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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澜这副样子出现,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关注,不过除了刚开始的试探之外,倒也没人刻意去为难她,现在明显是玉剑山庄比较好欺负嘛!
再则,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确实是有一些束缚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是不假,可是世界上也不是没有那种所谓的书香门第了。听说七星楼的大小姐一直流落在外,几年前才被找回来,在某些地方与江湖女子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众人也都知道,七星楼大小姐之前遭人退婚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七星楼明知道此行不简单,还把她派出来,无疑是把这个为七星楼带来污点的女人当成棋子了。
不过,虽然心中这么想,各大势力的掌权者还是下令让各自的属下去调查叶清澜的底细。虽然不认为她一个女人能够翻出什么风浪来,可是天生的谨慎,还是让众人习惯了凡事做好两手准备。万一呢?
叶清澜当然不会对此一无所知,不过她也不在意,她的身份只是捎带,众人的重点明显不在她这里,估计等这些人查到她的底细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启程回到七星楼了。
下葬仪式结束,叶清澜也是累得够呛,回到了玉剑山庄给她安排的住处,精神才算是稍微放松了一点。尽管不认为玉剑山庄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可是根据七星楼调查得来的情报,叶清澜敏锐地发现,苏墨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
因此这些日子,叶清澜的心一直都是提着的!现在好不容易熬到下葬仪式结束,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有等到她把一直提着的心完全放下,就接到了苏墨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为了感谢众人远道而来捧场,明日傍晚,将于玉剑山庄设宴,向众人致谢。
叶清澜得知这个消息,当下便是心中一凛,暗道一声,终于来了。
“我吩咐的事情,那么布置得怎么样了?”叶清澜马上就把玉衡星使找来,询问道。
玉衡星使的眼神之中带着隐隐地激动,但还是沉稳地答道,“大小姐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属下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但是八成把握还是有的。”
“八成已经足够了。”叶清澜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放下后才说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今天晚上,你还是再亲自去检查一下,切忌让人提前看出了端倪。”
“是!”玉衡星使马上答应下来。尽管他不认为会出现什么变故,可到底是在玉剑山庄的地盘上,谨慎一些也是好的。
叶清澜目送玉衡星使离开,之后走到窗边,伸出手将窗户推开,遥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喃喃自语,“希望一切顺利吧!”
“什么一切顺利?”
叶清澜正想得入神,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苏砚竟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清澜惊讶之中,还带着一丝后怕。
叶清澜从来不怀疑苏砚的能力,心中不禁庆幸,还好苏砚是刚刚才到,否则万一被他听到自己和玉衡星使的对话,那她的布置,恐怕就要功亏一篑了。
不过很显然,现在还不到叶清澜放松的时候!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刚刚在想什么?”苏砚不答反问,瑰丽的红眸在暗沉的夜色之中,反射出两道令人心惊的光芒。
叶清澜别开眼,勉强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二少爷不觉得,这个时间,你出现在这里,不怎么合适吗?”
苏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叶清澜的肩膀,严肃地道,“阿妍,你应该知道,玉剑山庄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不想有朝一日,在你和玉剑山庄之间做选择,你明白吗?所以告诉我,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叶清澜闻言嗤笑一声,扭过头,也不管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就那么直直地看向苏砚,“你说你不想在我和玉剑山庄之间做选择?可是实际上,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苏砚呼吸一窒,“那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叶清澜强硬地掰开苏砚的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之后才冷笑道,“对我来说就是一样的。”
“你没事吧?”苏砚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伤到了叶清澜,马上就想要上前查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清澜后退两步,避开了苏砚的手,苦笑道,“现在你对我,就只剩下对不起了吗?”
“不是的,我……”苏砚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叶清澜背过身去,“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现在不想听。”
苏砚的手无力地垂下,哀伤地看着叶清澜的背影,“阿妍,你听我一句,还是趁早离开吧。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
“你都怎么样?”叶清澜回过头来,挑衅一般地打断了苏砚的话,“你都会原谅我吗?可惜,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原谅。”
“所以,你是真的做了什么,对吗?”苏砚沉声问道。
叶清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入了苏砚的套,心中慌乱同时,也是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阵冰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竟然也开始互相算计了呢?
想到这个,叶清澜只觉得一阵阵地疲倦,也不想和苏砚再怎么争执下去了,无力地摆了摆手,便道,“随你怎么想好了。”
苏砚握住叶清澜的手,任由她怎么挣扎也不肯松开,红眸之中满是伤痛,“阿妍,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们难道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吗?”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呢?”叶清澜的双眸之中无法抑制地闪现着泪光,“我也想好好地和你说话,可是你告诉我,我们还能吗?我们还能吗?!啊?!”
苏砚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口重重地划了一刀,无意识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你说得对!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叶清澜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想伸出手去扶住苏砚,却又觉得自己的手臂重逾千斤。或许,真的就如同苏砚所说的那样,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吧!
苏砚没有注意到叶清澜的失神,继续说道,“七星楼不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吗?”不等叶清澜点头,便又接着道,“而玉剑山庄,也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我们终究还是不得不走向对立面,是吗?”
叶清澜想说不是那样的,可几次张嘴,都发不出声音来。他们之间,爱情犹在,只是里面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早已不似以前那样纯粹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从她被谢朝阳找到,身世揭开,回到七星楼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吧!
“是我的错!”苏砚转过身,背对着叶清澜,双拳紧握,“你有你的立场,你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没有立场去质问你,更加没有资格要求你不要对玉剑山庄出手,是我错了!”
叶清澜不住地摇头,泪流满面。可是她不能让苏砚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只能死死地捂住嘴。
“下次见面,就是敌人。”苏砚最后只给叶清澜留下这一句话,便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叶清澜这才放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不管自己找再多的理由,用多完美的借口,也都无法否认她的行为,的的确确已经伤害到了苏砚。她的计划如果成功,的确是可以将苏砚推上那个位置,可是对玉剑山庄的损害,却也不是一点半点。
玉剑山庄怎么样,叶清澜不在乎,苏墨怎么样,叶清澜也无所谓,可是苏砚的想法,却是她不能不在乎,不能不在意的。
其实苏砚并未走远,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就在距离叶清澜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叶清澜在这里痛哭失声,苏砚的心也是跟着抽痛不已。
他真的不知道叶清澜打算做什么吗?别忘了,叶清澜可是他教出来的。
苏砚虽然不知道叶清澜具体都做了一些什么布置,但是他知道,叶清澜不是那种看重权力的人,对玉剑山庄和七星楼的纷争,应该也没有兴趣,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会害他。有了这些前提,叶清澜想要做什么,岂不是一目了然吗?
知道了叶清澜的目的,再回过头来寻找线索,对于苏砚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苏砚并不责怪叶清澜,他相信她,不管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做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一定不会伤害他!
只是他真的累了!从苏砚回到玉剑山庄开始,他就一直在斗,和苏墨斗,和苏弦歌斗,和底下的人斗,和其他势力的人斗,和各种各样的人斗,现在还要和叶清澜斗!
苏砚不想这样,却不得不如此!
苏砚知道,他可能没有几年时间了。本来,他是想和叶清澜一起,渡过这最后的时间,后来玉剑山庄出事,连这最后的期盼也变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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