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支莲(马背肉文)

分卷阅读22

子汉系这个?你既没老小,送与我罢,我拿去做人情。”武嵩三脚两步赶进来,劈手夺过,道,“一个睡觉屋子也是看,你家便没?汗巾子是大哥的,你拿去不打紧,仔细姑娘看见了,大棒敲你孤拐!”提着领子揉出去了,西门磬翘嘴儿使性,武嵩与了他一把回回解手刀,方才高兴了,道,“哥,我娘叫你同大哥清明休出门,薛媒婆说了两家女娘,趁上坟却好相看。”武嵩听他声高,慌忙捂嘴道,“甚么要紧事,就直个喉咙怪叫唤,斯文些不好?”西门磬道,“却是作怪,横竖没外人,你怕惊了胎怎地?”武嵩道,“少放屁。你回去上复姑娘,就说我弟兄在家磕头。只是俺每才从沧州回来,于路染了些疾病,怕到时不得好,倒耽误他老人家工夫,不如缓些时罢。”西门磬道,“你吃得黑黑胖胖,站起来一堆,倒下去一坨,害甚么痨病不敢见人?你不去,白教我吃老娘骂。却不道龙斗虎伤,苦了小獐?”武嵩道,“这贼厮鸟,说我罢了,连上人也嚼起来。不看世界面上,鸟毛也薅下你的!待大哥回来,我却同他商议了行。”西门磬笑道,“我话带到了,凭你议出个六国大封相,我也不管。”武嵩道,“也罢,有好风鸡糟鹅,你吃了饭再回去。”西门磬道,“我不吃了,你将那方胜蒸酥同肉饺儿与我装些罢。”武嵩便都装在盒子里,安排小厮吃了面,打发了赏钱,送出门去。西门磬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哥,是必不要忘了。”武嵩道,“这小厮,敢情自家急着取老小来,这等催人!”西门磬只顾咬点心,笑嘻嘻地去了。
武嵩打发去了西门磬,忙回暖阁里望莲生,指天誓日道,“我若去了,教骨头都烂成水!”莲生道,“有心没心,不在嘴上。只恁般坚拒,不止难为尊长面皮,又落人口舌。我是不计较这般细事,凭你每怎处。”武岱回来听说了,也道,“往后这样事多哩,少不得破一起来两起。索性拿乔些,看了,只说不可心,谁敢使猪毛绳子套将你去?”于是计议定了。武岱又同莲生看伤势,见收了口子,便取药末儿敷在上,道,“向太医院院正讨的方儿,说是去刀箭疤痕神妙。”莲生便讨些擦在金印上,不料不中用,气得只要寻刀剜那块皮肉,两武生死劝住了。武岱道,“江湖上传说去金印法儿,却是使毒药点去,待结瘢后,将美玉碾做齑粉,每日去磨,久而久之便掉了。只是好玉难求。”武嵩道,“少不得破些价钱寻去。”武岱道,“你那里晓得。自古美玉出昆山,只是千余年来将要采尽了。如今朝廷都派犯人掘采,但有上品,都是内官押着快马送京,交与宝玩司收管,平人轻易见也见不的一面。如今只得看当铺中有无好玉饰,慢慢物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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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官听说,东京原是天下第一等繁华所在,端的货通九域,人连八方。两武本等会耍乐,手里又有,不论甚么时新衣衫、精致玩器,但见了便买来讨莲生好儿。莲生并不甚着意,都撂在屉子里。除上炕之外,随常只是布衣,种菜读书,却也不得闲。又教武嵩买一套银针回来,学着推拿针灸,那两个便轮流做针垫子。他本性聪明,不消半年,针法指法精熟,又记得许多药方在肚里。
光阴易过,不觉又是暑天。这日潘金莲走来宅上,莲生延他坐了吃茶,就问他父亲好。潘金莲道,“且喜太子定了瑞王,中外无事,就是这头规矩多,拘得狠。你没见我瘦了,--隔三差五地进去磕头。赏两个桃子,也是谢恩一趟。里头那些公公婆婆,那个是好打发的,不知陪了多少赏钱哩!”说着,自家拧脸蛋把莲生看。莲生笑着道,“小娘子精神越发好了。”潘金莲道,“且莫讲,秀才,你在此憋得不慌?我正有相识办喜事,不如同去吃酒。”莲生道,“我这般脸面,怎好去的,人家须嫌晦气。”潘金莲道,“便是林充那两个迟货,他敢嫌着你?他自家屁股还不得干净哩。不瞒你说,我同鲁和尚掷骰子,赢得他金命水命、走投无命。没奈何,应下了穿女衣拜天地。你与我同去看看,也笑一声。”
莲生不禁失笑,道,“你也狠,这般摆弄杀人!”潘金莲道,“罢,天下背时谁似我,做亲的弄成送亲的。不吃他个海涸河干,难消我心头之恨。如此便说定了,你不去,我将小武打做稀烂。”莲生道,“你只管打去,与我无干。”潘金莲道,“耶叻,傻儿得娘疼,道我不知你偏心?”莲生红了脸,道,“休要取笑。”潘金莲吃着茶,道,“秀才,不怕得罪你说,我自小在军,也很见过些男夫妻,你这个不当甚的。我看你兀自有些不足,但说出来无妨,谁是人肚里蛔虫哩?只这般恹恹的,教俺这撮合山也不放心。”莲生听他说得真切,呆了一阵,方道,“论起来,实没甚不足之处。只是堂堂男子仰人过活,岂不可羞。再则也怕耽搁他每前程。”
潘金莲道,“秀才,呆了不是?只他两个的是前程,你的不是前程?你写得算得,咱辽东马军司兀自差着管帐的哩。你若肯去时,食宿不算,一年也有百把贯搅缠。他每自要巴着你,伺候你是该的。小倌睡一晚也得几两敲丝,他两人霸占你这许久,倾家还不起!--还是你老实,换了我,尿也拧出那两个的来!”莲生听他说得粗鲁,只是笑。潘金莲又道,“再说了,他两人又不痴呆,那容易便坏了前程?小武不论,大武是个木中虫、地里鬼,三法司那酱缸泡出来的,比那个不精!”
言犹未了,外头有人应声道,“谁背后嚼我哩?”却是武岱回来了。潘金莲不端不正道个万福,道,“武大哥,今日回来的早?”武岱道,“却是同升的陶推官邀吃酒,是我推了,不然也闹到起更。”潘金莲便道,“是陶菊斋?”武岱道,“正是。”潘金莲道,“他倒是甲辰进士,升得恁迟。”武岱道,“正途出身没官的也多了,若不是今年加了空额,还轮不到他。”潘金莲道,“也是叨了立太子的光儿,不然等到猴年马月。”武岱道,“潘丫头,你常在宫里走动,见过储君不曾?”潘金莲道,“却是不巧,这个主儿通不着家。尹贵妃倒见过两次。”武岱道,“朝参也未见。我听黄太尉管家老何说,太尉送了八个家伎去,也退回来了。”潘金莲道,“今上不满六旬,做儿子的,收敛些也是正理。”
两个说了一回,潘金莲说约了西夏国的马贩子看马。临走又道,“秀才,便是八月十五,我打发轿子接你。”说毕,举手作辞而去。武岱便问,莲生少不得告诉他。武岱道,“要他出甚轿子,咱自有车儿。却是休在人家吃酒,坐一刻便回。”莲生应了。没一时武嵩也回来,笑嘻嘻的,提着一大包乞巧果子,那手里抱着个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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