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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大婚之夜
他的神情认真专注,目光注视着我,我勾起唇角,并没有同他交臂共饮,而是独自一饮而尽。余光见他面色一沉,眸中寒光闪过。
我毫不在意,嗯,这酒不错,甘醇甜美,是葡萄酒。
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
雪济抬袖拭去我唇上鲜艳的唇脂,凤目看向我的嘴唇时,微微眯起来,你的毒又发作了。
来人
同时快速帮我褪去凤冠霞帔,打横抱起,平放在喜榻之上。瑶琴锦瑟上前帮我脱去中衣,我上身只着一件抹胸,下身穿着短裤,二人将纱幔放下,然后退了出去。
雪济走到床前,静立如松,手中多出一支金灿灿的短笛,置于唇下对着我吹奏起来,笛音尖利难听,裸露在外的肌肤似乎有无数刀锋划过,我只觉得一阵阵的刺痛。
尖利声过后,笛音悠扬起来,恍恍惚惚见纱幔之外,无数只彩蝶破空而来,顺着纱幔的缝隙钻进来,空灵剔透,绚烂多姿,扑飞在皮肤上,细细的,痒痒的,似乎在吸吮我的血液,片刻又一只只飞去,彩蝶变作黑蝶。
过了许久,我昏昏欲睡起来,忽听一声嘹亮的笛音,所有蝶儿旋风般飞离,瞬间没了踪迹。我心中不胜惋惜,仿佛是一场正在进行的盛宴,突然间被叫停。
瑶琴锦瑟挑起纱幔扶我坐起,我低头往身上看了看,密布周身的一道道细小的红痕正慢慢消失,很快愈合如初。
好神奇啊我不觉惊叹道。
在二人的帮助下,我很快穿好衣裙,抬眼见神情安闲,立在不远处的雪济,他冲着我魅惑一笑,我心中羞恼,刚才穿衣服时,岂不是被他看光了。
瑶琴锦瑟退出寝殿,雪济这才悠哉游哉地走到我近前,不咸不淡地说:女人的身体我早就看腻了,一堆堆白花花的肉,送到我跟前,我都懒得摸一把。神情里是不加掩饰的厌烦。
被他白白看了,还落得这样的评价,我不由得狠狠瞪他一眼,他并不生气,身体微微前躬,爱妃越来越有气势了。干净简洁的语音,近似调侃的语调。
他跳脱的话语,把我弄得哭笑不得。忽见他的薄唇凑到我耳边,我救了你的命,你打算怎样报答我声音轻柔到极致。
湿热的气息一直送到耳蜗深处,耳中酥酥痒痒,我不禁后退两步,将他脸上恶作剧的神情收在眼底,我被他气乐了,这个皇帝有时沧桑得像位长者,有时顽劣得又像个孩童。面对这样的人,我这气还真生不起来。
燕云殊是不会让你白白救我的。我郑重其事的说。
这次中毒和雪济有着莫大的关联,是他放任雪逐天滞留京都,如今又将我赚进宫中,用心何其深险。
如果我不稀罕他开出的条件呢说这话时,他的意态颇显慵懒。
什么开玩笑难道他连江山都不想要了
他的眸中微芒闪动,注视着我微微一笑,血染的江山,不过繁华一梦,拥美在怀,闲听落花冬听雪,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万没想到,从他口中能听到这样的话,我不禁动容,想来皇帝也有皇帝的烦恼吧。九州大地连年战乱,大好河山千疮百孔,天地间生灵涂炭,如今天下初定,百业待兴,有数不尽的工作要做,千头万绪,这样大的一个烂摊子,任谁接手都会头痛吧。
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如今百废待兴,繁华背后满目疮痍,陛下更不可松懈。我语气郑重的说。
他眸光幽深地注视着我,微微一笑,悠悠吐唇:你我大礼已成,若是我现在和你洞房,燕云殊拿我毫无办法,你难道不认为,我之所以不碰你,是因为我尊重你
尊重我迷惑地看着他,这个字眼不该出现在皇帝口中吧
而且什么叫大礼已成我如今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待事情结束我就会离开皇宫。
子夕,我们是朋友,大婚之礼不作数的,你应该明白。
雪济不置可否的一笑,时辰不早了,霄霄,我们上床休息吧。说着,拉起我的手,步履安闲地向床榻走去。
我心头一跳,他看似随意的牵起我的手,可是任我如何努力都挣脱不开,我边随他走,边扭过头,打量这座寝殿,紫檀木的百鸟朝凤八扇屏风,镜台,高低案几,紫檀木架里陈列着各种珍玩、吉祥之物,桌椅,锦凳一应俱全。怎么没有软榻或是躺椅
目光落在床榻上,这张床大概三米长两米宽,锦被已经被锦瑟瑶琴铺展开来,大红缎面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心中烦闷,皇宫里的宫殿那么多,他就不能到别处去睡吗
这时,锦瑟瑶琴,秋婵秋娥端上来盥洗之物,秋婵秋娥瞧着我面露担忧之色,我脸上强作镇定,洗漱完毕,她们退了下去。
雪济意态慵懒地斜睨着我,缓缓吐唇:唉,女人可真够麻烦,这样吧,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我闻言心头一热,这个皇帝很有绅士风度嘛,我满脸带笑的说:谢谢你,子夕,你真好
他难以置信的眼神瞧着我,好笑的口吻说道:这话你也信你竟敢让一国之君睡地上单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治你个欺君之罪。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是呀,他可是九五之尊啊,连忙改口:那还是我睡地上吧。
他看着我蛊惑一笑,傻霄霄,我已经说过不会碰你,怎么你对我的话有怀疑
我勉强的一笑,怎么会呢,您是金口玉言。
有了刚才的教训,我自然不敢质疑他的话,可是和他睡一张床还是无法接受,心中着实犹豫不决,余光见他长臂一展,我被他带入怀中,我大惊失色,还未等我叫嚷开来,他已将我抛到宽大松软的锦榻之上。
在我怔愣之间,他已扯掉身上的喜服,除去鞋袜,瞧我一眼,状似头疼的说:唉,你要穿衣服睡随便你,快睡吧。
说完,貌似随意地一挥手,殿内十余根喜烛瞬间湮灭。他扯过锦被,背对着我躺下,低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真累啊。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多时身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我轻叹一声,脱掉鞋袜,手放在裙带上,略一迟疑,还是和衣而眠吧,紧贴着床内侧躺下,浑身放松才觉出凉意,转身看去,唉,锦榻上就一床被子,雪济只盖了被子的一半,另一半闲置在锦榻中央,我触手可及。
又叹一口气,自己好歹也是现代女性,怎么穿到这里来,越发胆小保守了呢小心翼翼的扯过被子的一角,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被子盖在身上,困意袭来,正如雪济所言,忙了一天,的确很累,我很快沉睡过去。
好痒啊耳中仿佛钻进一只小虫,在不停的蠕动,半梦半醒间,我不住的揉搓着耳朵。终于不胜其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扭过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弄得我无法安睡,双眼正对上雪济放大了无数倍的宁静睡颜。
啊我失声惊叫,连忙捂住嘴巴,向榻里撤去。
自己入睡时明明紧贴着里侧,中间和他隔了一人多的空隙,我什么时候跑到他这边的
忽见,他倏然睁开那双狭长凤眸,眼中懵然不解,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是我把他吵醒的。
他注视着我邪魅一笑,天色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
什么看一眼被阳光照耀得通亮的寝殿,我疑惑地问:子夕,你不去早朝了
他阖上双眼懒懒地说:皇帝大婚,天下大赦,罢朝三日。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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