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太凶猛

32.第三十二章

马车停在樾王府门前,还不待停稳,齐攸宁便跳了下去,风风火火的往府里闯。
守门的府兵看到来人,打起jīng神,正要问安,谁知眼前刮起一阵风,齐大人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洛河闭着眼,躺在高高的树杈上,翘着脚,嘴里嚼着一片树叶,忽闻凌乱的脚步声,他睁开一只眼,在瞧清楚来人是谁之后,一扫倦怠,坐直身子,将口中苦涩的树叶吐出,目光幽深的看着齐攸宁的背影。
“这次倒是认得路了。”
喃喃自语着,带着浓浓的笑意,洛河轻巧的跳了下来,脑袋后面还chā着树芽子,背着手,抬头看了看日头,接着一摇一摆的往后院走去。
樾王府的后厨占地甚广,因着时常到此处偷菜吃,他对后厨倒是熟悉。
“洛先生日安。”
沿路都有侍者问安,洛河微笑着一一回应。他是府医,只要是活人便难免有个头疼脑热,因此可说是人人都有求于他,他的面子较之閔一也不遑多让,且他不像閔一那般冷着脸,要好相处得多,在樾王府里就要数他人缘最好。
后厨的大门敞开,不断传来食物的香气,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苦笑的拍拍空空如也的肚皮,他起得晚,顾嬷嬷向来看不惯,便只留了半颗馒头给他,故意让他饿着,他将就着啃下肚,想着来后厨偷点吃的,谁知路过那颗白皮松,脚下一痒,便爬了上去,寻了根粗壮的树杈睡了过去,一觉便到了到点。
灶台上放着一盘新鲜出炉的咸水鸭,热腾腾的,香味扑鼻,洛河将手往前襟擦了擦,随即把盘中的鸭腿捞了起来。
“老奴还道先生今日转了性子,晓得偷吃是个毛病,改了呢,没成想是老奴想多了。”
洛河啃着腿子,双眼放光,“顾嬷嬷的手艺就是好!不知今日炖了什么汤?”
顾嬷嬷冷笑一声,将灶台上的鸭子端到一旁的方桌上,用银盖罩住。
“怎的,鸭子太咸了?”
摇了摇头,他含糊不清的说道:“适才瞧见齐大人急匆匆的去了王爷那儿,这个时候嬷嬷的饭食正做到一半,该是可以加上一两道温补的菜色。”
顾嬷嬷的双眼闪闪发亮,“爷回府时便交代了,齐大人或许会来,老奴炖了锅黄芪红枣jī汤,正好给齐大人补补身子。”
洛河点了点头,手中的鸭腿已去了大半,倒也真有些咸,眼珠子搜寻了一圈,看见东边的大水缸子,快步走了过去,途中还顺了个葫芦水瓢,舀了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李管事今日可会过来?”
顾嬷嬷撕着豆角,也未抬头看他,“平日里那老家伙才不会到后厨来,可今日齐大人准能在府里留饭,不好说。”
洛河解了渴,便叼着鸭腿,继续啃,还不忘提醒道:“嬷嬷说得有理,喏,说曹cào曹cào到。”
闻言,顾嬷嬷转过头,朝窗外望去。
李管事穿着深蓝袍子,正快步走来,脚才迈进房门,便急急的喊了起来,“顾嬷嬷可在?今儿个加几道菜!”
顾嬷嬷丢下手中撕到一半的豆角,站了起来,“瞎嚷嚷什么!老婆子早就准备好了,等你这个老东西开口,黄花菜都凉了。”
李管事哼了一声,抬脚就往方桌的方向走,将已做好的菜看了一遍,皱起眉头,“怎么就两道荤菜?”
顾嬷嬷闻言,亦皱起眉,王爷不喜大鱼大肉,更偏爱素食,她今日只吩咐了多做几道荤菜,便专心的熬起了汤,谁知厨子依着王爷的口味,只多备了一条鱼和一盘鸭。
“无视,今早新近了些新鲜的牛肉,等等再炒一盘牛肉。”
李管事的脸这才好写,嘴角动了动,刚要说话,便被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给挡了回去。
“快让裴大爷我瞧瞧,今日中午吃啥?”
不见其人,先问其声,整个樾王府也只有嗓门最大的裴大爷能做到。
“呦,今儿个这是怎么啦,一个一个的都往我这小厨房跑,你们可是约好了今日一块儿上我这视察来了?”
顾嬷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些个老家伙从来都不肯踏足后厨,今日却巴巴的往这儿挤,不就是王爷喜欢的女娃娃来了,瞧这德行!
洛河见众人都到了,随手抓了个抹布把手上的油擦去,朝着众人招了招手,其余人不明所以,却还是往他的方向靠了过来。
洛河蹲了下来,将袖袋里的瓶瓶罐罐抖落下来,挑挑拣拣的从中扒拉出六七个玉瓶。
“王爷的鼻子灵,只能尽量挑些无色无味的,这一瓶功效有些猛,这瓶会延迟个把个时辰,这瓶吧,有些味儿,但发作快,这瓶得赔些酒,醉了才能起作用,还有这瓶,相对温和些,以王爷的定力也许忍忍就过了,有些多,大家一起挑一挑。”
陆爷一贯的不苟言笑,视线在几个玉瓶间转了一圈,不言。
李管事摸着下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裴大爷皱着眉,难得的压着嗓子,“齐大人毕竟是个丫头,咱们这么做,她的名誉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众人一顿沉默,半晌,詹伯深呼出口气,“齐丫头的身世已查清,梁帅的遗孤,当年的事错综复杂,现下她自己还不知晓,可这丫头聪慧得紧,保不齐被她查出些什么,到那时,也不知她会将王爷与她自己置于何处。”
顾嬷嬷冷哼一声,“梁帅?歹竹也能出个好笋,倒也稀奇。齐大人这孩子老婆子喜欢,王爷宠着她,只要她不愿,永远下不了狠手,别等往后出了事再来后悔,这瓶吧。”
说着,将那瓶药效最快的挪到了前边。
陆爷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开口说道:“这般情况,她若恢复真身,小命便难保,王爷必会小心护着,有这位爷的保驾护航,倒也不怕,只是这嫁人怕是难了。罢了罢了,名节困不住她的身,老夫选这瓶。”
洛河定睛一瞧,忍不住吞了吞唾沫,陆大爷选的可是药性最烈的
李管事挑了最温和的那瓶,“陆爷那瓶不行,王爷虽受了点伤,可他功力深厚,药效若是太烈,王爷倒没什么,齐大人的身子骨怕是受不住,还是这瓶吧。”
几人一听,言之有理,七手八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几人挤着一块儿走到灶旁,摸摸索索的将玉瓶里的东西倒入汤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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