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

天气再冷一点的时候，李平川跟早情才算是在一起了，没有太浪漫，也不奇怪，她追了他很久，热情似火，一切都变成了顺其自然。
只因一次她觉得时候到了，便在散步的时候亲了他一下。
像得逞了似的。
眼珠子亮莹莹的，像颗宝石。
李平川没躲，还回亲了上去。
早情亲的是他的脸，他亲过来时，换成了嘴巴，也没克制住，将舌尖探了进去，他们刚在学校外面的小吃一条街吃过东西，早情吃的是糖炒栗子和烤红薯，一整个嘴巴里都是甜腻的香味，舌头软软糯糯，特别好亲。
李平川抱着她，越亲越上瘾。
他又青涩，还有点手足无措的莽撞，接吻也不会换气，把自己亲到快喘不上气了，才松开早情，却又抱着她，没章法地用鼻尖蹭着她的脖子。
晚风吹过，那里清清凉凉的，散发着点自然不齁人的体香。
早情好像也没想到他会突然亲上来。
有种擦枪走火，没控制好力度的感觉。
相比之下，她就会把控多了，抬起手，摸摸他可怜的发尾，软和着，终于让她摸到了，很满足。
还逗弄他，“我以前的男朋友都没像你这样的。”
他心脏突突跳着，敲打着胸腔。
太紧张，吻得太过火，还耳鸣着，听早情这么说，更是心慌，怕自己是不是唐突了她。
抬起脸，眼睛怯怯地望着，刚要道歉，又听见她说，“不过我特别喜欢。”
是真的喜欢吗？
可能也是有一点点的，这份喜欢掺杂着新鲜感，征服欲，好奇心，不太纯粹，杂七杂八的感情搅合在里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了。
而且一点也不特别。
他们在一起，所有人都没当回事。
早情的朋友都觉得她是在玩，就跟玩游戏似的，打怪过关，追李平川是一关，把他追到手了也是一关，全通关了，这个游戏也就腻了。
就是这么回事，简单又明了。
连姜颖都说，没两个月，她就要腻了。
两个月，还是冲着李平川的与众不同。
像给他判死刑一样，缓刑两月。
那段时间，早情拿出了大把时间陪李平川学习，放了假他不爱在家读书，喜欢去附近的图书馆。
是社区公开的图书馆，学生很多。
要早点去才能占位。
天又冷了，早起对早情来说是折磨，起初几次，她还是挺有耐心和冲劲的，哪怕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会早早过去，陪着李平川一起。
她带着书却不看。
而是打开手机，插上耳机，打开前一天在家下载好的电视剧来看，还会带上一大堆零食，糖果虾片，应有尽有。
相比之下李平川就正经多了。
会带一杯热水，早餐在家吃过，再带几块巧克力补充体力，然后便是做题，一做就是一早上，半点不走神。
早情的专注力则用在其他地方。
他们刚在一起，她很顾虑他，想得最多的就是他是好学生，真谈恋爱了，也不能影响人家学习。
不然罪过就大了。
所以小心到连吃虾片都不敢嚼，只能放在嘴里，慢慢抿成软的，感觉中间的小气孔涨开，酥脆感没有了，才无声地嚼两口咽下去。
她这样，倒叫李平川过意不去，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她身上，很小声地问：“我们要不要出去坐？”
早情受宠若惊地摇头，做贼似的发声，“不要，外面太吵了。”
李平川面露难色，“你这样很难受吧？”
一点声音不能发出。
当然难受。
可早情却笑着，突然凑到他耳朵边儿上，“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难受。”
转了转语气又问：“你比较难受吧？”
李平川耳朵红了点，“我……没有。”
“有，”她坚持，“你难受不能亲我，我看出来了，你现在特别想亲我。”
第一次接吻开了荤，他就吃不下素了，但性格太过腼腆，又不够主动，让许多欲望都只能咽下肚。
可早情什么都看得出来。
她穿着毛绒绒的小马甲，雪白色的，头发散着，鼻尖一点红，凑过来的时候，像只小羔羊。
但李平川却觉得，自己才是她想吃的羊。
但肉吃多了，也会腻，会腥。
早情陪着李平川去过图书馆几次，但次次要早起，没多久她的耐心就被折磨尽了。
每次挣扎的时候，她便会想，反正都把人追到了，还那么有耐心干嘛。
最后倒头，继续睡。
睡过了头醒来，才看到李平川发的信息，问她还去不去。
大概猜到了她起不来。
他便很识趣地不问了。
等早情起了床洗漱完赶过去时，已经接近中午，图书馆挤满了人，空位是没有的，她找了一圈才在最边缘的位置看到李平川。
他专心致志地写着题，跟周边一圈用功学习的同学差不多，气质是要疏冷一点的，笔划得很快，书写出来的，也都是贯彻在脑海里的知识。
图书馆里有暖气。
他把外套规规矩矩地搭在椅背上。
脖子还是露着，把肩颈线条显得平衡太多。
早情还是挺喜欢看他认真学习的样子的，可这次却有点不喜欢了，他身边还坐着个女孩儿，好像还是他们班的，模样小小的，楚楚可怜，嗓子很细，脸也白净。
时不时就要问他题。
起初他还小声讲解了下，问得多了，他便没什么耐心了。
将自己的笔记本给她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他很讨厌做题的时候被打断。
这是早情一直知道的。
所以那些女孩儿，其实不算是她的对手。
她也没了吃醋的兴趣，因为太自信，坚定没人抢得过她了，来了又走，无声无息的。
那天没回复的信息高高悬挂在他们的聊天页面。
李平川做完题，早情还是没回。
他心想，她再怎么也该醒了，可她不回，他又不敢再发，生怕烦到她。
还在纠结着。
同桌小胖就发了信息，说和家人出去吃饭，在附近的饮料店看到了早情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喝东西。
李平川想当做没看到继续看书的。
可原来很简单易懂的东西如今看来却成了难题，闷在他心里，越抓越痒，越抓越烦躁。
最后腾腾烧起了火，燃在身体上。
他彻底坐不住了，拾了东西便赶了过去。
那间饮料店是学校附近刚开的，招牌崭新，打折的菜单用粉笔写在黑板上，最后潦草画出来的笑脸像是在讽刺谁。
那店不大，一共只有叁个位置。
竖排放着，让过路人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景。
李平川就站在街对面，几本厚厚的书压得他喘不过气，头顶是一棵不知名的老树，入了秋，零零散散的树叶挂在上面，风一吹，摇摇欲坠。
他带着眼镜，视线清明，看到的便是早情和她以前那个男朋友坐在饮料店里，各自点了一杯喝的，她喝了自己的一口，皱皱眉，放一边去了，看样子不好喝。
前男友却很自然，将他喝过的给她尝尝，她也不排斥。就那么尝了两口。
一样的难喝。
吃了块紫薯球，她便没再动了，暗暗发誓再也不要来这家店了。
早情吃完想去要些别的解解那两口的腻，刚站起来，店外飞速驶过的小汽车遮掩住了李平川的身影，等开过去了，早情才看到他。
眼神黯然，面容很淡，淡到没有生气。
与他头顶的那棵老树一样，看似庞大坚韧，实则已经凋零，一地狼藉，很容易就被摧毁了。
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与早情四目相对过，便走了，一路走，脚步一路加快，快到喘不上气，窒息感让他濒临崩溃，鼻尖连着眼睛，成了一条线，又酸又麻。
不知走了多久，后面好像有人在叫他。
一边叫一边喘，还要跑，早情冲上去，总算拽住了他，他也被那股力掼着，动弹不得。
明明是她在做坏事，她还理直气壮地喊着，“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都追不上了！”
李平川不想说话，憋着一股气，怕一吭声，就全泄了底。
早情气喘吁吁，面颊发红，跑得嗓子都干涩着，好不容易吞咽了几口气，终于缓过来。
“你看见我了怎么不等我，知不知道我追你差点被车撞？”
这么说了李平川才闪过一丝慌乱，扫了扫她身上，没事，才放心下来。
早情直起腰，牵着他的手，“你怎么这么早就从图书馆出来了？”
他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
情绪上来了，也没那么好糊弄，“你怎么没过去？”
早情转了转眼睛，分明是心虚的。
却贼喊捉贼，“我去了，你身边不是有个女同学吗？又没我的位置。”
李平川快被气死了。
早情看出来了，只好哄他，却伴着自己的委屈，抱着他的胳膊，将脸贴在他肩上，“那我不就只能一个人出来了吗？你还不理我，我刚才要是真被撞了，你不心疼啊？”
“你身边也有人。”
他都看见了。
早情一张嘴，白的也能说成黑的，“什么啊，他自己跑过来的，我都不想搭理他，这不是看到你就追出来了吗？我是看那家店新开的，来尝尝好吃的话下次跟你一起来。你怎么能这样看我？”
一起喝一杯饮料，还能说面不改色地说这样的话。
——撒谎。
李平川在心里念叨。
看他还在生气，面色还是郁郁的，早情便仰头亲了下他的脸，追到了手，她便不会绞尽脑汁地想些特别的招数了，甚至疲于对付，亲一下，就算是哄了。
李平川却不甘只是这样了。
他抱着她，吻得更深，透着一点点占有和气性，却碰不到她的舌尖，吻了几下，便突然离开，红着脸质问她：“为什么躲我？”
他那么怕她不喜欢了。
可其实她也没怎么喜欢过。
早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听着他的颤音，和一双真挚的眼睛，又动了恻隐之心，不管怎么说，她对这张脸，还是很心动的。
面对他的质问，笑了笑，“你别动，我教你怎么接吻。”
那是条没人的巷子，早情靠在老旧的墙壁上，一手摸着李平川的脸颊，一手把他的眼镜拿掉了，那东西会挡着她。
她的确要比他会。
先从唇亲起，像厮磨那般，吻到有些温度了，再伸出舌尖，浅尝辄止地舔舔，顺其自然地滑进去，沿着齿尖，让他沾满自己的味道。绞着舌头，像在打结的线，彼此痴缠，密不可分。
不会磕到牙齿，不会咬到什么。
李平川在这方面，又输给了她，她拿起他的手，带领他从衣摆下伸进去，试图去探索另一层秘密。
摸到她饱满挺翘的胸乳时，李平川掌心被狠狠烫了下，他是尊重她的，所以第一次吻都怕唐突，这么快的节奏，让他招架不住。
早情鼻尖红红的，嗓音闷着，“这样亲舒服吗？”
他没说话。
“你别跟那些女孩儿在一起，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也不会这样亲你了。”
他嘴笨，挤出一句，“我……没有。”
手还握着她的乳，在这样的户外，又是白天，虽然隔着一层绵软的布，但也能感受到下面的细腻柔软了，这就是她的身体，她喜欢，就给。
“这里舒服吗？”早情专注地问，拿着他的手揉了揉，“我还有其他更舒服的地方，你想不想试试？”
不需要真的看到什么摸到什么。
听她说这些，他已经觉得哪里在胀在烧了。
可是不行，他们还太小，他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对她。
早情却不给他机会，忽然便伸手在他胯下抓了把，那东西已经硬了，在跟她打招呼，她很满足，突然想知道好学生真正跟她纠缠，败在人最贪婪的性欲上是什么样子。
她抓上去，李平川就想躲。
“都硬了，好大。”
她眨眨眼，眼里是泛滥成灾的欲望，涣散着，“只要你以后别跟她们在一起，我就给你舔舔，好不好？”
李平川捉着她的手腕给拿开了，侧过脸，这次连脖子都有了颜色，“你别这样。”
“哪样？”她蹭上去，“你见过我吃雪糕的，我很会舔的，你真的不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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