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妻小说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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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迅即迁出住了七年的房子,搬到附近街上一所老旧按周收费的老旧汽车旅馆。是个过时的、蓝领阶层或是低收入暂住的旅社。里面房间窄小,室内除了可放饮料的小冰箱、一张双人床及一对作化妆台的桌椅墙镜外就没有别的家俱,有限底空间也不容再摆置别的大件如沙发等家俱。他和南茜用她的小货车,把他的仅余的所有日用物搬运过来,就那麽些物品已堆得小房间到处都是物件、盛物的纸箱垒叠直触天花板。他觉得是暂住,不必挑剔,能省钱有何不好。艺术家的南茜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她那种波希米亚个,无论好的坏的环境能处之泰然。何况他大部份时间都还是在克莉丝及南茜家封忙整理,打包、出清旧物。多年居住下来,两家的家俱杂物都多到不堪容忍的地步。两家准备合着一道办搬家清售,保罗是不分彼此的两头一般尽力。
陌生的环境,带来崭新的情慾冲击,刺激起在不同场合做爱的慾念。两人简单的布置一番,已迫不及待的要解衣上床调情做爱,保罗在南茜解除上身束缚一半时,就一把她拥倒在床上。床单窗帘用具无一不露出经年使用後陈旧的模样,简陃的房间,处处嗅得到廉价清洁剂的芳香味,低矮糙的天花板,压迫的俯临在头顶上,南茜姣好细致的面貌,风姿与打扮,以及半袒白腴底动人的胴体,让保罗觉着不协调的刺激,他压在她身上,俯视着盯住她,身体内搅混起冲动与满足,认为在这个场合占有她,跟她尽兴做爱比哪儿都适意。简陃的小旅社,隔音不会很好,他们小心不让发出声响。保罗不时用嘴堵住南茜的嘴唇,不让她的呻呤,哽咽呼出。爱进行中,南茜仍旧忘神地发抒开来,尽情蠕动摇扭,不时发挥出身心内里慾地呼吁。保罗担心她习惯的叫床,会声达户外,尤其在意门外走道上不时会有人路过,这类喉咙里发出来规律的声响,特别会吸住行人驻足,听来频率高而荡。他吞噬住她整舌头,不让她尽兴出声。虽然下身动作丝毫不减缓,双手照旧不曾闲着。被吞住的吞头,令南茜甚不舒服,她极力挣开,然而又不能忍住不发声,唷唷嗯嗯地哼唧不停。後来保罗乾脆豁出去,能吻住时就使力以嘴唇捂住她,更设法含住舌尖,以求减少声响。她扭开吻不着时,就不管了,还死力来回戮,让她尽兴哼哼唧唧。他们一住进来就给这小旅馆的客人知道白画宣是怎麽回事。
等到他们出来时,保罗立即发觉他所耽心的会让路过走廊的人听到的秽声浪,尚不足以形容两人造成住客间的小风波。他们一定做得太过份,太不在乎了。已有人,而且不止一、两个或站或靠在停车场边,那些人不吱声却带一探究竟的微笑往他们身上瞄窥,显然这些住客都听到叫床声了。现在他俩可是在众目睽睽下走出房门,那些人底眼光好奇地盯住他俩,都想看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人大白天大胆苟且,更且旁若无人放肆地叫床,声达屋外,嘈杂得四邻不安。里面交的人怎能这麽大胆不在乎,及至排闼出来,一看竟然是个东方汉子伴着个白人艳妇,更是令他们吃惊得目瞪口呆。还好保罗模样跟这美丽少妇还蛮登对,不致让人有突兀之感。保罗没料到会是这种局面,一时慌张,不便正面对着观望的人们走去开启车门,护着南茜赶紧转向走向旅馆办公室,心里啼咕这中长期的住宿旅馆寄住的人奇怪得很,怎地都不上班或上工工作时间却尽耗在旅馆里头,啥事不做,难道都领有救济金柜台里的东方人虽然不知情,但显然也不习惯看到白人摩登少妇配黄面汉子,他神色闪缩地一再打量。这时候保罗与南茜巳不再在乎什麽样的目光与眼神,他们缴回到保罗单独进来租屋时,要求填报的记录,很快取回原先入住时,尚未给他的付款收据,立即毕直穿过弄堂走向他们的小货卡,脸上已没有丝毫不自在的神情,保罗甚至回复到初度跟南茜走在街上的炫耀得意。一个瞪着他们走来的的矮胖西方人,经过後仍盯住他看,保罗直觉他绝不好看,白人老了形状可变得更丑还是他们本来就长得不好。东方人为什麽得怕西方人,在他们面前气陷憋了下去。长得没他们气派吗不会,保罗此刻确切信心满满。
保罗搬离他原来住的房子没多久,两家人的人与事大致也清理了当。摩顿家庭拆夥分手密锣紧鼓的在进行,南茜打起神,打理要带着大卫搬到东部的种种安排,心情悒郁时,宁愿成日陀螺般忙着,当然最大的安慰与助力是保罗时时刻刻陪着她。他跟着办理跑腿及交涉底种种琐碎的事件。他是藉着陪伴来减消南茜的伤感与辛酸,其实他自己何尝不也是用贴近她来麻木即将分别各奔东西的刺痛。彼特与克莉丝两人也各自忙他们的,他们要移居到新买的海滨高级高楼公寓去。等房屋公证结束後就得搬家。安娜的学校也安排好了,她跟爸爸要一道去住新居。南茜恋恋难舍女儿,每天跟在她身边叮咛又叮咛,让保罗觉得和当年自己入伍受训时,母亲的态度没两样,所谓天下母亲都是一样的心情,不论思想上怎麽先进,舐犊情深都还是一样的。彼特克莉丝这边事情好办,两人都是专业人士,花得起钱,所有要紧的事都交给相关的专业服务公司就行了。
经常夜里,保罗跟南茜袒裼裸裎底往复长谈,他们感到困难重重,彼此清楚问题不在钱方面。不管怎麽说,保罗还是颇想跟着去纽约,在南茜居住附近暂寻一公寓。相信他们彼此都不会是构成对方的负担,就手上这三万元保罗有信心他还是可以做起来,纵然没有那麽好的时机,然而股市已经坏无可坏了,再下去总应翻醒了吧只要情形可以,他还是相信自己的作能力,他应可以养活大家,使得大家温饱无虞。以他的投资作能力,应是可以做得到。南茜却要他实际点,许诺给克莉丝的诺言,不能不去履行。况且克莉丝对他如许宽厚,情义兼顾。他一定要待在台湾,直到克莉丝感到稳定没有被追查的成胁。而南茜本身不仅为了大卫不可能即刻接纳他,更有进者,她不明了保罗为何会老想着来照料她,他的情况不如她远甚,她无虞生活,有赡养费及协议离婚分配所得。像他这样聪明的人怎会有这种古板而不切实际的念头。她说:你的念头对我而言很奇怪,为什麽我一个受了完整教育的成人,只因为是女人就一定得受男人照顾。彼特追求他的幸福,是他一向的理念,别人对我好,是觉得我值得他们付出时间来周旋,但是热情消失,要付出的理由也没了。我同样也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何需接受另一个个体的豢养,你也不要有这种念头。否则相处下去都只会成为彼此拖累。
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以为这个时候,你情绪上特别感到艰难,会需要我的陪伴。保罗辨解道。
是吗我也只是觉悟到不愿再有为人豢养的感觉,多年婚姻挣扎,无论多麽开明的人,有了这层关系都是沉重的负担,所有的共同间的事情都不会是你一个人意志可左右。我原并不想要孩子的,就像所有别的有关自身事,都得妥协。当然孩子来了,总得尽力做好自身角色。爱情既然不可能长久,何苦两个人要一从头就绑在一起。
南茜继续望着他,眼光好似穿透他一直望到外去。没有表情,脸上冰冷,好像敷着一层寒霜。
现在想想,十三年的婚姻,他是走出他的路子,我却埋葬在家庭里面。当初我可是在学校一致看好的,才华卓越的艺术系高材生。并不是後悔,事情总是这种情况下分手,痛心是难免,但并不怎麽忧伤难过。虽然是一起奋斗,成就了他,总得有一个得为家庭和孩子牺牲。
你恨彼特吗为了成就他,抹杀自我,同时也为携手穿越过生活漫长索的路程,相互间制约牵扯渐消时,断然要求分手。
还好,刚才说的话也不过一时情绪上的反应。其实并没有那麽怨恨,难受自怜自然免不了。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一步,这些过程,说来都是必然,他已经够体贴了,我如果再强调不平或继续抱怨,倒十足是不知餍足的怨妇。
两人想着各自的即将在新环境遭遇的情况,南茜又提醒他:你也该进行安排到台湾以後的事情,不要老顾着我这边。
反正机票定了,落脚处也有了,其他的走一步是一步。
南茜拍着他脯。
感觉可以走这趟路吗
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米卡跟阿莱莎说:我没有格鲁申卡是不能生活的,没有格鲁申卡叫我怎样拿着铁锤到地底下去。没有你南茜,见不着你,我不晓得怎麽活下去。
她捧着他的脸吻道:你会活下去,而且会活得好好的。
又说:趁年青时分手,热情的记忆还会保存。等到以後,即使不是丑陋使得彼此排拒,也是平淡无奇到什麽也没留下来。
我想不到那麽远,保罗感情绸缪地表白:爱一个人到了这种程度,本就不会再想继续活下去是怎麽回事,欢乐都嚐遍了,痛苦就是当然。
不要老这样弄得我洒涕难分,我们并不是不再见面,只不过短暂的分手。南茜泪眼婆娑地抚慰他:你会来找我的,不是吗你是我唯一的寄望。拉菲多说:你必须吻过很多青蛙後,才会发现一位王子。经过这麽多年,我终於吻到一位王子了,时间还不太晚,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过美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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