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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计划有变
我不明其意,迟疑着说:这要看去哪里。
燕云殊道:去栖凤山,爹爹早年认识一名神医,就住在那里。去星空岛刚巧途经栖凤山,过几日,花幻海启程时你们正好顺路。
我一皱眉,这哪里是去散心,明明是要送我去学医。
爹爹,霄儿可以留在上京吗这里也有医馆啊,霄儿不想离开这里。
霄儿,为父即日就要出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现在京中不安宁,将你独自留在这里,爹爹着实放心不下。如果你实在不愿去,为父就将你带在身边。
京中不安宁上京之地,天子脚下,若说这里不安全,那天下之大,哪还有安全的地方。
展眼看燕云殊,只见他眸波幽深,俊朗出尘的脸上,染着淡淡清愁,正等我的答复。
平心而论,我当然愿意跟在燕云殊身边,可燕云殊身为一国将军,随时都要领兵上阵,身边带着个八岁孩童,分心照料,实在不方便。
我自是不愿给他添麻烦,压下心中所有苦涩,朝燕云殊一笑,乖顺的说:爹爹有国事要操劳,霄儿想了想,还是跟随神医学艺吧。
燕云殊似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神医的医术在瀚洲可以说是首屈一指,而且还懂些武艺,和爹爹有些交情,把你交给他爹爹也可以放心。而且爹爹有时间也会去那里看你的。
忽听厅门响动,只见和光推门进来,转身又将门掩上。走上前来施过礼,说道:
将军找属下
燕云殊微笑道:和光酒醒了,坐吧。
和光报赫一笑,也不推辞,撩衣襟坐在我方才坐过的那张太师椅上,神态悠然。
燕云殊将送我去栖凤山的打算告知和光,转过头对我说:霄儿,到时就由和光护送你们。
我微微一笑道:有劳和参军。
和光儒雅一笑,道:小姐客气了,叫属下和光就好。
燕云殊道:京畿布防的事暂交给青尘,你这一去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
和光点头称是。燕云殊又交待路上须注意的事宜。又命侍女拿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和光。
大厅里的光亮在一寸一寸减少,我知道该是告辞的时间了,心中各种不舍,我勉强一笑,道:
爹爹,时辰不早了,霄儿也该告退了。
燕云殊一怔,摇头一笑,轻叹一口气道:是啊,爹爹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了时间,霄儿也该回去休息了。语气里显得很不舍。
我起身离席。
和光微笑着说:将军疼爱小姐之深,令人感动,和光定不负所托。将军若无事,属下先告退了。
你先下去准备吧。燕云殊声音沉凝。
回到荷园时,天已擦黑。红霓紫雾正在大门口张望,看来她们的酒已经醒了。
两人见我归来,都迎上来扶我进院。
我边走边问,花幻海和东方雅现在哪紫雾答,花幻海和东方雅正在我的卧房里。
我转身对红霓紫雾说:两位姐姐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
两人谁也没说话,也没有离去的意思。我疑惑的盯着她二人细看。
红霓眼眶微红,像是才哭过,紫雾倒是没哭,只是脸色凝重。
我这才发觉,进院后红霓一句话没说过,正要细问,紫雾作礼道:如此属下先下去了,小姐如果有事只管吩咐。说完,拽上红霓,疾步离去。
这二人明显的不对劲,明天一定要问清楚,我暗忖。
款步进屋,花幻海正翘起二郎腿斜靠在贵妃榻上,东方雅一脸忧愁的临窗而坐。
我笑着说:怎么花幻海终于如愿以偿了
花幻海初见我进门,本是一喜,听我说完,脸色一黯,扭过头不理我。
怎么回事今天每个人都很古怪。
东方雅移莲步走来,温柔的揽住我。
阿雅怎么喝那么多酒我问。
阿雅一时高兴忘形,让阿霄笑话了。东方雅回答,然后和我纷纷坐在纱窗下的梨木桌旁。
听紫雾姐姐说,阿霄方才去燕将军那里了
我点头称是,然后用手悄悄指向花幻海,他长长的睫毛低垂,额头两侧的留海垂及脸颊,看不清神色。
东方雅无奈的说:大哥舍不得阿霄,不愿独自出门。
花幻海还不知我要与他同行难道我去栖凤山是燕云殊临时作出的决定
按下胸中的疑惑,我轻笑出声:呵呵,阿霄还以为大哥天不怕地不怕呢,送上一程也终须分别,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不过,好在阿霄刚刚求过爹爹,送大哥一同前往。
花幻海转头看向我,一脸惊喜,东方雅闻言也是粉面含春。
我便将燕云殊的话重复一遍,花幻海听完,小脸一绷,沉默不语。
东方雅忧虑地说:听着哪里是去学艺,倒像是去避难。
花幻海忽然说:燕云殊身为腾云国重臣,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他都忌惮的人
说到这里却顿住,但任谁都听得出花幻海说的那人是谁,可贵为一国之君何以与我为难
东方雅说:听燕总管说,自你认亲以来,京中王侯贵戚朝廷重臣都吵着让燕将军请客,将军府天天贺礼贺贴不断。
花幻海坏笑,半开玩笑的说,难怪前两日总看不见你爹爹的人影儿,原来是去躲清静了。
你胡说爹爹可不是怕事的人。
说完我就后悔了,幻海本是玩笑之言,我的话太突兀,忙岔开,这次去星空岛爹爹派和光护送。
东方雅说:就是那个书生红霓姐姐说他武功很好。
花幻海却不语,半眯双眼,打量我半晌,冷哼一声道:果然是父女情深,你爹爹连玩笑都开不得
这话说的,我顿觉头大了一圈,这厮真是得罪不得。
我欲解释,花幻海却起身,拂袖而去。我看向东方雅,这厮脾气怎变得这么燥。
东方雅无奈笑笑,说:每逢遇到和阿霄有关的事,大哥都会失常,我去看看。盈盈追去。
闷闷的脱衣上床,无意间碰触到衣服里的硬物,掏出一看,是那怪人送我的玉牌。
长二寸,宽八分正面隆起一道弧度,上面刻着我不认识的花纹,背面光滑平直。翻来覆去看了半晌,不见有何特别,顺手塞到床铺下。
想起方才回荷园时,燕云殊本要亲自相送,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只送我出了他的居所。
我强忍住没有回头看他,直到侍卫引我走了很远,才蓦然回首,犹见院门外大槐树下,那抹飘逸的身影。
如同天边一弯孤月,说不出的孤寂与苍凉。看得我心头酸痛。
在将军府短短几日,从未见府中有任何姬女侍妾,数年来燕云殊一直孑然一身,他这般洁身自好到底是为哪般,难道是因为灵霄的娘亲。想到这里,我心里猛的一颤,灵霄的娘亲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能得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如此爱重。
不知不觉堕入黑甜梦乡,忽听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呼唤,迷蒙之间,我睁开双眼,原来是红霓。
哎天还没亮呢,红霓小声说:小姐,起床了,计划有变,将军吩咐即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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