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娇

第167章:意乱(8)

    进府后,宁秀雅双手抱臂,阴沉着脸站在一旁。
    “夫人。”小厮把知意架到了她的跟前。
    宁秀雅狐疑地看了知意一眼:“叶音还有知乐呢?”
    知意顿了顿,怔忡着,茫然着。
    宁秀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只抓到了她一个人?况且按照约定的时间来算现在知乐应当也是回府了才对,那为什么只有她被抓了?
    难道知乐没回来?
    可她又能去哪里?!
    “把她关进柴房!”看出知意是真不知道,宁秀雅怫然甩袖而去。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宁秀雅靠在正厅的椅子上阖眼小憩。
    一名布衣小厮慌忙地从外面冲进来,闹出的动静不大不小,却吵得宁秀雅颇为不快的掀了眼皮。
    小厮进来就跪在地上,讷讷出声:“小的们见那辆马车一直停在七星阁附近久久未动,便自作主张上前去查探情况,结果...结果......”
    宁秀雅眉心骤然紧拧。此时的她还不知马车上原本就只有知乐一人,觉着这奴才应当是被叶轻晚和她那个鬼丫头给戏耍了才会如此。便说:“结果你们一群大男人被两个黄毛丫头给耍得团团转了是吧?”
    她站起身,怒视那小厮切齿道:“所以她们人呢?都还没回来?”
    “不、不是!”小厮惊道:“马车上根本没人!小的们去的时候,车夫已经晕了过去,车厢里别说是三小姐了,就连根三小姐的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宁秀雅愣了愣,脑中恢复了一点清明。
    “那车夫呢?”她问。
    “小的们后来把他叫醒,也问过他了,他说三小姐叫她在七星阁门口停着,没过多久闻到一股异香就昏了过去,至于三小姐,他也不知到底去了哪里。”
    宁秀雅不语,指甲划过桌面吱嘎作响。
    随即她神色宽和了些,眼神却发狠。她道:“叫人藏在门口,落晴院也加派人手......”顿了顿,“先派人给我去落晴院搜!没准她们就藏在里边,搜不到再给我守在那儿,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
    她就不信她们不会回来!
    小厮忙地应声跑了出去。
    另一边,沈珩带着叶轻晚在一处破庙落了脚。
    在确认没有刺客再跟上来,叶轻晚看向紧紧抱着自己的人,询问道:“你怎么样了?”
    对方人多势众,即便沈珩是天神下凡,以一敌百,亦不可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更何况她是亲眼瞧见了他为保全自己挨了数刀。
    不过也还得是沈珩,若换作寻常人又怎么可能挨了那么多刀,还能用轻功带着她突出重围。
    沈珩一路上都不曾讲话,他紧抿着薄唇,狭长凤眸中迷离着细碎的暗芒,和一些不太真切的脆弱,与他本身的顽强冲突交缠在一块儿,眼神乱极,显然是强撑到了极致。
    她将叶轻晚放下来,自己半跪在地吐出一口血来,随后重重倒在了地上。
    “沈珩?!”
    叶轻晚顿时脸色煞白,她忙地晃了晃对方的身子,呼唤他的名字,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看来人是彻底昏死过去了。
    破庙被无尽黑夜笼罩吞噬,借着惨淡的月光,叶轻晚怔忡地看着重伤昏迷的沈珩,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在冷静下来几番思考过后,叶轻晚起身走出破庙,环视四周环境,依稀能辨认出这是离上京不远的一处郊外。
    初冬的夜里格外冷,凄风阴冷地在沉寂夜里恣意嚎叫,时不时能听到枯枝被吹断的脆响与树叶的沙沙声。
    叶轻晚被这风吹得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瞥了眼沈珩,决定先去找些能生火的枯木干草来。
    寻了许久,她才在外边摸黑拾到几节枯木头和干树枝。
    叶轻晚正准备抱着这些生火的家伙往回赶,忽然月色暗了下来,她抬头望天,只见团团乌云遮月,沉得仿佛要坠下来,随即几道闪电划空而过,闷雷震耳欲聋。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若她不能在暴雨来临前赶回去,让雨淋湿了这些木头,就得跟沈珩挨一晚上冻了。
    念此,叶轻晚咬牙暗骂一声,跑了起来,却因太黑没能注意到脚下的小坑,猝不及防地摔了个跟头。
    这一跤跌得不轻,不止摔得膝盖发青,额头也擦破了皮。
    叶轻晚心道自己倒霉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她忍痛迅速爬了起来,捡回那些木头再次跌跌撞撞往回跑。
    好在最终她还是在下雨前跑进了破庙,不由地松了口气。
    在把沈珩拖进破庙里头后叶轻晚筋疲力尽,呆坐在地上看着那堆木头懊恼起来。
    她着实是恨极了自己这具不争气的身子。
    抱怨归抱怨,歇憩半晌后,她还是拖着自己那具疲乏不堪的身子跪在一旁,捡起根还算尖锐的木枝,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开始生火。
    但这法子实在是难为了原就娇生惯养的她。
    直至那双白嫩的小手搓出水泡来,才见了一点火星子,叶轻晚忙将干草小心放上去,火这才慢慢生起来,同时也累得她瘫倒在地。
    火光照亮了破庙,叶轻晚爬起来看了看沈珩,神思有些恍惚,心里有些难受。
    愣了须臾后,叶轻晚靠近沈珩,准备为他查看伤势。
    昏黄火光下,男人的华服尽数被鲜血浸透,肩上,背上,臂上皆是触目惊心的刀伤,尤其是手臂上那条狭长的口子,让叶轻晚心中很不是滋味。
    鲜血不断从各处创口汩汩冒出,叶轻晚深知,如果再不给沈珩止血,他极有可能会殒命于此。
    叶轻晚低低叹了口气,扬手拔下头上的蝴蝶钗,用尖锐那头裁开裙摆,简单为沈珩包扎了几下,但他伤口实在太多,肩还宽,只有下摆全然不够。
    她接着裁,却仍不够,然后又换了衣袖,继续裁。
    直到小腿和小臂都暴露在外,才凑够了为沈珩包扎的布料。
    待到处理好后,却见那血仍旧不止,顷刻间便染红了白帛,严重恶劣的伤势也并没有因为这简单的包扎而好转。
    叶轻晚慌了神,心底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沈珩会不会真就这样死在这里?
    不行,他不能死!
    不、不对......她才不在乎他的死活。
    他可以死,但,最起码......不能再因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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