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猫义鼠

16.13 思旧事原是故人

暂且不说展小猫,咱说那只白耗子。
您别小看这白耗子,他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这只耗子姓白,名玉堂,字泽琰,家在两浙路的富庶之地——婺州金华,不过他常年住在松江府临海的陷空岛。
陷空岛四面环海,岛上进出全靠船只,原本是个孤岛,后来有户姓卢的人家见这里植被茂密,是两浙路中难得的天然岛屿,便买下陷空岛,定居了下来。
这一任陷空岛的当家叫卢方,是只大飞鼠,和仓鼠韩彰、山鼠徐庆、海狸鼠蒋平、小白鼠白玉堂是结拜的兄弟。这五个各怀本领,江湖上送名号叫五鼠,其中以最小的小白鼠白玉堂武艺最高。平时,这五兄弟都呆在陷空岛,不过老五白玉堂是个闲不住的主,天性|爱四处跑,这一次跑到了陈州,没想搅进了小螃蟹的事中。虽然这其间是有些缘由的,不过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这白耗子,在皇亲花园的时候,听见了那巨蜥做下的歹毒事,想着寻机将藏春酒给换了,想起自己身边正好有一只羊脂白玉瓶,便拿到手中,准备见机行事,却不料见一只小猫从窗口翻入巨蜥屋中,在里间取了酒壶出来,虽然不知道那只小猫是什么来意,只是直觉觉得他所做的和自己所想的是同一件事,于是悄悄将羊脂白玉瓶放到外间柜上。果不其然,不多时,那小猫就将两瓶内的酒给换了。就在这时候,白耗子看到勾背大虾走来,于是便转去大槐树下,也没刻意隐藏身形,虽然知道那只小猫注意到了自己,但却是一副无所察觉的样子。
之后那只小猫跟着白耗子一路到了软红堂,白耗子又是引路又是试探,总之是确认了这小猫并不是和小螃蟹一伙的,于是几次和小猫打了照面,到最后,更是和小猫一起戏耍了一把项福狗。
这白耗子戏耍了项福狗后,对着树上的小猫笑笑,然后径自回了住处。回到住处后,白耗子想起了一件事。那个项福狗算来也是他白玉堂的旧识。
白玉堂上头有一个哥哥,叫白金堂,兄弟俩原本住在金华老家,后来白金堂病逝,将白玉堂托付给陷空岛的卢方,这样白玉堂才住去陷空岛的。
项福狗原本是个在街上耍拳bàng卖膏药的,一次和当地的地痞发生了口角,出手误伤了人命,吃上了官司。遇上了白金堂,白金堂见他像是个汉子,一个人离乡在外,兼之误伤了的人乃是当地的地痞,遭此官司甚是可怜,于是在其间斡旋,将他保了出来,又给了他盘缠,让他求个差事。那已是年前的事了,彼时白玉堂年纪尚小,这事也只听白金堂说过一次,不过当时那项福的名字倒是记在白玉堂脑中,现在重新想起来,这项福狗倒和兄长当年所说的颇为相似,只是不曾想……
次日,白耗子起了个大早,到正对着知州府的酒楼坐了,要了些早食,就看着知州府。知州府的影壁前拴着一匹黑马,鞍辔鲜明,后面梢绳上拴着一个小小包袱,又搭着个钱褡裢。马边一条鞭子放着,白耗子看在眼中,知道项福狗还没出发,于是自己独酌起来。
待到过了卯时,才看到项福狗姗姗出门,拿了一旁的马鞭,认镫上马,向前跑去。白耗子见了,下了酒楼,悄悄在后面跟着。
一路策马,跑到安平镇时,已近晌午,项福狗在镇上最大的酒楼“潘家楼”前停了马,走了进去。白耗子看看时辰,想了想,在四周晃了一小圈,最后也到了“潘家楼”。白耗子将马缰一甩,丢给立在门边的小厮,道:“好生伺候着小爷的马。”其实不用他说,店小二见到白耗子这匹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色的马,便知道眼前这位是个有钱且挑剔的主,早就挂心上前小心服侍了。
白耗子进了潘家楼,酒楼中人虽不多,但也没空着的座,他眼一转,便看到项福狗在南边座上,而昨夜见到的那只小猫在北面,小猫看到白耗子进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微微一笑,白耗子看在眼中,也是侧头向他丢去一个浅之又浅的笑容。再往西看,那边坐着一只海星,昂然而坐,好像是乡绅的模样,但是盛气凌人,一见便令人心生不快。
白耗子一进潘家楼,那项福狗就看到了,见白耗子四下张望,眉头微锁,项福狗看了一下四周,想他是为没空着的座而烦恼。于是起身走向白耗子,一揖道道:“白兄,久违了。”
白耗子见项福狗认出了自己,也落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还了个礼道:“项兄,阔别多年,今日幸会。”说着话,便随项福狗到了桌前,也不推辞,坐了上首。落座时,目光往小猫那边一转,只见小猫脸上的笑意微敛,似是有些不快,白耗子朝他眨眨眼,自顾和项福狗说话,那小猫放下了手中酒杯,举筷夹菜放到嘴里狠狠地咬。
项福狗给白耗子满了杯酒,端到他面前,道:“自别以来,已有载,久欲到尊府拜望,偏偏的小弟穷忙。令兄可好?”
白耗子闻言眉头一皱,叹道:“家兄已去世了。”
项福狗闻言惊讶:“怎地,大恩人已经过身了?可惜!可惜!”之后便是一番欠情短礼没要紧的言语。
白玉堂端着酒,有一茬没一茬的应着,心思其实全在那个正埋头狠吃的小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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