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珩回来了,顾南乔高兴得不行,她邀请墨玉珩去瑾王府小住,墨玉珩拒绝了,给出的理由就是明年他要参加会试,不想让人说他是抱着瑾王爷的大腿上位。
对于文官而言,名声有多重要顾南乔太明白了,既然墨玉珩都这样说了,顾南乔自然也不能勉强他,不过他们两人半年多没见面,此时好不容易相见了,自然是珍惜着每一刻。
所以在墨玉珩搬进了外城的宅院以后,顾南乔便也跟着去宅院小住了几天。
十月底的京城,寒风呼啸,寒风如同一把把小刀,让不少人的皮肤开裂,手脚长冻疮。
冻疮这玩意儿可是很难根治,算是顽疾,基本上长过了一次以后,接下来的几年里都会复发,哪怕用再好的冻疮膏,依旧是不能根治,而患者也只能忍着痒和疼意,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忍不住抓破了手脚,抓的是血肉模糊。
顾南乔去年过来的时候就了解了这件事,所以今年特意研制了一款冻疮膏,便宜又好用,虽然不能根治冻疮,但是也能缓解痒,让百姓们过个好冻,免得遭罪。
因为价格亲民,一经推出,不到三天时间全部售罄。
裴长泾看着墨家医馆红红火火的生意,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所以当顾南乔在墨玉珩居住的宅院煮起了火锅的时候,裴长泾厚着脸皮上门讨要火锅吃,吃火锅是其次,主要目的还是想要跟顾南乔做生意。
顾南乔太有点子了,而且她做出来的产品全都是良心产品,裴长泾觉得顾南乔又这样的发财大计,他们干什么还要苦哈哈去准备什么蜜饯果子啊,直接生产这些冻疮膏就行了,趁着冬天,大赚一笔。
屋外冰天雪地,屋里暖意融融,顾南乔在火锅前忙活着,墨玉珩则是在一边帮着打下手,切点土豆片、切点鱼片,墨玉珩的刀工很不错,一片一片的鱼片非常的均匀,摆放在碟子中,赏心悦目。
“顾姑娘,你们这是煮火锅呢,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真是太有口福了,随机而来就碰到了正等好事。”裴长泾以前刚刚跟顾南乔认识的时候还会装一装,但是现在他跟顾南乔熟悉了,自然是不装了,来到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随性而为。
对于裴长泾来说,这里就跟自己的家是一样一样的,墨玉珩是他表哥,他们两人是在这个世上目前为止血缘关系就最近的人。
顾南乔听到裴长泾的话,浅笑回答道:“这么多天了,也没有见你来找墨哥哥,我还以为你是打算躲着你表哥到年底呢,没想到现在却突然出现了。”
裴长泾上次去了西和州,本意是想要去帮忙,可谁知道他却帮了倒忙,墨玉珩都差点以为他是被对方买通了,故意来捣乱的。
也就是因为如此,裴长泾被提前赶回来了,他回来时是说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其实啊,他是在西和州呆不下去了。
顾南乔本来还想着,裴长泾这么怕墨玉珩,应该会躲着他一些,没想到啊没想到,裴长泾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裴长泾讪笑道:“我就是过来串串门串串门。”
墨玉珩看了他一眼,眼里带了深意,自家这个表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别人清楚,裴长泾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现在跑来这里,肯定是因为有什么赚钱的事儿。
联想到最近顾南乔新推出的冻疮膏,墨玉珩心中了然。
裴长泾被墨玉珩看了一眼,眉心一跳,他笑得越发殷勤了,还上前帮着顾南乔打下手,墨玉珩看他那狗腿的模样,心里愈发肯定,这次裴长泾过来肯定是有大事儿。
果然,等开始吃火锅的时候,裴长泾先是大快朵颐,把锅里的鱿鱼和鱼片捞了一半到自己碗里,墨玉珩看了他一眼,裴长泾接收到了墨玉珩眼里的警告,这才住了手。
这里的火锅味道跟顾南乔和他一起开的火锅店味道一模一样,裴长泾这几年也没少吃,但是他依旧很是捧场,调料是一样的,但是这切肉片的人可是不一样的,所以他可劲儿的拍着马屁。
顾南乔看着他那狗腿的模样,都有些忍俊不禁,就他这副讨好人的样子,任谁也都看得出来,裴长泾今天来这里是有事情。
裴长泾倒是想把事情先给说了,然后再好好吃饭,但是被墨玉珩那一眼给看的,他完全是不敢说了,只能默默吃饭。
顾南乔把兄弟俩的互动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言,墨玉珩等裴长泾已经消停了以后这才给顾南乔挑起了鱼刺。
裴长泾看着墨玉珩那般的温柔体贴,心里微微有点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表弟,顾姑娘那可是他家表兄等了快三十年才等来的媳妇儿,孰轻孰重,不用言明各自心里就有数。
但是裴长泾心里还是觉得委屈,特别是想起自己小时候吃鱼被鱼刺卡了好几次,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每次跟墨玉珩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眼巴巴的看着墨玉珩,希望自家表哥能帮着挑鱼刺,墨玉珩那时候是怎么说来着?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更别说将来要做匡扶天下的大事了。
裴长泾那个气啊,能怎么办?自然是忍气吞声,后来也因为这件事,他就非常少出山了,也不爱去墨玉珩那边了。
而现在,自己小时候苦苦哀求而不得的事情,顾南乔却得到了,而且还是墨玉珩自己主动帮着人家挑鱼刺,裴长泾心里那个气啊,差点没有气bào zhà。
但是他面上依旧是笑吟吟的恭维道:“早就知道顾姑娘和表哥感情好,但是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腻歪啊?起码得体谅一下我这只单身狗的感受吧?”
单身狗这个词还是从顾南乔嘴里学来的,裴长泾觉得这个词用的不错,跟他很搭!
墨玉珩挑眉道:“心里不舒服?憋着!”
裴长泾的脸都要垮下来了,这是自己的表哥么?是么是么?怎么就那么没有同情心!
顾南乔则是友善了许多,但是说出的话也不是裴长泾喜欢听的:“裴公子孤家寡人久了,难免寂寞,你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我记得大齐丞相的嫡次女刘月慕不就是你的红颜知己么?要是觉得人家不错的话,那就抓紧机会,这样好的姑娘可不会一直都留在原地等你。”
“顾姑娘,刘姑娘跟我就是普通朋友。”裴长泾解释道。
顾南乔道:“明白明白,一般还没有挑明关系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
裴长泾无奈了,他们真的是好朋友啊!
怎么他都说了好几遍了,可顾姑娘还是不相信呢?
墨玉珩倒是不多话,安安静静给顾南乔挑鱼刺,然后又给顾南乔榨了一杯橙汁,伺候顾南乔十分周到。
顾南乔享受着墨玉珩的伺候,眉眼带笑,如同夜空中的月光,那么的温柔,让人一看到她就知道她现在心情不错。
裴长泾苦哈哈吃着饭,这一顿饭下来,撑得不行,不仅是胃吃撑了,眼睛也快要看瞎了,眼前这两人比以前在蒲家村的时候还更腻歪了,吃个火锅也这么多花样,真真是让他这个单身狗吃了满满一食盒的狗粮。
他却不想想,这两人在蒲家村的时候天天都能见面,自然是不会这么腻歪,而且那时候他们顶多就是牵牵小手,抱一下而已,这次墨玉珩和顾南乔见面,关系更近了一步,两人腻歪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了,裴长泾这才把自己的来意说明,可是没等他说完,顾南乔就拒绝了:“裴公子,你想要赚钱的心我能理解,但是这冻疮膏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卖高价钱,也没有打算批量生产。”
“为什么?”裴长泾不解,难不成还真的有人不喜欢赚钱?见到了银子还往外推?
顾南乔道:“我这款冻疮膏本来就是为了城里那些百姓们所研制,费了不少的功夫,你说的也对,最少也得赚点钱,但是你可想过了,京城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百姓长冻疮?”
裴长泾摇头。
“那是因为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春风水暖,他们都得下地干活,长年累月下来,手不生冻疮就怪了,他们的家境要是好一些,自然是不会寒冬腊月出门干活了,可就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他们这才不得不出门谋生,我既然想要帮他们一把,又怎么会蓄意提高价格,等着赚钱呢?”
若是要赚钱,顾南乔根本就无需研究这些,她可以去研究别的胭脂水粉,相信她捣鼓出来的胭脂水粉必定不会比外面卖的差。
裴长泾听完了以后,皱眉道:“可是你又是怎么保证你所制出来的每一个产品都到了百姓手里,而不是被无良商人给收购走了?”
“我让每一个来购买冻疮膏的人都登记了名字和住址,还限购了,每一家只能买两支,超过两支都不卖,不管出多高的价格。”顾南乔道:“我的身份没有爆出去的话或许还会有点阻碍,但是他们都知道我是谁了以后,不管是谁都不敢糊弄我。”
裴长泾无语了,不过顾南乔说的是事实,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了,哪里还敢欺瞒于她?
顾南乔现在可不仅仅是墨大夫,还是长宁公主,是皇上的孙女,瑾王爷的闺女,别说是那些普通百姓了,就是高门权贵也得掂量一二。
这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不顾一切都要往上爬,只有爬上了最高峰,才能蔑视一切,才会让人忌惮,也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长泾失望到不行,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有个赚钱的机会呢,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想赚钱,他也不能一直劝,不然顾姑娘以为他跳进钱眼里就不好了,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息,感叹自己命苦。
顾南乔见他如此,心有不忍,不过自己的原则是怎么也不能打破的,所以她只能给裴长泾提供别的赚钱法子:“你要是真的想赚钱那也不是没有法子,许家知道吧?最近他们家的生意出现了不少问题,你要是想趁机分一杯羹,那就得抓紧时间了。”
裴长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许家?就是跟太子的嫡女定过亲的许家?”
“是啊。”顾南乔点头说道:“也不知道今年许家得罪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这段时间他们许家可焦头烂额着呢!”
裴长泾激动了,不是做这一行的自然是不知道哪一家的生意好,有赚头,许家别看是个商户,但是真的有钱啊,听说许家的地板都是用玛瑙铺砌而成,裴长泾他手里钱不少,而且还有天下第一首富的名头,但是他家大业大的,花销也大啊。
还真的没法跟许家一样,过得那么滋润。
特别是墨玉珩身份特殊,裴长泾更是要精打细算,什么都不实在,但是银子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不管在什么时候,那都是好东西,所以裴长泾才会这样玩命儿赚钱。
得到了这个好消息,裴长泾也坐不住了,连忙告辞离开,看裴长泾那磨刀霍霍向猪羊的神态,可以想象出许家这块大肥肉怕是有一大半都要被裴长泾吞进肚中。
不过顾南乔也不在意,依旧慢条斯理靠在椅子上,端着果汁,悠哉悠哉的享用。
墨玉珩倒是多看了顾南乔,顾南乔察觉到以后,挑眉道:“怎么了?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值得你这样看着我?”
“小阿乔貌美如花,我是怎么看也看不厌,我就是有点不明白,你费尽心思打压许家,本来是可以让瑾王府名下的铺子把许家慢慢吞噬,你前面一直都做得不错,要吞下那些店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可你为何要让长泾插一手?让他分得好处?”
“我自有我的原因。”顾南乔含笑道:“瑾王府争对许家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人看不出来,不过是因为瑾王府位高权重的缘故,所以大家看出来但是也不敢说什么,我只是打压许家店铺罢了,并还没有开始打算吞并许家,可我要是一旦动手,那些御史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使劲儿弹劾我爹,为了许家,导致我爹名誉受损何必呢!”
瑾王府确实是没有许家有钱,但是他们也衣食无忧,并不需要许家的银钱加持。
墨玉珩稍微一想就知道顾南乔在打什么主意了:“小滑头,你啊,还是担心瑾王府的管事不给力,吞不下偌大的许家,所以才让长泾出手,他出手跟我出手没什么区别,到最后银两还是回到了我们自己手上。”
“墨哥哥说得不错。”顾南乔确实是打着这个主意,墨玉珩看着顾南乔,伸手刮了刮顾南乔的鼻尖,两人又腻歪在了一起。
瑾王府。
这几天萧弈良闷闷不乐,他坐在书房里,手中捧着一本书,可是怎么看都无法把书页上的字看进去,看了半天,书页也不过才翻了两页而已。
桑誉进来给萧弈良换茶,萧弈良烦躁的放下收本,问道:“乔妹还没有回来?”
桑誉摇了摇头。
萧弈良得到这个答案,顿时炸毛了:“那个老小子是在打什么主意呢?让他来楚国,我给他铺好了一条康庄大道,他不走就算了,现在还把我闺女给拐走了,他真是想要气死我啊!”
听到萧弈良这么抱怨,桑誉也无奈极了,其实说到底王爷会这么气愤,完全就是因为觉得自己的一片好意墨公子不领情罢了。
这也不能怪墨公子啊,实在是弃笔从戎这条路实在是辛苦,而且常年在边关,想要见公主一面都难。
桑誉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他面对暴怒的萧弈良,自然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能轻声安抚着他:“墨公子或许是想要给公主一份体面吧,考个状元什么的,到时候公主脸上也有光。”
“得了吧,你也别为他说好话了。”萧弈良不屑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那可不一定,桑誉在心里暗暗想着,自家王爷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对墨公子那是各种看不上,现在也还是各种嫌弃,对墨公子的优点视而不见,但是对墨公子的缺点,却无限放大。
桑誉都为墨公子叫屈了,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他要是敢说,自家王爷一定连他一起收拾。
桑誉很是识趣,自然是不会做一些让萧弈良不舒服的事情,哪怕是要帮墨公子,那也得暗中相助,还不能让自家王爷察觉出来,不然两人都得倒霉。
萧弈良一直不停说着墨玉珩的各种坏话:“我看这个老小子就是想气死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来招惹我们家的小花朵,也怪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乔妹,不然怎么会让墨玉珩这个老小子得了这个便宜?”
萧弈良是不会怪罪自己的闺女,他家闺女那时候才十三四岁,还是不懂事的年龄,会对墨玉珩情根深种,肯定也是因为墨玉珩油腔滑调骗取了他家小闺女的一片芳心。
可恨他自己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他要是早知道了,哪还有墨玉珩什么事啊,他早就把顾南乔给带回来了。
就在萧弈良快要气bào zhà的时候,桑榆来了,端来了一碟子的新鲜糕点,萧弈良见了,不悦皱眉道:“你端这个糕点过来干什么?我可不吃。”
桑榆陪笑道:“王爷可得吃,这是公主特意让人送回来给王爷的,公主说她多日没有在王爷跟前尽孝,下午会回来,这个是给王爷先尝尝鲜,王爷要是喜欢的话,公主说她以后都给您做。”
桑榆这段话说完,萧弈良眉开眼笑,还是他家闺女好啊,太懂事了,有什么好吃的都记着他,时时刻刻都不忘给他送些回来,萧弈良高兴极了,连日来的郁气也散了一些,连忙让人去准备一些顾南乔喜欢吃的东西,全都要备好,等顾南乔回来以后,顾南乔可以直接吃现成的。
只是他这份开心并没有维持多久,下午时分,墨玉珩陪着顾南乔一同出现在瑾王府的时候,萧弈良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这个老小子怎么老是阴魂不散,拐走他女儿好几天了,现在好不容易他家宝贝闺女回来了,这个老小子怎么也跟着来了?
真真是气死他了!
萧弈良气得胡子都要冒烟了,特别是看到墨玉珩和顾南乔牵着小手的时候,更是有一种自家白菜被老母猪给拱了了心酸。
他真是太难了。
顾南乔也知道自己在萧弈良面前跟墨玉珩牵手不好,所以很快就收回了手,倒是墨玉珩一眼就看出了萧弈良对他的不满,他也只能守规矩了,再怎么说萧弈良是顾南乔的爹,是他未来的岳父,还是不能得罪的。
殊不知萧弈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心里更是在暗戳戳的想着要怎么收拾他。
顾南乔回来了,萧弈良还是很高兴的,他会对着墨玉珩甩脸子,但是在面对自家闺女的时候,萧弈良可是慈父,对顾南乔嘘寒问暖,还让厨房做了不少顾南乔喜欢吃的菜色端上来,殷勤的给顾南乔布菜。
能够让萧弈良这么伺候的人,在这个世上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所以顾南乔能够获此殊荣,足以可见萧弈良对她有多宠爱了。
墨玉珩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吃着饭,他也想给顾南乔夹菜,但是每当他把菜夹到了顾南乔碗里,萧弈良不是给夹走就是把整盘的菜全都堆到顾南乔面前,说是乔妹喜欢吃,那就多吃一点。
墨玉珩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如何不明白萧弈良这种行为的意思,小阿乔可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他最疼爱的人,他是宁愿自己吃苦头,也不愿意自家小阿乔受罪,所以只能停止给顾南乔夹菜。
这样一来,萧弈良开心了、高兴了,他冲着墨玉珩露出了一个嘚瑟的笑,要不是他身后没有尾巴,怕是他那根尾巴都会翘起来了。
墨玉珩就当没有看到萧弈良眼里的嘚瑟,谁让这是顾南乔的爹,他得忍。
这个时候,墨玉珩难免就会想到要是顾南乔的娘亲兰清芜没有离世的话,怕是他的处境应该不会这样惨,人们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是越满意,他要是表现好了,说不定岳母那一关很容易就过去了。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萧弈良盯着他就像是仇敌一样,他连给顾南乔夹菜都不敢,更别说牵小手、抱抱了。
等到吃完了饭,萧弈良还是一个劲儿的拉着顾南乔长篇大论说着城里发生的趣事儿,说到底他就是不愿意让顾南乔和墨玉珩单独相处,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好在萧弈良拉着他们没说多久,宫里就来人了,说是楚皇请萧弈良进宫有事。
楚皇有命,萧弈良自然不敢不遵从,所以依依不舍离开了王府,临走前还是一个劲儿的警告墨玉珩离自家闺女远一点,别趁着他不在家,就欺负他家闺女。
顾南乔看着萧弈良消失在了夜色中,这才对墨玉珩抱歉的笑了笑:“墨哥哥,我爹他就是太紧张我了,你别介意啊!”
“我明白,瑾王爷也是心疼你的缘故。”墨玉珩虽然没当爹,但是他却能理解萧弈良的所作所为,这要是换成了他,怕是也不会比萧弈良好多少。
“墨哥哥要不要在王府住一宿?”明知道墨玉珩不会留下来,但是顾南乔还是忍不住有所期待。
望着顾南乔期待的目光,拒绝的话语就没有那么好说出口了,墨玉珩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答应了下来。
为人准则确实是很重要,但是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顾南乔的笑颜,只要能够让顾南乔展颜一笑,墨玉珩觉得自己放弃准则又如何?
顾南乔听到墨玉珩答应下来了,很是欢喜,连忙让人去收拾了客房,好在王府里房间多,平日里也经常有人打扫,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就能入住。
顾南乔的要求并不多,也就是希望墨玉珩能够在瑾王府陪陪她,墨玉珩也遵守着承诺,时常陪着顾南乔,只不过每次萧弈良见到墨玉珩过来,或者是知道顾南乔出门以后,他心里就会不开心,时不时生闷气。
不过有些时候他心里也挺欣慰的,毕竟看到现在的顾南乔和墨玉珩,萧弈良难免会想起十几年前的自己和兰清芜。
只不过墨玉珩跟顾南乔比较幸运,萧弈良经历过跟自己最爱的人生离死别的痛苦,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再经历一遍,再说了,墨玉珩是顾南乔喜欢的人,他就算再不满意那也不过是只能发点小脾气,别的科室一点都不敢干!
人活一世,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相伴一生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也是幸事。
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快乐度过这一生,哪怕这个女婿不那么完美,不那么符合他心目中女婿的人选,但是只要顾南乔喜欢,萧弈良自然是只能支持。
楚国的冬天是那么漫长,大雪从十月中旬就洋洋洒洒光临了这方天地,给它们披上了一件厚厚的银装,冬日里的聚会少,不是出门去赏梅就是去赏雪,顾南乔去年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今年也没什么兴趣了,所以每次来了帖子,除了不能推辞的以外,其余的帖子都推了。
她虽然没有去参加京城里那些聚会,但是关于她的传说却一直都在流传着,顾南乔不在意这些,也没有关注这些,不过因为顾南乔在京城里开医馆,医治贫民百姓的事情,倒是很多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都想着来瑾王府提亲。
只是瑾王府没有当家主母,也不好直接去跟萧弈良提这件事,所以她们要么是进宫去皇后娘娘那边试探一二,要么就是去找太子妃这条路了,不过不管是哪一条路都行不通。
在墨玉珩如约来了楚国,萧弈良就知道自家闺女这辈子是逃不开墨玉珩的手掌心了,他满心不愿意,但是儿大不由娘女大不由爹,他这个当爹的,什么事情也得帮着准备起来,总不能到时候匆匆忙忙的。
所以他直接跟太子妃说他已经看好了人选,就没必要太子妃费心了。
既然瑾王爷已经有目标了,太子妃自然也不会再管这件事,有人上门试探的时候,她也都隐晦的拒绝,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太子妃此举是谁授意的,一时之间倒是少了不少人。
皇后娘娘倒是知道顾南乔和墨玉珩的事情,她还派了自己的心腹出门跟墨玉珩来了一个偶遇,测试了他一把,知道他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皇后娘娘也就放心了。
墨玉珩没家世不要紧,只要他对顾南乔好,别的都可以不计较,顾南乔身份尊贵,京城里有哪一户人家敢说自己家能配得上顾南乔的?
没有。
所以皇后娘娘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品德,只要人品没问题,那么其余的事情都不是事儿了。
转眼间,就到了年下,这段时间京城里没发生什么事情,跟去年的惊心动魄相比今年实在是平顺不过了,不过京城里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比如先前跟太子的嫡女定过亲的许多开,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家出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而许家在许多开离开以后也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不是店铺里出了事儿就是许家老爷的妾室卷款私逃,再者就是管事们贪墨逃离。
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不到,许家彻底完蛋。
而许家大部分的家产都落在了裴长泾手中,他趁着这个机会,以最低的价格,直接把所有的许家的商铺都拿下来了。
许家的商铺基本上都在京城,还是在地段不错的地方,拿下这个商铺赚翻了。
裴长泾得了好处,自然是没有忘记顾南乔的功劳,他得了一块淡紫色的玉石,很是漂亮罕见,他问过了墨玉珩顾南乔喜欢的花样和款式以后,他便让人去打造了一套首饰送给顾南乔。
这一年是墨玉珩第一次在楚国过年,顾南乔邀请他来瑾王府,今年的瑾王府也格外热闹了一些,苏玉宁、姜俏俏姐弟、顾明凡都在,加上墨玉珩来了以后,裴长泾也厚着脸皮上门说是要跟自己表兄过个团圆年,今年还算是热闹的。
别看萧弈良平日里对墨玉珩是各种看不顺眼,但是在过年这种大事情的时候,对他还是不错的,还特意给他准备了一套新衣裳。
当然了,墨玉珩后来穿了以后全身起了痱子这件事就不用说了。
过完了年,时间就过得更快了,转眼间就到了二月份,楚国的会试时间是二月初九,这个时候天气乍暖还寒,在里面考试的学子往年不知道有多少是冻病的,墨玉珩身体虽然比寻常学子强一些,但顾南乔还是担心得不行。
给他准备了不少的养神药丸,又给他准备厚厚的袄子和大氅,还有需要带进去的食物也都是细心挑选过的,保证墨玉珩每天都能营养均衡。
当然了,能够带进去的也都是些干粮,不容易坏,顾南乔又让人准备了好几个大苹果,让他带着进去。
到了二月初九一大早,顾南乔跟姚冰还有裴长泾就送着墨玉珩到了贡院门口,送着他进去。
来这里参考的学子千千万万、万万千千,想要从中脱颖而出还是很有难度的,不过顾南乔相信墨玉珩的实力,想要夺头名或许有难度,但是上榜肯定是不难的。
顾南乔放目望去,人群中有二十出头的学子,也有三四十岁成熟稳重的学子,当然了还有不少白发苍苍,可依旧坚持来考试的学子。
等到墨玉珩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顾南乔这才依依不舍收回了目光,裴长泾见此,笑道:“顾姑娘不必担心,我表哥他肯定能考中的。”
“这是自然,我不担心他考不考得中,我就是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我听说贡院里面很冷,而且还不提供热水,往年不知道有多少学子在里面冻病。”
冻死的也不在少数。
裴长泾听了以后,摸摸鼻子道:“他福大命大,肯定不会出事的。”
墨玉珩小时候能够逃过一劫,后来数次遇到了危险也能够很快就化险为夷,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墨玉珩天生是好运气,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裴长泾觉得没必要这么担心。
顾南乔就算担心又能如何呢?贡院的大门一关,她就算是公主,也不能擅闯,不仅是她,就是她爹来了,那也没办法。
顾南乔想通了,她便让人驾着马车回了家。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天为一场,二月初九为第一场,二月十三为第二场,二月十五是第三场,这就是说墨玉珩要在贡院里面呆九天。
这九天就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吃喝拉撒,全数都在那边解决。
这样一想,顾南乔还真是狠心疼墨玉珩,当个读书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十年寒窗,本以为可以一鸣惊人,可要是在贡院里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倒下了,那么就前功尽弃了。
而且听说参加过一次这样考试的学子,如果是落榜了,以后再参加会试,心理压力会很大,基本上还没有考完就完全崩溃了。
墨玉珩在贡院要待九天,趁着这几天时间,顾南乔拿出了自己去年没有绣好的衣裳,继续加班加点。
墨玉珩来得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顾南乔先前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得到,所以在墨玉珩来的时候她想要做的那件袄子和披风,愣是没有做好,打算给墨玉珩做两套衣裳,也不过是紧赶慢赶才完成了一套。
剩下的这一套,顾南乔也没有打算赖账,所以在墨玉珩去考试以后,顾南乔就重新捡拾了起来。
不过这套衣裳做完了以后,也得给墨玉珩准备春衫和夏衫了。
顾南乔在心里盘算着,觉得时间还真是不够用。
九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对于有些人来说,九天时间不过是转眼之间,可是对于贡院里的学子还有那些学子的家长们而言,这九天那就是度日如年,实在是难熬。
顾南乔紧赶慢赶,终于把冬装做完了,不仅如此还给墨玉珩做了一套春衫,顾南乔觉得自己太能干了,心中很是得意。
知道今天墨玉珩能回来了,顾南乔自然是早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马车还让厨娘熬了一碗补汤带着一起去。
她可听说了,基本上所有学子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身体状况都不会太好,顾南乔是担心得不行,她能够给墨玉珩准备的东西不多,补汤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
夕阳西下,此时的太阳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普照大地,这一方天地都披上了一件金黄色的外衣。
贡院门口早就沾满了人,大家翘首以盼,不过贡院的大门此时还紧闭着,并没有打开,随着一声响亮的钟声,很快贡院的大门打开了,神情憔悴的学子们从里面鱼贯而出。
学子们的脸色都不太好,有些一出贡院的大门就大声哭了起来,显然是这次考试不太理想,有些倒是没有哭,但是从他们那阴沉的脸色也能猜测出怕是不太理想,不少人脸上带着笑意,哪怕此时他们精神不太好,但是他们眼睛里,也难掩欢喜。
墨玉珩出来的速度不快也不慢,顾南乔远远就看见他了,冲着他招了招手,墨玉珩对着顾南乔露出了一个浅笑,随后抬步往这边走来。
远远看着的时候,还觉得墨玉珩精神还不错,可是当他走近以后,才发现他眼底的乌青,还有满身都掩不住的疲倦。
顾南乔有许多话想要跟他说,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让他先上了马车,见他神色疲倦,顾南乔柔声道:“墨哥哥,你先喝了这碗汤药,等会儿回去以后就直接去休息。”
本来她还想说让墨玉珩先去梳洗再睡,不过看他这么疲累,还是先休息吧!
墨玉珩点点头,含笑道:“辛苦小阿乔了。”
话落,端过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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