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测爹爹心

52.深情如许(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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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深情如许
烟雨蒙蒙,西湖之上雾气氤氲,宛如瑶池仙境。
我撑了一柄江南山水图案的油纸伞,提起裙子,迈步登上一艘精美的画舫,画舫里传来安静祥和的琴音,正是那日我吹奏的良宵引。
推门而入,燕云殊正凝神弹奏,脸上神情宁静淡然。他穿了一身洁白如雪的锦缎轻袍,袖口和领口点缀着亮银掐丝的云纹,雪白的丝带束起三千青丝,飘垂在肩头,清逸得不沾染一丝尘世之气。
我将伞轻轻放下,坐在锦凳上,一首良宵引,经由他一双灵巧的大手,弹拨揉捻之下,如水中月光静静流泻。又如清风入弦,让人听了绝无尘想。
最后一个乐音在画舫中回荡,他抬眸看见我时,猛然怔住,我微微一笑,大哥每每抚琴都是如此专注吗若是遇上刺客可就糟了。
他轻笑着摇首,站起身来,你的脚还未踏上这只船,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一怔,他向我走来,步子轻而稳,袍袖飘摇之间,已绕到我身后,大手轻柔的握住我的双肩,掌温炙热,我忍不住一颤,头顶传来他温柔似水的声音,真是个傻丫头
听到这样的称呼,我心中半是甜蜜半是羞恼,他怎么还叫上瘾了,傻丫头叫了一路,我是没他那么聪明,可哪里傻了。
豁的站起来,转身面向他,头上的步摇流苏随着我激烈的动作互相碰撞,发出清泠泠的脆响。
大哥,那称呼好难听,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嗔怪的望着他说道。
他深深的注视着我,黑漆漆的瞳仁里我能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倒影。
今天是我回瀚洲以来,第一次穿女装,为此我还特意装扮一番,上身一件云袖缂丝衣,一袭浅藕色撒花拽地留仙裙,水芙色丝绦在中间打了两个如意结,串着一组佩玉。外面穿着洁白的轻纱罩衣。乌发梳成灵转的随云髻,斜插一支样式别致的镶翠金步摇。
他更加出神的望着我,神情空蒙迷茫,仿佛不经意识的吟道:皎如秋月,洁如冰雪,琼花带露,清绝无匹。
我羞涩至极,又觉他这副模样非常好笑,拉起他的手,笑道:大哥,说好了今天游西湖,再不开船,天就黑了。
他豁然转醒一般,眼中恢复了清明,以拳抵唇轻咳一声,转过头唤道:船家,可以开船了。
画舫缓缓移动起来,窗外细雨生烟,湖面上的空气清新湿润,湖中清荷,岸上杨柳,船行在水上,眼前的景色犹如一幅慢慢展开的水墨画卷。
临窗立了良久,他温润的声音响起:贤弟,你为什么总把钱塘湖叫成西湖。
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西湖自汉代起一直被称为钱塘湖,更名成西湖那是后来的事情。
大哥,钱塘湖在余杭城西,所以我一直喜欢叫它西湖。
贤弟,明天你带我去城南,我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
我心头一惊,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光,只得应道:好。
第二天,我们前往城南,越是接近,我越是不安,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犹豫惶惶之中,很快到了城南,无边无际的沃野良田映入眼帘,我顿时傻了眼,怎么会这样天不助我。
燕云殊脸色越来越凝重,望着眼前的景象,薄唇紧紧抿住。我立在他身侧,听候发落一般垂头不语,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错。
你的解释。压抑着情绪的声音。
我嗫嚅道:对不起,我说了谎,我无法解释,但你相信我绝无恶意,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半分虚假。
之后,我整整一天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的心情我能理解,谁能容忍自己钟爱的人对自己说谎。他不会抛下我不管吧,一想到这里,我心痛如绞,不会的,他对我付出了真情,不会轻言放弃,我在心中宽慰自己。
晚上,我心如油煎,难以成眠,飞身跃上客栈的屋顶。
头上朗朗皓月,无边星海,我抽出洞箫吹奏起来。身后似乎有响动,我不以为意。忽然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的身体不住的轻颤,蓦然止住箫音,燕云殊在身后环抱住我,鬓发相接,附在我耳边低缓带着磁性的声音说:别停,继续吹。
他的话仿佛有强制的力量,我无法抗拒,接着吹下去,一曲终了,我已气息不稳。
他慢慢放开我,皓月之下,他的面庞如同饮过酒一般,灼热的目光倾注在我脸上,有如实质一般,我的脸越来越烫。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名字也是假的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我可以不问你的过去,但是,我希望将来某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严肃而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心头一凛,遍体生出寒意,我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他知晓,起码现在不能。
他看着我一笑,那次你说要我吻你,还作数吗
我心头一荡,他已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我的面颊,然后将我的下巴抬起,他的双眼深沉如夜,我不由得合上双眼,感觉到他的唇瓣温柔的覆在我的唇上,轻柔的吮吸,舌尖在我的唇上轻啄,我的心也跟着剧烈的跳动,仿佛随时会破腔而出。原来接吻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略一停顿,我以为结束了,睁开眼睛,他眼睑微阖,长而浓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的舌忽然破唇而入,探索,深入,缠绕住我的舌,卷入他口中,轻咬轻吮。我只觉浑身酥软,立都立不住,浑身如同着了火一般,炙热的气息令人透不过气来,抬起手想推开他,他将我的身体抱得更紧,大手紧紧擎在我脑后,不容我逃离。
许久,他灼烫的唇贴在我耳边说:我真想生了翅膀立刻飞回京都,迎娶你过门。声音低哑。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无法思考。
好一会儿,他又说道:明天我们启程,八月初就能到上京。
为什么这样急我脱口问道。
他凤眼中眸光温润,笑着道:你不会真的希望皇帝亲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吧。
我恍然悟到,他一举灭掉泽国和天麒,天下得以一统,他虽然功勋卓著,可也功高震主,如果欣然承受如此礼遇,一定会被安上居功自傲,目无主上的罪名,弄不好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心思飘忽,忽又想到,他方才吻得熟稔游刃,绝对不是第一次。
我貌似随意的问道:大哥,你吻过别的女人吗
他瞧着我略一迟疑,低声说道:每年回京述职,应酬总是要参加的。
这么说他是在酒楼妓馆里学会的,这次回上京我可得把他看住了。
他面带沉思,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十三岁从军,十五岁一战成名,这么多年来,作伐的,巴结的官员如同过江之鲫,送给我的女人十架大车都装不下,但都被我退了回去。我早在星空岛学艺之时,就曾发下誓言,何时天下太平,何时娶妻生子。
我闻言不由得蹙起眉头,他竟然这么抢手,看来我以后的路任重道远啊。
又想到,他和公主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而今他悔婚,皇帝岂能轻饶了他
抬起头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暗怪自己杞人忧天。根据我之前的惨痛遭遇,他外表看似温润无争,实则心思深沉缜密,出手不留情。有他相护,我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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