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远,不过二十里地,恰好二哥的地,也分在那里,二哥何不素性搬到那里去住,一来那里地方宽敞,二来收了租子,也好看管,二哥以为如何?”洛程听的搬到那里去住,庄子里却也是自己住熟的,也好过在这里,和大家惹口舌是非,主意已定,就轻轻点头。
万程见洛程点头,转头对鹏程说:“大哥,二哥既已允了,就写个字据,定下来如何?”鹏程见洛程已经答应,虽然有些恼万程自作主张,只是这事于自己却有好处,招呼人送上文房四宝,写了字据,兄弟们都画了押,这才重新坐下喝酒。
万程今日得偿所愿,虽是父母丧期,不能纵情玩乐,还是饮了好几杯酒,席上众人各怀心事,一时酒干,送走族长他们,万程也准备回房,鹏程叫住他们,道:“下个月就过年了,虽是父母丧期,不能喜乐,只是你我兄弟,还是头一次过年父母不在,我的意思,二弟要搬去庄子也好,三弟要回南京也罢,就等过了年再去,好让我们兄弟叙叙,下次,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说到这,鹏程涕泪交流。
万程忙上前道:“哥哥这话说的,哥哥有命,兄弟们照做就是,只是这家已经分了,这银子是各家出多少。”鹏程挥开上前来搀扶的洛程的手,道:“我既是大哥,这银子就我来出。”说着叫过一旁伺候的管家:“明日,到我房里,支两百两,打发过年。”管家答应了,万程洛程行过礼,也告辞回房。
洛程回房,见薇珠已经睡下,也不惊动,自己也没净手脚,只是用手巾略擦一擦,脱了外衣,上床躺下。洛程刚躺下,薇珠身子一动,洛程还以为自己惊动了她,薇珠已经开口了:“都分清楚了?”洛程听她话里,没有睡意,知她没睡着,侧身对着她:“今天分的还算公道,银子你收好了?”在黑暗里,看不见薇珠的神情,只听见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大哥终究是做官的,也不能任意克扣,只是三房这次,倒也爽快。”
洛程闷闷地说:“今日老三的话,句句都偏着大哥,大哥若一口答应,还不是在长辈面前没脸,只是日后,我们要搬到庄子里去了,那里狭窄,委屈你了。”薇珠把被往洛程那边盖盖,拍着他肩:“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到那不是过日子,再说庄子里,虽然比这里地方小,比我们小院,可要大多了,只是到了庄子上,还是要请先生来,宁哥的学业可不能拉下,庐哥过了年,眼瞅五岁的人了,也该开蒙,我琢磨着,就把五叔叔说的那个赖先生请来,一年二十两银子,还是能对付过去,你说可好?”
洛程拍拍她的手:“你说了就好,夜深了,还要收拾行李,排人去庄子里打扫这样,有的忙呢,快睡吧。”薇珠往洛程那边靠靠,闭眼睡觉。
次日起身,收拾停当,小清摆上从厨房拿来的早饭,薇珠看一眼,比昨日的要好了些,笑道:“厨房今日,怎么那么乖了?”小清边把汤放下,边笑道:“奶奶,昨日分派停当,大爷说的,要还共炊一个月,从他那里支,这厨房有了想头,自然不好亏待。”薇珠摇头,叹道:“还是有钱好办事。”洛程也不管她们,自盛了碗稀饭,和着小菜,匆匆吃完,丢下晚就出门,薇珠叫住他:“你这是上哪去?”洛程道:“昨日亲家遣人来了四五趟,问可要他来帮忙,我回说不用,这下,我要去告诉亲家一声,省得他惦记。”薇珠会意,继续吃早饭。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辰儿声音:“二奶奶可在家?”薇珠知道是月娥来了,忙忙几口吃完,小清掀帘子出去,道:“三奶奶,我们奶奶在家,三奶奶请进来。”月娥带着辰儿进来,月娥满面春风,两人见了礼,分主宾坐下,小清收拾了碗筷,捧上茶来,薇珠和月娥说了两句闲话,月娥才道:“这是昨日,万程应下的,给你们的五百两银子,我今带来的,姆姆过过目。”薇珠皱皱眉,对月娥道:“三婶婶,那银子怎么是白给的,明是绸布庄归三叔一人,三叔还当年父母的本金,怎么在婶婶嘴里,就变成给了?”
月娥昨晚等万程回房,见万程一口应下,拿一千银子赎回绸布庄的本,很是心疼,和万程已经闹了一场,夜里万程百般劝慰,说这些银子,不消一年,就赚了回来,总比白白给鹏程他们三分之二的利息好,月娥这才气消,只是早上起来,听的要把银子送了过来,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心里着实舍不得,又不好再骂的丈夫,只拿着下人们出了场气才好,先到了罗氏房里,又暗刺了罗氏一番,这才消了些气,到了薇珠这里,还是脱口而出是给二房的。
月娥这才想到,薇珠可不同于罗氏一般软弱,忙咳嗽一声,掩饰尴尬,薇珠说了句,见月娥不接话,只是咳嗽,也不多说,辰儿见状,忙出门唤小厮把银子抬进来。两个小厮,捧了两个拜匣,把拜匣放在桌上,施礼退出。
辰儿上前把拜匣打开,薇珠见却不是昨日分的五十两一锭的大锭,是十两十两的小锭,有些奇怪,还是点一点数,唤过小清,和自己一起把银子收进去。出来对月娥笑道:“三婶婶辛苦了,只是你我妯娌,素来亲热,这下要各分东西,实在有些难受。”
月娥本巴不得离了这里,自己自由自在,钱钞任使,没有婆婆妯娌,快活过去,见薇珠这样说,也用帕子沾了沾眼角,语带哭音道:“正是呢,我在家也是独女,虽有嫂子,始终不是很亲厚,嫁了过来,头一层姆姆们和气,二一层大家互敬互爱,真是姐妹一般,现在要抛下姆姆们,真是心里难受。”辰儿见月娥这样,忙上前劝解,薇珠心里冷笑,也劝道:“没有不散的宴席,南京离这里不远,等有了空,我上南京逛逛,还少不得去叨扰婶婶呢?”月娥忙擦擦泪,道:“姆姆说什么话,本就一家,谈什么叨扰。”两人说来说去,十分亲热,又坐了会,月娥推说还有别的事忙,薇珠送她出去,回头见小清站在那里,薇珠用手在她眼前晃晃:“做什么?”小清回过神来,凑到薇珠身边:“奶奶,今你真奇怪。”薇珠笑笑,拍怕她肩,也没说话。
一时鹏程派人来,说要薇珠带上家人们的名册,去正堂,薇珠知道要把家人分分,忙收拾出来名册,带上小清去了。语知后事,还看下回。
鹏程放仆博贤名 婵娟训妾显锋?/ 且说薇珠拿了家人的名册,到了正堂,见万程已经到了,正在和鹏程恕? 3483 3771 2008-08-27 20:30:36 47
且说薇珠拿了家人的名册,到了正堂,见万程已经到了,正在和鹏程说些什么,见薇珠来了,万程忙起身见礼,薇珠还了礼,上前见过鹏程。鹏程示意她坐下,对薇珠道:“二弟妹历来能干,父母的大事,还赖二弟妹连日操劳,真是辛苦弟妹了。”薇珠微微欠身,道:“大哥,为人媳妇,这是应当的,大哥谬赞了。”鹏程用手捻捻唇边的胡须,道:“弟妹也知道,昨日请了亲友来,把家私分了,只是这各处的家人,要分一分,弟妹素来是掌家的,这才请你过来。”
薇珠听完,笑道:“按说,这事不该大哥开口,就该送过来了,只是昨日你们也忙,这才没送过来。”薇珠说着,示意小清把名册递给鹏程,鹏程接过,略看了看,就放在桌上,对薇珠道:“以前父母在时,各房的家人,还是归各房,弟妹以为如何?”薇珠笑道:“就依大哥的话。”万程张口,欲说什么,见鹏程看他,万程又闭了口。
鹏程拿起茶杯,吹了吹里面的茶叶,对薇珠道:“方才三弟也说了,老奶奶房里的丫鬟和婆子,是放是留,还看弟妹有什么主意?”薇珠早料到月娥会打老奶奶房里丫鬟的主意,笑道:“要按老理,这伺候老人的,就该放出去,还了身契,再每人给点银子,放他们各自去了。只是听大哥话里的意思,还想留几个?”鹏程见薇珠这样问,笑道:“我房里,人手也尽够了,只是三弟那里,三弟妹说了,她子女多,现在的丫鬟不够使,让三弟来和我说,想讨娘的两个丫鬟过去,省得外头买的,使着不放心。”
万程见鹏程把话都说了出来,有些尴尬,又见薇珠看他,忙讪笑道:“我也和月娥说过,这丫鬟不够使,现银子买去,只是月娥说,娘调教出来的人,和外头买的,大不一样,我这才恬着脸,来和大哥说的。”薇珠笑笑,对万程道:“三婶婶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放出去的居多,按理,我一个女人,在这样事上,也没说话的份。”鹏程忙道:“弟妹何需如此谦逊,娘挑中的人,可是不会错的。”
薇珠又道:“这下人们,虽说是伺候人的,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们积善人家,也不能随意一句话定他们的去留,何不把婆婆房里伺候的人叫来,愿去愿留,问问他们,这样可好?”鹏程点头:“如此甚妙?”万程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鹏程命人把原伺候老奶奶的人都叫来,计有丫鬟四名,婆子四个,都问过了,除乐儿外,其他都没想过留的,就连乐儿,也不愿去月娥那里,说是想去伺候素娟,鹏程听得乐儿想去伺候素娟,微怔怔,想起自己对这个女儿,也多有疏忽。见乐儿有这样的心,很是高兴,夸赞了几句,让罗氏来领她下去。其余要走的人,薇珠把身契捡出,鹏程又每人给了十两银子,叫他们收拾行李,各自回家不提。
却说这杜家放出原伺候老奶奶的人,周边邻里听了,都啧啧称赞,说这杜家老大,果然贤良,前日分家时,就拿出百亩田地来设义学,今日又放出下人,视钱财为粪土,这下,连那些暗自腹诽鹏程不该在父母孝期内就分家的人,都在那里想,鹏程既如此贤良,定是两个兄弟家里的在背后弄鬼,和鹏程无干,连那南京城里的官员听到了,都称赞鹏程和古之先贤比起来都毫不逊色,一时鹏程的名声,好的没法。
话休絮烦,回来且说薇珠这里,自从分了家私,知道要搬到庄子上去住,虽临近过年,薇珠还是排了房家人,和原来庄子上那房家人,去打扫庄子,顺带也陆续把家具发去,只等过完年,择个日子,就搬去庄上住。
这日陈娘子来看薇珠,见薇珠桌子上,此时少了账簿,多了些零碎东西,陈娘子坐下,小清奉上茶来,陈娘子一头吃茶,一头叹道:“本以为你公婆的大事完了,我们也好好叙叙,没料到你又搬到庄子上去了,离得远,不方便了。”薇珠坐到她身边,笑道:“婶婶今日也发这样话语,和平时全不相同,天涯海角,只要有知音,自可神交,更何况这区区几十里路?”
陈娘子笑道:“是我疏忽了,你叔叔等过了年,也要赶考去了,你再一走,我真是连说话的人都没了。”薇珠道:“说到叔叔,还要多谢叔叔那日替我家说话,这才没吃亏。”陈娘子摆摆手:“也没帮什么,凡事可离不了一个理字。”两人正说些闲话,有个丫鬟匆匆跑来,小清喝道:“这怎么乱闯,还有礼法没有?”薇珠见这丫鬟面带焦急之色,又见她是罗氏房里的,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丫鬟道:“二奶奶快去看看,我们那院里,快没王法了。”
薇珠皱眉,问道:“这是怎么说的,你们奶奶呢?”丫鬟只是道:“奶奶快去看看。”薇珠转身对陈娘子说:“婶子宽坐,我去去就来。”说着就跟着这丫鬟往罗氏这边来。路上丫鬟细说,薇珠才知道原委。
原来这银姐自从回来,见了儿子,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自然十分疼惜,时时避了人,去笼络贤哥,谁知贤哥见了她,总是不太亲热,他小小孩童,罗氏又是从他落娘胎就抚养他的,自然只和罗氏亲热,银姐思念儿子,也是常情,只是在罗氏面前,听得贤哥脆生生的一口一个娘,却不是叫自己,心里难受自不必说,谁知前日,喜儿不适,叫了太医来瞧,却是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在鹏程丧父丧母的时候,听得这个喜讯,自然十分高兴,待喜儿就比对银姐厚了很多。那些下人,自然也转而去趋奉喜儿,银姐那,就少了些,银姐此时是又妒又怒,只是找不出机会发作。
可巧今日,鹏程和罗氏都去罗家,贤哥留在家里,银姐又去笼络贤哥,却被奶妈说,贤哥要习字,送去的果子也不见奶妈拿给贤哥吃,银姐只得转身出来,刚出了门,就见喜儿的丫鬟,拿着安胎药过来,这丫鬟却不注意,一头撞到了银姐身上,银姐正愁没事作筏,丫鬟撞了自己,劈头一巴掌先打过去,丫鬟这日不知是那里来的气,却说了几句,我是大奶奶的丫鬟,新娘若打我,也要看大奶奶的面子不成,更何况,刘新娘还等着这安胎药呢。
银姐见她回嘴,更是恼怒,拿了根棍子,就朝丫鬟身上招呼,喜儿听见闹起来,少不得爬起来说:“姐姐,却是我的丫鬟不是,我替她陪罪。”银姐口里说:“妹妹,我替你教导丫鬟,妹妹让开。”伸手推开喜儿,喜儿身上怀着孕,忙避开,在那里急得没办法,这丫鬟见闹得不成事,忙来报给薇珠。薇珠听完,摇头道:“这好不容易清净些。”还是加快脚步,来到罗氏院内。
还没进院,就听见有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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