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测爹爹心

卷二|23.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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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离开皇宫
御花园
梅林深处,他穿着白缎面狐皮鹤氅,身形高挺,清华出尘,静立在梅树下,火树白衣相映成趣。凛凛寒风中,红色的瓣片簌簌而下,他的肩头发丝已落了一层梅瓣。
雪济今日一早便去早朝了,他怎么没去是在等我吗我与他果然是心有灵犀,心如鹿撞,快步走到他面前,燕云殊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面容沉静如水,看着我的目光宁静无波,他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我正要解释,他先我一步:
这些天你一直在照顾皇上,你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女子的名节比生命还要重要。他眸光幽深,声音暗沉。
名节比生命重要我心中一痛,自己这些天来并没有做什么,无非是协助雪济处理公务,但人言可畏,传到燕云殊耳朵里,谁知变成什么样子,昨日又被他撞到那样的事,自己有口难辨。
燕云殊,你要相信我,昨天的事你一定误会了,皇上
皇上的伤恢复得很快,根本用不着你诵读奏章,我看你是对他动心了。飘渺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我想也不想,拽住他宽大的袖摆,急急地解释:不是的,我没有对他动心,我说到这里,我说不下去了,是呀,燕云殊说的没错,后来雪济精神渐好,完全不需要我协助,便可以独自处理奏折,而我却还一如既往,为他诵读奏章,我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我是不是做错了,公主温婉贤淑,如果没有你意外出现,我若想接受她并不困难。昨天,我终于下定决心,霄儿,你年纪还小,今后的路
无法镇定地听他讲完,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对吗你要我相信你,你一定是在考验我
他神情清冷,凤眼中不生一丝波澜,内心恐慌到极点,我受不了这样的表情,我要打破这平静,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薄唇,他的唇仿佛是凝结的冰,我的热情寸寸冷却。
身后语音响起,你就是这样勾引云殊的同为女子,你真让我看不起。轻慢之中带着三分端严。
我回头看去,升乐公主步态曼妙,走上前,挽住燕云殊的手臂,燕云殊的大手抚在她纤秀的玉手上,神情极为温柔。
我脑中轰然一震,周遭的白雪红梅,瞬间变成灰暗的阴影,我用力摇摇头,不是的,我要相信他。
升乐公主看着我,神情里流露出一抹痛色,阿霄,他是你的爹爹,不管你们是否有血缘关系,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你强逼着云殊娶你,你可知你将陷他于何地他浴血沙场鞍前马后,多年来得以积累的威名必然毁于一旦,史书上必然载下他不伦这一笔。
她看似语重心长的话语,在我听来却是字字诛心,长久以来,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名节比生命重要,今天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在秋婵秋娥的搀扶下,我迷迷糊糊地回到沉霄宫,刚走到宫门口,只觉气血翻涌直达嗓中,口中腥甜,一口鲜血吐在汉白玉地面上,红艳似梅。
小姐秋婵秋娥惊呼。
我喘一口气,低声说:无妨,想是这些天练功急进,伤了气血。
二人面面相觑,低眉不语。
回到寝宫,独自坐在桌前黯然醉饮。心痛到极点,爱情和功名,他最终还是选择后者,这不能怪他。他虽然生性逍遥不羁,但是一直以来行为中规中矩,从来没有过逾越之举。如果不是我意外出现,他还会循着过去的轨迹,一步一步走下去,封妻荫子,儿孙绕膝,我的到来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吧。
一杯接一杯,杯不停,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泪眼朦胧间,仿佛见他含笑走来。我知道自己定然是醉了,他温良恭谦、德被四海,是我痴心妄想,罔顾伦常,如今爱已成殇,眼前绮思成梦。
既然是梦就让我放纵一次,金钗坠落,衣裙散落在地,火热的身体,滚烫的唇温,越来越强烈的颤栗,激荡澎湃仿佛巨涛拍岸,一波猛似一波,渐渐地,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头脑昏昏沉沉,心中诧异,天还大亮自己怎么就睡下了撩开锦被,当我看到自己的身体一丝不挂,上面还纵横交错着绯红的吻痕时,我尖叫出声。
娘娘寝殿外传来脚步声。
我急忙盖上被子,都出去我失声叫道。
回忆起之前的事,原来那不是一场春梦,是他吗一定是他
秋婵声线极度不稳。
秋婵快步走进寝殿。
谁来过我满含希望地问。
她垂眸瞟我一眼,我问你谁来过不耐烦的语音。
回娘娘,没有人来过。奴婢们一直守在殿门外。
我的心瞬间坠落深渊,脑中空白了好一会儿,你下去。声音抖得仿佛风中游丝。
五日后
我枯坐在檀木桌前,桌子上摆着几盘精致糕点,几样小菜,都是我亲手做的,殿内的光线一寸寸减少,寝殿外脚步声音响起。
雪济步履轻缓,走进来,深沉的眸光注视着我,一天不见,你又瘦了。
我淡淡一笑,子夕,这是我亲手做的小菜,你快尝尝。
他低头看一眼,端方地坐下来,银箸夹起一粒虾仁,放进口中,轻轻咀嚼,举止雍容,贵气十足,现在他是威严肃穆的帝王。

清而不淡,滑而不腻,手艺不错。他打断我的话。

你要离开皇宫他眸光一闪,再次打断我的话。
公主即将大婚,宫中处处悬红挂彩,热闹喜庆。可这些对我来说是深深的讽刺,我即刻便想离开京都。
他眸光深沉如渊,面容沉静,好一会儿,缓缓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金牌,放到我手中,注视着我魅惑一笑,带上它,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宫,霄霄,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欢迎。
金牌上刻着苍龙云海,上面还留有他的体温,握在手中,心中怎能不感激。
深夜,我将发丝全部挽在头顶,换上一身雪青色织锦缎棉袍,将金银细软装在包裹里,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潜出沉霄宫。手中握有金牌,一路上通行无阻,很快出了皇宫大门。
我不住地回头张望,身后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雪济真的放我走了还是不敢相信,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街上空空荡荡,街道两旁早已关门闭户,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亮。我顺着大道,一路向东走去。
心情极其低落,失恋也就罢了,如今又失身,可笑的是我竟不知失给了谁,想报仇都找不到对象,真是可笑。
此生终是和他无缘,念及此心中黯然。冷不防从一堵墙上跳下一道人影,一把夺下我肩上背的包裹,掉头向西面小道跑去。
我瞬间清醒,心中气恼,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我高声断喝:站住,同时飞身追上去。
我自负轻功不错,可前方的小贼轻功也很了得,身法极快,追了半个时辰,我愣是没追上,眼看天光放亮,他翻身跃进一堵高高的院墙,我紧随其后。双脚落在砖石地面上,轻若无声,再也找不到小贼的身影。
我四下打量起来,好阔大的府第,连绵起伏的屋脊,蜿蜒的游廊,雕梁画栋,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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