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鬟，我是用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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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苏小晚悠悠醒转的时候天是黑的，山中的夜风很冷，可是她今天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冷，在这样没有月光的夜，她的眼睛居然可以看清百米开外树上跳跃的小松鼠，尼玛，这是玄幻了吗？
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型的鸟窝里，紧挨着自己的身体还有一颗很大的鸟蛋。是那只雕的家吗？那个蛋是它的孩子吗？她伸手抚摸了一下那颗蛋，惊奇的感觉到蛋里传来轻微却确实的敲啄感。看来这个小生命已经很成熟了，这几日估计该出来了。
”小家伙，你很幸福呢，有个很厉害的家长。哪像我，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享受到什么。“苏小晚对着里面敲啄的地方轻轻的摸了摸，将自己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里面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顾忌，又一阵敲啄，这次的动静比上次略微还大了一些。
”呵呵，你竟然会安慰人了。你出生了要是可以，真想把你带在身边做个伴儿。“苏小晚将脸贴上蛋壳，独自一人在这里，有了这枚善解人意的蛋，她竟然觉得自己不孤单了。
”丫头，别跟小东西聊天了，进来陪陪我老人家吧。“是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不过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就从鸟窝三米处的一个小洞里传出来。
”你是谁？“苏小晚并没有动，里面的人为何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进去呢？敌不动我不动，既来之则安之。
”我？“里面一阵沉默，”我也不记得了，在这洞里，我被困了30个寒暑了，30年里，只有雕儿陪伴，长久的用不到我的名字了，依稀还记得江湖上给了我一个名号，叫红尘老祖。“
”红尘？“苏小晚心底恶寒，这是个什么鬼？”那你为什么会被困在洞里？“小晚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更加悠哉哉的问道。被困在洞里，说明他出不来，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为何？“里面的人喃喃的问着，”呵呵呵呵呵呵，为何？“从这一阵狂笑中，苏小晚听到了悲哀。是什么，让一个人笑的如此悲凉？
“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何被困在这里。是我心爱的徒儿啊，为女色所迷，竟于我的饭食之中下毒，以千年玄铁锁我于这无人处，幸得我一身功力，缓缓将毒逼出，苟延残喘至今。可笑我却振不脱这千年的玄铁，三十年了，我还以为，这副朽骨将默默无闻的死于此处，连个装殓的人都没有，如今却好，你来了，你来了！哈哈哈哈哈……”洞中人缓缓的讲述着过去，却将满心的凄凉都寄托给了三十年中唯一一个出现在这附近的苏小晚。
“那你倒是很惨的。”小晚靠着蛋坐了下来，“可是我就算进去了，也折不断千年寒铁啊。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娃儿，你可愿拜我为师！我将毕身功力传授与你，我那不肖徒儿，还望你学成之时能替我，清理门户。”里面的声音突然间蓬勃起来，仿佛看到了无限的希望。
“将功力传授于我？”小晚又自动脑补起来当初在同学们的荼毒下听到的一本叫做天龙八部的小说里的内容，里面有一个残疾人的首领，将自己的毕身功力传给了一个小色和尚，之后就嗝屁了。“你是不是要死了？”
“咳……咳咳……咳”里面传来被口水呛到的声音，这个小不点，人一捏捏大，心眼子倒是不少。“谁跟你说的？”
“我猜的！”苏小晚又不好说是前世里的认知，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咳！猜……咳咳……”听得出来，洞里的老头子又是气了个好歹，“不过你猜的倒是很对。我就算这一身功力不传授于你，也时日不多了。”
“为什么！”苏小晚一点都没有人家快死了就好好安慰人家一下下的自觉，直愣愣的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为……”老爷子为了避免自己提前被气死，暗运内力安抚自己的情绪，想他红尘老祖，什么时候有过如此情绪波动，上一次还是因为那个孽徒。
”好吧，我换一种问法！“苏小晚终于有一些良心发现，”你是不是今年已经100岁了！“
”呵呵，我何止100岁？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是我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如今我已是三百有二了。“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怀念，可是报出来的数字却让苏小晚傻眼。
”302？你活了这么久，那还是人吗？“苏小晚嘀咕着，一梗脖子又朝洞里喊道”你是不是王八精！我不学法术的。“
”王……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老人这次是真的被气的不轻了。”你给老夫进来！“
”我……”苏小晚刚想拒绝，一阵强大的吸力就将她吸起，缓缓朝洞口挪动。“哇！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这个名字倒是不错。这罩是老夫在此地为了捕获过往飞禽果腹所做，现下看来，倒是有些用处，呵呵，小丫头，进来说话吧！“吸力更强了，苏小晚横着就被拖进了洞。
进洞才发现，洞口很高，离地却也很远，那股吸力在她进洞就撤去了，苏小晚直直的掉了下去，正好掉在一堆稻草上，虽然有些湿潮，却没有受什么伤。她揉揉自己的小胳膊，扶着墙站起来。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墙上，两根成人手臂粗的锁链牢牢的钉在洞壁之上，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双手双脚皆被铁圈圈住，交口处一把明晃晃的大锁，将铁圈锁了一个严丝合缝。
”丫头。”那个脏兮兮的老头开口了。“过来吧。”
”你……“苏小晚皱着小眉头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开玩笑，这么高掉下来，惊魂未定好吗！”你好臭！“
”三十年不梳洗了，是这样的。“老头倒是很看得开。
”你是不是生病了？“苏小晚仔细看了老头的脸色，很差，一看就是身染恶疾。
”老夫也不知，只是感觉大限将至，却不知到底是何原因。“老头一点都没有自己马上要死了的那种自觉，乐呵呵的跟小晚开着玩笑。
”你不怕死吗？“苏小晚定定的看着他，一个在这种地方都能活30年的人，如何能这么豁达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怕。可是怕，我就不用死了吗？“
”你还有什么憾事吗？“苏小晚拨弄着那几把大锁，锁芯看起来跟当初外婆和奶奶带自己去的cosplay班的一个神偷妹子教自己的十种锁芯中的一种，解法相当简单的。
”若说憾事，三十余年未见太阳了，未能去她坟前祭拜，三十年未饮过一杯好酒，三十年未……“老爷子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遗憾事情，咔擦的一声，他的左手突然一轻，原本吊在半空中的左手一下子掉在了自己的腿上。
老人家瞪着自己脱离了枷锁的左手，“未……未……”老头话还没说完，三十年积累的感慨却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他轻轻扭了扭许久未如此轻松自在的左手，三十年未仔细看过了，昔年干净圆润的手指，现在却是泥垢满布，指甲长的下人，吊了经年未得活动的手，血液流动缓慢，已有些僵硬，纵使如此，这多年未有的轻快感觉却依然让他老泪纵横。
”手是不是有些僵硬了，等我们出去了，上我们医谷，我给你试上几针，便无大碍了。“苏小晚闷着头解另外一边手上的锁眼，边解边说。
”你？师承神偷门？“老头颤巍巍的问，三十年前，他与神偷门门主畅饮之时，也见过这种锁，只是，一门之绝技自己不好多问，却不想自己的孽徒却花大价钱请神偷门的小人打了这四把锁。若非神偷门的人，如何打得开这神偷门自制的锁？
”神偷门？什么东西？我自幼在医谷长大，尚未出谷。“苏小晚麻利利的将他的手放下来，又埋头解起脚上的。
“自幼……”老头睨了眼那两岁小身板，“你这身板子不是四五岁大小？却有会开锁，能医术，丫头际遇不小啊。”
苏小晚后背一僵，完全忘了自己这世里才四岁多的事实，忘记卖萌了。她僵硬的将头转过去，盯着老头的眼睛，“喂老头，你问的太多了，你再这样，我可不救你。”
”呵呵，救不救也无所谓，反正将死之人了，关键你要将我一身所学传承下去，我红尘老祖当年一手创立青木楼，诣在造福百姓苍生，管天下人不敢管得闲事，如今我那不孝孽徒将之夺走三十余载，不知现如今青木楼变成了何等模样。“老头用内劲舒缓自己双手的僵硬，稍有好些便将苏小晚吸至自己身前。
“恩，不错。你吃下那七彩五味果，果然打通了奇经八脉，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我不愁衣钵无传人了。哈哈哈哈哈……”老人用内力缓缓在苏小晚体内走了一遍，感受到那个小小的身躯里，每一个经络的畅通无阻，这是天不绝他，给了他一个如此聪明，潜力无穷的传人。
”你的内力我可不要，臭死了。你还是自己去清理门户吧。“苏小晚两根手指嫌弃的搭在老者的脉门之上，”想不到你囚于此地这么多年，到现在才有些生气枯竭的现象。正好前段日子我们医谷研制出一种丹药，加了生机草，复原液和千年老参，一颗下去，死人都能活过来，你这点点小事情，要死要活的，多大点事。“
苏小晚翻了个小白眼，若是前些日子翻白眼还有些可爱，她却不知道自己此刻身上有多么的狼狈，血迹斑斑，一身白衣也染得锈迹斑斑，头发结了块，乱糟糟的顶在脑门上，看着跟这被囚于此地三十年的老人一样脏。
“你是说，我这将死之人，只一颗丹药就可续命延年？”老头虽然是不怕死，奈何心中太多憾事放不下，此刻一听这话，也不管自己在这未来徒儿心目中的形象，将她拎起来举在自己面前，激动的问。
“恩。我找找，我身上带了两颗呢，我义母对我可好了，怕我此番进山出意外，特意给我带上的。”苏小晚低下头，不管自己被老头拎在手里，在自己的腰带内侧的小口袋里翻了翻，两颗黑漆抹乌，算不上光鲜的药丸，带着丝丝血腥气被她抠了出来。
小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狼狈，“哎呀！怎么这么脏！对了，我都忘了，吃了那个果子我疼死了，身上流了好多血，义母亲手为我做的衣服都脏了。”一抬头，凶狠的看着这个老脏头，“都怪你！让我吃了那个果子！”她把孩子不讲理的天性发挥的淋漓尽致，丝毫不记得就算这个老头不说，自己还是会吃那枚果子。
”呵呵，娃娃，就算是疼了一会，身上脏污了一些，但你得到的好处着实不小啊。你可知你现在体内奇经八脉都被打通，五味果乃七十年一结果的奇物，江湖中人谁不想要，你吃了还反倒怪起老头了。“红尘将小晚手中的两粒药丸抢过，迅速塞进自己的嘴巴里，运功将之消融，慢慢感受着自己生机枯竭的身体慢慢又充盈了勃勃的生机。
”也是，有失必有得嘛。“苏小晚见他把自己放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忧郁的看向那个洞口，天已经亮了，天竹相思恐怕已经回谷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不知义母又该如何的担心。
“丫头，可是想回家了？”红尘待药力消融，睁开双眼。“你拜我为师，我要将毕生所学教给你，方可放你回去。”
“那哪儿行！你不讲理！”苏小晚有些急了，对着这个臭烘烘的老头，哪儿有对着香喷喷的义母好，况且谷中尚有许多杂事，老柴头的儿媳胎位不正，算算日子，这几日就要临盆了，她放心不下，这个时代，胎位不正引起母子俱亡的太多了。
“为何不行？老夫武艺高强，我说的话，谁敢不听？”红尘有些不解，为何这个女娃娃不愿跟随自己学艺？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医谷中太多人等我医治，谁有时间在这里习武。”苏小晚并不想找什么借口，实话实说是最好的选择。
“你这般年纪，竟然已经开始行医了吗？罢了，我就随你去医谷居住，就近教授你武艺，待你学成，我也该回去清理门户了。”红尘的眼睛看向虚无，仿佛又什么一闪而过，小晚却捕捉不到。
小小的心眼里迅速的算计，有武艺傍身总是好事，看这个老头本领很不俗的样子，以后自己总要离开医谷的，这花花世界，重活一世，怎么能不出去看看呢？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苏小晚一想通，迅速的跪下拜师。
“诶~不要先想着拒绝嘛，拜我为师还是很有好处的……恩？你刚才说什？你拜我为师了？”老头下意识的以为小晚开口是拒绝，却才刚反应过来，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已经成了她师傅了。“哈哈哈，好好好，乖徒儿，好！”
“唉，便宜师傅，你上我们家吃住，可是要给钱的！”苏小晚小眼一眯，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
“给……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时不察，红尘又被气了个好歹。看来自己这徒弟，不是省油的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