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任衡将与邢戒的商议托出。
起先他为了安排自己的人担任要职,所以从小动作频频的官员下手,毕竟贪赃枉法之人死有余辜,杀了也不觉过意不去。而邢戒的动机不明,自始至终只向他要求过一件事。
「他说,想见邢护卫一面。」司任衡边说边偷觑司燕。
司燕神情未变,像是不觉意外。「那见过之后,可还有要求别的?」
司任衡迟疑一阵,低声道:「他没有别的要求,就是问了我,有没有种过花?」
种花?
司燕和司隐陷入沉思。
当司燕一行人重回宴席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傍晚开始起风,司隐浅酌两杯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先行离席,只由摄政王和太子撑场。
司任衡刚才的表现让一些官员青眼有加,毕竟在此之前没人想过贪安好逸的太子竟有如此胆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摄政王杠上。
百官面上和气,实则暗潮汹涌。司任衡看着人们打量的眼神,想到离殿前司燕对他说的相处照旧,薄唇一扬,开始拉着人喝酒。
……不就是演戏?这个他在行。
司隐离席没多久,司任衡就见司燕在邢战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随后两人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四周人声喧闹,他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内容,但能清楚看见邢战复杂的眼神。
之后,司燕独自一人回了王府。
「想不到皇叔这么在意我的安危,竟愿意将你留下。」司任衡感动的开口。
邢战默不作声,完全没有和他说话的兴致。
从皇宫到王府的途中,司燕遭遇了埋伏。
随侍的卫兵和宫廷暗卫纷纷拔出刀剑御敌,刀剑相碰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冷冽。
坐在车内的司燕处变不惊的抬眼,眼神定在车帘的纹样上。
「在下久候多时,想请摄政王独身至寒府坐坐、小谈几句。」
帘外的声音很陌生,但司燕知道来人是谁。而他想方设法制造漏洞,为的就是引这个人前来。
「阁下带路吧。」他回应。
帘外的人发出轻笑,就在下一瞬,车帘上有一道深色喷溅成弧状,而车伕的身影僵直着往旁倒去。
「摄政王莫怪,在下只是想亲自驾马,以示待客之诚心。」
这回的声音显得近了许多,司燕隔着薄薄的车帘,闻到车外浓重的血腥味,有些不悦的蹙眉。「……邢戒,让你的人停手。」
「这些年,师妹为你杀过不少人吧?」邢戒对他的要求恍若未闻,径自起了话题。这回开口,他撤掉了敬称和谦词,像是受不了刚才那种说话方式。
帘外有马鸣声响起,马车重新行进。
听他主动提起邢战,司燕周身的气质变得凌厉。「听扶引说你为人温柔和善,是她的阳光。今日看来,她似乎对你有所误会。」
不仅出招狠戾、伤及无辜,杀人前后还能谈笑风生,分明是冷血冷情之人。
邢戒好阵子没回话,再次出声时语气带着失望与微愠。
「……想不到,她竟会和旁人提起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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