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当年十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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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生出去了，我脑子里却乱了，反复琢磨她那一段话，判断对错厉害。
她有可能是试探我的，说不定还是克罗斯的人，想要利用我去做些什么。
不对，就算我出去了，对于克罗斯来说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你在想什么？”天外来音忽然窜进脑海。
我惊了一下，转过头去，和顺哲四目相对。
“疼得麻木了，发一会儿呆都不许啊？”我白了他一眼。
他皱了皱眉，往我身上扫了一眼，“很疼吗？”
我叹了口气，“你生个孩子试试就知道了。”
他沉下脸来，闷闷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坐下，“让你怀孕的可不是我。”
“废话，要是你，那可真是恐怖片了。”我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他背脊挺直，转过身来，死死地瞪了我一眼。
我：“……”
“那啥，你想好什么时候放我走了没有？”
“我什么时候说要放你走过？”他眯起眼睛，审视地看着我。
我嘁了一声，“我孩子生了，身体也不好，回到宋祁言身边也没多大用处，留在你这儿说不定还会偷你的秘密，留着我没好处。”
他凉凉地道：“你是提醒我，应该把你杀了？”
我噎了一下，气得没话说，小鬼脑子转的太快了。
“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非要给人家养孩子？”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他双臂环胸，目露不屑，“准确的说是我非要给人家养老婆。”
我：“……你没救了。”
他还要开口，我抬起手，“别说话，我想静静。”
顺哲：“……”
“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
“不想静静了？”
我翻了翻眼皮，“静完了。”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去留了一个背影给我。
“说。”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努力地侧过身子，“你老子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这个问题刚见面那会儿就有，我总觉得克罗斯在我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执念。
顺哲默了一会儿，“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撇撇嘴，“直觉。”
“你的直觉很准。”
我耸耸肩，“那是，当年我也曾经靠直觉判断，决定去勾引宋祁言的。”
不用想，顺哲肯定在背对着我的方向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他有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道：“自己做不到的事，当然希望下一代可以做到，没用的垃圾。”
我怔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妈妈的日记又在脑子里盘旋过一周。
妈妈说过，他们是因为来了西部才遇上麻烦的，这个麻烦应该是个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盯着顺哲的背影，“他认识我妈妈。”
顺哲半侧过身子，眼神平静如湖水，“你小时候就没觉得宋天纵的妈妈和你妈妈很像吗？”
我脑子里闪过那个女人的脸，很温柔，笑起来的时候和妈妈一样好看。
只不过她不常笑，甚至是可以的疏远别人。
我浑身颤抖一下，手臂上爬上了满满的鸡皮疙瘩，头皮发麻，“你们从什么时候盯上宋祁言的，还有你，为什么会在宋祁言身边？”
我会去爬宋祁言的床应该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事才对，为什么他们好像一早就知道一样，网织得这么密，没有给我们任何一个人逃脱的机会。
顺哲嗤笑一声，手臂轻轻搭在膝盖上，身子前倾，悠悠地道：“你以为只有你在关注宋祁言吗？他就不会关注你？”
“就连你见到他，都是他精心安排好的。”顺哲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心跳如擂鼓，想起对宋祁言初次起贼心的画面，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啧——
“没想到吧，他接近你的目的也……”
“小妖怪太会玩了。”我打断了顺哲的话。
顺哲：“……”
他转过身来，皱眉盯着我，“你脑子有问题吗？”
我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单手枕在脑后，轻哼一声，“你懂什么，被喜欢的人惦记着，那简直就是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
好幸福～
顺哲盯着我，一副无法直视的表情，忿忿地转过身去，“说不定，他也是早就看中你会是这场局的重要钥匙，想要利用你。”
“那我真的要感谢母亲。”我盯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牵扯到这么多事情当中很烦，但能和他牵扯上，真好。”
“有病。”顺哲用力骂了一句。
“你不懂。”没谈过恋爱的小鬼啊。
我心满意足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全被打乱，满心都是甜甜的，想着要是出去一定要好好夸夸小妖怪。
“对了，你趁早去打消你那个老子的想法，咱俩不可能的，让他别乱点鸳鸯谱。”
“为什么不可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啧了一声，苦口婆心，“听姐一句劝，别爱我，没结果，懂不？”
顺哲：“……呵。”
一看就是痴迷，一时间还是说不通啊。
我长叹一声，“让人给我炖个猪脚汤，我既然要在你们家常住，身体要养好。”
顺哲疑惑，“你不想走了？”
我摇摇头，“暂时不走，等我养好身体，颜值恢复到正常水准，我再去找宋祁言。”
顺哲嗤笑一声，“你算盘打得真好，丑的一面全留给我了。”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就丑了呢？”
我这暴脾气，要不是行动不便，非得好好教育这小子。
他闭了闭眼睛，估计是被我气得不轻，刷的一下站起身，往门外走去，电子门都染上了他的情绪，砰地一声落下。
啧啧——
我一点也不怕，拍拍身边的小家伙，“乖儿子，不怕嗷。咱们娘俩在这儿好好养几天，给你爹省点奶粉钱。”
小家伙：“唔……”
我心情大好，凑过去亲了一下小家伙，“真聪明。”
门忽然又打开。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顺哲走进来，气呼呼地重新坐下。
“你怎么又回来了？”
“猪脚汤马上就来。”
我：“……”
默了一下，我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大笑。
要不是伤口牵动有点疼，我差点要笑岔气。
顺哲脸色更加难看，背对着我，不想跟我讲话了。
我侧着身子，“你这傲娇性格是后天养成的吗？”
“关你什么事？”他瞪了我一眼。
“肯定不关你妈妈的事，你妈妈不用想都知道是个温柔安静的女人，不会遗传你这么孤寡的性格。”
他皱了皱眉，眉宇间都是戾气，半天才道：“她脾气不好。”
我愣了愣，“不好？”
他应了一声，道：“长年累月抑郁，脾气怎么可能好？”
我心下一动，有点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轻轻拍着小家伙的手臂。
“我很小的时候她不仅自残，有的时候还会伤害我，是个很可怕的女人。”顺哲自顾自地说话，脸上露出讽笑，“等到那个变太来了，她又变成温柔的样子，尽全力去伪装，去讨好，只恨不能装得再像一点。”
我吞了一口口水，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童年，相比之下，我有母亲的疼爱，童年过得要比他好得多。
“你猜她是怎么死的？”顺哲忽然抬头看向我。
我对着他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晃神，下意识地问他，“怎么死的？”
他忽然扯了扯唇角，眯起眼睛盯着我，“我杀的，你信吗？”
我愣住，胸口仿佛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也恨她？”
“不是。”他摇了摇头，弯下身子，双手交叉压在膝盖上，抵着下巴，道：“是她清醒的时候求我的，她说自己撑不下去了，活得就像是阴沟里的一条蛆，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