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一具尸体,无一例外地都是穿着西水国军队的衣服,虽然他们的身上有多处外伤,然而看的出来这些外伤却并不致命。看起来,他们应该是被追杀时,慌乱间逃入了这山谷,岂料却被这山谷的毒雾夺去了性命。
“好险,我差点也就”安歌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这山谷的气候特殊,常年毒雾弥漫着,气压低迷,这些尸体并没有多少腐烂,甚至还能看清他们的容貌,都是极年轻的少年。他们这么年轻就上了战场,结果却并没有在沙场上挥洒热血,而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毒谷,他们的家人可能还在眼睁睁地盼着他们回去想到这里,安歌也不再害怕了,反而感觉到了悲伤。
谢宛如则是很细致地一个个翻找着,看看有没有能用得到的东西,这些士兵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武器,干粮以及一些常用的药材,谢宛如把能用的都拿了出来。然后,她还将挂在他们腰间的士兵铭牌也一个个取了下来,收好了装在行囊里,她无法带着他们都回家,但是可以将他们的名字带回去,为他们立个衣冠冢,以铭记他们为国家所在的牺牲。
良久,谢宛如对着这些尸体重重地行了个大礼,然后站了起来,低低地对着身后的安歌说道:“走吧。”
这些尸体极大可能就是和水漠寒在一起的士兵,然而,刚刚翻找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水漠寒的尸体,加之之前他传给风雪阁的那封信,谢宛如推测,水漠寒很有可能也经过这里,但是已经离开了,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起码可以证明,他们并没有偏离目标太远。谢宛如甚至有一种预感,也许走出这个山谷,就能找到水漠寒。
大概是刚刚的景象带给安歌太大震撼,她虽一直长在江湖,然而却也没有见过此等惨相。钱炜好似知道了她的心理,轻轻一笑:“你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杀戮是什么样的呢”
“真正的?”安歌喃喃道。
“那真的是天空和大地都被印成了血红色你的眼中,似乎除了血,就再没其他的了”钱炜说着,默默闭上了眼睛,安歌感觉到钱炜情绪的波动,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在练武过程中碰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不由得出言安慰道:“都过去了,就放下吧”“所以,不想要有战争。”谢宛如忽然开口,“一旦有战争,便会有牺牲,便会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像这样的人,他们在战场上,也许只是一粒沙,但是对于他们的小家来说,他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他的父母在等他,妻子在盼望着他,孩子需要他可是”她哽了哽,说不下去了。
“宛如”安歌上前默默地抱住她,也不知应该如何安慰,只能尽力地抱着她。
过了一会儿,谢宛如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好了我没事。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我总觉得,我们快找到水漠寒了呢!”
这一路上,三个人
都各怀着心思,只是沉默地沿着溪水一直走着。走了不多时,只见眼前忽然出现一条约莫只有一人宽的峡谷,两道高得令人头晕目眩的悬崖构成没有尽头的夹壁,只是被一个峡谷断开,谢宛如大喜:“穿过这道峡谷,我们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一线天了吧!通道十分狭窄,人在里面抬头往天上看去,只能看到一条缝,蓝色的天空就好像一条细线一样,懒懒地趴在他们的头顶。
这峡谷虽然狭窄,但也不短,又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眼前方才豁然开朗。谢宛如走在最前边,已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原来,从这峡谷出来,就直接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了,而从那山上看下去,前方竟然赫然是一个镇子!此时,天色还未黑,还能看到那镇子的门口有官兵在把守着,车马c行人经过皆要文书。这镇子虽然看上去破败萧条,然而人却挺多的。看穿着打扮,甚至都不像是西水国!
谢宛如不由得愣住:“这到底是哪儿啊”
安歌仔细地看了看四周,只见这山虽然不高,但起势连绵,目之所及竟只见到绵延的青山,如大海的波涛一样,安歌举目远眺,忽然来了一句:“这是不是龙岩山脉?”
龙岩山脉?
谢宛如看过地图,在扶风以南,只有龙岩山脉这一个山脉,然而却横贯了西水国和南炎国两国边境,将两国正好分割开来,是为一道天然的屏障。龙岩山脉,重重叠叠,雄伟壮观,光山峰据说就有九九八十一座,山势绵延不绝,莽莽苍苍的横断山脉,就像一条苍龙,横卧在两国境内。若有人要从西水国去南炎国,必须绕过一大半的龙岩山脉,从山脉东边的一道裂口才能进到南炎国。而且道路十分不好走,用时大约需要半个月。
谢宛如心中升起一个奇异的念头:难道,他们穿过毒谷,是走了一条捷径,直接来到南炎国了吗?
为了验证她心中的想法,谢宛如准备去镇子上问一问,不过被钱炜拉住。钱炜朝着那驻守的官兵努了努嘴:“你又没有文书,你怎么进去?”
被钱炜这样一提醒,谢宛如懊恼地一拍脑袋,百密一疏啊,之前都准备了很多东西,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来到这南炎国。现下没有通关文书,她又如何进去镇子打听消息呢?踌躇间,她揉了揉因为赶路有些痛的肩膀,顺着身旁的一棵书坐了下来。
安歌瞥了一眼谢宛如,忽然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她的手指才抬起来,指着谢宛如背后靠着的那棵树,不确定地开口道:“宛如你看!”
谢宛如循着回过头一看,只见自己背靠着的那棵树,树干上被刻了一个字:“柒!”
——七皇子水漠寒,柒寒。谢宛如鼻子不由得一酸,是他,是他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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