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梅丽睡到自然醒的一天,她睁开有点酸涩的双眼;那遮光窗帘的效果很是显着,只有几丝强烈的阳光从缝隙里偷跑过来令房间变得有些昏暗。
梅丽从被窝里伸出光溜溜的细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瞄了眼,都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身边的萧浣早已起床,现在估计在厨房忙碌着。
“嗯~”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她纤细的手指将跑到脸上的几缕秀发到耳后,拉开被子起床,脚踩一双粉色棉拖鞋,手扶着腰走到衣柜前,从里而且随便拿了件厚些的外套披上。
随着产期越来越近,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变得越发的话跃;刚来到房门口,梅丽灵敏的鼻子便嗅到了食物的香气。一定是萧浣在准备着午餐。
厨房里,萧浣系着沾着油渍的围裙,翻炒面前的菜肴;油烟有点大,抽油烟机呼呼的将白色烟雾吸到肚里。她眯着眼,干净利落切心翻动锅铲。
“今天吃什么?”梅丽从门外探出个脑袋,对正在和油烟斗争的萧浣说。
“糖醋排骨,还有两个莱没炒。现在烟有点大,你先出去等着我,就快好了。”
梅丽应了一声便去客厅乖乖坐着等。
不一会儿,萧浣端着新鲜出锅的美味菜肴来到餐桌旁;梅丽也帮她从厨房拿碗筷来,在桌上摆好。
吃饭时,萧浣见梅丽也不好好吃饭,老是抬起头盯着自己看,还带着笑意,便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头发变长了,这样子头发不扎眼吗?”梅丽看着萧浣这头已经长到肩头的头发,还有几乎把眼睛遮住的刘海,她的发质又比较糙,不心打理就会变得乱糟糟的,活像个流浪汉。
“倒是有点。”萧浣说着便用手拨了下刘海。“感觉我没耐心等它变成长发,现在这个样子,扎又扎不起来,放着又戳脸。”萧浣抱怨她那处在尴尬期的头发。
“用发箍怎么样?”
“那样子我不喜欢。”她瘪着嘴说。
“在家用就行了,要不然头发戳眼睛你也不舒服。”
“……”萧浣没有回答她。
“再不好看能不好看到哪里去,我又不会嫌弃你。”梅丽逗她说道。
“好吧……”
冬天傍晚的城市,街边的路灯逐一点亮,楼房里的家家户户将灯光打开。片片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缓缓飘落,落在窗户玻璃上,向下滑落。窗户里,吃完饭的梅丽和萧浣又像平常那样,窝在足以容纳两人的沙发上,一起追剧。
梅丽的手护在孕肚上,萧浣的手又覆在她的手之上。她抬头望着萧浣说道:“你要是再想不好宝宝的名字,宝宝都要自己跑出来问你了。”
“雪。”萧浣张开口,却只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
“雪?”梅丽诧异的看着她,又看向她身后窗户外那一片片落下的雪花,有点不开心:“你不会是刚想的吧?太敷衍了……”说着还不悦地瘪了瘪嘴。
萧浣却露出笑来:“才不是,我想了又想,想了好几个要取的名字,要不就是太复杂了,要不就是太简单了,就是没想到那个刚刚好的。思来想去,还是这个字好。”
“萧雪?”梅丽看着萧浣说出了这个名字。
萧浣却笑着对她摇摇头;“梅雪。”
“嗯?”听到孩子要用自己的姓,梅丽有点惊讶:“为什么不是你的姓。”
“我的姓和这个字不合适,梅雪,就像是雪天中的梅,我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坚强,不畏严寒。也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
“因为你是我在寒冬中遇到的那枝梅,给我带来了颜色和温暖。”
突如其来的表白,令梅丽的脸爬山了红晕。
没等梅丽害羞一会儿,萧浣接下来的话题又把她拉到了现实之中:“我在想,等小雪出生后,我得换份工作了,这里不适合小孩子的教育,我还是想让她到个环境更好的地方。”
“可是,换工作……你能换什么工作呢?”梅丽担忧的说。
“看来只能做回老本行了。”
“嗯?”
“写书。”
“写书?”
“对。”
“你?写书?”萧浣的这个老本行着实令梅丽吃了一惊,虽然萧浣也没和自己说过她以前是做什么的,自己也想过她会是什么职业,可是写作,自己可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我想我还是能接着养活我们的,我的写作本事你也是了解的。”说到这里,萧浣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她的笑令梅丽疑惑了会儿,当答案闪过自己的脑海时,梅丽都不由得瞪大眼睛张开口,声音都高了几个度:“你是浣?!”
萧浣没有回答她,只是高兴的点点头。
梅丽先是惊讶,又很兴奋,接着慢慢的又有了点小脾气:“我就说,你从来什么都不跟我说,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
“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才一直没跟你说的。”萧浣尴尬的说道。
“那……我以后要是你的第一个读者。”梅丽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是。”萧浣附和着她。
“而且你不能拖。”
“啊?”
“要准时交稿哦~以后家里的柴米油盐都是靠你了。”说到这里,梅丽才展露笑颜,用手揉揉萧浣呆滞的脸;现在轮到萧浣糟心了。
在一个大雪天,梅雪出生了。
在她出生后的一年。这正是一个万物复苏,充满生机的春天。
某个较小的礼堂内,来的人并不多,甚至连这么一个小小的礼堂内宾客的位置都未坐满。礼堂内纯白的布置,充满圣洁感。
武玥珑坐在宾客席的前排,她一身黑色礼裙,黑色的外套搭在肩上,穿的很是正式。她怀中还抱着两个小孩,年长的那个老是逗年幼的那个,搞得老小的好几次差点哭了出来;两个小孩搞得武玥珑一脸的疲惫。她身边那空着的座位是她的妻子李淼悦的位子。她现在正在新娘化妆室里和梅丽在一起。
梅丽看着镜子中那个穿着洁白婚纱裙的自己,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她不断的深呼吸着,试图平息自己那剧烈跳动的心脏。
看着镜中的自己,梅丽看出了不同的样子,幼小的,落魄的,堕落的;看出了不同的心情,伤心的,绝望的,愤怒的。当这些相貌渐渐消去后,她便见到了自己真正的样貌,美丽的,幸福的。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却强忍住,不要让泪水弄花了千辛万苦才弄好的妆容。她展露笑容,脸上只剩下了幸福。
另一个房间内的萧浣同样也在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这衣服,她穿过两次;上一次,她一头及腰长发,满脸幸福,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希望。这一次,她一头短发,一身伤疤,但依旧一脸幸福,对未来满是希望,更多几分坚定和自信。
两人几乎是同时离开的房间,先是打量了对方一番;萧浣对梅丽伸出手,露出宠溺的笑:“走吧?”
梅丽笑着牵住了她的手,两人一同往礼堂走去。
李淼悦刚一入座。礼堂的音乐便开始了,众人齐刷刷的往身后的门口看去。
只见萧浣和梅丽手挽着手,缓缓走来。没有长辈和至亲的陪伴,只有她们彼此……
来到台前,也没请什么专职的神父或者证婚人。只是那修车厂的老吴,穿着这辈子最正式的西装,充当着这位证婚人。
在他几句极不专业还磕磕绊绊的证婚词后,引来台下的人一阵哄笑,台上的萧浣和梅丽也忍不住笑出来。在气氛活跃完后,老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盒,打开。
本以为是一对戒指,结果打开却只有一枚,还不是原先准备的那对中的,而是看着较为粗糙,根本不像是商店里会卖的戒指。
萧浣有些惊愕,这令她有点不知所措。
而梅丽却轻车熟路的拿起那枚戒指,拉过萧浣的手,将戒指戴到她的手上。
“这是?”萧浣小声的问道。
“戒指,还是要一对的好。”梅丽笑着对她说道。
在明白梅丽的用意后,萧浣也害羞的笑了。
两人就这么笑着注视对方。时间仿佛从这一刻变成了永恒……
几年后。
新年的第一个冬天。
“妈妈,妈妈,我要去外面堆雪人!”小小的梅雪,拉着梅丽的围裙,用她奶乎乎的声音对她说。
“要把手套和围巾戴好,别冻到了。”梅丽手上做着菜,腾不出手帮小梅雪穿那些。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小梅雪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玄关,急急忙忙地穿好保暖装备跑外面玩去了。
都快中午了,萧浣还赖在床上没起。
昨天赶稿子,一直熬到了凌晨,现在困的要死,睡的也很死。
这是梅丽第叁次进来喊她起床了;但依旧无济于事。
“妈妈!起床啦!”充满活力的小梅雪,刚从外面玩雪回来,一身的冷气,叽叽喳喳的小嘴喊着萧浣,“唰!”的一下钻到了萧浣的被窝里。
“啊!”萧浣喊了一身,被这满是冷气的小闺女,冻得睡意全无,一下子就清醒了。
“等妈妈先换好衣服你再抱妈妈……”萧浣无奈的用手推着这小家伙。
一旁的梅丽看着这一幕,止不住的笑着。
这一家子,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迎来了新年的第一个冬天,接下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新年依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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