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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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书院，礼字班。
二十来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规规矩矩的端坐下方挺直腰板目视讲台，一排四个桌位，教室共有六排，学生们整齐有序面无表情俨然好似排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讲台前代课的老助师拿着课本安静的站在上方不苟言笑，能在礼字班成功熬过一个月的老师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现在这些完全小意思。
不怕，不怕，咱不怕，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着，不能怕！老助师虽然心里一个劲的给自己打气，表面上也是一副庄重严肃模样，但那隐藏在讲桌之下微微颤抖的两腿显然出卖了他。说到底老助师只是一个年纪较大在书院呆了很多年没能转正的助教而已，天天和一群精力旺盛的毛头小子周旋，心好累啊！
教室门口杨黎牵着李殊安静的站在那里，已跨进门槛的右脚定格在空中，察觉气氛不对劲的某人很是聪明的将右脚给缩回来，眼神在老助教和熊孩子们之间徘徊着。气氛很诡异，不对劲，本夫子还是再观察观察一番吧。
身边的李殊倒是没多想，伸长脖子向里面好奇的张望，她从小到大一直被家人精心保护很少与外人接触，除了几个比自己小的表妹外几乎没什么机会与同龄的孩子接触，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差不了几岁的小屁孩小萝莉心情棒棒哒。
“这位可是新来的先生？”老助师看着杨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主要是杨黎太年轻了，他有些不敢相信，书院的老师一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这次听闻院长亲自点选了一位年轻的教师，可是除了何教师等正式老师知晓外其他人并没有见过杨黎。
“晚生杨黎，新任礼字班任教，还望前辈以后多多关照。”
杨黎向老助师作了一个揖。
就说嘛这群混小子平日里无法无天的为何今日这般安静规矩，敢情是在等挖坑等待新老师跳呢，可怜的新人。深知礼字班小屁孩们的顽劣，今日被他们乖宝宝模样吓得魂不附体的老助师还以为他们又在玩什么新花招对付自己呢，敢情被坑的人不是自己啊。
老助师舒了一口气，快步走到杨黎的身边还礼说道：“杨教师客气了，赵某只是一介助教而已，先生年纪轻轻便是院长亲点任教，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日还请先生多多关照才是。”
“晚辈新来乍到，有什么不懂得地方还请前辈多多赐教。”杨黎客气的回答。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助师虽然地位在正式的教师之下，可人家毕竟在书院这么些年了，不管是从年龄资历还是人脉等方面小夫子都应该给足人家面子，新人还是低调谦虚活的久。
“哪里哪里，既然新任教已到那么赵某带教任务便算完成，以后礼字班可全靠杨先生一人费心费力，这些学生就交给先生了，赵某还有事先告辞啦！”
老助师同情的看了杨黎一眼，快步走回讲桌旁利索的拿起自己的课本扭头就走，路过杨黎身边时还不忘低声告诫道：“小心这群小家伙们，保重！”说完轻轻拍了拍杨黎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
为怕殃及池鱼还是走为上策！新人多多保重，希望你能撑得久些，逃离此地的老助师在心里默默给这位新来的同行祈福。
“哎哎哎……”
我都还没客气完呢，你跑什么跑？本夫子又不吃人！杨黎看着老助师拼了老命般逃离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什么个情况？这就算交接完了？一头雾水的杨黎只好牵着李殊走进礼字班。
“从今日起本夫子就是礼字班的任教和四书五经课老师，你们以后学问上有任何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随时向夫子我提问，夫子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言。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矣。”杨黎站在讲桌前笑着说道。
坐在教室最后面的牛小宝闻言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好大的口气！
“这位是新来的同学叫李同学，大家以后要互相关爱，不准欺负人，谁敢欺负她我就欺负你们！”
杨黎将李殊安排在后方空位置上，然后开始询问学生课业进度整理资料，顺带让小屁孩们一个个自我介绍一番熟悉脸面。小屁孩们非常听话，杨黎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不抗拒也不捣乱，一副师生和谐的场面。
“喂？你是哪家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爹是谁？”同坐在最后排的牛小宝看着李殊小声问道。
书院里突然出现的女学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而且还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生，正在发育的牛小宝此刻处在对异性好奇的年龄段。
“你问这么多想干嘛？”李殊警惕的说道。
“我，我想，不，我们想你和做朋友。”牛小宝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附近其他几个小屁孩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李殊。
书院少年班实行封闭式教育，除了每月有例假回家外，剩下时间都一直呆在书院里，可以说他们从小就是在书院长大的。可是书院除了做饭的彪悍大妈是女人外没有其他女生，甚至就连护院狗都是公的，好不容易来了个差不多年纪的女生大家都很好奇。
“可是我爹只让我和女孩子做朋友，她说男孩子都是笨手笨脚的笨蛋，待在一起久了会变笨的，人家才不要变笨呢。你们笨吗？”李殊看着牛小宝等人好奇的问道。
“谁说的？我们才不笨！”牛小宝气急败坏的说道，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
“你们不笨也不行，我爹不让我和男孩子玩，除非你们都是女孩子，可我真的很想和你们玩怎么办？”李殊自顾自的玩着手指有些纠结的说道。
“不告诉你爹不就行了嘛？”牛小宝不死心的说道。
“我爹可厉害了，就算我不说她她也会知道的，要不你们都变成女孩子吧，你们变成女孩子我就可以和你们做朋友一起玩耍啦，你们说呢？”李殊有些坏坏的说道。
“可我们都是男孩子啊，怎么变成女的？”牛小宝等人惊愕的看着李殊。
“我有办法，要不要试一下？”李殊继续开口诱惑，见牛小宝等人支支吾吾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小萝莉突然撅嘴抽泣说道：“原来你们是骗我的，你们根本就不想和殊殊玩，你们都是坏人，殊殊讨厌你们。”
看见李殊突然哭了，牛小宝一干人的大急，好不容易来了个女孩子把人给气跑了可就没意思啦。于是牛小宝安慰的说道：“你别哭别哭，我们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不骗你。”
“那你为什么不变成女孩子呢？”小萝莉乘胜追击。
呃？小屁孩们无言以对，他们是男生哎突然变成女生不就成了妖怪啦吗？可见李殊又要哭，牛小宝等人一咬牙答应了李殊的奇葩要求。看着小萝莉眉开眼笑的样子，牛小宝想了想觉得很值，话说变成女孩子真得那么好玩？可怜的孩子思想被小萝莉无意间给带歪了。
谁也没注意到此刻李殊看着牛小宝等人的眼神中藏着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狡黠。
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非常正常，看着这群认真努力听话熊孩子们，杨黎不明白刚才那位老助师为什么让她小心这群小家伙们？他们哪里不对劲了？很正常完全没问题啊，和绿柳村的那些个熊孩子没啥两样。
可这一切真的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