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好人

25
不回去了？
正午，公鸭嗓汉子把山里众人聚集在一块儿，说道：
“后天，有位大人要在这里庆生，你们今个儿、明个儿，都别回去！帮忙收拾收拾，该布置就得布置，弄得喜庆一点！”
他坐在红木椅上，品了口热茶。
又接着道：
“至于这购置装饰物的活儿嘛，你们九个人，两个为一组！彼此监督，别以为没了链子就跑得掉，我们这儿也有链子，把两个人手拴在一块儿，你们跑不掉！”
链子，共有五副。
可是九个人……
小剜是新来的，又不合群，谁会跟他组队呢？五副链子，多出来的那个人两手都会被拴住，是这个道理吧？
很快，其他人都找好了搭档。手缺绑脚，脚瘸绑手，他们都是不完整的，但都有彼此扶持的人。
被独立出来的那个，自然是申小剜。也是最接近完整、最容易逃跑的那个。
公鸭嗓汉子瞅了瞅他，看来心中已有主意，道：
“多出一个，没事！咱们聚日阁不缺看护人！你想要哪位，陪着你逛逛啊？”
可以挑选？
公鸭嗓指了指楼上，这是要小剜来选择。
其他人有的羡慕，有的嫉妒，还有的愤恨地看着。用得着吗？刚才还偷偷嘲笑，怎么这会儿变了脸。
不过，这也确实是个机会！
小剜为了任务才来这儿的，要人看护，那么那个对象最好是——
“金铃儿……”
他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突然，现场很寂静。寂静得可怕！难道这里没有一个叫金铃儿的吗？或者说，金铃儿的架子很大，不会轻易出来活动？
糟糕！
小剜意识到事情不对，迅速转口：
“听说我们这里有位叫金铃儿的姑娘。恰好我们村子也有一位同名同姓者，只可惜一直没见着。没有吗？”
他话是真的不能再多说了，恐出差错。
难道“金铃儿”一词，在这里就是禁忌吗？会被屏蔽成星号“*”？
（你们怎么一个个傻愣着！）
很快，公鸭嗓就为小剜解惑。
不过，他却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几年前我们这儿是有个叫金铃儿的，不过她攀上枝头做了凤凰！已经是强敌的人，为强敌办事！后来她依仗的强敌被仇敌暗中除掉……
这金铃儿反而以女子身份，居然获得了强敌大职位！
再说一件重要的事——后天的庆祝仪式，就是为她准备的！你们懂了吧？你呢？”
说完，小指冲着小剜轻柔地摇了摇。
而小剜，已经无语。
万万想不到，后天的庆典主角就是那金铃儿！这让人很尴尬啊！她已经是强敌那边的人，那小剜还救她个毛线啊！
任务？
任务个锤子！
他只想和小妹一起把那金铃儿给揍一顿！让你不知廉耻！让你见风使舵！让你欺骗感情！
（本以为金铃儿是个很纯洁的少女，结果还真如666包纱布上说的——她就是个……）
（怪不得。）
（我明白了，金铃儿在某些方面坑了666，所以666把我送到山谷去种茶……他是想我被金铃儿的帮凶揍一顿，然后让我也和他666一个下场！）
（乖乖……这次任务要不要这么难？）
（不过要是没有666，我还不一定能知道这些事呢。）
…………
……
眼下还有要紧事！先把公鸭嗓给应付了再说。
“啊，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我一个人拴，放心，我不会跑的。您要是不放心啊，可以给我链子上绑个石头……”
链子是怎么弄个石头上去？
小剜故意装哈巴狗呢。他有一套专业的博取信任方法，都是察言观色习来的经验。
公鸭嗓便命令人来帮他两脚给锁上。要是绑手，又怎么拿东西呢？
随后，又给了小剜最少的钱，就一个铜板。能买什么呢？估计就是让小剜走个过场。
（真以为我傻呀？嘁！不过也好，傻人有傻福，偶尔装装傻倒能够得到更多的回报。）
四组加一人，离开聚日阁。
——
路上，小剜仔细记住回去的路，不断回头。他其实想着，小妹会不会跟着过来陪他。
没等着想要的人，倒总觉得有谁在跟着他。不会是公鸭嗓派来的吧？看了看那副链子，挺重，是怕他卷着链子逃跑？
又恰好小剜只是指姆有问题。
他跑了，最不方便找出来。
（管它呢，我随便逛逛街。顺便想想任务的应付办法……）
（要我帮助一个背叛百姓的人？金铃儿……你可真让人失望。那就让你十八岁的庆典变成葬礼吧，聚日阁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而你的传家之宝，归我了！）
无齿刃带，无耻者得之。
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小剜感觉倍棒儿，清新空气里是幸福的味道。刃带又何时开鞘，带变刃呢？
回答小剜的，只有风。
高傲。
风从街道的那头吹来，是东南方。走着走着就到了昨日上午倒夜香的那条河，原来河的上游是一个市集，来往的人还挺多。在这儿不知道会不会撞见其他山里同行者。
看了看那些摊位，小剜突然心生一种优越感。
瞧，手中一块铜板。
在大鱼大肉旁边走过，他没去关注。玩具工艺品再精美，也不足以令他留下第二眼！他是被什么重要商品吸引了吗？
不！
其实他走神了，琳琅满目的物品，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知道出院后能去干什么，我要不要也去卖东西？水果零食？两元一件的小玩意儿？）
（人们缺什么？）
（不就是精神上缺爱、物质上却粮嘛！后者容易满足，前者根本无法掌控！对爱的需求，无止境。不然为何疯狂追求奢侈品？）
（我自己也是一个人，我的梦想是做好人。非常幼稚的想法，但是我喜欢。）
（好吧，想正事。在我没打算做好人之前，我也曾想过开一家店，卖的商品有——扇、伞、钟、梨。不知怎的，小时候看见他人难过，我就特别高兴。）
（现在反着来了，我倒想带给他人快乐，只可惜毫无头绪。）
好人难做。
（也不知道出院后能干什么。我快失业了！院长她又是什么人呢？会不会我帮她做任务，就无法再回归正常生活？）
一切，还是得今后再做打算。
手握铜板，强装自信笑容。好了，是时候买点东西回去，不然人家会怪罪——这个时空非常压抑！外有强敌榨利益，内有虚伪同类施以压迫。辛亏小剜遇见了小妹，不然他不会解开苦难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