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请淡定

    不出意料的，晚上一群人又喝多了。
    好在这次是在外边，而且昨晚刚体验过大醉一场的感觉，这次还算好点。
    晚上安排的都是帐篷，树林旁的小湖边，外边点着篝火，躺在帐篷里别提多惬意了。
    这一夜老赵和柳清影很有默契，睡的早早的。
    天没亮的时候，柳清影感觉老赵有了点动静，当时就清醒了过来：“又会新本事了吗？”
    “会了。”黑暗中看不到老赵的表情，不过听声音，似乎有些郁闷。
    柳清影当时就紧张起来：“怎么了？什么样的本事？”
    “这个本事……”老赵迟疑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在柳清影的催促下，才小声道。“这次的本事，好像是个半吊子啊！”
    “半吊子的本事？”柳清影更紧张了。
    半吊子是老家的方言，大概意思就是不怎么靠谱，本事没学到家，学了个半瓶子水逛荡的意思。
    老赵会的本事，一个比一个能耐，怎么可能出现半吊子的本事呢？
    “还真是半吊子。”老赵清醒了一会儿，说的逐渐利索了起来。“这个本事，好像我还没法完全用出来。具体用法，我还得研究研究。”
    “不着急，你慢慢想想，你的本事别人也帮不上忙，都得靠你自己摸索。慢慢来，不着急。”柳清影心里挺着急的，她想问的太多了，什么本事，怎么用等等。但是说出来的话，却都是安慰。
    “嗯。”老赵答应了一声。“我再想想。”
    “不急。”柳清影继续安慰他。“慢慢想，反正现在咱们什么都不缺，什么本事都可以，无所谓的。只要对你没妨碍就行，大不了不用。”
    “应该可以用。”老赵说着才想起来。“对了，还没给你说呢，这个本事叫做‘移星换斗’。”
    “移星换斗？”柳清影傻眼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本事？你能把月亮和太阳换个位置吗？还是别的？能干什么？”
    “我还在研究。”老赵说的慢悠悠的，脑子里还在转圈，想着怎么给柳清影说让她能明白。“这个吧，移星换斗，听这个本事的名字就知道了，反正能耐很大。换月亮太阳应该不是问题……”
    “那你怎么说是半吊子？”柳清影好奇。
    “因为我知道怎么用，好像用不出来，反正现在换不了月亮和太阳。”老赵说着有点郁闷。
    “打个比方吧！就好像，原本一个人从来没用过筷子，然后他做梦会使用筷子，他知道就是那么个用法，但是那双筷子有点重有点大还特别长，拿起来都费劲儿，更别说给自己夹菜吃了……”
    “哦，我好像明白了一点点。”柳清影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她理解的就是，老赵的这个本事特别特别大，大到他现在还用不出来——就好家里的弟弟小图安吧，小家伙聪明得很，现在看大人们干什么就去模仿，但是自己总是干不好。
    老赵估计柳清影也不理解，会的本事都很玄妙，他自己都能用，偏偏说不清楚。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比一个现代人和古代人讲电脑。因为现代人自己也只会用电脑，具体原理也不懂，所以只能讲表面，其他完全讲不出来，所以听的人只会越听越迷糊。
    老赵还能说的就是：“这个本事，不只是字面意义上的移星换斗，不只是为了星星来回调换位置什么的。它还有比较玄妙的用法，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有点像算命先生的逆天改命啥的。反正就是有物理意义上的用法，还有玄学上的用法。”
    关键的内容他自己知道用法，但是不想说。
    这个移星换斗，其实是个攻伐之术。简单点说，就是能通过一些玄妙的手段，取人性命都是一念之间。
    ……
    但是老赵的观念是以和为贵的，什么杀伐之类的，他怕告诉柳清影了这丫头会害怕。
    柳清影是真理解不了，就像她从一开始就理解不了老赵的本事。
    你说一个人好好的，怎么就忽然能腾云驾雾了呢？而且那云雾看起来……它就是一团云雾，怎么就能带着人到处飞呢？
    还有起死回生这种，刚才赵起武还说什么逆天改命，起死回生就够逆天了吧？
    反正老赵的本事她都只知道好用，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赵也知道自己说的不清楚，他现在正在想的是，这个本事有没有‘低级’一点的，现在能用出来的技巧呢？
    会的本事太大，也会让人头大。就像起死回生，要是大庭广众之下用出来的话，估计起死回生一个人，然后要吓死一群人。
    所以老赵一直用的‘低级’的，当成个治疗术，回春术之类的用，效果好还吓不到人。
    现在会了新本事，他压根就没想着去移个星换个斗什么的，那对自己又没什么好处，至少现在想不到有什么好处。
    他首先想的就是，这个本事，我怎么用，才能用的方便我自己……
    柳清影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不打扰他，往他身边凑了凑抱着他也不说话，安静地等他想。
    老赵想了一会儿，自己忍不住抱怨：“这不科学啊，以前会的本事，都和吃喝拉撒似的，会了就会，简单的很。这次这个就太麻烦了……我感觉自己还是能用的，不过得有条件。”
    “别着急，慢慢想。”柳清影能说的也就是这个了，不过她还是没忍住好奇。“什么条件？”
    “比如说我要真个去移星换斗，好像我得知道星宿的位置。”老赵说道。“我也知道啊，就是离得有点远，我没概念……”
    他啰啰嗦嗦地说着，其实也是自己在想。
    当做攻伐之术取人性命非常复杂，极其复杂，就像电脑一样，但是这个他不需要懂，会用就行——大多数人也都不明白发动机的原理，但是照样开车到处跑。
    物理意义上的这个移星换斗，老赵是懂了，就是类似摘星拿月，抓着星球和皮球似的来回耍着玩。
    很简单是吧！
    比那电脑发动机原理简单的多。
    但是有个前提就是，他得知道位置，不能只看着星星一闪闪的就去‘拿’，他必须得知道个大概位置——比如说离多远，大致方位。
    思来想去，老赵精神一震：“我知道怎么给你说了，就比如说，你拿一根棍子，让你去树上的捅马蜂窝。但是这棍子你不知道多长，马蜂窝也不知道多高。让你说几米你肯定说不出来对吧？所以你得到马蜂窝前比划着试试，然后捅几下才能知道，用多大力气能把马蜂窝捅下来对不对？”
    “嗯嗯嗯。”柳清影很无语，看这人举的都什么例子吧，一会儿说吃饭拿筷子，一会儿捅马蜂窝的。
    老赵倒是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继续解释：“现在我的问题是，我手里的棍子，这个是无形的。星星在那里，我也不知道伸多长去够得着它们……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因为我这又不是捅马蜂窝，没法比划。你懂了吗？”
    懂个屁啊！
    柳清影很无语，但是还要安慰他：“嗯嗯，你自己想清楚就行，找到原因就好。”
    “不过我想到了个另外的一个用法。”老赵说着就开心起来。“反正我也没打算拉月亮到眼前看看，我先给你表演个简单的用法。”
    “什么用法？”柳清影问道。
    “移星换斗，最低级的用法，异形换位。”老赵兴奋的很。“这个可以马上试。”
    “不会出事吧？你还是先练练再说。”柳清影担心道。
    “嗯，我这就试试。”老赵说着就起身把枕头给抽了出来，然后举了起来。
    柳清影瞪大了眼睛，现在外边天还没亮，看不见呢，不过能感觉到他在干什么。
    ……
    下一刻老赵的手就缩了回来，把一团东西拿到柳清影面前：“你摸摸看这是什么？”
    “毯子？”柳清影伸手一摸。“你把枕头变没了，变了个毯子？”
    “不对，再摸，这毯子熟悉不？”老赵有点小兴奋地提醒。
    “熟悉？”柳清影纳闷着，摸着毯子摸了半天没想到。“什么熟悉？”
    “这是咱们家的毯子。”老赵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咱们家的，床边上的，那个躺椅上的毯子。”
    “啊？”柳清影瞬间知道了。
    床上上的躺椅，就是那张有四个扶手的椅子嘛，当初她还纳闷好久为什么有四个扶手来着，直到后来查了资料，再后来，就是体验什么的，那就不需要多说了。
    因为那椅子是个木头的啊，坐着都嫌硬，更别说别的什么，所以那上面放个毯子，自然是很合理的。
    而且这个毯子柳清影应该印象特别深刻的。
    只不过她现在没往家里去想。
    俩人现在不在家，家里肯定有黄大妮照照看，但是黄大妮也不会进他们卧室帮他们收拾——反正这俩人随时能回来，鬼知道俩人如果回去躲屋里干什么，撞见了多不合适。
    所以卧室里的躺椅上这个毯子，必然还是在那个位置，不会有人动。
    现在老赵把这个毯子，给‘拿’来了。
    从京城后海的房间里，给拿到了这里，离京城几千里的西萨高原上。
    柳清影觉得好神奇，震惊过来想了想，就明白了：“你是那个枕头，和这个毯子调换了位置对吧？”
    “没错。”看她明白了，老赵顿时得意起来。“厉害吧，其实不止是这个，你还想要什么？只要在家里的，位置大差不差的，我都能拿到。”
    “你不是说不能用吗？”柳清影先是惊奇，然后就想到了他刚才的话。“你不是说这是个半吊子的本事吗？”
    “那是因为我有点半吊子还不行吗？”老赵郁闷道。“本来很神奇的本事，但是我只能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没法完全用，不就是半吊子吗？”
    柳清影顿时乐了起来：“嘿嘿，赵起武，我明白了啊！看来这个本事也挺厉害的，分明是你人不行，还怪本事不行……”
    “谁说我不行了？”老赵当时不乐意了，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我行的话，这个本事我还想到了另外的用法，你想试试不？”
    “你先试验，别弄的有危险了。”柳清影吓了一跳，虽然她年龄还不大，但是她已经懂了个道理，男人都是长不大的，不能刺激。
    “嗯嗯。”老赵拍了拍她。“放心，我先试一下……”
    “赵起武……”下一秒柳清影就感觉不对了，忍不住声音稍微高了点，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急忙住了口。
    ……
    柳清影着急的要死，一个大活人，刚还搂着抱着的，忽然就不见了，多吓人啊！
    得亏是知道赵起武就不能用常理来说，又有了刚才的铺垫，所以她才勉强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冷静，她就感觉到了，自己身前好像还多了个东西。
    摸了一下她就知道了，是枕头。
    刚才老赵把毯子变过来，就是和这个枕头换了个位置。
    现在是赵起武把自己变走了，又和枕头换了个位置。
    果然也就那么十来秒的时间，柳清影拿着的枕头突然不见了，赵起武重新回到了柳清影身边。
    此刻的老赵洋洋得意：“嘿嘿，我刚回家了一趟。厉害吧，这可比腾云驾雾管用多了，和瞬移一样。”
    “你吓死我了。”柳清影伸手就推开了他。“就不能说一声嘛，一个大活人嗖一下变走了，让我一个人在帐篷里，多吓人你不知道啊？”
    “我这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老赵嘿嘿笑着赔笑。“谁让你说我不行了，现在我带你体验一下吧？”
    “你自己没事，带着我不会有事儿吧？”柳清影有点跃跃欲试，还有点小害怕。
    “那你等下，我先去把金子带来试试。”老赵立刻就想到了留家里的金子。
    “别……”柳清影想阻止，结果人已经不见了。
    ……
    这次就慢了点，反正柳清影觉得很慢，不过她心里算着时间，也就大概一分钟的样子，帐篷里突然就变得拥挤了起来。
    金子低声呜呜着，被老赵捂着嘴，老赵给媳妇道歉：“金子在院子里，本来我还想先带元宝试试的，它个头小，不过我不好大声喊……”
    “嗯嗯，你快点给送回去呀，别等下金子叫出来声了。”柳清影被这家伙都弄迷糊了，实在是一时半会需要接受的新东西太多，有点晕乎。
    老赵听话的很，也就那么眨眼的功夫，金子就不见了。
    “你把金子变到哪儿了啊？”柳清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不能给自己缓口气的功夫吗？“别让它在卧室啊，万一它胡乱扒拉怎么办？”
    “那咱俩回去一趟。”老赵立刻说道。“让你体验一下瞬移的感觉。”
    “啊……”柳清影傻眼了，就说话的功夫，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回到了我是。
    卧室的灯老赵上次带金子的时候打开了，这会儿她什么都能看得见：“这就回来了，完全没感觉啊！”
    金子还在旁汪汪呢，可怜的金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是被主人拉着，嗖一下跑到了帐篷里，接着又被送到了卧室里。
    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呢，主人两口子也来了。
    于是金子什么也不想了，摇头晃脑的要和主人套近乎，结果被主人一挥手：“出去玩去！”
    然后就到了院子里。
    柳清影又好奇了：“你又把金子……用什么把金子换到外边的？”
    她想问把金子变到哪儿了，结果听到外边金子不乐意的叫声了，然后看俩人身边也没多什么，就问他用了什么换的。
    “用空气。”老赵更得意了。“咱们是新时代的大学生，空气的基本常识……”
    “这也行？”柳清影完全根本上这家伙的思路了。“用空气？”
    “对呀！”老赵现在得意的就差少了一条翘上天的尾巴。“这里离得近，基本不需要东西就能把它移走，不过我现在技术不熟练，所以还想了点东西。等我用熟练了，近距离直接就可以转移的。”
    “哦！”柳清影总算明白过来了，然后就有意见。“你傻呀，椅子这么硬你躺着不硌得慌啊？赶紧回去吧，万一有人来？”
    “被子来。”老赵一摆手，床上的被子就出现在了两人上边。“回去不着急，你放心，只要帐篷里没动静，肯定没人会去打扰的。”
    这是肯定得，都是一对对的，谁好意思打扰别人啊！
    柳清影还想说话，就听到老赵接着说道：“回都回来了，好多天没试咱们的椅子了……”
    这丫头彻底迷糊了，就没见过不着调的，刚会了本事还没学会，就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