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璋by吴沉水(全+免费+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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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只得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扫到刚刚的水杯,用力一推,整个水杯哐当一声摔到地上,发出一阵巨响。
门外立即有人在撞门,周子璋松了口气,果然所料不差,黎珂他们肯定被霍斯予的保镖挡在门外而已,一听到有动静,立即有人要冲进来。就在人进来的时候,霍斯予不得不结束这个吻,他抱着周子璋,胸膛起伏,目光凶狠地瞪向进来的几个人,浑身散发要杀人的骇人气势。
进来的几人看到这种情境都不同程度地呆住了,然后林正浩越众而出,挥出一拳击向霍斯予的下巴,伸手抢过周子璋搂在怀中,厉声说:“霍斯予,你要敢再碰他一下,我对你不客气!”
霍斯予揉揉被打的下巴,偏头看了他一眼,狠狠地说:“老子今天不跟你动手!”
他站起来,看看林正浩怀里喘着气的周子璋,深吸了一口气,哑声说:“子璋,刚刚的事,我道歉,我道歉,实在是,我,我他妈没法两手空空,就这么听你,说这么绝的话。”他掉转视线,看向林正浩,登时目光冰冷,说:“你也差不多得了啊,别进了屋就上炕,放开他!”
林正浩冷笑说;“这种时候,我要保护我的恋人不受人骚扰,该转身走人的是你!”
“他算你什么恋人!要这么算,子璋跟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霍斯予恶狠狠地踏前一步,怒道:“别给脸不要脸啊,给老子放手!”
林正浩正待反唇相讥,就在此时,周子璋挣开了他的胳膊,疲倦地说:“你们都给我闭嘴!”
他脸色苍白,勉强下了床,站了起来,想挪动脚步,却有点站不住,黎珂担心得不行,忙上前扶住他。
周子璋靠着他歇了口气,微弱地说:“谢谢,麻烦你再扶住我一会。”
“好,”黎珂眼里含着怜悯心疼,点头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谢谢。”周子璋转头对那两人说:“我说两句,是真心话,你们听我说真心话的时候很少,现在就给个面子,稍微听下,可以吗?”
林正浩和霍斯予都有些动容,霍斯予点点头,有些懊丧地垂下头,林正浩到底成熟优雅惯了,闻言随即柔声说:“你坐下来慢慢说。”
周子璋疲惫地叹了口气,黯淡地说:“我这辈子,早已从内里腐烂发臭,活到今天,也不过是活着而已,曾经在意的事,在那两年里,都渐渐磨没有了。在意的人,”他轻轻停顿了一下,看着林正浩:“从我离开你那天,也没有了。黎箫他们,算是意外,但有江临风先生在,应该能够很好保护他们吧。”
“我身无长物,茕茕孑立,再也没有可以让你们威胁的东西,也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你们索求的东西。”周子璋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你们想的只是这张脸,我呆会就找块玻璃毁了它,如果你们想要我的命,也行,我自行了断就好,对我而言,这些真的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
他语调平静,带着看透世情的超然和冷漠,反倒令那林正浩与霍斯予手足无措。一旁的黎箫已经呜呜哭出声来,边哭边说:“周哥,你别说了,呜呜,我不要你这样……”
霍斯予心里疼得无以复加,立即颤声说:“别这样,子璋,大不了我不来了,我不打扰你了还不行吗?”
周子璋闭了闭眼睛,说:“请你们出去吧,如果还想我活着,就别再来纠缠不清,如果想要我死,只需说一声就是,反正,这么漫长而无尽的路,我真是走累了。”他低低地唤黎珂:“麻烦你扶我到床上躺下好吗?我站不住了。”
“当然。”黎珂冲他暖暖地笑了笑,扶着他走过去,躺下,又细心替他掖好被角,对病房内呆若木鸡的两个男人说:“没听见周哥刚刚的话吗?杀人不过头点地,该走的时候,还是走吧。”
霍斯予脸色发青,闭上眼又睁开,猛地转身,率先大踏步走出病房,林正浩迟疑了一下,震惊地看着周子璋,想说什么,但终究化成一声叹息,转身也走了。
“江临风,你把箫箫带出去吧。”黎珂淡淡地吩咐正低头安抚自己爱人的江临风,对箫箫说:“乖一点,先出去,让周哥好好休息下。”
箫箫乖巧地点头,由江临风拥着走了出去。
黎珂上前带上了门,坐回周子璋床边,声音低柔地说:“放心吧,他们都走了,我在这守着你,睡一觉,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周子璋睁开眼,叹了口气,说:“你也去休息。”
“我不用,我在这看着你。”黎珂笑笑说:“今天我做你的私人保镖。”
周子璋微弱地笑了,哑声说:“那我可请不起。”
“不用钱,”黎珂咬了咬下嘴唇,低声说:“你要愿意,多久都可以。”
周子璋心里一震,诧异地看向他,却见黎珂一张俊脸上染上红晕,有点慌,但目光清亮而坚定,看向他,笑了笑。
周子璋只觉瞬间头疼得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微微张开嘴,想了想,哑声说:“别说傻话,有些事情,不是时间久,就能,就能解决的。”
“我有耐性,我有信心,我有担当,我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微笑着清晰说:“除了箫箫,第一次为别人跳动,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且我知道,我比刚刚走出去那两个混蛋要好上几百几千倍。”他伸出手指,无比轻柔地拂开周子璋额头的一缕头发,柔声说:“我还知道,你有多好,他们都不懂,我懂。”
周子璋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少年,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视为弟弟一般的男孩,居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而且如此满怀真挚,如此志在必得,他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摇摇头,困难地说:“珂珂,你不要这么轻易讲这些,不该对着我说……”
“我喜欢你,周哥,不要怀疑这一点。”黎珂打断他,淡定地说:“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别说了,我今天很累了,别说了,”周子璋疲倦万分地说:“我不想今天成为一个拒绝人的日子,绝情的话刚刚说得够多了,我不想对你说。”
“那就接受我好了。”黎珂信心十足地说:“我会对你很好的,可能现在我还没太多的钱,但我很努力,不出五年,我一定会发展得跟今天截然不同……”
“我说够了!”周子璋低吼了一声,痛苦地闭上眼,说:“你出去。”
“周哥……”
“拜托你出去先,好不好?”周子璋闭上眼说。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跟四月稍微接上,我不得不又看回去那个文,汗
黎珂也喜欢周子璋,其实黎珂这种管家公性格的男孩很容易喜欢上周子璋这种需要人照顾又能照顾他的人,哈哈。
第 83 章
黎珂这么一告白,最直接的后果是周子璋不得不走了。
黎家兄弟这里其实等于一个避难所,在周子璋最困顿无助的时候,是这两兄弟给了他温暖的关怀,他还记得自己住院的那段时间,他们如何三天两头跑来看望自己,当得知周子璋身无分文,且不想透露真实状况时,黎珂什么也没说,当即掏钱替他付了住院产生的全部费用,黎箫更是可爱得紧,每天跑来给他念一段报纸,唠叨点身边的小事,或是送来一壶老火靓汤。兄弟俩都很有默契,半点不问他曾经遭遇过什么,也不问他打算怎么办。这世界上的热心人其实不少,但大多数人在行善的时候总不自觉带了居高临下的怜悯情怀,但黎家兄弟不一样,他们帮周子璋,是透着理解和尊重。
周子璋后来想,如果当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些更普通的好人,那么他可能养好伤后就会离开。可是他遇到的是这两个玻璃心肝的年轻人,他们从陌生慢慢变得熟悉,从熟悉慢慢变成互相信赖。这两个人中,周子璋其实跟黎珂走得更近些,他们经历有些相近,都是年少失怙,逼着自己学会独立,都为生活而付出过惨重的代价;在性格上,黎珂也很讨周子璋的喜欢,因为他远比周子璋要开朗爽利,他天赋极高,聪明绝顶,却又没经历过少年得志的张狂得意,反倒被生活的压迫逼着一次次低头,所以黎珂能隐忍,却因此学会坚忍不拔,一往无前。他就如阳光一样,鼓励着身边的人,将那些曾经遭遇过的不堪和伤害,转换成继续走下去的资本。黎珂常常笑着说,当初那么难都过来了,有什么理由现在过不下去?
这句话曾经极大地感动了周子璋。
原本看着这样的孩子成长是件愉快的事,周子璋感觉,就如看着自己的另一个人格一样,看着黎珂逐渐强大,却不失坚强善良,这让周子璋深感欣慰,他知道自己一辈子无法像黎珂那样,但如果有一个人能做到你无法做到的事情,那也是值得高兴的。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说喜欢自己。
而且周子璋知道,这种喜欢是真诚的,经过慎重考虑,而且带了责任感的,所以你不能对这样的年轻人说,你还小,你现在说的喜欢不作数,等你大两岁了再说。
周子璋觉得自己满心荒芜,没法回应这种感情,他只能选择离开,再住下去,不是尴尬与否的问题,是对黎珂不公平。
黎珂是他的恩人,他不能恩将仇报。
周子璋从医院出来后,就开始着手物色怎么搬出去。他这一年多来跟周围的街坊邻居相处甚好,正好有位中学退休教师在社区内办了儿童活动中心,招揽附近的孩子们学点课余爱好,辅导一些主干课程,生意还不错,想找个人帮忙。周子璋原本就做过中学老师,人又谦和有礼,早被那名老教师看中,过来谈过两次了,周子璋一开始没答应,现在看来,却必须要靠那个工作做一个中转了。
他找了那名老教师,委婉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表示薪酬方面可以少点没关系,但最好能帮忙找个住的地方。正好那名老教师在这一片的骑楼有一间单间,里面隔成阁楼与下层,阁楼是睡觉的地方,下面则是日常过活之所。还单独隔出来一间小小的浴室和厨房,采光各方面都不错,就是没有厕所。
几十年的老房子了,没有厕所也是正常,老教师有点不好意思,用不甚标准的普通话说:“没办法啦,那阵子大家习惯上公厕,哪,公厕也不远,拐个弯而已。”
周子璋笑了笑,说:“已经很好了。我很满意。”
“想当年我们一家四个,就在这里,不也过了十几年?哪,阿大阿二就住阁楼,我跟我老婆就在下面,拉条布帘挡住下,也就这样啦。我再给你装个热水器和煤气炉,你反正才一个人,够住啦。”
“嗯,谢谢陈老师。”周子璋礼貌地说。
“丑话说在前面,我也不同你收租,但月薪就只有一千多点,你也知道g市租屋多贵啦,我这等于是给你省了好多钱了。”
周子璋微笑说:“好的,谢谢。”
陈老师满意地笑了说:“你这后生,也是好说话得紧,这样吧,如果生意好,我逢年过节再发点过节费给你,反正咱们公平公正,都不吃亏就是。”
周子璋的东西本来就少,搬过来也很方便,但难的是怎么开口跟黎珂说。黎箫听了已经哭个不停,周子璋花了好大劲安慰他,又许诺他随时可以过来看自己,这才把箫箫哄得破涕为笑。但黎珂却没黎箫那么好打发,听了这个消息当即沉了脸,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周子璋很为难,追过去说:“珂珂,你听我说,我搬出去,不关你的事,只是我也不能老靠着你……”
“不关我的事?那关谁的事?”黎珂愤怒地转身,质问道:“周哥,我就这么可怕吗?我只不过是向你告白,就要吓得你搬走离开这里面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在你心目中,就跟那两个逼你离开s市的混蛋一样吗?”
他握着拳头,抖着声,虽然是在质问,但自己却先红了眼圈,这让周子璋心头一软,放缓了口气,柔声说:“珂珂,我们坐下来谈好不好?”
“不要!”黎珂大声说,偏过脸,用力拿袖子擦去眼角的泪花,梗着脖子说:“你要走就走好了,反正我已经被你想得那么坏……”
周子璋又好气又好笑,拉过他的胳膊,扶着坐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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