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周靳远态度冷漠。
一听这话,安欣瑜就生出强烈不满了。
“睿睿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为什么不能来?”安欣瑜突然发难:“我们的婚礼一拖再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苏桐没有死?!你是想跟她再续前缘?难道你都忘了么,她是如何背叛你的,她又是如何生下野种的……”
“闭嘴!”周靳远猛地站了起来,厉声打断她的话。
“唔……”
病床上的睿睿似乎被两人争吵的动静吵到,嘴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呜咽。
周靳远眸光一转,大掌狠狠扼住安欣瑜的手,将她往外拖拽,然后砸到墙壁上,厉眸冷鹜:“苏桐当初真的背叛我了么?”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安欣瑜心脏一紧。
周靳远yīn冷的眸与她对视两秒,然后错开。
“没什么,睿睿身体不好,我请了护工照顾她,我听童妈说你最近感冒了,未免将病气传染给他,我看你暂时还是不要来见他了吧!”
周靳远根本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命令。
安欣瑜懵了。
但她还来不及开口,周靳远就已经转身离开,并且吩咐不让她靠近睿睿,安欣瑜僵在那里,思虑了好一会,难道是周靳远知道了什么?
他在追查当年的真相?
可是,知道真相的人早就已经被她打发走了……
不,还有最后一个人!
童妈!
难道她泄密了?
——
下午,周靳远下班以后一个人开着车在路边闲逛。
视线冷不丁攫住路边一对手挽着手的情侣。
从背影来看,女人歪着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一举一动都透着全身心的信赖,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手指摩挲着,下意识想要去掏兜里的烟。
一摸,却空了。
最近他养成了一种抽烟的坏习惯。
两人说说笑笑,仿佛很快乐,一起进了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然后再去了附近的餐厅吃饭,男人贴心地帮女人剥开了虾壳,将鲜嫩的虾肉送到女人的嘴边。
女人一边嚷嚷着什么,一边一口咬下。
幸福与甜蜜感,隔着远远的距离,他也能感受的到。
周靳远突然眯起了眼,觉得这一幕很刺眼。
不多时,天边猛然炸开几颗惊雷,紧接着便是狂风bào雨接踵而来,周靳远依旧坐在车中没有动,良久,他看到有一辆车子来接他们。
周靳远一路开着车跟上他们。
开回了施霖的一幢高级公寓,他突然想起,曾经苏桐跟他说过,她不想要住在别墅,她想要住在距离生活气更浓郁一点的地方……
周靳远其实很想靠近她一点,但是望而却步了。
他伤害了她,有什么资格再靠近她呢?
不远处的小卖部里忽然有人放起了梁静茹的一首情歌——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可是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
情歌一句句在唱着,过去与现实不断交织,冲击着周靳远的大脑。
他看着施霖撑着伞,半搂着苏桐消失在了楼道口……
苏桐正准备上楼,蓦然间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如影随形。
她停住步伐,扭头向身后看去。
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施霖狐疑:“怎么了?”
“没什么。”
大概是她太敏感了吧?
施霖拥着她上了楼。
他吩咐保姆给她煮碗姜汤,担心她感冒了。
苏桐能感觉到施霖对她满满的呵护。
他们以前是校友,但后来有过一层尴尬的告白关系,在一年前,他救了她的命,一路为她保驾护航,说没有感动那是假的。
所以,在她病情清醒的时候,她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喝碗姜汤,施霖吻了吻她的额头:“晚上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去自己的房间。
这里他买了两套房产,中间隔着一个走廊,他们也算是在一起了一年,但从来没越过雷池一步。
苏桐突然叫住他:“施霖!”
施霖转身,笑笑:“怎么了?”
“我……”她迟疑着,幽幽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因为你总是在不停地为我付出为我考虑,我对你也只是一味索求,从来没有给过你回报……”
施霖没有接话。
苏桐做了个深呼吸,她的手慢慢挪向衣衫上的纽扣。
她鼓起勇气,道:“如果你需要,我大概……”
“不。”男人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手背上,是暖的,他笑:“你说过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只要我没有结婚,我就不会做些不该做的事,我等你什么时候答应真正的做我的新娘。”
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正人君子。
但他承认,对苏桐,他的耐心很好。
苏桐睫毛颤抖的厉害。
她确实没有准备好在接受另一段婚姻……
洗完澡出来,天空bào雨将歇,转而成为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桐撩开窗帘站在窗前享受着窗外的景色,却没想到,透过透明的窗户,她看到公寓对面楼下街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而车身旁斜倚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是周靳远!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就这么静静的靠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腿微曲,手里夹着根烟,烟头忽明忽暗,透过层层雨幕,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窥见他时不时会抬头往她所在的楼层看一眼。
她慌忙往里面一缩,又将窗帘拉下,彻底隔绝他的视线。
周靳远,怎么忽然会来这里?
下午,那道灼热的视线也是他?
他这次又想做什么?
想起当初他仅凭着一面之词便判定自己出轨,甚至发了疯似的相信安欣瑜那个女人,她就满心愤怒,撩开被子,她将身体埋进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蒙头大睡!
哪怕心思混乱,也强迫自己入睡……
——
据说睿睿的身体已经好起来了。
但听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安欣瑜坚持要起诉苏桐,哪怕律师告诉她胜诉的机会不大,她也是不依不饶,施霖说他会解决这件事,苏桐也压根没有担心过。
那天后,苏桐的生活又与以往一样。
上班、下班。
但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她每一晚都能看到周靳远在公寓对面楼下。
他或许以为自己不知道,因为他会换着车开,大部分都是比较低调的车,偶尔也会开一两次豪车,但苏桐毕竟深爱了周靳远那么多年,他出现的地方,她都能有所感受。
渐渐地,她临睡前会去窗前看上一眼。
这似乎会变成一种习惯。
久而久之,她从起初的愤怒与怀疑,慢慢变成无谓。
隔天一早,天边乌云压着黑乌乌一片。
天气预报也发布橙色预警讯号,提醒市民在不必要情况下尽量减少外出。
这场bào雨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临睡前,她习惯性往街边瞥了一眼,那里空空如也。
周靳远今天没有来。
外面下着bào雨,他应该也不会来了吧?
扯了扯嘴角,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明明他的到来不过十天。
她竟然已经开始习惯……
受虐狂么?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另一边,周家别墅。
安欣瑜正惊讶地接过一个漂亮jīng致的戒指盒。
她捂着嘴,震惊的问:“靳远哥……你、你这是要?”
周靳远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你不是说我对你忽冷忽热么?这段时间睿睿受伤我情绪失控,有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但睿睿慢慢长大了,以后还需要上学,他最好是能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长大。”
“所以你答应娶我了?!”安欣瑜激动地,整张脸笑成了花。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所希望的么?”
周靳远沉声反问道,安欣瑜太过高兴,并没有注意到他话语里的讽刺意味。
她巧笑着打开盒子,贪婪地看着那枚粉钻戒指,迫不及待地把它戴在无名指上,纤长的手指摊开,她甚至对所有佣人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周太太了……”
她扑进周靳远怀中:“靳远哥,你对我真好!”
“以后忙着婚礼筹备,你和苏桐的官司就搁下吧,王律师说过胜算率也不大!”周靳远不动声色拉开她,眼皮微抬:“我晚上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你不用等我,早点睡。”
安欣瑜:“……”
她开始有点怀疑,周靳远怎么这么突然就答应娶她了?
但不管怎么样,成为周太太就是她的目标!
书房。
周靳远拖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随手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声音低沉,冷峻。
犹如寒冬里凛冽的风。
刺透骨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助理的声音很快透过听筒响起,带着一丝压抑后的兴奋:“周先生请放心,该找的人我已经找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向着预期发展。”
周靳远挂断电话,靠坐在大班椅上。
窗外雷鸣电闪,狂风吹过,树影婆娑,打在玻璃窗户上噼啪作响,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
——
翌日。
大概五点左右,苏桐从梦中醒过来。
窗外的bào雨依旧在下。
她翻了翻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索性简单洗漱了下,将垃圾桶里的垃圾收拾好,下楼去扔,刚刚走到楼下,忽然眸色一定!
不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像是雕塑一样站在那里浑身湿透一动不动,偶尔有清洁工经过,似乎跟他搭话,可他都抿紧薄chún一言不发。
静静地,像是没有呼吸!
苏桐呼吸一凝。
周靳远?
他昨晚不是没有来么?
假装没有看到他,苏桐继续走到公寓楼下扔了垃圾,转身想要回去,周靳远突然像是发现了她,在她转身之后,突然跟了过来,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体温,冰冷地像是冰渊。
“你做什么?”苏桐恼怒推他。
橙色的女士雨伞,因为他大力拉拽的动作而掉落在地上,一股强大的冷意扑面而来。
他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了,双眼无法聚焦,瞳孔涣散,抱着她的动作却非常用力。
“苏桐……”他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苏桐双臂微曲,抵在他的xiōng膛:“周靳远你疯了么?!放开我……”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毫无征兆闯入苏桐的耳朵里。
那一刻,她僵在那里。
耳边恍若炸开无数朵的烟花。
“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我听信了别人的谎言,我不该对你没有信任,我不配你爱了这么多年……”
他说:对不起。
他说:是我的错。
他说:我不该对你没有信任。
多美的话,可是时过境迁以后,她才听到,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多的非你不可?她突然有些释然了,她推他的力度依旧:“周靳远,你在不放手,我就要报警了!”
“你爱上施霖了么?”突然,他又是一句话袭来。
苏桐抿紧chún,没有说话。
他惨白的脸微抬,看向她:“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够了!”四目相对,苏桐撂下一句句狠话:“周靳远,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渣的男人么?我爱你的时候你当我是垃圾不屑一顾,结婚三年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么?”
“你甚至回过几次家,跟我吃过几次饭,逛过几次街?!”
“安欣瑜做了什么让你发现我是被冤枉的了?可你当初不是说我恶心你么?不是说我出轨了么?你现在又算什么?”
大雨浇guàn在他的脸上。
碎发尾端挂着豆粒大小的水珠,顺着往下滴落。
周靳远良久没有说话。
两个人在大雨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个僵局。
他透着一股子绝望,低声问:“如果我现在和安欣瑜分开,你会和施霖分开么?”
苏桐本能地抗拒这句话,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你给我致命打击的时候,是他站在我的身边,是他一步步帮我走出梦魇,也是他不在乎我的狼狈,给我一个地方疗伤,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与安欣瑜分开就跟他分开?难道你忘了么你是如何对我,如何对苏家的么?!我们还有机会?哈,真可笑!”
她把话说的不清不楚。
落在周靳远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他伤她至深,所以在出现一个施霖以后,她理所应当的会发展一段新的感情……
他承认,他是渣男。
周靳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挫败!
“周靳远,你走……”
话音未落,苏桐腰间蓦地一紧,旋即整个人都被他带入了怀中,周靳远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如何想的,但他此刻的念头只有一个!
再独占一次她的美……
“唔~你……”她所有的话都淹没在他炙热的吻里,可是苏桐惊讶地发现,他的身体滚烫!
像是快要炸裂。
周靳远,在发烧!
她双手抵在两人xiōng前,想让他松开自己,此刻最应该去看医生,可他霸道地箍着她的纤腰,一言不发,只是chún舌疯狂地叩开她的齿冠。
啃噬、撕咬。
他在无所不用其极,只想把她所有的芬芳统统霸占!
苏桐娇弱的身躯被压成一道诡异的弧度。
大雨依旧在下,她身上也被淋湿,眼眶忍不住泛了红,他这算什么?
心头一恼,苏桐被bī急了,红了眼,像是发怒的母兽一样,忽然一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抓到自己面前,踮着脚尖一口咬上了他的舌,然后是下巴。
重重地,咬住就不肯松口。
周靳远痛得皱了下眉,口腔里甚至蔓延着一股血腥味,但他还是没有松口,直到强势在她嘴里逞强作怪够了,才喘着粗气放开他。
固执地如同一个孩子,把她揽紧:“苏桐,别推开我,让我再抱一下,就让我再吻一下!”
一年前,他被仇恨和内心的不甘蒙蔽了双眼!
如果他有给她信任。
安欣瑜做得再多也不过是徒劳!
归根究底,是他不好!
想到以后他都只能看到她不能触碰到她,她甚至会在别人的怀抱里哭泣、颤抖,喜怒哀乐都与自己无关,周靳远内心就有一股疯狂的火焰在蔓延……
苏桐眼睛被大雨冲刷地有些看不太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气力,一把将他推开:“周靳远!你还要渣成什么样子?别忘了,你已经有儿子了!”
有了安欣瑜,有了儿子。
她哪怕能做到不恨他,却也不能做到毫无芥蒂地跟他在一起!
孩子?
周靳远脱口便想说出一句,睿睿是她的儿子!
可是,她又不敢确定她如今能够承受得了,或者说,他宁愿还想在等一个时机再告诉她!
周靳远没有再说话,苏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伞转身往回走,临走前,想到他滚烫的体温,又补了一句:“你发烧了,以后别再待在我家楼下,施霖看到会不高兴的!”
施霖、施霖……
分明早就知道他们已经同居,但从她嘴里说出来,依旧那么刺耳。
“如果我和安欣瑜结婚,你会来么?”在她离开之际,周靳远突然抛出一句。
苏桐愣住,心脏猛缩,有一种血液在逐渐森凉的感觉,
“周靳远,你对安欣瑜到底爱的是有多深?竟然不惜苦肉计,让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婚礼当天你们还准备了什么节目?羞辱我么?”
前夫结婚,邀请前妻?
苏桐自认,她没有那么大度。
“我在你心底就已经毫无信用到这个地步了么?我如果是要羞辱你,还用得着等到婚礼么?”周靳远道:“当时你意外撞伤睿睿的时候,我就可以借题发挥了!苏桐,我是真心邀请你去的,考虑到施家和周家的关系,他一定会来的,届时施霖一定会到场,你可以作为他的女伴……”
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了。
苏桐蹙眉,盯紧他刚毅的脸庞,仿佛过了没多久,他比之前在医院却像是瘦了一圈,她嘲弄道:“周靳远,我不信你是个好人,你不安好心。”
“所以,你来么?”他只关心最终的结果。
苏桐没有回答,她撑着伞,转身阔步离开。
——
苏桐上了楼,一出了电梯就看到施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单手chā在兜里。
视线与她相对。
“你……”苏桐莫名觉得心虚:“你起来了?”
“我听到你开门的动静了。”
苏桐若无其事往里走,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淋透了,急需去洗个澡换件衣服,施霖突然拉住她的手,他的目光幽深晦暗:“桐桐,你还爱着他?”
“不!”苏桐反驳的很快:“我不想再爱他了……”
想起周靳远和安欣瑜的婚礼,他还邀请她出席,苏桐眼底掠过一丝异光,施霖盯了她一会,松开她的手,大掌落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好,你说不爱就不爱,快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苏桐欲言又止。
她想说他们也结婚吧,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难以开口。
——
周靳远和安欣瑜的婚礼定在一个月后。
然婚礼未到,架势十足,周靳远高调和安欣瑜出入各种私人场合,贴面、挽手、拥抱,每一个恋人间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俨然成了城中最令人艳羡的名媛富商。
就连相关社交软件上,每天都能看到两人的爱情长跑路线。
但让苏桐震惊的是,所有的新闻留言中,竟然毫无一条是指责她的,要知道,她是周靳远的前妻,周靳远再娶,她必定是大众讨论的对象。
但这些,留言中统统没有。
婚礼,终于在万人瞩目中到来。
施霖应邀前往。
苏桐本不想去,可她也想让自己彻底放开过往,一咬牙也答应前去。
那天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
全程几乎所有的媒体都被周靳远请来,以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是周、安两家沾亲带故的朋友,安欣瑜坐在新娘室等待的时候,笑靥如花,直达眼底。
安欣瑜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她是最幸福的新娘了……
周靳远似乎也jīng心装扮过自己,穿着纯手工定制的意大利西装,剪裁得体,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双眸幽深,浑身透着一股禁欲气息。
苏桐一袭白色长裙加深,轻纱萦绕,裙摆晃如波浪,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施霖则是黑色西装,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施先生!”人群中有人迎合走来,笑道:“苏小姐今天真是好漂亮,我看连新娘子都被你比下去了!”
本来是一句随口称赞。
恰好被周靳远听到,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他看到她的美正在绽放。
苏桐被夸的不太自然:“您说笑了,今天的主角还是周先生和他的未婚妻,我哪里敢抢他们的风头。”
“苏小姐不要谦虚!”那人继续笑着说,倏忽皱眉,狐疑问道:“不过我总觉得苏小姐长得很面熟,我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苏桐嘴角扯了扯:“想必张先生你见过太多美女了,我这种大众脸,落在张先生眼底反而成了面熟……”
“张先生!”苏桐的话未说完,一道强势的话语突然响起,顺着声源看过去,周靳远手中执着一个高脚杯红酒,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好久不见,欢迎你来参加我和安欣瑜的婚礼。”
“哎呀,周先生说哪里的话?您和安小姐的婚礼,那可是轰动全城……”张先生激动地说着,却又话锋一转:“不过周先生我很好奇,你的前妻去哪了?自从你们一年前离婚,我好像就再未听说过她的消息……”
苏桐身子一僵。
施霖不动声色接过张先生的话:“张先生,你这样可不是来参加婚礼,好像是来查户口的?”
“这……”
张先生脸上窘迫,忙摆了摆手,不再多问。
施霖冲周靳远举杯,大手随意搭在苏桐肩膀上。
那眼神,落在周靳远眸中,还有几分挑衅!
他带着苏桐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想让她一点点对自己死心嘛?周靳远不骄不躁,同样举杯回应。
不急,看谁能笑到最后?!
——
婚礼正式开始。
音乐声响起。
新娘沉着大气,拖着长长的白色婚纱裙摆,在父亲的搀扶下出现在红毯的尽头,镁光灯疯狂闪烁,这可是明天的头条,他们一定要拍出最好的照片。
安欣瑜笑得温婉。
司仪站在酒店中央,周靳远站在他身侧,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嘴角噙着薄笑,只是那笑容太冷,从不达眼底。
司仪宣布,新娘入场。
周围响起一种欢呼鼓掌声。
在那层层叠叠的掌声中,苏桐突然响起很多年以前,她也曾这样穿着洁白的婚纱,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走过一路红毯直达周靳远身边,与他在媒体面前宣布爱的誓言。
原来誓言那么容易破,就像是泡沫。
眼眶突然有些酸涩,视线被模糊。
她赶紧擦拭了下,不让自己更多的失态,物是人非,苏桐突然觉得释然了解脱了,那些过往就让它随风散去。
她也不再计较那些过往。
以后,他们都会有崭新的以后。
周靳远黑眸深深,凝视着安欣瑜一步步冲着自己走过来……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道佝偻的身影,隐隐是个老太婆模样的人,她手里提着一个小桶,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到了安欣瑜面前。
哗啦啦——
一桶黄色与浅橙色的wū秽系数被泼到了安欣瑜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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