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娘子

第四百七十四章时候到了

又过了约有四五日光景,谢大妇因那日谢拂“无意”的在温陈氏面前说漏了嘴,想着按温陈氏那样的人,一定会把杨娴有孕之事宣扬出去,他们府上如今怎么着也算是双喜临门,若不声不响的就这么过去了,未免显得太目中无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虽然谢姜之这一桩亲事,于谢氏而言,绝非什么喜事,可旁人并不会这样想。
天子赐婚,那是何等的荣耀。
是以到了九月十八这一日,谢府门径大开,府内设下jīng美宴席,迎的是四方来客。
席上是好酒好菜,堂中是美姬歌舞,谢府上下热闹了整整一日,那些个后生晚辈,又拉着谢汲不停地guàn酒,嘴里说的全是恭喜的词句。
后院里谢拂一直护在杨娴身旁,杨媛今日倒安生,没找什么麻烦,只是席间总有些所谓的士族贵女们,拿怪异的眼神来回扫视打量杨娴,这令她十分不受用。
谢拂看在眼里,心里渐次生出怒意来,还是魏姒拦着又劝,临了打发阿笙送了杨娴回屋中歇着,只说她身上不舒坦。
她是有了身子的金贵人,连谢大妇都不挑她的理儿,那些个命妇贵女,一心想巴结讨好谢家,自然更不敢在此时挑杨娴的不是。
众人有说有笑的,一直从旭日初升,到薄暮微斜时分,才各自告辞,从谢府中辞别出去不提。
而谢家兄弟们也没闲着,杨娴有了身孕的事,如今既已是满城皆知,接下来的事——
谢汲是在谢府摆宴的第二日,领着谢拂登的庾家大门。
对外倒仍旧有说辞。
头一日给庾家下帖子,请的是两位郎君,可赴宴的却只有庾子睿一个,说是庾子惠又起不了身,近来病情很是反复,其实很有心过府道贺,可实在是没那个jīng力。
他既抱恙,只说旧疾复发,谢汲这个多年的好友,还有谢拂这个昔年多受庾子惠“恩惠照拂”的人,登门看望,就成了理所应当的。
这日他二人自庾家大门入了府,是庾子婴出来相迎,又一路领着往庾子惠的院子去的。
于外人,这不是正经礼数,到什么时候,也没有说年轻郎君登门拜访,叫府上女郎出来相迎的。
然则于谢家人来讲,这不过是做个旁人看的虚礼而已。
谢汲他们跟着庾子婴进了门,没走三两步,他一扬声叫庾子婴:“令贞果真病了吗?”
庾子婴脚下一顿,稍侧侧身子,嘴角上扬着看谢汲:“三兄觉得呢?”
于是谢汲就笑了,什么话也没再多问。
看样子,他是有什么话想交代。
王家的事是早说好了的,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要同自己再三的商议。
要不是这事儿
谢汲下意识扭脸儿去看谢拂,眯缝着眼睛盯了她半天,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
谢拂摸了摸自己的脸:“三兄盯着我干什么?”
“我估计”他后话敛起来,咽回肚子里,冲着谢拂摇了摇头,“没事,等会儿见了令贞再说吧。”
谢拂有些摸不着头脑,钝钝的哦了两声,往庾子婴身边儿靠了靠,挽上她胳膊:“庾二兄同阿姐说什么了吗?”
庾子婴只是摇头说不知,又按了她两把,叫她安生些。
打府门口起,走了约有半盏茶的工夫,庾子婴把脚步一顿,往旁边儿一让:“我就不跟进去了,三兄自己进去吧。”
谢汲咦了声:“这也是令贞交代的?”
“这是大兄交代的。”她一面说不是,一面接着回了句,“我出府迎你们的时候,大兄就叮嘱了,二兄大概有事情吧,横竖不是我能听的事儿就对了。”
谢汲心下一沉,看来,庾子睿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不过想来也是了,自两浙案时庾子惠离京奔赴吴郡,此后所有的事情,就算他再怎么想瞒着庾子睿,也决计不可能了的。
这兄弟两个也有意思。
庾子惠干什么事儿,庾子睿能做到不chā手,但不可能不过问,说不上来他是为什么,也许就是过早地端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势吧。
谢汲这里正想着,感觉谢拂扯了扯他衣角,他低头看过去,发现她拿指头比了比前方。
他顺势望过去,眉心不自觉的拧了一回:“看样子你们府上也是不怕隔墙有耳的,昨日称病不出,今日就在院中煮茶论道?”
庾子惠摆正小火炉上那只铜壶,嗤的回他:“我在自己家里,还要躲躲闪闪的,什么意思。”
谢汲摇着头提步近了前,在谢拂要往庾子惠正对面坐下去时,上手提了她一把,几乎是拎着她放到一旁去的。
谢拂气鼓鼓的看他:“做什么?”
他拿眼角扫过侧旁小石凳,而后自顾自的撩了长衫下摆坐正下来,又抬手扶了一把头顶小冠:“看样子你昨日叫兄长当着人前那样说,就是为了等着我今日上门了。”
庾子惠把他同谢拂的互动瞧在眼里,没回他,反倒先失笑道:“你要招她,等回了你们府上,自由得你去,甭叫她等会儿性子上来,搅的我们家jī犬不宁的。”
“你既说了会jī犬不宁,自然该在你们府上就办了,还有领回家折腾我们自己的道理吗?”
谢拂眼角抽了抽:“你们还有为兄的样子吗?究竟是有事要说,还是拉了我来特意调侃的?”
她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再想想进门来的一路上,三兄盯着她看的那一眼,实在可谓意味深长了
谢拂乖巧的落了座,本来想提声问一问谢汲,转念一想,他既说见了庾子惠再说,那她眼下就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倒不如安生闭上嘴,听他两个怎么说也就是了。
果然庾子惠是有要紧事的,炉上铜壶中水煮沸了一回,正滋滋作响,他斜眼扫过去:“时候到了。”
他简简单单四个字,叫谢汲登时愣住。
他绝不是再说王家的事,那时候到了,这是——
谢汲一双原本置于膝头的手,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时,虚握成了拳:“河东那里,又出岔子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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