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化学老师兼班主任,杨熙。我不介意你们喊我杨哥,但是介意你们喊我老杨。”
班主任用笔在白板上写出自己的名字,继续说道,“我今年27岁,比你们大不了多少。所以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我猜一下还是能猜到的。我今天也没什么要说的,就强调两点:第一,不要在我的课上违反课堂纪律,至于有哪些纪律,我想你们都清楚。第二,早恋这事我不反对,但是不能影响到学习。好,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大家把书翻到第2页。”
我拿起笔,开始认真听课。因为提前预习过,所以今天的课程对我而言一点难度也没有。
四十五分钟的时间一晃而逝,我眨了眨有些疲惫的眼睛,放下笔,准备到外面去看看风景,休息一下眼睛。
就在这时候,我安静了一堂课的同桌又拿本书凑了过来。“苗渺,”他说,“这里有个概念我没听太懂,你能给我讲讲吗?”
我大致扫了一眼,发现那是个超简单的概念。但我不想和他讲话,于是说:“我要去卫生间,你问问其它人吧。”
“是吗……”他低落地收回书,“那等你回来,能给我讲一下吗?”
看着他失落的眼睛,我的心里骤然升起一股负罪感。可真是见了鬼了,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拒绝给他讲题吗?
可我嘴里说的话却和我心里想的事截然不同。“我先给你讲了再走吧。”我这样说。
沐木的眼睛亮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苗渺。”
“……不客气。”
我说。
“开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回家后,我的监护人这样问我。
“还好吧。”我咬着筷子,含糊地说,“就是有件事有点奇怪。”
“什么事?”
我的监护人把鸡汤端上桌,微笑着问我。
“还有,别把筷子含在嘴里。”
“嗯……怎么说呢,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男孩子。”我眼一亮,捞起勺子就盛了一碗汤,“明明我不想和他说话,可他一跟我说话我就会和他聊得火热。有很多事我也不想做,可只要他一请求我就没办法拒绝……早上他让我和他一起去班里的时候也是,晚上他说一起回家的时候也是。”
“可能你们之前见过吧。”
我的监护人说。
“才没见过呢。”我不服气地反驳,“如果见过我肯定有印象的。”
我的监护人笑了下,“那可不一定哦?如果是你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见过,就不会有印象了。”
我哼了声,“越越你也太会钻空子了,我们每天都要遇见那么多陌生人,当然可能遇见过他啊。说不定我和他昨天才擦肩而过呢。”
“被发现了。”我的监护人笑着说,“鸡汤好喝吗?”
“嗯!”
我使劲点头。
这是我的监护人,越跃。别看他一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实际上快四十岁了。啊,其实,这个是我猜的,因为每回我问他今年多少岁了他都会把话题带偏,不愿意告诉我,我就只能自己猜了。
一岁的时候拍的照片上面,他就是二十岁的样子,现在我已经十五岁了,他怎么说也过了叁十五了吧。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越越好像没怎么变啊……还是那么年轻,走出去说是我哥都有人信。
没错,我是越越带大的。他是我的监护人,我形同父母的存在。至于我的亲生父母?谁知道呢,我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记忆。
越越没和我说过我爸妈的事。我也没问。
对,就算是别的孩子嘲笑我,说我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的时候,我也没问过。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关心这些。不,应该说,我对很多事都不关心。我没有朋友,也不参加集体活动,运动会我从来都是个看客,文艺汇演也不关我的事。这其实是很奇怪的,因为我的运动神经不差,也会钢琴和琵琶,换成别人早就被各位委员拉去凑节目了,可我,偏偏我,他们从来不找。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班里从来不缺人才。
林小雨。
我小学和初中的同班同学,班花,校花,钢琴十级,擅长芭蕾舞,民族舞,绘画及唱歌。这次中考她是全市第一名,也是因为这个,林晓渝才对她感兴趣,并在知道她的名字和他的只差一个音调的时候认为这就是缘分,央求我介绍他们认识。
毕竟,我的青梅竹马,林晓渝,从小到大也都是第一名啊。
都说优秀的人和优秀的人之间会相互吸引。我喝着鸡汤,心想,为什么他就没看到过我的优秀呢?明明我也不差啊。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打败他,让他尝到第二名的滋味?
“对了,渺渺。”我忽然听见越越说,“你说的那个奇怪的男孩子叫什么名字?”
“沐木。”我答,“第一个是如沐春风的沐,第二个是移花接木的木。”
“渺渺讨厌他吗?”
“还没到那个地步。”我说,“就是不想和他说话。总感觉和他相处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
越跃笑了下,“这样啊。那渺渺想他消失吗?”
“嗯?有时候会,但是,不可能的吧。”我叹口气,“毕竟是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越跃没有再说话了。我们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晚饭,之后他洗碗,我回房学习,他洗完碗给我端了杯蜂蜜水进来,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出去倒水的时候没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确实有点奇怪,因为他是很喜欢在这个点播出的某个节目的。
可能是出去买什么急缺的东西了?我这样想着,回了房间,拿起笔继续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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