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太凶猛

44.第四十四章

她的手脚功夫, 于一般人而言, 是高手没错,可放在天机阁, 是远远不够看的,她可不敢冒然加入战局,非是她贪生怕死, 只是怕给人家添麻烦。
齐攸宁将手中的玉如意抛了抛, 此玉晶莹剔透,入手温润, 乃玉中上品,砸了颇为可惜的,齐攸宁紧握了下, 冲着正与钰珏公主交手的黑衣人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又倒一个,齐攸宁满意的点点头。
己方仅剩他们四人,她眼瞧着, 剩下的两位侍卫身手似乎比钰珏公主好上不少, 她自然多帮着钰珏公主, 手上东西都往她身边招呼, 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亏得钰珏等人将人拦下, 她才能暂且逃过一劫, 如此情形, 她也没脸自个儿先逃。
手上的玩意儿已砸得差不多了, 屋内刺客也仅剩两个,齐攸宁手上还剩一个鎏金马,正犹豫着该砸谁,便被人一把扯下床沿。
“大人快走!”
被钰珏公主紧紧拽着往门外赶,齐攸宁回头望了一眼屋内还在缠斗的身影,眨了眨眼,这两人厉害啊,随即脚下步伐加快,跟着钰珏公主一起往外逃去。
前脚才踏出房门,齐攸宁便觉后颈一疼,接着两眼一黑,意识消失前,只来得及骂了一声。
***
一阵yīn风吹过,树顶的乌鸦哇哇的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往远处飞去,傍晚的日光昏黄萧条,七八月的季节,这片林子却堆满了落叶,几颗干枯的死树立在一旁,脆弱的树桠连一只乌鸦的重量都承受不住,齐攸宁便是在那几声嘶哑刺耳的鸦叫中悠悠转醒。
双手被人紧紧的绑在身后,粗粝的麻绳将她的手腕磨得通红,颈子被袭击的地方酸麻难忍,不自然的扭动颈脖,待稍稍回过神,她才发觉自己竟是跪着的姿势,膝部传来阵阵刺痛,好在地上泥地湿润蓬松,该是不久前刚下过雨,若非如此,她的膝盖这会儿该废了。
她抬起头,随即浑身僵硬,入目的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墓碑!
抖着身子,她的胆子大,却偏偏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如今约莫是落在了天机阁的手里,双拳紧握,她强迫自己将周围的环境看清楚,抬起头环顾四周,齐攸宁连呼吸都是停顿的,渐渐消失的光线让这片墓地更显萧索yīn森,再加上山间本就较为寒凉,一阵风吹过,齐攸宁吞了下唾沫,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害怕的模样。
这个地方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味,大约是周围的落叶与泥地混合的味道,以及不知从哪出散发的阵阵霉味儿,而令她手心发凉的,是这股味道的似曾相识。
她犹记得,几日前的四国大比,莫林停在她面前时,扑鼻而来的便是这个味道,她抖着chún,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面前的墓碑,碑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堪,齐攸宁借着微弱的光,半猜着将碑上的字迹看清,葛山?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她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带着疑惑往后望去,竟也是葛姓
将头低下,齐攸宁打了个寒战,这片墓园颇广,且墓上大多都是同个姓氏,灭门的话,人数未免太多,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屠村!
身后传来隐隐的脚步声,齐攸宁浑身僵硬,静静的等着那人走近。
脚步声停在她的身后,很近,那股带着腥气的特殊味道又传进鼻腔,她心下了然,这便是莫林没错了。
头皮一阵发紧,束在脑后的长发被人抓住,往后撕扯,齐攸宁听到了发丝崩断的沙沙声,头被迫抬起,耳边传来莫林嘶哑的声音,“抬起头来。”
寒风贯进她的喉间,齐攸宁止不住猛咳了几声,嘴角却扬起笑意,“莫林?”
头被人狠狠的甩向地面,她身子一摆,借着他的力,斜躺在湿冷的泥地上,她的全身都被麻绳紧紧绑着,无法动弹,只能借力改变姿势,好让自己不在面对冷冰冰的墓碑。
身后之人终于bào露在她的视野中,这是一位颇为年轻的人,面色僵硬,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白,通红的双眼与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将他的yīn冷嗜血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面貌与莫林相差甚远,可他身上传出的味道告诉她,这个人就是莫林,“不知齐某在何处得罪了阁下?”
站在一旁的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视线在她的脸上徘徊,嘴角微微勾起,蹲下/身子,冰凉的手捏着她的下颚,“听闻大人像极了襄匊夫人,如此皮囊,倒也不负北府第一美人的盛名。”
齐攸宁看着眼前满脸戏虐的人,瞳孔紧缩,“襄匊夫人?”
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莫林止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樾王将齐大人的身世调查得一清二楚,竟没让大人知晓半分?”
襄匊夫人原名郑襄祺,乃是北府艳名远播的妓子,凭生阅人无数,风评极差,后被梁帅收入后院,不知以何等手段,竟勾得梁帅宠妾灭妻,将原配遣送庵堂。而这梁帅,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通敌卖国,被揭发后,为证己身清白,诬陷帐下副将,残忍的屠其满门,若不是当时尚居将位的陈肃截获梁帅的通敌罪证,此等大罪将会被梁帅推的一干二净。
而眼前这人,竟说她与襄匊夫人生的极像?
莫林见她满脸错愕,笑意更盛,“齐大人来头可不小,您的父亲正是那威名远播的梁帅。”
说完,莫林伸手将她的下巴挑起,“在下yòu时曾有幸见过襄匊夫人,齐大人的这张脸,与那妓子果真是像极了。”
脑中轰然炸裂,齐攸宁木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陌生脸庞,喉间梗住,嗓音更是干涩无比,仅存的理智告诉她,此人的话不可尽信,稳下心神,面上故作倔强,嘴硬道:“阁下的话,本官半个字都不信。”
莫林脸上笑意不减,站起身,自树后拖出一个板车,车上都是些祭拜之物,香烛供品,齐全的很,他将车上的供品摆在葛山的墓前,点起一对烛火,将香点燃,“说来齐大人倒是一届清官,若您不是那梁帅之子,在下尚可放您一马。”
说完,他跪在墓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在葛山的墓前上了三柱香,“梁帅当年屠我葛家村上上下下五百口,连襁褓中的yòu儿都不放过,如今将大人带至葛家村旧地,以您的性命祭奠三百亡魂,也不枉我苟活至今。”
齐攸宁看着天边仅剩的一抹亮光,深吸口气,轻笑出声,“对于此番说辞,你有何证据?”
莫林站起身,转到另外的墓碑前,依次上香,“大人可知,天机阁主与太上皇是多年的知交好友,您的事,乃太上皇亲口所述,”说完,他回头,带着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说来裕丰皇家于大人而言该是杀父仇人才对,认贼作父了十多年,大人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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