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呆滞的眼光茫然的看向无边无垠的茂盛草地,陷入了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哦是为了钱啊,回家睡懒觉吃地摊不好吗,哦不行会有人查岗的反复纠结中。
几只异能乌鸦在空中盘旋,到工厂上去吃剩饭。他们瞟了一眼后也懒得管。放松而自在的享受着脑中的幻境,脸上时不时勾起荡漾的笑容。
莫思宁无语,用银色的金属给虞泽套了个罩子。罩子就像是暗淡的镜子一样能反射出身边杂草的图像。黄的草穗下是青的叶。
再用黑色的箭头给虞泽标注了前进方向。
偷偷摸摸的绕到了工厂的侧面。侧面中部有三个能让一人爬入有余的圆口通风管道。通风管道外部焊了几个铁网,应该是为了防止鸟儿误入。
一开始肯定是崭新而坚固的,但现在这些铁网锈迹斑斑,晃晃荡荡的都挂不稳当。生锈的螺丝帽向外爆开,大风吹过,铁网就在螺丝帽和水泥墙间用力晃动,砸出‘哐哐’的声响。
虞泽看着在高处的铁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铁网。左手掌摊开放平做地面,右手两指做小人,在手掌上两段跳。再比了个表示‘可行与否?’的手势。
莫思宁蝶点头。
虞泽就开锚定模式往上蹦去,莫思宁蝶召出银色金属撞向墙面做脚踏物,虞泽落在银色金属上,银色金属平面下陷,像蹦床一样把虞泽送向更高处。
一到在影响范围内,银色金属就像扳手般扭开螺丝帽,再暴力的伸进铁网将其扯开。
虞泽够到了坚硬而粗粝的墙壁边缘,解除锚定。凭借自己的臂力,扣着嵌入水泥块的钢铁,翻入了通风管道中。
虞泽趴在一人多宽的铁皮管道内拍了拍沾上红锈铁皮的手,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管道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里面都是灰尘。
他在其中匍匐前进。银色的金属回缩,在后方把铁网恢复原状,当然,暴力拆卸的痕迹是肯定会留下的。
狭小而密闭的铁皮管道中所有的声音会被放的很大,衣料摩擦声和浅浅的呼吸声都能听见。一米七五汉子七十多公斤的体重压上,管道铁皮都发出痛苦的呻吟。
皱着一张脸,他觉得自己被发现好像也不足为奇。
这管道非常的不给面子,就算虞泽手脚尽可能轻巧了,它只要被压上就‘咚咚咚’的往外陷。
‘管道大哥,我是在搞潜行刺杀呢。你不要逼我啊。’虞泽无奈的做好干掉所有发现者的准备。他的衣服上都是管道里的灰尘。
前面出现了一个旋转的老旧排风扇。外面一个有三块镂空的大铁罩子焊死在管道中,铁罩中间有根铁芯,扇叶在铁芯上旋转。
外部无法打开,那这东西的修理方法应该是从工厂内部爬入管道换扇叶的。所以现在虞泽被拦在了外面,虞泽想自己要是一只灵巧的老鼠,那他应该能从短暂出现的空隙中钻入。
但虞泽不是,所以莫思宁上场暴力拆卸。银色金属如利刃插入软肉,旋转着割着边缘,又如矛完中心一捅,从前端伸出无数金属细丝,一拧,一扯,整个排风扇就卸下丢虞泽身后。
原先就有些大的声响在管道中就像闷雷一样轰鸣。
虞泽睁大眼睛拉长脸看向莫思宁蝶。
‘我就这技术啦。’莫思宁蝶没说话,只是耷拉着翅膀,打出黑框白气泡。
一人一蝶都做好了全灭工厂的准备。继续向前爬去。
“这管道好像有什么声响。”啃着鸡腿吃着饭的半兽化狼兽人看向镶在工厂上方的铁皮管道说道。
“这么高。你确定你没听错?”全兽化蛇兽人弯着细长的脖子质疑道。这天花板到他们那可有足足十米。
“可能是老鼠?也不奇怪吧。毕竟这些管道自我们来时就没打扫过了。上次顿巴哥不也因为有老鼠而大发雷霆。”全兽化象兽人用如手臂般灵活的长鼻子卷起水杯给自己灌水。
挂在脖子上的枪支晃荡着。
“那就是老鼠吧。”看到同伴都不在意,半兽化狼兽人也觉得没劲。就继续啃鸡腿。
‘好高哦。’虞泽从管道被腐蚀出的缝隙处往下看,离地十米的距离让他瘪着嘴。下面在吃饭的兽人们好像在聊些什么。
但旁边的吊扇声音太响,他听不见下面在讲啥。数了数,下面有二十三个兽人。
加上墙面上的看守和那两只兽人,都杀的话,起码要干掉四十九个啊。好烦哦。他不想在杂鱼上浪费时间。
而且老头子到底在哪啊。虽然他是想着找着那两个兽人问下落。但万一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自己打死了怎么办?
虞泽皱着眉在管道内爬行,前方的管道竖直向下弯曲,管道壁上还有一排金属杆用于攀爬。虞泽爬了下去。‘好黑啊。’虞泽对莫思宁蝶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发个光啊?”
莫思宁蝶飞了飞,“我的异能不是用来发光的,强行用的话耗能大。放心,掉下去我会接住你的。”
“行吧。”管道内黑不溜秋的,金属杆也有着油垢的滑腻。脚下的金属杆也发出不稳固的嘎吱声,告诉虞泽它们年久失修,难承重负。
突然断裂。
“嗯?”
虞泽一脚踩空,用手拽紧上方的金属杆,然后它也断了,螺丝钉还弹到虞泽的额头上。
虞泽向下坠落。
莫思宁用银色金属扶住虞泽,再把他挂在下面的金属杆上。
“你为什么不直接用金属把我送下去呢?”虞泽疑惑的问道。
“你不玩的很开心吗?”莫思宁蝶迷惑。
确实哦。虞泽想想还觉得有些刺激,继续往下爬。结果走了两三步,就到底了。虞泽怅然若失,心里有些话想和莫思宁聊聊。但又知道肯定聊不出什么来。
叹了口气,继续往前爬。前方不是暴露在空气中的铁皮管道很开心。有着管道周围的混凝土作为支撑,他的潜行就不会轻易的暴露了。
管道中回响起了人声。
“诶,哥,听说顿巴哥又和巴尔大人吵架了。”
“是啊,顿巴哥都气到用异能打墙了。”
“毕竟巴尔大人他确实太喜欢玩耍了,差点把那老头都折磨死了。”
虞泽掩在发丝下的眼阴沉如冬日阴霾天,但嘴上还是笑的有种漫不经心的轻浮。
他爬行的更加缓慢而小心翼翼,像是毒蛇担心惊走眼前的硕鼠。
白色的光从铝合金百叶窗洒入管道拉扯出灰色的阴影,如网格一般分割着人的头颅,黑色的眼睛朝外窥探,被光照出琥珀的暖棕色。眼睛记下了房间内的人物和布局。就缩回了管道中。
八人间的员工宿舍。中间一张圆桌,三个兽人坐在没有椅背的长木凳上抽烟打牌。床旁边有个半米大的,略微鼓起来的背包。
“哦,接下来我知道,顿巴哥怒骂了巴尔大人一顿,就开车去找医生了。”
“那老头身上到底有多大的秘密啊,值得顿巴哥这么费心。”
“这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不过有紫色眼睛的人确实少见啊。”
“是啊,紫色眼睛还挺漂亮的不是。对二。”
“啧。又输了。你今天手气蛮好的嘛。”
“都给我分配换纱布送饭的苦差事了,手气不好点怎么行呢。”
“确实,你也太惨了。”男兽人低沉的嗤笑声。
椅子拉动划过水泥地的刺耳声。包带与衣料的摩擦声。
“那是,我就先走了。”开门的把手扭转声,关门的碰撞声。
“哦。”理牌的敲桌声。
银色金属轻小的覆盖声。
螺丝帽旋转,掉落地面的清脆声。低小短促的惊愣声,拳击打肉的闷声,头撞桌的沉声。
痛哼声,
人倒地声,最后是清理灰尘的上下拍手声。
“呀,之后依旧拜托你了。莫思宁。”虞泽插着腰站在倒地的两人中得意的点头。莫思宁蝶觉得那两人需要去医院看下脑震荡。
“哦。记得靠墙走。”一团银色金属如玻璃盖一般罩住虞泽。然后像变色龙一般模仿着老旧墙面的纹理和色调。
“会的会的。”虞泽哼了个曲调,顶着金属罩子扭开门。
门像是没关好一般,缓缓向内移出一人宽的缝隙。又被房间内的人关好。
背着背包的兽人在十字口和遇到的全兽化狼兽人打招呼。“呦,又去送饭啊。”
“可不是嘛。”兽人摊手叹气。“对了,阿蛇和阿象呢?你们三人怎么没聚在一起。”
“哦,他们去化工区了。你知道的,那些药剂总是会弄得我鼻子难受。”
“这就是全兽化狼兽人的悲哀吧,像阿杜那种半兽化的就不会难受啊。”
“半兽化也是有嗅觉敏感的啦。算了,你赶紧走。”全兽化狼兽人捏了下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
背包的兽人笑笑,往前方走去。
全兽化狼兽人打算向相反方向走去。又顿住了脚步,上下左右的闻了闻。但四周确实什么都没有。
“奇怪,不止耳朵,我的鼻子也出问题了吗?还是去趟医务室吧。可能是残渣吸多了。”全兽化狼兽人向左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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