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父亲目光所落的方向默默的等待着,不仅是紫荆,林冲他也一样,他也要给自己一个最终的结果。
一百六十七 以爱之名
高天明出院回家休养了,几经转折下肖冰终于打探得他的住处。
天色刚透亮肖冰便起床了,不是起床,因为她整个晚上也没睡过。吃了两口早饭后肖冰匆匆的打点出门去了,来到高天明住处的小区楼下时还没到早上的九点。
“请问找谁吗?”开门的是李洁琳,她疑惑的打量着这个气质高贵却又面色憔悴的贵fu人。
“打扰高夫人了,我是来找高天明高局长的,请问高局长在家吗?”肖冰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高天明的妈妈李洁琳,面对这位曾经跪倒在自己女儿跟前的母亲,肖冰心虚的避开李洁琳的目光。
“嗯,是的,请问fu人贵姓?太清早的找小儿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李洁琳心中的疑惑越是浓重了,她实在猜度不出这位与自己年龄相约的女人找儿子的目的。
“嗯,我是……”肖冰的说话生生打住了,为了亲身见着高天明,肖冰不得不免强扯了个原由“是这样的,我女儿有个案子是经高局长着手处理的,听说高局长受伤了,所以不得不失礼的跑上来向高局长了解一下情况,请高夫人代为引见。”
“是这样子啊?那么请夫人先进来坐一会。”听肖冰说得头头是道,李洁琳也不作他想了,连忙把肖冰迎进家里“小儿怕是还刚刚起床,请稍等,我去看看。”
肖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游目四顾,房子不大,也就一百平方左右的样子吧,从这间屋子中肖冰已看出了屋主人的简约扑素,然而这就是身居要职的高家父子的住屋啊。这让肖冰更加肯定了外间对高家夫子的官声评价了。
穿过整齐有序的客厅,肖冰的目光注专在侧间的小饭厅和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只见不足一米宽的小餐桌旁是三把椅子,餐桌上铺了一张浅蓝格子台布,中间摆放着一个jīng巧的小花瓶,两朵盛开的百合花把小饭厅点缀得清雅洁净。餐桌对面是一个摆放电视机的小桌子。可以想象到这一家三口围住小餐桌边吃饭边看电视的温馨。
肖冰被眼前所看到的小生活小幸福所感动了,自己所一直习惯的花园别墅管家佣人的生活在这样的真细劝致的幸福中却显得那么虚伪那么的矫情。
一念到此,肖冰想到了紫荆山庄那百十亩湖光水色雕梁画栋,想到了清心阁正厅庄严萧杀的正堂,想到峥嵘的红梅花下那把寒气侵人的斩情剑,想起那抹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微笑。
她得到了一切那又如何,到头来她连最普通人最简单幸福的都得不到。
望着小厨房炊案上那两小袋新鲜的蔬菜,肖冰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她多么的希望紫荆就是这小屋子的女主人,每天在家里打理家务,到附近菜市场挑着价钱选购每一顿的菜rou,做上一桌热腾腾的饭桌守候着老公的回来,在简单的生活中简单的幸福着。
可是紫荆能吗?她不能!肖冰黯然的低下头去,她现在是权势通天的大专员,是富甲一方的董事长,是心狠手辣的大姐头。而在记述人生的帐本里她曾经是一个ji nu。紫荆已经是一个不被世俗所共识的女人了,所以她的人生注定孤寂。
“这位夫人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高天明的声音打断了肖冰的思绪。抬头间只见一身家居便装的高天明微笑着从小饭厅里走出来。
“高局长你好。我是……”肖冰连忙站起来,侧头间看到门边上的李洁琳时肖冰的说话再一次的打住了。
高天明是个明白人,他转身对李洁琳说“妈妈,我们谈点工作上的事情,你自个儿忙去。”
“嗯,我给你收拾一下房间。”李洁琳点点头转身返回高天明的房间中。
高天明招呼肖冰从新坐下,客厅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是紫荆的妈妈。”肖冰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让高天明脸上的笑容隐退了。高天明知道紫荆的身世经历,曾经在那封沉重的长信中紫荆向他坦言了一切。
高天明对林家的所有人都不存好感,不,简直是厌恶。要不是这样无情的家庭,紫荆当年会沦落风尘吗?会九死一生的含恨离远走银平吗?会变成如今这样一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复仇机器吗?是他们毁了紫荆的一生。
“紫荆的妈妈?夫人怕是搞错了,据我所知杨紫荆是一个无根无底的孤儿,哪里跑出来个妈妈了。”高天明冷冷的说。
“没错,我没资格当她的妈妈,我今到厚着脸皮上来不是为了要向高局长证明这一点。”抬起头时肖冰脸上已爬上了两行泪水“我是来请求高局长你去救救她,行吗?高局长,只有你了,只有你才能把她挽救出来。”
“好笑,全部事情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到如今却来找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我凭什么?你说我凭什么啊?”高天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大火,他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挥着他那受伤的手激动的说“我也陷起家去了,我连自己也救不到,活该!全都活该!正如紫荆所说,都抱在一起下地狱去吧。”
“我可以下地狱,我只求你们都好好的活着。”肖冰没有退却,望着bào跳如雷的高天明她恳切的说“高局长,现在情况彻底失控了,紫荆已经摧毁了青凤岛上的一切,摧毁就摧毁了,金钱名利这些我不在乎,摧毁就摧毁好了,算了我们还她的。可是现在紫荆已将他的爸爸迫到悬涯边上了,同时她也把自己迫到了绝路,这场争斗没有赢家,要是她爸爸跳下这悬涯去了,她还会站在悬涯边上吗?她一样会跳下去。高局长,我不为自己来求你,我只为了她,她失控了,因为她很苦,她的痛苦我们没法触摸,唯有你,你是唯一能触摸她内心的人。”
说话间肖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双手送到高天明面前“这是我从紫荆的枕头下面翻出来的,求记局长你看在曾经那份感情把她从悬涯边上拉回来,好吗?”
照片上是那个曾经火树银花的冰雪世界,虽无承诺,但三年里的日夕厮守中的点点滴滴如真泉般流过高天明干枯的心灵。照片上的缤纷色彩被模糊了,是紫荆的泪水。
每天晚上她都躲到无人的地方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吗?每天晚上她都捧住这张照片泪尽夜色吗?高天明的心在颤动,在滴血。
“我悄悄的告诉你,我爱你。”
当看到这一行收藏在紫荆心底最深处的告白时,高天明一直强行筑起的心堤崩裂了“傻瓜,我的小傻瓜!为什么捂在心里把自己屈死闷死,为什么不亲口跟我说啊……”高天明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滴落手中的照片上,是喜悦的泪水。“不行,不能这样放过你,我要你亲口跟我说,你太狡猾了,一定要你亲口跟我说!”高天明的目泛异彩的紧捏着照片喃喃自语,什么世俗约束,什么声名荣耀,全他妈的见鬼去。再次抬头的高天明目光坚定的看着肖冰说“她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她,我要找到她,马上!”
“给我站住。”房门边上传来李洁琳的一声怒喝。
李洁琳没有把门房关严,刚才高天明和肖冰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花了多少功夫费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让儿子从那个恐怖的女人的手中挽救出来,好不容易终于稳住了儿子的情绪论。李洁琳绝不允许儿子再次陷进去,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次再陷进去,他的儿子将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盛怒中的李洁琳快步抢到儿子的旁边一把抢去他手中的照片后照着肖冰的脸上发狠的甩去“滚,这里不欢迎你,马上就我滚,我们高家的门户小脸皮薄,沾惹不起你那满手鲜血的恶霸女儿。”
照片飘飘扬扬的跌落地板上,高天明没有看妈妈一眼,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那张照片,那已不是照片了,是紫荆的心。
就在照片落地的瞬间,高天明飞身扑上,“妈……”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洁琳已抢先一步把地上的照片死死的踏在脚下,同时踏住的还有儿子的手。
“放手。”李洁琳向蹲在地上的儿子bào喝。
“不放,我就是不放。”高天明抬头,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你……你……”李洁琳气得说不出话了,下一刻没顾肖冰的在场,李洁琳扬起手掌在儿子的面上重重的扇了下去。
爱之深,责之切。高天明没有回避,生受了妈妈的一巴掌后他还是高高的抬起了头“妈,让我爱一次,好吗?这辈子我就爱这一次了。”
“你为什么就不懂事,这个女人会害死你的,死死咱们高家的。”在儿子的恳求中,李洁琳心酸着痛,“难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你就偏偏这般低三下四的非得要那个残破不堪的女人?不行,今天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行!”
满手鲜血!残破不堪!李洁琳的每一句说话直刺进肖冰的心里,肖冰愤怒,可是她发现自己半点争辩的底气也没有,有的只是痛,如果不是看到高天明那颗坚决卫爱情的决心。肖冰掉头就走了,她情愿紫荆孤独一生也不愿意让她再此深受这岐视的对待。
看着李洁琳那同样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肖冰心中的凌角磨掉了,她也是母亲啊,如果把身份角式换转过来,自己就是李洁琳,就是高天明的母亲,那么自己又将如何处理呢。肖冰不用多想了,她知道李洁琳的态度是正确的,要是换了自己,只怕自己比李洁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一刻,肖冰跪下去了,面向李洁琳。
李洁琳可以为了儿子下跪,肖冰一样可以为女儿下跪,所求的同样是子女的幸福,那怕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面。
“高夫人,我求的不是让你接纳紫荆,也不是要你给紫荆她一个名份。紫荆这辈子很苦,苦得让我也希望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世上走这一趟。”肖冰极力的控制住泪水,好让自己的心声完全的表达出来“今天我只求高夫人能施舍她一个机会,让她也曾感受到一点点人世间的色彩,我知道她已经不留恋了。可是作为一个失职的母亲,我跪下来,是求高夫人,也是求上天给她一点点安慰,好让她也曾感觉自己没白来这世上一趟。”
面对着儿子的恳求,面对着肖冰那没有要求的要求。李洁琳踏住儿子的脚松开了,她颤巍巍的扶起地上的肖冰,四目相jiāo中她们都看懂了彼此脸上的泪痕。
一百六十八节 践踏
骄阳如血,红彤彤的朝霞把青凤大桥披上了一层鲜艳的彩装,晨风中一队车龙通过了青凤大桥入口处的临时检岗快速驶上大桥。
六台挂上青公安系统号牌的黑色骄车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是十二辆警牌面包车,这条车队是由张有道亲自指挥进驻青凤岛各权力机关的公务人员,也就是全面接管青凤岛后新任命的地方长官。
当这条车队刚驶下青凤大桥时,大桥的入口临时检查岗上又出现了一队更为壮观的车队。只见为首开道的是三台挂上青地方部队的路虎,车队正前头位置是一台亮银色的宾利骄车,紧随宾利骄车后面是一式十五台首尾相接的黑色宾驰房车。
自车队驶上青凤大桥后紫荆便再没有说过半句话了,她只默默的望向车窗外的一碧大海。
寂静的神色下依然是那无悲无喜的容颜。
程威顺着紫荆目光的方向望去大桥下蔚蓝色的大海,思绪悠悠回到七年前和素容紫荆姐妹俩人在银平相遇的情境以及当年自己保她们姐妹俩许下的那个诺言。七年了,风风雨雨的一路走来,当年的那个诺言实现了,从银平到上青到青凤岛,自己终于把紫荆护送到她最终的目的地,以主宰者的绝强姿态向往昔的仇人宣判制裁。
这一切本该是让人激动让人痛快,可是当走到最后这一步时,程威心里半点的激动半点的痛快也没有,有的只是恨天无柱恨地无环的无可奈何。
当紫荆的车队出现在飞凤广场正对面的公路尽头时,广场上此起彼伏的示威声音戈然而止,在北龙会的宣传下,广场上数千的村民都知道即将出现的是一位大人物,这位大人物不仅能替村民讨回被被东泰集团欺骗了的利益,还可以从新建构一个能为村民获收利益的全新的青凤岛。事实证明了,那个大人物不仅把东泰集团打跨了,还取替了岛上一众唯东泰集团惟命是从的贪官,并且更让所有村民雀约的是,那个大人物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便铲除了多年来盘踞岛上欺压村民的黑势力。在多重在利益的驱动下,这条车队里的人就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希望。
紫荆的车队还没到达广场在飞凤牌坊时,以山椒流氓老鹰大虫范远东等一众北龙会的老大已有条不絮的指挥着村民在广场入口的两侧迎开了一条百米长的迎接道路。
领行的三台路虎停定了,从汽车上走下十多名荷qiāng实弹的军官矫健的在广场入口两侧一字排开。
与此同时山椒和流氓又一右一右的快步迎上刚刚停定的宾利车上去,车门开处,紫荆和程威在前来迎接的众人的簇拥下步入飞凤广场。
“杨董好,程董好,”就在紫荆等人步入广场的那一刻,在场的全体北龙会成员应时抢出,整整齐齐的分站两排向紫荆程威刘伟进三人高声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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