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叹息,也许只有在这古代娱乐匮乏的年代,才能看到这样万民狂热的景象了。
馨月得意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酒楼道:“王府在太和居定了最好的雅座,是不用挤的。虽然远了一点点,但已经算是这里最好的位置了。”又叨叨道:“因为皇上下旨要与民同乐,这场子是不允许官员和富豪们占地搭楼观看的,所以这酒楼就是最好的观看地点了。”
我瞪着馨月:“那为何你那么早拉我们出来?”馨月笑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明理。难得这么热闹,能不好好逛逛吗?”拉着我冲进了那一个接一个的小摊、店铺中。
待天色渐黑,我们几个快要筋疲力尽,满手大包小包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古代女子血拼,一样生猛。
看着通往太和居的路上挤满了人,我皱了皱眉,看了看手中的大包小包,馨月和鹃儿也好不到哪里却,一脸疲倦和为难。
却有几个人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低声道:“请颜小姐随我来。”不得我答应,便率先走在前面,手轻轻拔动间,便毫不费力地清了一条道路出来。而被拨开的人,看着他们,本来想怒的也不敢怒了。
我跟在他们后面,很快就到了太和居,早有人迎了上去。我享受着这样的特殊待遇,对比起以前的平民生活,心里复杂得不知是什么滋味。
在太和居坐下后,店家上了满满一桌茶点上来,态度特别的恭敬客气。我们用了些茶点,馨月和鹃儿虽然疲倦,却依旧兴奋地嘀咕着。
天色渐暗,只余下一丝余晖在天边。只听蓬蓬的几声响,城墙处和场边错落的几个高柱上燃起了巨大的牛油灯,眼前突然一亮,映得开阔的广场如白昼一般。从窗户看出去,场中万头攒动,挤得人山人海。那一个戏台上的灯亮了起来,映得台上一片金碧辉煌。接着便有人出来说话,只是被场中的喧哗压了些,隐隐传来“普天同庆……万寿无疆……”等语。接着万民跪下,大呼“万岁”……直闹了好一阵子,戏才正式开场了。
古代没有麦克风,但这戏台显然是做了扩音效果的。果然不愧是皇家乐伶,不同凡响,表演开始后,场中便安静了下来,虽然隔的不近,声音倒还算清晰。场中你方唱罢我登场,馨月和鹃儿两个听住了,聚精会神的。但我毕竟看惯了现代更加大型辉煌和大手笔的晚会,虽觉得新鲜热闹,看了半饷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我悄悄地站了起来,馨月发觉了道:“小姐去哪里?我随你去罢。”我摇了摇头道:“不用,解手。”馨月复坐下看戏,我走了出去。
到了酒楼后院,声音被隔绝,隐隐地传来,院内一院淡黄灯笼光线,与场外的热闹相比恍惚如两个世界。我慢慢走着。突然有一个充满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信飞。”
我身子一震,心竟慌乱地乱跳。是远宁的声音。
七十五、巧遇
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一边思索着,等我反应过视他的呼声,当作没听到时,我身子的反应却已出卖了我。我脚步明显地一顿,才继续机械地往前面走了两步。
背后那声音却不依不饶,赶上几步叫道:“信飞?!信飞?是你吗?”
这院子就我和旁边不远处那一人在,要假装没听到是不行的,左右看看也无处可逃。我无法,只得站住,却没有立即回头,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也让自己的脸色别太惊慌难看,嘴角扯了一丝笑,慢慢回头问道:“公子是在叫我吗?”
远宁慢慢地走近,脸色在那淡黄的灯光照映下也脸色复杂之极。他紧盯着我,不由让我产生了一种压迫感。我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坦然地面对他的复杂的眼神。
他眼里满是震惊诧异,却又显出了肯定之色,站于我面前,轻唤道:“信飞。是你吧?”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我坦然地笑对道:“公子,你认错人了。民女不叫信飞。”向他行了一礼,转身便要走。
他身子一闪,拦在我前面住我,有些急切地道:“信飞,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一边奋力:抽手,一边道:“公子请自重,你认错人了。”
他却不松手,用力地握着我一只,另一只手撸起我的袖子细看了一下道:“信飞的是你。原来你没有死。”
我又急又怒,却又不敢大大叫,只得说道:“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信飞,你再不放手我便叫人来了。”
他切地道:“是你。你听到我地唤信飞脚步便停了。你手臂上有一处淡淡地疤痕是小时候受伤留下地。你还不承认你是信飞吗?你为什么要怎么做?你不愿意面对我是吗?”
停止了挣扎靠装痴卖傻是不行地。他今日见了我。迟早会打听出来。该来地还是会来。该面对地还是要面对。心情却平静了下来。看着他轻声道:“公子。我确实不是信飞。我叫颜玉。男女授受不亲公子放手。”
“颜玉?”他喃喃地重复了一句道:“你瘦了许多?这些年你在哪里?你是怎么过地?”
我道:“我过得很好。”
他道:“你改名换姓了?为什么?待我从北疆回来。便听说了你去世地消息。没想到你会改名换姓地出现在这里。”
我叹了一声道:“大人。请你放手罢。旧日地燕信飞死了。在你面前地是颜玉寡居之身。与大人如此拉扯实在不适当。望宁爷自重。”
“寡居?”远宁的眼光一下变得冰冷而悲伤,“在你心里是死了吗?你是故意逃走的罢?是为了靖安王爷吗?”
我皱眉道:“大人,你这话过分了。我是颜玉,清白自由之身,由不得你这样诋毁。”
远宁眼中现出了怒意:“好一个清白自由之身。你是我远宁的妾。”
我皱眉道:“燕信飞死了,妾籍也销了。哪来远宁之妾?”
远宁沉声道:“若燕信飞的妾籍未销呢?你是颜玉,可你户籍何处?来自何处?你能说得清吗?”
妾籍未销?我一怔顾不得细想,说道:“可你忘记了说不说得清无所谓,可有说的清的人。”
远宁眼中瞳孔一缩:“你真和靖安王爷一处?以为你病亡后我白挂记了你那么多年,原来你们早已暗渡陈仓。”
我心里浮起了浓重的荒谬感禁冷笑:“病亡?你是说燕信飞是病亡?大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贵人多忘事?我提醒你罢,燕信飞不是病亡,而是沉湖而亡。”
远宁握着我的手一松,身子一震:“沉湖?怎么会是沉湖?娘告诉我你是病亡。”
我心里一阵凄楚,她们说我是病亡吗?冷声道:“大人,别人说的你便全信吗?若你愿意打探一下,就会知道燕信飞真正的死因,可你没有。你选择了相信。而燕信飞,你又相信过她什么?她爱过你,却被你认为她是有意接近。你怀疑她是叛党,怀疑她与他人有丑事,甚至也怀过她小产的胎儿是别人的种。你要否认吗?可你对她小产的胎儿有过多少悲伤?你可曾真正相信过她?你心里对她的真情有几份?她死了,你才想起她的好?你不肯销去她的妾籍,是为了念旧情,还是还为了证明你对她的拥有?”
看着他眼中的凄凉和难以相信,我抽回自己的手道:“大人,燕信飞已经死了,若你真喜欢过燕信飞,那就让逝者已矣。从此丢开了手。若你还念点旧情,你是要看到她作为逃妾处死?还是想再一次看到她被鞭打致死,被沉湖?”
远宁眼中一抹悲伤震惊:“你说什么?鞭打致死?这是什么误会?”
我看着他道:“误会吗?拜你母亲所赐,燕信飞差点死在鞭下的雪地里。”我越说心里越是平静,看着远宁变得铁青难看的脸色,想起以前的前尘往事,心如止水,我知道我是放下了,放下了那一份怨恨纠缠。从此,萧郎是路人。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远宁眼中神色一紧,欠身一鞠道:“王爷。”
我一愣回头,朱询面容紧绷地从我身后急步走来,脸色有些难看,走到我面前并肩而立,看似随意地舒手握着我的手,向远宁点头道:“大人,好巧。”
我怔了一怔,下意识地在袖下缩手,却被他更紧地握着,他的手宽厚温暖,令我一暖。我侧头看了看他不动声色的侧脸,便任由他握着。
远宁看着朱询与我交握的袖子,双手紧握,眼中神色一黯,垂下了眼帘,匆忙道:“下官在陪家眷听戏,想不到王爷亦在此处。
下官不便叨扰,告辞。”一鞠告退。
朱询点了点头,拉着我侧身让开了路,远宁低头从我们身边走过。我看着他萧瑟的背影,暗叹了口气。
朱询不发一言,待远宁离开后也不松手,一径紧握着,拉着我往太和居门外行去。
我怔了一怔道:“还有馨月和鹃儿。”
朱询沉声道:“不用担心,自有人接她们回家。”声音里似压抑着什么情绪。我呆了一下,没有作声。他拉着我跨上了门外候着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
在马车跑动,车窗帘扬起的一瞬间,我看到远宁一行几人从太和居门口走了出来,旁边跟着的那位美女,竟是苏锦华!
七十六、旧痕
心里想着,苏锦华怎么会和远宁在一起?这是什么只是想想而已便丢开了,因为旁边还有个黑着脸的朱询。
我看着他,纳闷地问道:“你怎么啦?在皇宫里受欺负啦?哈,除了皇上也没人敢欺负你吧?说出来乐乐?”
他转头看着我,眼神阴郁,愤怒、悔恨而沉痛,我取笑的话到嘴边一噎,咽了下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了嘴。
一片沉静中,感受着旁边他那想杀人的目光,我有些不安地往车壁靠了靠,本能地想离他远点,但手却依旧被他拽在掌中,而且越来越用力。我再也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痛,放手。”
他掌中力道松懈了一点,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当时朝中局势紧张,我忙于自己的事务中,竟没有顾及到你。我不是为自己开脱,我只是恨自己,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你受伤害。”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愣了一会才想起,他应该是听到刚才我和远宁的对话了。
我静了一会道:“经是过去几年的事了。说到底,怪不得别人,是我处在那样的位置却认不清自己的处境,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现在呢,依然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朱询看着我道:“你嫁与我。”
我笑了笑道:“是想补偿我吗?不需要。我说过这怪不得别人,你用不着抱愧得以身相许。”
朱询道:“不,我想娶你不因为抱愧,不是因为补偿是我爱你。”
我怔地看着他如水的目光,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继续道:“你是我唯一爱过,而且一直爱到现在的女人。我不敢承诺我以后会怎么样,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心。”
我心里有些乱乱地不知道么感觉开头道:“你说过皇室娶亲是一个人地事。而是关乎皇室地威仪和脸面、规矩。你说这话不显得轻率了些吗?”
朱轻声道:“你若愿意。我便去争。”我呆呆地看着他地眼睛。却什么话也答不上来。答应不了无法拒绝。
我撇开头。静看着车外不时掠过地灯光由一车静谧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微微一顿。停了下来。那车夫毕恭毕敬地声音传来:“王爷。到了。”
朱询拉着我下了车。进了忆园。朱询吩咐丫鬟打了洗澡水听得外室安静下来后。门关上地轻微“吱咯”声计朱询已经离开了。我褪了衣服入水中。在屏风隔绝地一室水雾中着那水面飘飘荡荡地花瓣。想着今晚发生地一切。脑中有些空茫。
泡得水渐渐有些凉了。我从桶里跳了起来。拿起旁边地大浴巾裹干了身子。将干净地亵衣穿在身上。也许是泡得久了些。有些头重脚轻。脚步虚浮无力。我一边拨弄擦干着长发。一边往床边走去。唤道:“鹃儿。倒杯茶。”叫了后才想起。鹃儿还未回。刚想自己转身到外室倒茶。却听得外间传来茶入杯子地声音和轻微地脚步声。我转头道:“鹃儿。你回来了吗?”对上地却是朱询明亮地眼睛。只是目光一触之下。他微微转开头侧看向一旁。
我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穿着的只是轻薄的亵衣,脸上一红,怒道:“谁让你进来的?越发得寸进尺了。”可发觉手边并无可披可遮之衣物,便紧走两步去伸手够床上的衣裳。
谁知道,也许是脚步尚且虚浮,走得又急,没有注意旁边放着的小圆桌,脚下一绊,竟直直地往床架上扑去。我眼睁睁看着眼前迅速放大的床架,暗呼一声“惨了”,准备忍着撞击的痛
朱询迅速将杯子往旁边圆桌一放,伸手一带,拉住了我往前摔的身子,轻笑道:“三脚猫。”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样子,眼里浮起了几丝戏谑,可还未等我有所反应,他眼里的戏谑变成了惊怒。拉着我的手臂的手一紧,捏得我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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