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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羚笑得更得意了:他说,像他对xing的胃口那么大,是生理上的荷尔蒙机制过人呢?还是心理上有超人的xing意志呢?
我不禁咋舌以对:哇!还真是个色中老鬼,居然问这么露骨的问题。
我对他说,也许他是以xing来满足小时候的某种心理缺陷吧,我还要他好好检讨自己和母亲的关系…
哇!哈哈哈哈!没听嘉羚说完我就大笑出来,引得电梯里其他的人都瞪着我看。
不过…嘉羚好奇的问道:他对公司里的女同事也是这样的吗?难道他不怕被控xings扰?
那时正值美加地区的公司机关都对工作环境里的xings扰采取铁腕政策,威尔逊对这一套一向是嗤之以鼻的,我说:大概他有后台吧…(不过,一个月之后,威尔逊就吃上官司了,这是题外话…)
吃完丰盛的午饭以后,嘉羚回学校上课,我坐在办公室里几乎要打盹了,偏偏那个秘书小姐不识趣的探了进来,酸溜溜的问道:嗯,嗯,女朋友咧?
女朋友?喔…她是我妹妹,刚从台湾来,和我住在一起。
喔…她长长的喔了一声,态度马上从吃醋转为热络:难怪,她长得好美,气质好好,尤其…
尤其什么?
秘书凑过来小声的说:她的腿又长又漂亮,一定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吧?
哎…是啊…我乾涩的回应道,心里感叹,和嘉羚比起来,像秘书小姐那样的女人就显得粗糙失色了,她一定也意识到这点,刚才的妒意才会那么重。
哟,那么不情愿?秘书说:看来你这个做哥哥的人保护心很强。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老实说,虽然现在和嘉羚介于朋友和兄妹之间的关系是我自己决定的,而且半年多以来,我们相处的很亲密愉快,但是对于她必定会出的情况,我仍然会有心理负担:我必须承认,对她的保护心超越了哥哥对妹妹应有的程度,但是因为在关系的定位上,是我自己自废武功在先,衍生的那种无力感我也只能怪自己了。
这样复杂难懂的想法,是我自己在脑子里一再想着嘉羚问题的结果,越想越远也越奇怪,搞到后来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发明了什么怪理论,浅显一点的说吧:嘉羚这么迷人,在学校里想追她的中外男xing自然是很多,而我既然自己说出我们应该从兄妹之情立足的话,对于她和别的男xingj往,我当然是没有什么置喙的余地,然而,这并不表示我能够心无芥蒂的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嘉羚有疯的本钱,但是她其实是个很乖巧的女孩,除了去学校以外,根本没有什么社jiao活动,乖乖的在家读书,倒是我必须常常拖着她出门走走,免得她在家里闷坏了,嘉羚显得很喜欢和我四处游玩,至于我呢,当然是乐此不疲啦。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嘉羚在我面前突然开始有些不自然,常常有点yu言又止的表情…终于,在一个共进早餐的机会,她鼓足勇气的说:哥…我…学校里有男同学想约我出去…吃晚饭。
哦?我想,我的表情应该是很平静吧,微笑地看着眼神游移、似乎十分不安的嘉羚:你觉得呢?你对他的印象如何?其实,我心里的感觉好像被雷殛似的,脑子有点晕、又像漂浮着、又像天旋地转,我的反应居然如此强烈,居然那么想对她说:不要去!,我觉得自己真可怕,又觉得那个男同学真可恶,甚至觉得…生嘉羚的气,好像以前的老账又浮现在脑后。然而,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像个好哥哥。
看见我没有什么剧烈反应,嘉羚好像松了口气,美目又恢复笑意,脸上浮现红晕:没什么印象啦,我们还不是很熟,只是他常常帮我准备功课,人还不错,很热心…满有幽默感的…突然,嘉羚好像意识到自己越说越多,勒住了话头生硬的说道:他看起来应该很安全吧…
听到嘉羚这样的想称许别的男人,我的心情更紊luan了,一直挣扎地告诫自己
:不要激动!想想一个好哥哥会怎么样说…
哥?注意到我没有说话,嘉羚有点耽心的问道:怎么了?要是你不放心,我就不答应他…
啊!不…不…我勉强着自己:出去吃个饭没什么了不起嘛,多多了解一下,常常观察他,不要进展太快就是啦。
嘉羚羞答答的笑了出来:哪有那么认真啦!都还不认识,说什么进展。
然而我的心再次下沉,在嘉羚急急的辩解和羞见的态度中,我可以感受到,她对这个男子已经是有好感的:那,叫他来家里接你,让我也看看。
对于我的首肯,嘉羚明显的如释重负,快乐了起来:嗯…知道了。
还有,第一次约会,不要在外面留的太晚…
嘉羚走到我椅子的后方,倾下身来搂住我的颈子,轻轻的吻了我的太yangx那儿:好啦,我会乖乖的,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回来…
我拍拍嘉羚的手臂:哥相信你的判断力,你也要相信自己喔!
嗯…谢谢哥!
看着嘉羚轻快离去的背影,我觉得自己真会说谎,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厨房桌前配着茶点喝下午茶,嘉羚有点坐立不安地在客厅里等着她的男伴,不时走到厨房门口来看看我的动静,虽然我的心情很复杂,但是看她那个紧张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可爱,不知道是不是父xing的本能吧,我想到以后如果我有女儿,她第一次与人约会的时候,我应该也会有这样又想保护她、又陪她一起期待的感觉吧。记得以前看美国喜剧的时候,女孩的父亲常常在女儿第一次约会时,故意在来接她的男伴面前擦lún上油,表示如果男孩欺负了爸爸的宝贝,那…就会死得很惨,突然,我也有拿lún出来擦的冲动,可惜我根本就没有lún。
终于,门铃响了,嘉羚正好在厨房里,她转身就要跑出去开门,我急忙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嘉羚…等一下…不要显得那么迫不及待…我笑着对她说。
喔…嘉羚意识到我是对的,脸颊红了起来。我趁机再次仔细的看了看她:看得出来,嘉羚特意的打扮过了,脸上化了淡淡的妆,穿着一件黑色合身的短洋装,从大腿的一半就bào露出来的修长双腿,裹在深棕色的长袜里,配上那双有粗高跟、金扣饰、有点像女学生鞋的方头帅气皮鞋,使她看起来充满青春的气息,黑洋装散放出一种奇妙的内敛和热情地组合,虽然无袖的洋装露出了嘉羚农纤合度、肤色健美的双臂,但是她却巧妙的加了一件棕色的天鹅绒西班牙式小马甲,黑亮的长发流过jīng美的头箍,洒落在肩头的丝绒上,反正…我嫉妒她的男伴。
终于,我放开嘉羚,她虽然刻意的想显出不急不忙的样子,可是她的脚步还是忍不住地加快。听见大门开了,我想到:该是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时候了,我随手抓起什么东西,心不在焉、凭着本能的c作着。
两对脚步声走到厨房门口,嘉羚轻轻的敲了敲厨台:哥,这是我的朋友理查…理查,这是我哥哥。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我城门口的野蛮人:理查是个高瘦的白人男孩,长得不错,lún廓很深,他实在很高,难怪原来就高佻的嘉羚还穿了高跟的鞋子,他的穿着比嘉羚随便多了,有着啤酒广告的套头衫配上洗白的宽松牛仔裤,穿着尖头的靴子,一头金发像那时才流行的歌手那样地长过肩膀、烫成蓬松的卷卷。理查随便的说了一声:嗨!两眼却盯着我的手,我低头一看,天啊!原来我的手正握着一把厨刀在砺石上磨着,我只知道自己在装作忙着什么,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本能的磨起刀来,哈哈,也许我潜意识里想威胁他吧。
嘉羚和理查出门,却在九点多就回来了,理查陪着嘉羚进来逗留了一下,我和他们打了招呼以后便待在自己房里,没打扰他们,几分钟以后我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便探了出头来,原来是嘉羚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坐在厨台边啜饮着。
嘿,理查呢?
他已经回家了。
哦…意识到他们实在回来的很早,理查又没有久留,我谨慎的问道:玩的还开心吗?
嗯…嘉羚点点头,心情倒是很好的样子:不错,下个礼拜我们还要出去看电影。
那很好。我口是心非的说:你们合得来就好。看着嘉羚那样诱人的打扮,我简直不敢相信理查没有留她多独处一会儿。
嘉羚甜甜的笑了:理查还不错,我喜欢他。
我也笑着点点头,他们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表示,至少在表面上,嘉羚不要我耽心他们做过什么亲密的事。她猜的没错,我的确耽心,坐立不安的等着她,不过表面上我是平静的:你喜欢,我就喜欢…我去睡了…
嗯…嘉羚溜下那只高板凳,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吻了我的面颊:晚安!她笑着对我道晚安,心情似乎好极了。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嘉羚和理查似乎很合得来,可是他们相约出去了三四次以后,理查就从此消失了,而嘉羚却没有丝毫沮丧或不悦的徵兆,像平常一样的快乐,我忍不住问她:嗯…最近好像…没看到理查?
嗯…嘉羚稀松平常的说:我们合不来,我就对他说算了。看不出她有故做轻松的伪装。
有时间吗?我拉开身旁的位子,招呼她在台边坐下:想不想聊聊?
好啊!聊什么呢?
我想,我的意图很明显吧,可是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最近…你…感觉…我是说…心情还好吧?
嘉羚看我那样的挣扎,不禁噗嗤的笑了出来: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没有失恋,也没有沮丧,我知道你耽心我,又怕我以为你探听八卦,所以不敢问,对不对?
嗨!我禁不住大叫了一声:你都知道,还故意让我出丑!
呵呵!谁叫你结巴的样子很可爱?
你…我举手做了一个打你喔的威胁手势,但是小妞居然仰起小脸,一副你敢?的赖皮样,我认输的放下手,真是拿她没辙…
我们就这样边喝茶、边笑闹地把有关理查的事情说开了,嘉羚笑眯眯的说:他长得算不错了…
嗯…我点点头:你眼光不错。
那你觉得我们相配吗?
这…
老实说!嘉羚的手轻轻掐着我的腰,偏偏怕痒的我紧张地还没等她下毒手,就把刚刚喝进去的一口nǎi茶喷了出来,嘉羚大笑地叫了出来:啊!天啊!
呵呵呵…
又是笑又是清理lang籍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又回到正题,我已经放松了不少,便乾脆地把我的观感说了出来: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同样的一个约会,为什么你这样重视,打扮穿着的那样用心,他却显得那样随便。不过,我看你还是那么快乐,我就想着也许我过时了,也许看来随便的形象是他用心经营出来的,也许流行的就是女生盛装男生拉遢,也许你不在乎…
你对他观察的很对。嘉羚纤细的手臂支在台面上,手指夹着一只茶匙的柄尾,茶匙的另一端垂入杯中,在y面上划出涟漪: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穿著名牌衣饰,可是我在乎他从衣着上反映的态度。我不喜欢理查的态度…
态度?我饶有兴趣的听着。
嗯…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出去吃晚饭,结账的时候我提议一人出一半,他居然面有难色的说没有带够钱…
哇!后来咧?
嘉羚狡颉的笑了笑:后来我硬是要他用信用卡付了一半的账。从那时开始,我发现他一直明说暗示地表示,以前他jiao往过的亚洲女孩都是很阔又很倒贴的,有的帮他打扮衣装,有的喂他养他,他很少须要自己找地方住,总是有女人付钱和他同居,有一个台湾来的还帮他买了新车。难怪他以为我也是他的冤大头了…
那…哇…真看不出来…我一边惊于理查吃软饭的行径,一边讶异于那些亚洲女孩急于倒贴的热度。
本来他那天就想放弃我的,后来大概是看哥哥你把家里布置的太有钱的样子,他还试着改造我,哈哈!我只好把他甩了…
我不禁为有嘉羚这样的妹妹感到自豪:真有气魄!
嘉羚甜甜的看着我:那种男人我一点都不稀罕,谁叫我已经被哥哥宠坏了呢?
我有点哑口无言的时候,嘉羚突然笑着说:理查居然以为他还有一张王牌,他说以前的女友都说亚洲男人在床上表现很差,而他懂得对付亚洲女孩的诀窍,每次都能满足她们。我对他说,我无意做他施展那套公式化诀窍的下一号用具,也无意上他那张像装配线的床,我要对我用心、而不是把我当成计数器上的记录的男人…嘉羚顿了一下,看看我:谁叫我已经被宠坏了呢?
没等我出声,嘉羚就说她要上楼去温习功课了…
理查消失了以后,嘉羚并没有排斥其他男子的邀约,这些爱慕者都是在校园里遇见的。对于这些事情,我是有着矛盾地感觉的:一方面我觉得宁愿不知道嘉羚的感情生活,一方面却又因为嘉羚愿意坦白地告诉我有关其他男人的事情,而感到某种欣wei。
继理查之后的追求者,是一个从北京来的高材生,但是才出去了一次就出局了,因为嘉羚觉得他太大男人主义,而且…套用嘉羚的话:他喝茶太大声,呼噜呼噜的,结尾还要加上一声啊。
接下来的是一个阔得发烧的台湾男孩,靠着父母的多金,jīng修各类玩耍的花样,就是不会念书。那天他一开始就高谈阔论,却不到八点就被嘉羚请回了(忿忿的飙着bmw走了)。
最后一个居然是个巴基斯坦学生,那晚嘉羚回来以后,无jīng打采地说:我不想谈今晚的事…就上楼去了。
那天晚上也是我觉悟的开始:对于一再失望的约会经验,嘉羚显然已经开始觉得沮丧,然而,我必须对自己承认,我不但没有适切地感到对嘉羚的同情,反而感到松一口气,对那些男人产生幸灾乐祸的感觉。我必须正视的事实是:可能的解释只有两个,其一就是我暗自怀恨着嘉羚,以她的痛苦为乐,要不然…
自从和嘉羚重逢的那一刻起,虽然我努力地建立起保护自己那颗心的城墙壕沟,为的是我可能会承受不起她的再次拒绝,但是承认与否,我深爱着嘉羚…
我的心防瓦解了。
隆冬的早晨,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厨房里,本能地喝着冒出腾腾热气的咖啡,却丝毫没有尝到、闻到浓郁的咖啡香,不过至少身子慢慢的暖了起来…
楼梯那儿传来了嘉羚下楼的脚步声,我紧张地觉得体内的暖气又消退无踪了,脚步声显得那么轻缓,我希望这是个好的徵兆。
穿着整齐的嘉羚出现在厨房门口,显然已经起床一会儿了,一如平常上学时的习惯,她只稍微描了一下眉毛,穿着宽大的毛衣、合身的法兰绒长裤,套着白棉袜的脚也照着她日常习惯,没有穿拖鞋地走在地砖上。她抱着我早上放在她卧室门口的那一大束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哥…你gan嘛啦?
受到她笑容的鼓励,我觉得稍微自然了一点,我笑着问她:喜欢吗?
嗯…谢谢!她走到储物架那儿,仔细的挑了一个不规则型的陶器皿,加了水以后,细心地把花束拆开、修剪,倾c在花器中。我静静地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觉得好像被催眠了似的,全身暖暖的、绵绵的,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但是心里又觉得暗暗地不安:嘉羚已经起床有一会儿了,显然应该有时间阅读我附在花束中的卡片,而且也该对我的表白有所反应…然而,她的恬静到底是甚么
意思呢?
c好花的嘉羚把花器放在餐桌中央,然后倾过身子,轻轻在我脸上啄了一个吻:对不起,今天下楼晚了,来不及吃早餐,得先去学校了…她步出厨房,留下我有些错谔的呆坐着,半晌才注意到嘉羚不知何时在厨台上留下一张浅紫色的信纸,我紧张地轻轻拾起那张对摺了的薄纸…
哥:
谢谢你送给我这么美的花,我读了你附上的卡片,可是…你要我怎么说
呢?
在某一方面,我觉得我们一直是很亲近的,但是,自从我上大学以后,我承认我必须负大部份的责任,可是我们开始变成…两个总是住在相反季节里的人。
你知道的,不是吗?刚刚来到温哥华的时候,我是很期盼我们能够立刻恢复以前的亲密,然而你却拒绝了我的暗示。你这么做是对的,我带着许多包袱来到温哥华,而那时,我只想掩埋过去那段伤害你和被伤害的记忆,并不想重新营建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拒绝我,是正确的决定。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那时我所处的季节,是随时都会愿意接纳与你的亲密关系的乾涸炎夏,然而,你却是正在渡过冷静的冬季。而如今…你说你发现对我一直有着感情,你愿意再来追求我,但是,我却不敢确定我是否能够坦然接受你的感情。
哥,我觉得我很不健康。你知道吗?当我和那些男孩约会时,我没有办法不看见他们的缺陷,尤其不能忽视他们的不成熟,我无法和他们认真的jiao往,但是,问题并不全出在他们的身上。我觉得自己和他们jiao往的动机不纯,所以也就不配得到他们的真心,也许,我是故意挑选那种不理想的男人,藉此确保我不能得到我不配得到的~真爱。
我和那些男孩jiao往,是因为你的缘故。听起来大概很变态吧?我不知道自己确切的动机,也许是有一点想叫你嫉妒,以证明你还在乎我,但是另一方面,又早就知道你耽心我,所以故意做出有社jiao生活的样子,希望你安心些,还有很多错综复杂的情结,连我自己都理不出头绪…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丧失了对自己和对别人的信心,而这个信心,是能够接受感情的先决条件。
哥,不是我对你没有感觉,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走出冬天,我也害怕让你空等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
古曹
读完嘉羚的信,我原本因为紧张而耸起的肩膀,不禁随着长长的吁气而垮垮
的垂落下去…
我觉得我搞砸了…
在我对嘉羚吐露藏在我心里的感情之后,我们的相处变得很不自然~几乎是她来加拿大以后,我们关系最紧张的两个星期。倒不是说我们之间有什么磨擦、冲突之类的事,但却是比明火执仗的大决裂更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感:两个天天见面,一起进餐、出入的人,却不再敢提起心中所记挂的事,如履薄冰的说着不关痛痒的寒喧。
然而我却不后悔自己的表白…
常常听到有些人说,虽然对异xing的密友有爱恋的情愫,但是却一辈子不敢做出表示,为的是怕恋情失败,连友情都保不住。可是我不相信这样胆怯的态度,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怎么忍心只为了自己的畏惧而不告诉对方?不给对方
一个找到快乐的机会?
为了与嘉羚的事,我十分痛苦倒是真的,但是这是我自愿付的代价。两个星期过去了,我开始觉得,虽然我还是爱着嘉羚,却开始避免见到她,也许如果她能暂时在外面另觅住处,对我们都会比较轻松些。我还没有咨询嘉羚的意见,然而,我直觉地猜想她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
我的直觉也告诉我,暂时变成永远的机率不小,然而,我觉得向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机不能再等了,我再也不愿意活在对未知充满恐惧的虚悬状态里,是好是坏,我必须活在明确的选择里。
就在我决定询问嘉羚愿不愿意让我替她另外安排住所的节骨眼,一个不速之
客的出现打luan了我的计划…
电话那端传来曾经熟悉的语音:哈罗,罗杰!
啊?我有些迷惑的答道:小晴?
叫我珍妮芙吧。
真是的,虽然她选择不去说她那口普通话腔很重的英文,却还是坚持我用她自己挑的英文名字称呼她~她老是嫌李晴这个名字土气。
好久没听到你消息了,最近还好吧?
嗯…可以吧,有没空出来见见面?
看看手表,午餐的时间快到了:嗯…你在城中区?一起吃个午饭吧?
好啊,我请客。
哟!我讶异的说道:一年多不见,居然变这么爽气大方,发财啦?
别把我说成那么次吧!不等我回话,李晴就说出了约定的地点:一会儿在那家你喜欢的日本料理碰面…
心里想着:小晴真的阔啦?我随口答道:好,一会儿见,小晴。
叫我珍妮芙!说完,小晴就挂上了电话。
李晴(还是不习惯叫她什么珍妮芙的)夹着海胆寿司,面不改色的送入嘴里,看来她真不再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了。她满意的咂咂嘴,才回过头来回答我的问题:布来安那个酒鬼?早就不知道死到那里去了,他倒是没拿到我几分钱…身体算是被他糟蹋了,不过还好我很小心,没染上什么怪病。
那…你移民官司的事情搞定啦?
哎…李晴又夹起一块寿司,细细咀嚼再吞下以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到:别提了,那些移民律师,在自己同胞面前是神的不得了,见了洋人移民官就突然做了孙子,p都放不出来,我差点就遣返啦!说到激动处,她轻轻的用筷子尖触击着盛了蘸料的小碟:好在我命不该绝,遇到贵人才保住居留权。
哦?
哎…遇到我现在的老公啊。
对了,我指指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一只钻戒:刚才正想问你呢。恭喜你啦!
唔…李晴摇摇头:一个七十几岁的台湾老头子啦,说来也可怜,费尽心思带了家产、全家移民来加拿大,死了老伴以后就住在儿子家里,偏偏遇见个厉害的香港媳妇,家产是等不及的想要的,偏偏是抬起一根手指来照顾老人家都嫌累。老头一气之下,自己搬出来住,想找个人照顾生活…就这样,我照顾他,他替我扮身份。
那他儿子和媳妇岂不要恨死你了?
活该呀!谁叫他们不孝?我可是心甘情愿的照顾他们的老爸,他们呢?老头遗嘱都立好了,儿子除了公司和那栋住家的房子,别的啥都没有,其他的都归老婆我啦。
哇!那媳妇有没有赶紧来巴结一下公公?
算了吧,她找了律师,硬要说老头立遗嘱时神智不清,可是都没用,老头神智清楚的很。
那,你就等着做百万富婆了。
哎…李晴摇摇头、叹口气:守活寡加做佣人还差不多,不过至少比被那个酒鬼压榨、糟蹋好多了,我做得也算轻松愉快…哦!对了,找你是有事麻烦你的。
哈哈,如今你要什么有什么,我怎么还有值得被你麻烦的本事?
她皱皱眉头:怎么这么说话呢?跟你说吧,我总不能成天待在家里孵着,我也不是真的喜欢和那些阔太太鬼混,所以我想,既然有时间,不如从新拾起以前喜欢做的事,练习画画儿吧。
那倒是很好的事!我衷心的替她高兴,李晴原来就是个很好的美术家,能够后顾无忧的在这条路上发展倒我乐观其成的好事。
我还有一些画具存在你那里…李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买不起新的东西,但是…用惯了嘛。有些还是我爸妈替我买的,我想收存起来…有点纪念价值。
那有什么问题?我看看手表:今天下午不会太忙,吃完了我就陪你回去拿东西吧。
李晴明澈的眼睛中闪烁着善意的眼神,有点以前的韵味:真好!谢谢你。
呼…终于把最后的几张画布放进了李晴那部宾士的后座,那部jīng致的轿车,除了驾驶座以外,都塞满了画架、画具、画布、画框和她以前的画作,我涎着脸跟她要了一幅我的半身像:将来你出名了,我也就沾光可以靠这发财了。
好啊!李晴爽快的答应了,我看看她因为帮着搬东西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注意到从她那贵妇打扮下、不小心渗出的纯真笑颜,心里居然有些悸动:李晴露出稚子之心的时候实在很动人,只是,她涂抹了太多层的世故沧桑,很少bào露
那纯真的一面了…
小…珍妮芙,这么冷的天你居然出汗了,进来擦擦汗、喝杯茶吧?
李晴笑着点点头,我打开从车库通往起居室的门,让她先进去。她识途地走向厨房,我从储物室里拿出一条小毛巾,尾随着李晴走到厨台边。就在我跟在她身后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打从刚才我们在搬东西时,我就不自知地注意着李晴
的身躯…
因为要劳动的关系,李晴脱去了她那件御寒的毛皮大衣,也因此显露了她纤柔的身材,铁灰色高领的喀什米尔柔顺地贴着她的上身,突显出她xiōng前不巨大却浑圆标致的茹房,由rfeng顶端到腰间的曲线衬托出她腰部的纤细,灰黑的毛料长裤显然是经过特别剪裁的,不松不紧、高雅地由李晴的细腰垂落,在她行走、弯腰的时候,若隐若现地展现着她坚挺的小臀,至于那双长腿,隔了布料倒是看不出什么lún廓,不过…我可以从记忆中唤出那双腿的模样,甚至几乎可以回忆到李晴的长腿缠在我腰间的感觉,我的胯下立时温热了起来。
李晴回过身子,看着我、发出一声疑问的:诶?我以为她发现了我裤裆里的变化,有些不安的等着她下一步的询问,但是使她感到好奇的是另外一个地方:怎么变成这样了?
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我才意识到她所问何物:哦!那…那是我的卧室…
那楼上…?
有个房客现在住在楼上。
为什么?李晴好奇的问道:难道你也会缺钱用,还要把房子分租出去?
哈哈,没有啦!我嘴里说出已经想好的答案:是我还在台湾的朋友家里小孩来念书,就借住了我的楼上。心里却感到一种内疚,因为我说谎了,我绝对没有把嘉羚看成朋友的小孩来看待。
你房客…他现在不在家吧?李晴的语音似乎比较响了一点,我回神一瞧,她已经走过来,离我很近了。
我傻呼呼的摇摇头:她上学去了。
李晴走到几乎和我身体相贴的地方,把她细白的双手放在我的xiōng前,修剪整
齐、涂着红亮蔻丹的指甲隔着衬衫轻轻挠抓着我的xiōng肌:那…没有人会打扰我
们?
感觉到她微微前倾,贴在我身上的前臂传来压力,她那对几乎触到我身上的rfeng似乎散放着诱人的体热,我喏喏地说道:小晴…你想做什么?
这一次,李晴没有纠正我叫她中文名字的错误,暧昧的笑着说:我在想…
你是对我最好的男人了…
呃…你…抗拒着她的攻势,我的身体僵硬了起来。
李晴踮起脚尖、侧过头、开始一边轻轻啄吻着我的颈子,一边在我耳边喃喃si语:你也想要的,对不对?看…都硬了…她的右手向下伸到我的下腹,轻
轻摩挲着我的yj…
李晴没有说谎,在她手掌覆盖之下的,是一根怒胀的yang具,然而我还是抗拒着这个曾经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我…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嗯…李晴一边问着,一边仍然在tian我的颈根。
聚集起我所有的意志力,我轻轻的把那火热的jiao躯推开。
你…李晴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疑惑、愤怒、还有化不开的浓浓xingyu:为什么?你有女朋友了?
当然,我脑中想的是嘉羚,但是她是我的女友吗?我照实回答:没有…
那你…还是看不起我?
珍妮芙,我冷静了下来: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你恨我离开你?还是嫌我?
我摇摇头:都不是。
李晴好像急着辩解似的说:以前的那个酒鬼,虽然我们有过…可是,我怕他传染什么怪病给我,所以我都很小心,我是乾净的…
我知道…可是,你已经结婚了。
啊…李晴气急败坏的说:他已经不可能了,我们是挂名的而已!说著,她又贴近了我,细声细气地说:所以,我会有须要的嘛。你不是也会有的吗?我们互相满足,有什么不好?
不…我不能…我用低沉但是坚定的语气说:我觉得我对不起你,我不想再蒙骗你了…
骗我?李晴的攻势顿时冷却了下来,她的上身不再依偎在我xiōng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嗯…我老实的把全盘托出:以前我们分手,并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是我觉得自己没有真的把心给你,对你来说,这是不公平的…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李晴的眼神仍是那么复杂:为了r体上的发泄吗?但是你真的是对我很好…如果你还是那样对我,我不会在乎什么爱啊恋啊的名词,我们做一对有亲密关系的朋友,你不绑我、我不绑你。
不…你不懂…我沉重的摇摇头,与其让她以为我只是满足ryu,事情真相对她的伤害力可能更大,但是我必须对她坦白,这是我亏欠她的:当我遇见你的时候,正好我刚刚在感情上受过很大的挫折,而你…使我想到那个我所爱的女孩,所以在移情的作祟下,我利用了你。然而,我终于必须承认,你就是你,不可能一辈子被用来做别人的代用品…我做错了,我对不起你…
我在李晴眼中看见愤恨的风bào,然而就在她未发一言之际,那股不平居然已经消散,深棕的眸子里代之而起的是一抹幽幽的无奈,她轻声的说:哎…那么久了,居然到今天才知道真相…其实,我还不是有利用你的地方。当年,我觉得你是把我从那个非法打工的凄惨世界拉出来的希望,虽然可能有别的方法、别的人愿意帮助我,但是我知道你是最安全、最可靠的。也许你没有真的爱过我,但是我知道,你的关切照顾都是真心的,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只有诚实的点点头。
李晴继续的说道:所以,我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给了你。不论如何,你可能是我这辈子最近于真正爱我的男人了,然而,也是我自己志不在与你相守,为了居留身份的事,离开了你。所以…她的手轻轻托起我的下巴,再次友善地注视着我:不用再说抱歉了,你负我、我负你,我们两个扯平。
那…我有些傻傻的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李晴噗嗤的笑了出来:我问你,你还是爱着那个女孩?
嗯…我点点头。
你们有希望破镜重圆吗?
我有些垂头丧气的说:她…她不接受我的感情。
你就是个这么痴的男人…李晴轻抚着我的脸颊:看样子是没法子引诱你和我做a了,那…你要不要我这个堕落的朋友?
别说什么堕落不堕落的,你是我不会看轻的朋友。
那…朋友…她装作不经心的用指尖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送我上车吧,我该回去了。
呀…我牵着李晴的手,从厨房走入起居室,却冷不防与嘉羚碰个正着,两个面貌神似,打扮、韵味却浑然相异的美女互相注视着,似乎都被对方与自己
的相似所震摄住了…
我们三个就这么无言地僵了半晌,终于,我意识到情况的尴尬,清清喉咙,不自然的出声说:嗯…嘉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没听见你进来…这…
这位是珍…珍妮…
李晴大方的伸出手:我是李晴。你好!
嘉羚也不蹩扭的和李晴握着手:我是嘉羚、陈嘉羚。你好!
呃…李晴就要走了,我送她到门口。
嘉羚点点头,对李晴说了再见。我带着李晴走进车库,她回过头来,带着捉狭的笑容说:对你来说,年轻了点哦!
你…你看出来了?
代用品总要能够认出原版的吧?
你…我有些气结地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别紧张的像什么似的。你们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还不成吗?
我摇摇头:总是y错yang差的,现在是她还不能接受…
别耽心,我看得出来,这个女孩跑不掉的,慢慢来吧,要有信心。李晴居然在为我打气。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么问着,我们已经走到了李晴的车子边上。
她转过身来,一边和我拥抱,一边在我耳边细语:女人的直觉,信不信?
如果你的预测成真,我会让你第一个知道…我帮她打开车门,看着她坐进宾士的驾驶座:好好照顾自己,珍妮芙,保持联络。
电动车窗缓缓下移,一张灿烂的笑脸轻柔的说:别人叫我珍妮芙,对你,我永远是小晴,okay?
说罢,轿车扬尘而去…
李晴走了以后,我突然觉得jīng疲力尽。搬动几件画具应该不至于使我疲累,我想,情绪和生理反应剧烈上上下下,加上持续不消、对未来的疑惑,使我感到
头部好沉重…
走回屋里,嘉羚好像已经上楼了,我拖着脚步回到卧房,脱去上衣、换上睡裤,扑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哥…哥…无梦的睡眠渐渐地被悦耳的女声入侵,然后我感到手臂被轻轻揉推着,其实那种被摇晃的感觉很舒服,害我差一点又沉睡过去,但是,意识到那是嘉羚的声音在呼叫,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刚好看进嘉羚那双带着焦虑的美目里,我张开嘴,但是发出的声音是令人难堪的乾涩:嘉羚?怎么啦?
哥…你没事吧?从下午三点多一直睡到现在,晚饭也没吃,是不是生病了?
唔…现在几点了?
快凌晨一点了…
啊!对不起,我睡糊涂了。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了。嘉羚转过身去,从桌上端起一个托盘,走过来放在我身边的床上:吃点东西吧。
托盘里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牛r汤,烘烤过的法国面包,一碟意大利面,和一杯葡萄汁。我感激的看看嘉羚:唔…谢谢你…
汤的味道真好,我不知不觉的lang吞hu咽了起来,然后我意识到有人注视着我,只好不好意思地抬头对嘉羚苦笑。嘉羚的目光里充满了和煦的笑意:怎么了?
好…好好吃…
嘉羚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骄傲:好吃就好。她随手帮我捡起刚才更衣时胡luan丢在地上的衣物,然后温柔的说:你慢慢吃,我上去了。
我内心挣扎了几秒钟,在她就要踏出房门的时候,我出声了:嘉羚…
嘉羚并没有回头,但是却停住了脚步:什么事?
你…我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今天比较早下课?
嗯…嘉羚侧过头回答道:约谈学的教授请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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