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听了付篱零的话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还说这种话是故意寒碜我吧。”
付篱零笑了笑道:“没有,只是昨天我说话太直,害怕可汗生气而已。”
“说不上生气,只能说悲伤吧,但是又能怎么办呢,这种事又强求不来,否则谁都不会开心,我宁愿你生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但是一定要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巴特尔道。
付篱零低头轻轻笑了起来,巴特尔看着付篱零,突然大声道:“果然还是很嫉妒安逸王,若他真要来,我肯定要为难他一番。”
“可汗,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帮我。”付篱零道。
巴特尔柔声道:“什么事?”
“请可汗帮我说一个谎,若安逸王来了阿阑,请告诉他我死了。”付篱零面无表情地说道。
巴特尔愣了一下,随后皱着眉头道:“为什么,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谎话,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吗?”
“我总是有我自己的考量的,若可汗不愿意就算了,想来可汗这么正直的一个人,也不愿意说这样蒙骗人的话,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付篱零道。
巴特尔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是真这么想,还是激将法啊。就算我对你没有别的感情,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不过帮你一个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付篱零轻轻笑了笑道:“真不是激将法,我并不喜欢勉强别人,而且可汗这种性子的人,真的很难想象撒这么一个谎,而且我身份上来说毕竟是王妃,若我死在蒙古境内,想来东齐那边未必会善罢甘休,所以想想还是算了,我自己重现想办法吧。”
“我能问问原因吗?我能看的出来你是喜欢安逸王的吧,若说自己死了,不就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吗,若是这样为何你不考虑一下我呢。”巴特尔问道。
付篱零道:“与他,只是很多无奈吧,我大概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抛弃爱情的人,如果他不是被皇上宠爱的王爷,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但是没有如果啊,衡量之下我做的决定,没什么好怨念的。至于可汗,对不起,我只能说辜负您的美意了。”
巴特尔轻轻叹了口气道:“唉,总觉得你对我真的疏远,我也不问你原因了,若你真想这样,我自然会帮你,蒙古与东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估计安逸王很快就会来了,若你真想躲开他,早些离开吧。”
付篱零看这巴特尔,最后轻轻笑了笑,“谢谢。”
第二天付篱零便准备好东西,巴特尔让一直跟着她的少年送她回东齐,到了边境倒是听说了安逸王似乎已经来到这里,付篱零依然用商队的方式混进了城内,那天在城门口时,付篱零远远地看见安逸王带着一队部队与她擦身而过,他坐在马上,眼中带着某种坚定,侧脸如刀削般俊朗,但神情却冷漠。付篱零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奇奇格在战场上会对他一见钟情,大概也叫做一遇赵郎误终身吧,那安逸王遇到自己是否也是这样呢。
付篱零低下头,与安逸王的军队擦肩而过,心中默念了一句再见了。
离开边境后,付篱零一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原本她另有一番计划,蒙古之行算是突如其来的,但是巴特尔愿意帮她,倒是少了很多麻烦,大概还需要几年功夫的事,一眨眼便解决了,反倒让付篱零有点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了。
付篱零最终决定去她父亲出生的地方,一个南方小镇,付篱零从安逸王府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很多东西,倒是离开蒙古巴特尔给了她不少东西,如今打算直接在边境这边当了带着钱走吧,说起独自出远门,倒真还是第一次。
付篱零顾了一辆马车,少年被巴特尔命令要将付篱零送到目的地,但是付篱零拒绝了,现在一想,大概自己还真是拒绝的太快了,找了个看上去老实的车夫,付篱零便踏上了独自的旅途。
这一路并不热闹,大概心境不同,付篱零也懒的凑热闹,一路悠悠忽忽地来到了付宰相出生的小镇,前后一共用了一个半月。这个小县城因为出了当朝宰相,所以也跟着富饶了起来,不少文人还会来这里吟诗作对,以文会友,算是文人墨客喜欢的地方,小县城因此有了一个外号,叫文人县。
付篱零一到这里便给车夫付了钱,找了个客栈,想着要不然暂时就住在这里算了,便打算买一栋宅子,便问了店家,店家说是小县城现在人比较多,估计这宅子不好买,但是愿意帮付篱零物色一下,付篱零同意了。
其实她听过父亲讲过,当年父亲不过住在一个农村里,后来还在镇上弄出人命了,不过被人顶罪了而已,现在想来,也实在讽刺,付宰相自从离开这里后就没有回来过,这个小县城并未给他留下什么好的结局,如今却反过来依靠他的名号而出名,果然是世事难料。
休息了一日,付篱零想了想,雇了两个人,去给自己的爷爷nǎinǎi姑姑扫墓去了。
因为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付篱零也是问了许久的路才找到,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找到墓碑在哪里,以外的是,墓碑很新,也很干净,大概付宰相每年会雇人来打扫吧,稍微打扫了一番,付篱零在墓前坐了一下,便离开了。
晚上回了客栈,想了想还是提笔给付宰相写了一封信,并不是用她自己的名字,怕被人认出字迹还特地换了左手来写,大概写了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说到了今日去给爷爷nǎinǎi扫墓了。
大概在客栈住了四天,付篱零出门转悠的时候,在城南街角买看到了一栋房子,据说是这家人的公子今年春试落榜了,想留在京城,因为父母早逝,所以想卖了这座房子弄点盘缠,让他足够在京城的花销。
付篱零看了看房子,因为在城角,很安静,院子里种了一棵很漂亮的枫树,房子虽然不算大,但是总体感觉却很素雅,各方面倒也不错,付篱零便找了出售的人,想买下这里。
卖房子的人是男子的管家,年纪不小了,看上去已经快七十岁了,他似乎对于卖掉房子很不满,但是小公子的要求他也不能不听,一直祈祷着这么偏僻的地方没人喜欢,却不想付篱零找上了门。
老管家无奈地心想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谈好了价格,付篱零似乎看出对方不情愿的样子,便问道:“老人家不想卖房子吗?”
老管家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确实是不想卖这个房子,这房子还是太爷时候盖的。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平平淡淡这么多年了,因为老爷就只有少爷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太过娇惯,如今少爷去了京城,大约是吃不了苦的,我一直都有预感,这宅子是保不住的。”
付篱零道:“看来老管家对这里很有感情了。”
老管家继续唉声叹气,虽然没说话,但是付篱零能从他的表情中知道他的回答。
“若老人家不想离开这里,倒是可以给我当管家,月钱自然不会少,你也不用不远千里地去京城。”付篱零道。
老管家听了付篱零的话愣了一下,付篱零能看出他确实心动了一下,不过最终却笑着拒绝了,“虽然我舍不得这里,但是更舍不得少爷,少爷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真没办法不去管他啊。若姑娘愿意,我们宅里还有下人,我带不走那么多,前两天还跑我这里哭,说是离开了能去哪啊。”
付篱零道:“是丫头还是小厮,多大年纪了。”
老管家道:“是两个丫头,年纪都不大,十四五岁,姑娘嫌她们年纪小吗?”
“带来给我看看吧。”付篱零道。
老管家便将两个小丫头带了过来,说道:“虽然年纪小,但是手脚干净又伶俐,姑娘可以试一下,绝对不会失望的。”
两个小丫头用恳切的眼光看着付篱零,付篱零轻轻叹了口气道:“那就把她们两个一起买了吧。
买宅子前后花了大概十天的时间,老管家带着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上京了,付篱零便搬进了这座宅子,因为有两个小丫头,暂时就没打算继续买,让小丫头买了些花苗种在院子里,屋内重新布置了一下,付篱零便住下来了。
这整个宅子都还没有在王府的一个院子大,但是付篱零却觉得很舒适,大概不用再去考虑什么,不用去算计什么,轻松了不少,但是人一放松下来就容易想些闲事,付篱零想到了自己远在京城的女儿,心情极为低落,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想到安逸王,当年自己差点死去的时候,安逸王几乎连性情都完全变了,如今听说自己真的死了会怎么样,付篱零不敢想象,只希望不要迁怒他人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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