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牧的眼神里带着打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纪碣死猪不怕开水烫,手里还攥着格黎的手。
萧云懒洋洋地靠在一边看热闹,差几粒花生米就能嗑起来。
“纪碣?”
“嗯。”纪碣一点不尴尬,他脑子里想的是现在该怎么称呼格牧,他小一点,但又是小姐夫,总不能叫哥吧,乱了辈分。
“诶,那是你朋友?”格黎看局面实在有够让人头秃,便岔开了话题。
“嗯。”知道他姐在转移话题,好歹还有个萧云在这儿,他不好发作,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俩人干了什么。
他脱了上衣,一把扔给纪碣,“给,穿上。”
眼看着格教官裸了上身,又壮肌肉块头又大,萧云十分无耻地嘘了声。
格牧扭头瞪了他一眼,他笑嘻嘻地噤声了。
“谢谢。”纪碣穿了衣裳,不大不小,正合适。再去拉格黎的手,被甩开了。
挑了下眉头,顺着她目光看,人弟弟正盯着他俩的动作,那看好戏的大高个笑得贼有意味。
感情这女人是不打算承认他俩的关系,爽完就不认人了。那可不成,纪碣舌头顶了顶脸颊,十分自然地绕过姐弟俩,嘴里喊着,“格老师,我身上都湿了,借您家洗个澡。”
格黎,“⊙w⊙”
格牧,“(`皿′)”
两姐弟估计谁也没想到这姓纪的脸皮如此之厚,一时都忘记了反应。
“外边雨大,他…送我回来的。”格黎笑不出来,迎着弟弟的目光,她实在编排不下去话,“我去换个衣服。”
这出戏有趣,萧云是没想到,来格教官家里还能见识到这一出。
横是左边右边的,现在一个说不到一个打不到,格牧憋屈,闷闷地坐在沙发上,阴着眼。
哟,气喘得真粗。萧云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刚你姐过去,好大的味儿。”
“闭嘴。”他又不是死了,作为男人,他姐身上什么什么味儿他还能不知道。
越知道就越气,说到这儿他还想起来一回事儿,四个月前那场雨夜,那操蛋的非在楼下喊他姐,那时候他还傻傻给那小子开了门,早知道让他丫的淋死算了。
“别介啊。”萧云安慰他,“横竖你姐吃不了亏,那小子年纪轻,一副没脑子的样子,好拿捏。”
“没脑子?”格牧快要气死,抬手就打算给他脑子给拧下来,“我看你才没脑子。”
萧云躲开,笑嘻嘻地,“要不你把那小子揍一顿?”
“何止。”
要说他姐和别的什么正经男人交往,他一百个赞成。但要是纪碣,他绝对不答应,不说那小子刚才站在门口的轻浮样,就单他年纪小,高中还没毕业这一条,格牧就打心里不乐意。
年纪小,谁知道他是不是玩一玩,玩腻了,擦干净吊就走人。他姐怎么办?
最好就是把那小子结结实实揍一顿,让他再也不敢乱来了,“不把他牙给打掉,我就不姓格。”
“那跟谁姓?”
“跟你爹。”
“呀,我爹白得这一便宜儿子,养不起。要不您叫我一声爹,我不嫌。”
“滚蛋。”格牧活动着手腕子,“等会儿带我姐离远点,别伤着她了。”
萧云忍笑,觉得格教官生气的样子特别像一只萨摩耶,“都听您嘞。”
纪碣没带衣裳,冲了澡,就围了根浴巾出来。刚开门,就被格牧狠狠地揍了一拳。
这一拳舍得下本儿,他鼻子立刻被打出了血,嘴角破了。没等他抬眼,又是一拳。
这回他注意了,抓住了格牧的手,“打架?”
“废话。”格牧踢上浴室门,两个人就困在了里面。打架声音大,格黎换好衣服准备去劝架,被萧云叫住了。
“姐姐,甭去。”
他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正拿茶壶往被子里倒水,“这种事儿,您劝也劝不住,甭那力气。”
格黎看了眼浴室闪动的两个人影,犹豫了一瞬,还是上前转动门把手。门被反锁了,她朝里喊,“纪碣——格牧——”
人都没回声,萧云叹了口气,上前握着她肩膀,把人请过来了,“没事,我看那小伙子像练过拳的样儿。伤不了他的。”
话是这样讲,格黎还是担心。她坐下了,手里握着热茶,没下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萧云聊天。
萧云拿着茶杯玩儿,时不时安慰两声儿。
不多时,浴室门开了。两人都打着赤膊,格牧额角破了,纪碣看上去严重点,鼻子红通了,嘴角还有血。
格黎盯着他俩,两个人看了客厅一眼,格牧招呼他上自己房间换衣裳。
这就算打过了。
晚间,纪碣主动承担了做饭的家务,格牧派萧云过去打下手,自己跟姐姐下楼买熟食。
雨停了,空气清新得很。走在路上,格牧揣着兜,一言不发。格黎看出来他不高兴,自己也讲不出什么话来,便一直沉默着。
直到回去的路上,他才闷闷地叫她,“姐。”
“嗯。”
“你跟他好多久了?”
格黎想了会儿,“不久。”
“真喜欢他?”
“……”她也不太清楚,总归不会是初恋时的那种怦然心动,“嗯。他很喜欢我。”
“哦。”格牧垂头,有点无措地看着塑料袋里的豆芽,“他对你好吗?”
“嗯。”纪碣对她确实有求必应,不算有时行事幼稚的话,他真的很好。
“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准替你出气。”
“嗯。”格黎笑着摸了下他的头,“放心吧,他要是对我不好,我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他的。”
“还有……”他支支吾吾,手在裤兜里摸索着。
“什么?”
“这个。”格牧难以启齿,把一盒方方正正的东西塞到格黎手里,格黎要展开看,被他制止了,“回家看。”
“这是什么啊?”
他嘟囔着,“那小子啥也不懂,你又是女孩子。你们……哎呀,反正你一定要按照这上面的说明书,好好保护自己。”
格黎搞不懂,“啊?”
“我先走了。”格牧耳根子红,提着菜拔腿就走,“家里等着用菜。”
“……”
等人走远了,格黎拿起手一看,一个蓝色的小盒子,冈本超润滑。她哭笑不得,他家姐姐哪用得着这个啊。不过看这样子,两个人是谈拢了。
做菜时,萧云捡了根黄瓜啃,没骨头似的扒着门框,朝厨房里看,看见纪碣搞得有模有样地,便捧起人来,“哟呵,大厨啊。”
“还行。”虽然挨了揍,但纪碣心里爽,脸上挂着笑,“要不尝尝?”
他刚弄一锅包肉,萧云是北方人,馋这,当下就拿了一块往嘴里。一边吃一边竖大拇指,“不赖。”
又有一道红烧排骨,香的嘞,萧云想抓一块,被纪碣端开了,“别,这盘第一口留给黎黎。”
“格教官他姐?格老师?”
“啊。”
萧云舔了舔指头,“咦,你小子可以啊,和自己老师谈恋爱。”
“那是。”说起这个,纪碣得意极了,“不过太难了,追起人太劲了。”
“啧。”看他满心满意都是格牧他姐的样子,萧云问他,“认真的?”
“什么?”他正把砂锅里的汤倒出来,闻言,“什么认真的?”
“不是玩玩而已?”萧云调侃,“男人不都喜欢年纪小的,你喜欢大的?”
“年纪大疼人儿。”再说了,她就是不会疼他,他也乐意,“我是要娶她做老婆的。”
哟,遇一痴情种,他想起来一回事,问,“大几了?”
“没。刚十八。”
“牛比啊兄弟,格教官还得喊你一声小姐夫。”
纪碣一合计,那不是,他就是小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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