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为正室

第 173 章

起前话,她也只云淡风轻,全不放在心上了。
婉容进得门来,撞见的便是两人抱作一团的景象,连忙避过脸去,轻咳了一声,估摸着两人应该散开了,才转过身来说道,“回爷,nǎinǎi,外头来了顶轿子,说是旧友之后。门房问她从哪儿来,那人也只摇头不语,一定要等nǎinǎi亲自见了才肯说明原委。门房见她说得出咱家里的人口,还特别提了碧桃的摸样长相,一时也做不了主,便报到里头来了,还问nǎinǎi的意思。”
徐明薇和傅恒面上都有些奇怪,两人相看一眼,都猜不到这神秘来客是哪位。徐明薇便嘱咐婉容道,“请进院子来见,叫闲杂人等都避开了去。”
婉容领命去了。傅恒牵着徐明薇的手到院子里等,没过一会儿,果真见着一顶小轿慢悠悠地抬了进来。边上立着一男一女,都做了武人打扮,一身的黑色短打劲装,头上又带着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全看不清面容样貌,越发显得神秘十足。
徐明薇看着那女子的身形有些眼熟,正要出声问了,轿子里头传出一个稚嫩的儿童嗓音,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地问道,“南姨,我们到了吗?”
傅恒听着那声儿有些怪怪的,先时还以为是小孩子说话吐字不准的缘故,后头才反应过来,那是外族人说汉话才有的怪味,面上越发惊奇。
徐明薇也察觉到了些异样,问道,“阁下到底是谁?既然点了名要见我,为何还要遮遮掩掩?”
那女子先是同轿子里的孩子说了几句什么,安抚好了人,才回过头来,掀了斗笠,露出底下一张有些憔悴的脸来,淡声说道,“相别四五载,六姑娘,哦,不对,该改口叫您傅家nǎinǎi了,可还认得故人?”
徐明薇定睛一瞧,有些不敢相认,迟疑道:“昭阳?”
来人正是昔日徐明薇入宫伴读时,身侧伺候的宫女昭阳,也是先皇后的耳目,大公主的心腹。
“正是我,nǎinǎi竟还认得。”昭阳有些高兴,连语气都沾染上了些欢快。
“边上这个是你男人?里头的孩子是……?”徐明薇迟疑了一下,想起傅恒说过的边关吃紧,北狄正伺机而动一事,不太相信昭阳是单纯地回乡探亲来的。
昭阳看一眼傅恒,笑道,“nǎinǎi好眼力,奴跟着公主在关外多年,到底还是适应不了那儿的干燥,眼下看着是好好的,早积下一身的毛病。公主怜奴忠心伺候多年,特准许放了奴归乡,路上听说您跟着傅少爷外放到这儿来了,便顺带来看看。这是我男人,叫格鲁特,能听得懂汉话,就是说不利索,里头两个是我草原上捡的孩子,一个叫央金,一个叫卓玛,可怜生来就是没爹没娘的,奴到底是养了他们几年,便也一起带回来了。”
徐明薇听见这两个名字,脸一下变得刷白,这不就是大公主长生来信里提到的孩子名字吗?她竟也有两个孩子了……徐明薇转念一想,做娘的能忍心把孩子远送到自己这儿来,那她自己,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事?
徐明薇估摸着昭阳是还不放心傅恒,因此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了实话,自己说实话心里也是没底,因此也没说破,只上前颤着手掀了轿帘,里头果真坐着两个汉人打扮的小娃娃,做哥哥的正警惕地瞪着一双圆眼儿看着自己,越发紧紧抱住正忙着啜手指头的妹妹,仿佛一头受惊的小兽,只张着无甚威胁的爪牙,反而令人觉着十分可爱。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109
徐明薇估摸着两个孩子的岁数也都合得上,一颗心便沉沉往下坠去,回头再看昭阳,眼里分明有泪,一时忍不住颤着声儿问道,“孩子爹娘都不在了?”
昭阳点点头,声音不大,但十分坚定,“都不在了。”
徐明薇回身又去傅恒,他大概也猜到了吧,之前昭阳让下人传话时说的是“旧友之后”,自己在关外的旧友,除了大公主,还能有谁?
傅恒看她一眼,眉间还带着沉重,却开口应承道,“你们带着两个孩子上路,也不太妥当。毕竟年岁还太小,这一路奔波折腾的,万一受点风寒,都是大事。再说你离乡多年,只怕故土难寻,世亲疏离。不如都先在这里住下,寻个差事安身。另外再传了音讯回乡,同家里报一声平安,岂不更好?”
昭阳听了这话,又看了一眼徐明薇,见她也同自己点头,便笑着同傅恒做了个礼,谢道,“此番来的确存了投亲的意思,那奴便不再推却,就此比邻住下,还望傅大爷傅大nǎinǎi不嫌呱噪了就好。”
既已说定,徐明薇连忙让婉容同徐家管事招呼了一声,又收拾出个院子,好让与昭阳和格鲁特一行人居住。
傅恒借口自己同段云平有约,好留昭阳和徐明薇说些体己话,一时离了她们去了。
两个孩子再懂事,一路上风雨兼程的,又离了亲娘,也是受尽了惊吓,这会儿被婉柔她们伺候着洗了澡,又喝过香甜的热牛ru,终于感觉到了安全稳定,一时都支撑不住,抱成一团在床上睡着了。
徐明薇怜惜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仔细瞧着,眉眼果然都是像极了大公主的,那高高的鼻梁,估计是像着北狄的可汗王更多一些了。
昭阳那头安抚下了格鲁特,回到屋里来,见着徐明薇便是扑通一跪。
徐明薇也是没料到她会忽然行此大礼,连忙上前去扶,昭阳只不肯,垂泪道,“nǎinǎi且听奴说完。”
徐明薇没得法子,只好应道,“你不说我也明白。是长生让你送了孩子来的吧?你放心,且有我一日,便有他们一日,谁也欺负不了他们去。你先起来,长生到底出什么事了?”
昭阳抹了抹眼泪,终于肯起身,轻声说道,“一个月前,大公主偶然听见了北狼王和幕僚的商议,晓得朝中有人和北狄勾结在一起,只等着里应外合,届时开了防线口子,放北狄三十万大军长驱直入,直取燕梁。两国商定事成之后,北狄和天启便以燕梁为界,划洲而治。大公主当时听见便觉着不妥,北狼王此人野心勃勃,天启拱手奉上的燕梁十六州也不过是驱虎引狼,抱薪救火,只能缓一时之气,不出三载,养足了兵马的北狄定会不甘隔江垂涎,一旦引兵,天启覆灭也不远矣。”
徐明薇虽然早料到京中有人做鬼,但是没想到那人为着大位之争,竟连燕梁十六州都肯放于筹码之上,拱手相让!有如此子孙,真是败家败国,只怕皇陵里埋了的都要气得跳脚起来。
“大公主连夜让人往回送信,而后又死死相劝北狼王,只可惜北狼王不肯听,还笑她一介fu孺,又懂得什么。大公主劝过几次,反而惹怒了北狼王,再不肯到大公主的帐子来,反而扶起了新送来的宋夫人。大公主心灰意冷,半个月前忽地将两个小主子jiāo到奴手里,让奴对着雁门关的方向立下du誓,定要平平安安地将两个小主子送到nǎinǎi手上。奴当时便猜到大公主是有心诀别,力劝大公主同奴一起逃回关内。公主只不肯,笑着说道,‘我若是走了,你们便走不成了。’”
昭阳说到这里,眼眶又是一红,别过脸去狠狠掉了几滴眼泪,才回头定定地看着徐明薇说道,“奴同两个小主子的命,是大公主用她自己的换来的,奴在公主面前发的誓,已经尽到了。往后会怎样,全在nǎinǎi。”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110
徐明薇明白她的意思,当即也扣手当xiōng,一字一句对天地起誓道,“我以我心对故人,有我一日,保他们一世,如有违此誓言,天地不容,神鬼厌弃,众叛亲离罢了!”
昭阳总算放下心来,又从袖底里掏出大公主写给她的信,一时抹着眼泪下去洗脸整理仪容去了。
徐明薇抖手拆开来看,字仍旧是那眼熟的字,只不过大气里头多了一丝温柔,大概便是做了母亲的缘故。
“明薇亲启:
你若有缘得见此信,我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别为我哭,也别为我难过,这一世我见过的,拥有过的,尝过的,比那平安老翁都足够了,人生若此,遑论虚度?我并不曾有遗憾,若真说起来,也就是那一年到底没喝到城南的阿香婆豆花,胡家羊rou汤,不及比较一番,是草原上的手把羊更好,还是胡家的小羊rou滋味更足。人大概到我这个时候,便偏爱回忆,其实现在想来,冉星多半是编的,瑾希姐姐也是在吊我胃口,这两者也并不那般难得吧?
只可惜我没机会再问她们一声,编排这样的谎话骗人,羞也不羞?如今她们应该也都是当娘的人了,原先一拨子人里头除了左家两姐妹就我最小,往下一辈却是我的诚儿和逸儿最大,你们再着急的,也急不过他们,好歹是为我挣了一口气……往后你若是回京,记得带着诚儿和逸儿去城南吃一碗豆花,喝一口羊rou汤,便算是替我尝过了。
……
过些日子,你只打发了昭阳回乡去,她自己晓得的,弟弟再问起,也只说孩子在路上发了急疫死了。京里就算遇见,他看在我的面上,多少也会认了,不予追究。只是连累你家,从此仕途无望,升迁不及。若有相悔,便送了孩子去皇陵,那里自有人接应,你也勿需以此为扰,我知你的心意,只是嫁了人,多少都做不了主罢了。
……”
徐明薇匆匆看过一遍信,眼里湿热不止,一时将信纸圈圈点点地晕开,连忙又拿袖子去擦。动作惊动了睡梦中的卓玛,小丫头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抱着自己睡觉的哥哥,迟疑了一会儿,才朝徐明薇伸手要抱抱。
徐明薇见她不认生,自是又惊又喜,但看着生得团子一般的缩小版长生,只爱得不行,连忙将她抱进怀里,抹了眼泪柔声问道,“卓玛醒了?要水喝吗?”
小卓玛把头埋在她xiōng前蹭了蹭,半晌才nǎi声nǎi气地说道,“姨,你长得真好看。跟仙女一样。”
徐明薇满腔悲情都教她一句话给冲散了,她这爱美人的脾气,又是像的谁呢?!可真随大公主!
“你不怕姨啊?姨把你拐出去卖了你怕不怕?”她故意吓唬卓玛道。
卓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认真说道,“姨才舍不得。娘说,长得最好看的姨就是姨。”
这话说得徐明薇云里雾里的,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大公主早跟孩子们提起过自己,一时心里又是百感jiāo集,不知说什么才好。
“姨,娘说卓玛以后就不叫卓玛了,叫逸儿。姨,卓玛有两个名字,你有吗?”
徐明薇摇摇头,“姨没有你娘这么厉害,给你取了两个名字,这里的人也都没有,以后咱们悄悄的,都只叫了逸儿好不好?”
卓玛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徐明薇欣慰地在她头上又揉了揉,视线不经意地飘到小床上,才发现央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正瞪着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盯着她们看了多久了。
“小鬼头,到姨这里来。”徐明薇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就算再努力地绷着脸,也捱不过妹妹的热情招呼,有些不情愿地靠了过来,自然也逃不过徐明薇的一顿揉搓。
“从今以后,你们就跟着姨过活。你叫颜天诚,妹妹叫颜天逸,以后再没有央金和卓玛了,记住了吗?”
小鬼头眨巴着眼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111
小孩子jīng力到底有限,被徐明薇拎着问了一顿话,眼皮子便打起架来,困得直揉眼睛。妹妹颜天逸尚还好,困了就说困了,转身就蹬着小脚爬上床睡觉去了。哥哥颜天诚却不是,明明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只眼巴巴地看着徐明薇的眼色,不等到她允了也只自己强忍着。
徐明薇看着又怜又爱,心里便是一声叹息。一场变故,连着四五岁的孩子一夜之间都长大了,学会了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行事。她摸摸颜天诚的头,柔声说道,“诚儿困了就去睡吧。睡醒了再和妹妹们一起玩儿。”
颜天诚眼里有些困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徐明薇会说妹妹们,他就一个妹妹啊。
到了傍晚,徐家新送来的平娘子听了徐明薇的吩咐,把刚睡醒的娇娇抱了过来玩耍,颜天诚才明白,原来她就是姨说的另一个妹妹。
娇娇平日里也很少见着和自己年纪相近的,徐家虽然有几个孩子,但都已经有八九岁了,同她自己玩不到一块去。这会儿见着颜天逸,两个小娃娃咿呀咿呀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徐明薇才转个身让人拿彩漆积木玩具的功夫,娇娇已经自动变身成小姐姐的尾巴,颜天逸走到哪里,她就跌跌撞撞地跟到哪里。
老赖家的看了忍不住笑道,“馨姐儿平日懒得动弹,这会儿倒好,跟栓了绳儿似的,都不用幸苦平娘子追着跑了。”
她话一出口,自己也觉着失言说错话了,栓了绳儿,岂不是说姐儿是狗么。好在徐明薇这时注意力都落在几个孩子身上,并没留神听见。老赖家的自打个嘴巴,再不敢卖乖了。
穆氏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眼神凉凉的,并不说话,屋里一时只听见孩子们搭积木的玩闹声。
哥哥颜天诚今年已经虚有五岁,在草原上早到了跟着阿爸摔摔打打的年纪,骑马shè箭样样都成。若是换做以前,他也没那个耐xing陪着妹妹玩。但阿妈目送他们夜逃之前郑重地嘱托过他,从今往后,他就是妹妹唯一的亲人,要做妹妹的阿爸,跟草原上的雄鹰一样,好好保护好妹妹。因此这会儿见颜天逸和娇娇坐在小毯子上玩积木,他也就默默地守在了一边看着她们玩儿,时不时地还替她们递一递积木。
穆氏看了一阵,忍不住同徐明薇说道,“妹妹年纪小不记事,倒是容易亲;哥哥心思重,只怕日后养不熟。”
穆氏不知就里,只当徐明薇是收留了两个远亲孤儿,因此有些担心哥哥颜天诚。
徐明薇低声笑道,“小孩子怕生,肯这样错步不离地守着自己妹妹,也是个仔细耐心的。”
穆氏便知这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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