如此,门口的那些人即便是早已察觉了异常,甚至是已经发现了黄羡之,他们也依旧装作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这次,黄羡之如若能杀了董见新自然最好。若是不幸被其反杀,董见新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毕竟他还要指望着这些人保护自己呢。
正当这时,董见新桌子上的西瓜也渐渐地吃完了,可他却并没有吃够,于是便习惯性地冲着门口喊道:“来人哪,快来人哪,来给我切西瓜!”
其实,好几个已然洗好的西瓜,就放在距离董见新不远处的一个篮子里。
可是好吃懒做的董见新已然让他人伺候惯了,故而即便是唾手可得之物,他也要让别人替自己拿过来,只有金钱美女除外。
眼见屋外迟迟无人应答,董见新便躺在木板床上,进而无比愤怒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并生气地说道:“我还不吃了呢!”
说完,董见新便惬意地闭上了双眼,进而准备在此美美地睡上一觉。
岂料就在这时,董见新却忽然听到房门微响,好像是有人来了。
不对呀,若是有人前来,何以未曾听到守卫禀报?难道是……不好!
想到这,董见新便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而后便迅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吓得满头大汗的董见新,缓缓地转过头来,而后便胆战心惊地四下查看了一番。
在确定并无异常之后他本想再次躺下,不料就在这时,面无表情的黄羡之竟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也许是因为惊吓过度,以致于董见新在见此情形之后,只是变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而并未发出任何喊叫之声。
见此情形,黄羡之便缓步来到了董见新的面前,进而弯下腰去,冷冰冰地对其说道:“你现在一定很后悔,没有能及时发出那一声尖叫,也就等于是失去了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你发出了声响,也照样不会有人前来搭救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重来一次。此番,你可以无所顾忌地大喊救命,看看谁会来救你这个笨蛋!但凡有一个人应声,我今晚便不杀你。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比起你当年……”
“够啦,不要再说了!你个狂妄自大的臭杂役,就凭你也想要杀我?真是痴人说梦,可笑之极!”
原本被其吓得瑟瑟发抖的董见新,眼见面前之人居然是黄羡之,当即便站起身来对其一阵怒吼。看样子,他是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哦?是吗?由此看来,你前几日所受的伤必定已然痊愈,你三天前……”
“是你,真的是你!救走妙终的人是你,袭击马队的人是你,劫夺银两的人还是你!”
情绪已然非常激动的董见新,再次打断了黄羡之的话。想必黄羡之在此之前,定然是搅了他不少“好事”。
眼见董见新已然如此气愤,黄羡之竟又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
就是这段话,吓得董见新当即便肝胆俱裂,随即浑身打颤瘫坐在地,眼看着就要气绝身亡了。
只见已然被其气到口吐鲜血的董见新,无比愤怒地指着一旁的黄羡之问道:“此种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就是想看着你自废武功、自废双手。而后,我再用当年你杀死我至亲之人的这把铜锤,送你去见阎王爷!”黄羡之蹲下身去,恶狠狠地对其说道。
听闻此话,董见新当即便意识到大事不妙,于是便急忙对其说道:“杀了我,你也活不了,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吗!”
“我若死了,明天一早,你的那件丑事便会迅速传遍整个长安城!我深知你是个极度爱面子的人,到底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还是你祖上的清誉名声重要,你可要好好地考虑一下。”
听闻此话,董见新是怒不可遏,然而他的确是非常惧怕黄羡之会把那件事公之于众。
待到那时,便不再是仅仅关系到董见新一个人的安危,而是整个家族都极有可能因此而走向灭亡。
万般无奈之下,董见新只能话锋一转,进而开始苦苦哀求黄羡之道:“羡之兄弟,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金钱,权力,美女,通通都给你!只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呀!”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董见新,眼见身家性命即将受到威胁,竟然又开始恬不知耻地哭爹喊娘。
眼见黄羡之依旧是不为所动,董见新眼珠一转,又继续对其说道:“哦,对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见叶无情吗?我可以带你去!普天之下,知道叶无情所在的,只有我一人而已!我若死了,你可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羡之兄弟,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黄羡之一看见董见新这副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样子,就厌恶至极。
起初,黄羡之在听闻其知道叶无情下落的话语后,还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过他。
然而,又过了一会,黄羡之不知何故,竟然改主意了。似董见新这等卑躬屈膝祸国殃民的卑鄙小人,必须死!
而后,黄羡之便愤怒地举起了手中的铜锤,而后便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愤怒地对其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什么人也不想见!我现在只想让你死,去死吧!”
不料就在这时,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突然自暗夜之中冲杀出来,而后便顺势给了黄羡之致命一击。
还未等黄羡之缓过神来,董见新便早已趁乱逃脱。而那个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业已不知所踪。
见此情形,已然身受重伤的黄羡之未敢前去追赶董见新。而是凭借着仅剩的一点力气,硬撑着回到了刘若天的住处。
“哎,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这点小事必定是手到擒来吗?怎么反倒被人打成这样?那董见新的武艺不是不如你吗?”
闻声跑出屋外的刘若天,眼见黄羡之表情痛苦地依靠在房门一侧,已然是奄奄一息。于是他便急忙进前将其扶了起来,并连忙追问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黄羡之手捂心口,继而吞吞吐吐地对其说道:“我正欲……取其性命,不料竟又被……被那个神秘莫测的男子偷袭,以致身受重伤……”
“你说什么?又是他!”刘若天有些惊讶地说道。
紧接着,只剩下一口气的黄羡之,便紧紧地抓住了刘若天的手,而后心有不甘地对其说道:“你……一定要……替我……替我……杀了……杀了董见新!另外,神秘人的武功高深莫测,你一定要加倍……加倍……小心……”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带你……黄羡之,黄羡之!你居然敢死在我的前面,我……”
还未等刘若天把话说完,死不瞑目的黄羡之便已然气绝身亡。
刘若天见此情形,当即便瘫倒在地泣不成声。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才致使黄羡之死于非命。
如果自己当初能够和黄羡之一同前往,也许事情的结果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生活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粗心大意一时失察之后,所留下的永久的遗憾与伤痛。
少时,悲愤不已的刘若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后便帮助黄羡之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已然多日未曾出门的刘若天,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并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藏于暗处的玲蛇剑。现在,刘若天便要去杀了董见新这个恶贯满盈的小人。
如果刘若天所料不错的话,董见新必然会从他更为熟悉的西门逃出城去。
然而此刻已然是深夜时分,城门业已关闭。若无特殊的通行令牌,守门卫士必然不会任由其出城。
董见新的那点本事,刘若天还是见识过的。就凭董见新的懒惰和怕死的本性,他也定然会等到城门再次开启后,再行出城。故而刘若天只需躲于暗处,守株待兔即可。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时分,侥幸逃过一劫的董见新眼见四下无人,便准备偷偷摸摸地溜出城去。不料还没走多远,便被有备而来的刘若天当场拿下。
见此情形,董见新吓得腿都软了,不禁心中暗想:“哎哟,我的老天爷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刚刚才脱离虎口,不想却又在此遇见这个难缠的黄毛小子,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董见新急忙思索应对之策的时候,刘若天的剑便不由分说地向其刺了过来。
眼看着董见新就要死在刘若天的剑下,不料就在这时,那个素爱多管闲事的神秘人竟然再次出现。
幸亏刘若天早有防备,如若不然,险些步了黄羡之等人的后尘。
这个武功高强且来历不明的神秘男子,似乎只愿意搭救诸如董见新这般卑鄙无耻的小人,抑或是像李誉琪那样的大奸大恶之徒。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在数日之前,突然出手打伤柳傲东等人,并趁机将高折等人救走的神秘男子,便是此人。
此名男子缘何处处都要与正义力量为敌?势单力薄的刘若天究竟能否化险为夷?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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