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砚山别院, 此处乃秦子言众多宅院中的一处, 因地处偏僻,秦子言甚少来此处, 只齐攸宁的画像倒也没有漏了栗砚山,因此别院的管事和侍卫是认得齐攸宁的。
钰珏公主与谷秋实相熟,对秦子言的产业略知一二, 这处别院恰巧在她的“一二”里, 她便胆大的将人藏到此处来,管事见来人是齐攸宁, 人虽是躺着的,在确定人无性命之忧后,皱着眉将放人进去, 接着便派人快马加鞭传信回樾王府。
蜿蜒的山路上,秦子言提着气,一路飞奔,内力用了七七八八, 面色都有些苍白。
谷秋实气息微喘, 看着远远飘在前面的背影, 想着那位不断给他惹麻烦的小祖宗, 长叹一口气, 认命的继续赶路。
他们是在天未暗时收到了齐攸宁的消息, 秦子言找上了门, 逮着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 谷秋实只能陪着笑, 让人备了马,带上一队侍卫马不停蹄的往砚山赶,行到一半,接探子回报,天机阁异动,已有数名刺客往栗砚山而去,秦子言浑身一震,一颗心吊得老高,只来得及瞪了自己的师弟一眼,手上缰绳一拉,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身后众人傻眼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樾王殿下,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
栗砚山地势陡峭,除那只容一辆马车行路的正道外,其余三面都是坡道险峻的峭壁,秦子言舍了平缓却费时的正道,弃马沿着峭壁往山上攀去,身后早已不见侍卫的影子,他的功力深厚,一路狂奔亦是吃力,更何况功夫不及他的谷秋实?能远远吊在后头已属不易。
谷秋实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若只是钰珏截了人,倒也好办,左右她不会真的伤害齐攸宁,可谁知半路却杀出个天机阁,这回不仅是齐攸宁深陷险境,就连钰珏公主也不能幸免。
说来这钰珏公主倒也不笨,晓得将人往安全的地方藏,只不过她还是小看了天机阁,天字号的刺客,栗砚山别院的守卫只够送菜的。
钰珏身边虽有谷秋实的人,却不多,保她自己尚有几分把握,若要分神多护一人,却是护不住,也难怪秦子言这般催命般赶过去。
***
屋内,齐攸宁抖着手将身上的袍子理好,耳边不断传来兵刃相接的叮咛声,若不是钰珏公主极力阻拦,她的脑袋怕是早就掉了。她的太阳xué突突跳着,这几人的目标很明显,长刀所向皆是她,该是冲着她来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跃出了“天机阁”三个大字,齐攸宁忍着小腹不断升起的灼热,缩着脖子往角落挪去。
片刻前,正当钰珏公主欲将她的里衣扯下之际,几名黑衣人破窗而入,在塌上撕扯不休的两人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很有默契的往旁边一滚,躲开了森然而下的长刀,接着对视一眼,钰珏公主叹口气,很自觉的迎了上去,期间还抽空丢了个东西给她。
齐攸宁将滴溜滚到墙角小木珠捡了过来,在这个节骨眼上,钰珏公主断不会给她无用的东西,将小木珠捏在手心,在珠体上发现一条细小的缝,双手分别捏在两边,用力一掰,成功的将木珠掰成两半,一颗鲜红的丸子静静地躺在木珠里,齐攸宁嗅了嗅,浓浓的药香里还夹着淡淡腥气,看着便不是什么正经的玩意儿。
“这是什么?”她冲着钰珏公主嚎了一嗓子,不耻下问。
俗话说得好,东西不能乱吃,钰珏公主的秉性她并不了解,只知这位公主竟然敢在允都劫持朝廷命官,又意图强了她,她变知晓这就是个胆大包天的姑娘,藏的如此别致的红色小药丸,她还真不敢随意吞。
钰珏公主无暇分神,只喊了句“吃不死”,便不再理她,齐攸宁感受着身上的酸软,苦笑着,眼睛一闭,便把手上的药丸吞了下去,心想着再差也越不过如今的境况吧?
钰珏贵为一国公主,身边自然会有高手护卫,屋内动静不小,成功的将门外的守卫招了进来,齐攸宁见人手不少,松了口气,可谁知这口气还未松完,那些护卫竟在顷刻间死了大半!
齐攸宁呆了呆,忽然觉得生机渺茫,她被劫持已有些时候,秦子言定是在来寻她的路上,天机阁的刺客,就她这个半桶水,再加上钰珏这个小高手,以及仅剩的这两个侍卫,要想全身而退有些困难,况且房内的这几个黑衣人中并有莫林那般等级别的高手,否则,她们也不必挣扎,躺平了等死比较干脆。
那红色药丸入腹后,初时并无任何反应,随后小腹便慢慢温热起来,绵软的四肢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脑中顿疼也渐渐消散,齐攸宁吸了吸鼻子,默默的将衣物穿戴整齐,挪到床边,拿起钰珏公主放在一旁的白粥,三两下扒进嘴里。
“大人可吃好了?”
斜眼间瞧见齐攸宁的小动作,钰珏公主苦着脸,这伙人身手极好,若不是还有谷秋实的人跟着,她们早便交代了,她在一旁提着脑袋过招,这位齐大爷不出手帮忙也就算了,竟还有闲情祭五脏庙?
齐攸宁吞下口中软糯的粥,她也颇为无奈,白日里都在昏睡中度过,腹中空空如也,现下有药效撑着,她还有些气力,可天知道这药能撑多久?她许久未曾进食,即便未中迷药,这会儿也被饿得手软脚软,再不进食,就是逃命也没力气啊!
将手中的空碗紧握,拿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齐攸宁盯着正与钰珏公主交手的黑衣人,琢磨着要如何下手。忽然,齐攸宁双眼一亮,瞅准了空荡,手腕用力,将碗砸了过去。
一声闷哼传来,黑衣刺客应声倒地,鲜红的血液自额前的流出,伤口更是血肉模糊。
齐攸宁咽了下唾沫,她何时有这般力量了?若是平常,她至多砸破点皮,撑死了流几滴血,怎的这人被她一砸竟砸晕了过去?
“小爷我这是一夜飞升了不成?”
少了一人,己方的压力自然便小了,钰珏公主听了齐攸宁的话,脚下一顿,险险的避过长刀,“这是药起作用了,大人如今虽无内力,劲力却与内力深厚者无异。”
闻言,齐攸宁点了点头,摸着下巴静默了会儿,小跑到一旁,将架子上的摆件取下抱在怀里,又颠颠儿跑回床边,高高的站在床言,拿起手中的玉如意,瞄准,继续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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